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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成长
 挽月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双目赤红,恨不能望穿面前的重重院墙。

 她足底生风,轻易地跃过一面面墙壁,像一道闪电般,穿梭在回廊之间。

 少歌…

 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终于,她跃过最后一面墙。

 此刻晨雾还未散,含翠阁的花架子下面,立着两个人。

 果然也派人来杀他了!

 挽月全身血涌到了脑门,重重一蹬院墙,身体像一支箭,向对峙的二人。

 …

 李青觉得自己见了鬼。

 面前这个可疑的家伙,怎么好像被世子爷附体了?

 此行他身负两个任务,一个是寻回没了音信的时项,另一个是确认挽月是不是当真和面前这个叫做“木师”的家伙成了亲。

 他听从世子的吩咐,老老实实递了名帖,求见木师。

 侍卫将他带到了地方。

 见到木师,李青险些出一口老血,这个人,竟然就是前些日子住在府中的那个神七。那时候,是不是收到消息,挽月姑娘在他的屋里待了四五个时辰?!当时自己还擅自作主,将这件事给了下去,不许那些小子嚼舌

 谁能想得到,他竟然真的把挽月姑娘给拐跑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此刻他和这个家伙王八瞪绿豆对视了小半刻钟之后,脑袋里面竟然不受控制地生出一个诡异到极点的念头——自己是他的下属。

 当对方慢悠悠地问他“李青,你说我是谁?”

 李青眼睛也没眨一下,一声“爷”,回得无比顺溜。

 话一出口,他不抬起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当真是给世子爷跑腿跑惯了,见人就喊爷?!

 他急忙磕磕巴巴纠正道:“你是木师。”

 就听到边上有人噗嗤一笑。

 李青转过头去,见到挽月站在不远处,如释重负地叉了气儿。大冬天里,她的额头上竟然挂满了晶亮的小汗珠。更奇怪的是,李青自问一向耳聪目明,却根本没有留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挽月姑娘,你…好吗?”想起来意,李青尴尬地打了个招呼。挽月神情一滞“我不好。方才时项想要杀了我。”

 李青愣了一会,突然瞪圆了眼睛:“什么?!那个小兔崽子他怎么敢!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当真是时项?是不是有人冒充的?挽月姑娘受伤没有?”

 少歌蹙起两道长眉,目光落在了挽月脸上。

 挽月上前几步,将少歌拦在了身后,狐疑地盯住李青,上上下下打量。

 “是世子让你来的?”

 李青老老实实地点头,小眼神无比真挚,不像是暗藏杀机的模样。

 “他让你来做什么?”

 李青迟疑地想,对挽月姑娘倒是不应该有任何隐瞒,可是这木师就…

 这般想着,他望向那个瘦削的青年。

 只一眼,便如同魔怔一般,挪不开眼睛了。

 朝阳下的木师,一双眼睛清澈到了极处,角挂个了浅淡的笑,就那么不咸不淡地望着自己,这感觉,真真是熟悉到了心坎坎里面!这人…这人究竟是…什么鬼?!

 李青垂了垂眸,将视线落在了木师眼睛下方,不敢与之对视。

 他轻咳一声,老实地开口道:“世子待了我两件事情。一件是寻找时项,另一件便是看看挽月姑娘可好?”

 少歌点了点头,问:“时项什么时候离开京都的?”

 李青凝眉想了想:“世子接到洛城的书信…大约是十二三之前。”他尴尬地咳了下“当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脸色阴沉得好生怕人。随后便让时项到洛城来,确认挽月姑娘是否真的…成亲。”

 挽月笑道:“我成亲了。”心中却是迅速地盘算日子,洛城到京都,路途需要二至三,这样看来,自己和少歌成亲的消息,轩辕镇宇第一时间便递给了世子。

 “啊?!”李青张大了嘴巴,正想说话时,不自觉地望了望挽月身后的木师,这一瞬间,竟觉得她的确应该和木师成亲才对。可是…挽月姑娘不是世子的媳妇吗?

 少歌又问:“如此,时项本该十前就抵达洛城了。”

 “是,”李青回道“七前,本该回到京都复命的时项并没有消息,世子以为他被挽月姑娘多留了几,便再等了四,依旧没有消息,世子这才派我过来,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李青并没有意识到,只要是木师开口发问,他很自然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时项刺杀月儿的事,你当真不知情?”

 木师眼中淡淡的肃杀让李青寒齐竖,急忙惊恐地摇头剖白:“不知情!世子派时项过来时,我就在一旁,世子只是让他来看挽月姑娘是否真的成了亲,绝对没有让他做其他事情!”

 不是他?也该不是他。

 少歌眸光微黯:“回去复命吧,将你所见所闻如实报给他就是了。”

 “是!”李青抱了抱拳,然后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这…这个人…怎么老是让人生了错觉…明明应该说“好”才对,为什么要说“是!”…

 李青挠着头走出两步“啊”一声,回过头来:“时项呢?我把那小子带回去交给世子发落。”

 挽月叹了口气:“他死了,服毒自尽。”

 李青瞳孔微微一缩,并没有说什么,又抱了抱拳,返身离开了含翠阁。

 挽月见少歌安然无恙,心神松懈之下,忽然就犯困了。

 “我得先去沐浴,换一身衣裳,免得病气过给了你。”她打着呵欠,担忧地看着他“可是我现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待着。”

 少歌微微笑“那我帮你看着门。”

 “好。”挽月走向水房“今才知道,你究竟是怎样为我担惊受怕的。”

 她将沐浴的大桶扛到了井边上,汲了清亮的井水装满那只浴桶,又将它抱回了水房。

 少歌笑笑地跟在她身后,恍惚中,觉得像极了初见那一天,她独立、果断,小小的身体仿佛顶天立地。那一天,她毫不迟疑就把自己这个“大麻烦”揽上了身,就好像现在,她又能够独当一面了。

 少歌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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