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战争
小光身首异处,对于裁决者来说,这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事。他们单纯是在斩杀,听从始祖的命令对一切反抗者进行制裁。
事实?对于他们来说,是根本不需要的事情。他们只需要屠杀,无尽的杀戮,唤醒自己基因中最血腥的一面,并且以此为荣。
他们身上的盔甲,那些带有图腾的钢制盔甲,便是他们对抗轩辕剑“力量”的源泉。不过让我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后话了。
此刻,这些裁决者浑身散发着奇特的烟雾,浅薄的一层萦绕在他们的盔甲上。一点点地从斩杀小光的地方退回到始祖的四周。
不远处,在神剑坑的远端,不断有裁决者和守护骑士从两个出口里面奔跑出来。
眼都能看见,他们逐渐形成了三大军团,分别代表着三族立于他们的始祖的四周。
是通道?!连通上方二层的通道?!这大概是唯一通往外界的地方了吧?!怪不得从来没有放逐者能回到第二层,原来是始祖能亲自封住了唯一的通道!
只要神剑坑、也就是这两条通道前布置一支裁决者小队拦截,那些三族被放逐的家伙就根本没有机会回到上面去!
神剑坑里,三族的势力越来越大,而地下三层的万妖还在凯丽的指挥下按兵不动。他们单纯围绕在轩辕神剑的上方,诚恳地祭拜轩辕神剑,小光的死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半点影响。
那原本就是三族的人,这事情原本就和他们三层的灵异毫无关系…
被孤立感一下子传遍了我、乐灵还有x的身体,我们此刻仿佛是这场“盛大祭奠”中的异类。两方势力都与我们没有确切的关系,两方势力都不是我们的朋友。
这样的感觉,大概也传到了瑟勒林的身上。这个为三族立了大功的少女,此刻被破例允许站在他们的始祖该隐的身边。只是,那曾经的“好友”,朝夕相处的伙伴就在她的眼前被下令斩杀,滚烫的眼泪开始从她的双眼滚落下来。
我站在遥远的上方,神剑坑的边缘看着她,她那空
的眼眸里蕴含的是后悔,是怨恨?!一心为了三族,想要弄清楚我和乐灵身份的她,大概从未想过首先付出的是朋友的性命吧?!
一股怨恨从她身上穿越了重重人群,落在了我的身上。她的哀嚎,在这近乎寂静的环境内,显得尤为刺耳:“为什么?!你到底要在我们身上夺取什么?!现在连小光都被你害死了,你们又获得不到任何东西,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在地面上自己好好生活么?!我们三族根本就没有影响你们!”
“我…”我刚一张口,声音回
在这片领域,让我心有余悸。我定了定神,稳住了心智,声调极其冷淡。“没有影响人类,那只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的看法。我们的朋友、亲人被杀死了,地面上的人类被你们拿来当做食物,拿来当做被贩卖的器官,你还想说那是没有任何影响?”
“那是对人类社会没用的人,不是么?富坚义博先生,不是么?!现在在扰
别人生活的可是你们!你们这些猎魔人,没完没了地追杀我们的族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别说了,这位
血鬼小姐。”在一旁的富坚义博深
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们所做的一切绝不是对人类没有任何影响,只是在我的指导下将影响降到最低。你们…”
他的声音无论是三族、万妖、还是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就在此刻,
血鬼始祖该隐却打断了他的话:“闭嘴。”
“该隐大人…”
“闭嘴吧,富坚义博。”该隐多少收敛了一些怒火,对他说道。“对人类的仁义,都是看在你和神的份上进行的。我们也是生物,不可能无止境的退让。我们在这些猎魔人的工具里面不是已经分析得清清楚楚了么?他们是要将我们全部歼灭!我们现在不过是在自卫!”
自卫?!我看着该隐的脸庞,他脸上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他确实是这么想,也确实是这么做。在轩辕神剑面前,我们所有的内心似乎都变得像水一样清澈,所有想法都是源于内心最深处,没有半点修饰。
只是,透彻的心境并不代表着善良,也有可能代表着纯粹的恶。这也是地下三层的万妖,包括万妖女王凯丽不认同三族的地方之一。狼人、
血鬼、变形怪根本不是真正信奉轩辕神剑的种族,他们只是表面信服的“虚伪者”
一道观念上对立的
隙,在我面前展现了出来。我和乐灵要重回上方,逃离这座地下城,就得从这里撕开一道裂
!将他们两方引入战争的深渊!
