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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真相(二)
 景元帝的朝堂可谓是两大派对立,泾渭分明,太师韦韧和丞相杜仲身为两派的精神领袖,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的事谁都没少干。

 只要这两派闹的不是太过分,没有影响到国计民生,景元帝端坐在朝堂之上都会睁只眼闭只眼,有时候这么大个皇上无聊起来,还会跟斗蛐蛐儿似的,拿草戳戳这只再捅捅那只,就等着看他们掐起来,自己也好看个乐子。

 工部是丞相杜仲那个阵营里面的,按说这工部尚书都被韦韧给折腾进了大理寺的牢狱里面,向来护短的杜仲定不会与韦韧善罢甘休才对,至少也得将韦韧手底下一个尚书给折腾进牢里才算完,但事情坏就坏在和内宅后院有关,且徐铭又动手打了女人,只把杜仲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就是找不到个出手的理由,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徐铭下狱。

 事情发生在五个月之前,那天,徐铭的一个妾氏和韦韧的一个妾氏都去了梨香苑听戏,听到兴头上,且见那武生扮相的戏子长得风俊俏,她们两个纷纷往台子上撂赏,你丢五两我就丢上十两,都憋着劲儿的想要对方一头。

 偏生也赶巧了,她们二人带出来的丫头也都是不省心的,看到主子和别人因为个戏子杠上了,不但没有劝阻,反而还在一旁努力的煽风点火,生怕自家主子被下一头。零九

 这相互较劲儿的过程中,两个丫头就开始拌嘴,含沙影的讥讽对方,最后两个主子为小丫头出头,也动起了嘴皮子,最最后的结果自然就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她们二人形象全无的厮打成了一团。

 说来也巧,就在梨香苑的老板着急上火的时候,徐铭正好从门口经过,那眼尖的老板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天上掉下来的大救星,冲出门外去就将徐铭拉了进来,三言两语将事情的起因叙说一遍,就躲到一边静观事情的发展去了。

 那天恰逢一个故人的生辰,徐铭的心情本就不好,现在又看到自己的小妾和别人因为一个戏子气了冲突,大怒之下就将那小妾甩了一个耳光,并用力踹了一脚,好巧不巧的,也不知道谁挤了一下,正好将一张桌子向前挤动了几分,那小妾便一头磕在了桌角上,眼睛一闭两腿一伸就那么死了。

 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就算是误杀,韦太师一派又怎会放过这大好机会,一番雷厉风行的动作之后,韦韧就被下了狱。

 案子上报到景元帝的龙书案前,景元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个徐铭真是大胆,改等朕得了空亲自审他!”

 景元帝这一个改,就将事情给拖了下来,期间,太师韦韧曾催促了几次,岂料景元帝将眼睛一瞪,吹着胡子生气道:“怎么,难道在太师看来,朕每里都闲着无事不成?!”

 说这话的时候,景元帝正靠在御花园的九曲回桥上,抓着把鱼食喂金鱼。

 韦韧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心道皇上你就是很闲啊,可他也就是刚来得及腹诽一下,因为景元帝接下来说道:“韦爱卿你应该知道的,这湖里的鱼,每一条都是太后在世时亲手放进湖里养的,交给别人照顾朕不放心,只好亲自照看它们,真是恨不得一个时辰当成两个来用呢。”

 韦韧什么话都不好再说,因此,一连五个多月过去,徐铭眼看着那窗外的石榴花都玩凋谢了,但是就没有等到怎么处理他的任何消息,而且家里也没有任何消息,他就像被人关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究竟怎么样了。

 这天,就在他无聊的又一次开始在狭小的窗口前数石榴花瓣的时候,却看到两个长相不俗的年轻人前后而来,最后停在了他的牢房门外。

 夜风将徐铭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人到中年,虽然又经历了五个多月的牢狱生活,但他的周身却仍有一股骄傲的书生之气在萦绕。秦艽的目光则是一下子被徐铭鼓鼓的肚子给吸引了过去,让他差点儿笑了出来,因为事实果真如柳润雨所说,徐铭的府伊跟了个冬瓜似的。

 徐铭下狱是在五个月之前,自然没有见到过今年的新科状元秦艽,而夜风虽为丞相杜仲的义子,但是自幼被景元帝看中,一个月中倒有二十多天不在丞相府中出现,徐铭去丞相府拜访又是有时候的,因此见他的次数也是寥寥,现在也不过觉得他有些眼而已。

 “在下徐铭,请问两位是…”

 夜风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徐铭的脸上,听到他的问话,直突突的问道:“你真的是徐铭,那个工部尚书?!”

 徐铭点头道:“正是。”

 夜风招手叫来了牢头,让他将锁打开,进了牢房之后,将左臂上的袖子捋了起来,伸到徐铭面前问道:“既然你就是他,那可认得这个?”

 徐铭不解的将视线在夜风的左臂上一扫,待他看到那颗红的朱砂痣之后,顿时如遭雷击,一下子就呆愣在了那里。

 夜风看到他的反应,伸手放下了袖子,说道:“看来你认得这颗痣。”

 徐铭忽然间伸出手纂住了夜风的手腕,焦急的问道:“你娘呢,她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夜风甩开徐铭的手,转过身背对着徐铭恨声说道:“她过得好不好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徐铭转过去走到夜风的面前言辞恳切的说道:“这么长时间没见,我怎么会知道她好不好,你快告诉我,她是不是很伤心难过,饭都吃不下?”

 “你若是真的这么关心她,当年为何要将她一人留在建宁城里?!”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将她一个人留在那种地方…”徐铭忽然愣住了,诧异的看着夜风,试探着问道:“你说的那个娘,指的是谁,柳含烟吗?”

 夜风只觉得自己的心头火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不是她又是谁?!难道你的女人多到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吗?!”

 徐铭嗤笑一声“那种恶毒的女人,怎配做你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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