这样的想法在以往,不过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战术。让两方的敌人自相残杀,这有什么错呢?!
只是…
又来了…
那一股奇异的感觉…
我俯视着下方的轩辕剑,那屹立在遗迹中央,
于台上的神剑。有一股能量在它身上的纹路正不断地游动。由此,一道又一道看不见的“波纹”从它身上传出,我确切地感受到我的身体在这股力量之中一次又一次地被洗礼。
光,一道光在我面前凝聚。再展开,笼罩住我的全身。在感知到轩辕剑力量的五分钟后,我不但思维已经变得清晰,就连思想都是一片纯净。
我甚至开始觉得引
双方战争就是本质上错误的事情。抹杀生命,不管从哪个方向看,怎么可能是一件正确的事?!
利用战争逃离的我,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说起来,我为什么要离开三族地下城?我与他们一起在这里生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里什么都有…食物、水源、朋友,我跟在凯丽的身边,能一直活到几十年,上百年以后,我…
“呵…呼…”我深
了一口气,浑身开始冒出了冷汗。差点,就差一点,我就被这把轩辕神剑的力量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思想,竟然让自己和这群灵异混在了一起,直到自己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可怕…要是一直待在地下三层,恐怕也像凯丽那样,一辈子被神剑的力量困在这里吧?!刹那间,我甚至对凯丽的虔诚产生了疑问,究竟是她自愿的想法,还是这把神剑扭曲了她的心智?!
在上方的三族极少来到这里,他们只会派少量的卫兵守护着轩辕剑不被万妖夺去。所以,他们并没有那么虔诚,也保留着自己的心智和城府。而下面的灵异由于更靠近轩辕剑,他们则彻底被轩辕剑的力量所“洗涤”,全身心想要做没半点“污点”的完美生物。
互助、互爱、不分你我。这地球上有生物以来的几千万年都没有做到的事,这把轩辕剑却能在几年内建立起这样的“世界”!
恐怕,这把轩辕剑就是一把能控制生物思维的神器!
“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把小光杀了?!”
(未修)
在医院特制的审问室内,单信正与两名刑警共同审问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学生。
四处都是洁白的颜色,不管是这里的隔音墙泡沫、谈话用的桌椅、眼前这个学生身上的住院服,还是单信自己身上的医生白袍,都是纯洁的白色。
这间审问室内单独的白显得那么单纯,唯独那两名刑警警服的深蓝,打破了这里的平衡。
闯入者,不管两位刑警的身份和目的是多么神圣,对于单信来说他们的到来总是会在这座医院里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或是怒气冲冲,或是阴沉的左敲旁击,刑警们总想在这里,在这些被冠上“不正常”的病人身上套取出他们所想要的真相。
不过单信已经习惯了。这里由他看管的病人大多都是重案犯人,单信少不了与“案件”相关的人打交道。
不论是刑警,还是精神错
的病人,单信总是游走在他们之间。他做好自己的本分,提供专业知识,极少与他们任何一方扯上关系。既然如此,那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沉默。这一次也一样,单信沉默着,在一旁倾听刑警们的审问,他只会在适当的时候给出他专业的意见。
“这是我们第几次见面了,你还记得清楚么,林傲?”刑警队长王复低头看着林傲的档案,手却在漫不经心地转着圆珠笔。
“三次。”对方淡淡地回答,语气很轻,却充满肯定,丝毫不像有精神病。
林傲,十六岁,是一名刚从初中毕业正要上高中的学生。他被一
手臂
的锁链紧紧锁在椅子上,面对三名比自己年龄大上许多,想要用一切手段从他嘴里套出情报的专业人士,他一点也没有惊慌,直勾勾地看着王复的眼睛。
早已驾轻就
…
单信从林傲眼里没有看出一丝精神错
的样子。大脑ct等检查表明,这人身体机能很正常,性格很沉着,甚至乎拥有超出同龄人的智慧和知识。然而,将他判断为精神病的原因只有两项:一、他会在单独一人的时候不停自言自语,那是幻听的征兆。二、他一直坚信着世界上有一股人类无法解释的超自然力量,并且是这样的一股力量杀害了他五名朋友,而不是他自己。
可单信和王复对林傲是否患有精神病至今还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很多犯人都是通过假装精神病,想以此逃脱法律的制裁。
“这倒记得很清楚嘛。不装傻了吗?啊?!装傻你不是最在行吗!混账东西!”王复一手用力拍在桌面上,声音几乎是吼出来,引得桌上专门供他们刑警使用的水杯一抖,原本盖好的塑料杯盖哗啦一下,掉到了桌面上。
嗡…一阵不适的耳鸣,让林傲身体本能地一颤抖。
这一切都让单信和王复看在了眼里:不管这孩子怎么装,他都只是个孩子…
王复嘴角勾起一阵得意的微笑:“别装了,你的身体我们已经完全调查清楚了,你的大脑没有问题,现在的你也清醒得很。就算你被绑着,我也不会将你当做神经病。不是我说,在这座精神病院里住着有什么好?不如告诉我们真相,法院会给你最公正的判决。”
可惜林傲一点也不领情:“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而且还将前后因果详细写了几十页纸给你们看,要是你们信的话,就将我从这里放出去。要是你们不信的话,就只能…只能将我当成杀死所有人的凶手吧。”
“放
!就你那些话,说出去全世界谁会信!”王复又用力一拍桌面,引得小小审讯室内一阵憋心的闷响。
可是,林傲这一次,没有再颤抖。他直视着王复,说:“按理说,我的证词你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信不信,只取决于你们和法官。我已经跟你们说过无数遍了,要么相信,要么将我当成凶手。”
“凶手?要是你真的做出那样的事情,你已经不是人,你连禽兽都不如。”王复从资料中
出了几张照片,将它们逐一放到了林傲面前。照片上无一例外是冰冷的尸体,皮肤早已变得苍白,甚至呈现出紫
尸斑。他们与林傲一样,不过是十六七岁,确切来说——他们都是林傲的朋友。
两个月前,他们还是拥有温度,拥有笑颜的同伴。
林傲看着他们,本能地转开了头,眼眸之中,已经闪烁着不忍的泪光。
是愧疚?还是不愿看到朋友的惨况?不管是哪个方面,林傲都不像一名心狠手辣的凶手。
也正因为如此,刑警王复才没有为这起案件过早的定下结论,不管林傲采取怎样的消极态度,王复也不相信这起案件是他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林傲精神病犯了,杀死了所有人,而他本人毫不知情。
“抛开你那魔幻一样的解释,你要让我们认定你是凶手,起码也要有犯罪动机。据我们的调查,你和五位死者在学校的关系相当好,没有任何金钱或者仇恨纠纷,你有什么原因杀死他们么?”
“憎恨吧?我只能回答你,要是我真的是凶手,在我神志不清醒的时候杀死了他们,那肯定是因为我原本就憎恨他们。”林傲说着,嘴角边
出不起眼的苦笑,继续说道。
“你所谓的调查不过是去学校询问我的老师,我的同学,看看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我能肯定,这根本就是没有用的做法。与成人世界不同,我们‘孩子’的世界更加…单纯?虽然这个词用得不好,但你们肯定会理解我的意思。
“不懂,你解释一下。”王复摇摇头,明摆着要让林傲说出口。
林傲也没有拒绝:“这么说吧,我们大部分同学之间都很少有利益关系。厌恶或是喜爱单纯地是一种情绪,有时是为了一顿饭的几块钱,有时是为了一次测验成绩,这些微不足道的事都会让我们喜欢一个人,或者讨厌一个人。我们甚至会为了一个以后几乎不可能与自己结婚的异
,倾我们所有去爱恋,去憎恨,去厌恶。因为在我们的世界内,这些就是我们的一切。但是,你要是问其他人,肯定不会得出一个孩子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