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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没脸没皮
 正当挽月小小地得意之时,身后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

 “冒犯了我的侧妃,你很高兴?”

 不必回头,也知道有人闯进了她的住处。

 “有一点吧。”挽月转过身,老老实说道“毕竟你也知道,若是他在,安朝云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的。”

 他笑起来:“可惜是我,轮到你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挽月很想说:你半夜闯进我房中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我没有机会?怎么看你都是在创造机会!

 这样的话自然不能说出口。她和他保持距离都来不及。

 “安侧妃一定是气恼极了,世子赶快去安抚佳人吧。”

 他失笑:“你莫不是忘记了是谁叫她气恼的?”

 挽月点点头:“是了。我想,她如今一定是不想瞧见我这个可恶的人,我便写一封道歉的书信,世子帮我递给她吧。”

 他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心头微跳。

 她知道自己的表现不太正常,但要她故意装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她又实在是装不出来,只恐弄巧成拙。

 他忽然凑到了她的面前,两个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他身上的龙涎香味袭来,挽月闭了闭气。这个人,和轩辕去一样,都爱用香。

 “我在想…动一动你,会不会让他的在天之灵更加不安?”

 他的眸子深不见底。

 挽月按下心头的惊恐,平静地直视他:“他只希望我能好好活着。我吃得好,穿得暖,安全无忧,又能睡上不错的男人,他应当是欣慰的。”

 他诧异地张了张口,失笑:“好一个没脸没皮的女人!不若我把你送进花楼去,折断了手足,药哑了嗓子,留着你这张漂亮的面皮,应当生意兴隆的罢。”

 “你要先做哪一样呢?”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腕“是要亲手折了它吗?喏——”

 她把手臂横在他面前。

 她能感觉到他眼角余光冰冷地在她手腕处徘徊,无需等他动手,她的腕骨就已经开始刺痛。

 她咬了咬嘴,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淡漠表情来。

 他挑了挑眉,嘲讽一笑,用拇指和食指钳住她的手腕,轻轻一、一捻。

 下一瞬间,剧烈的疼痛山呼海啸一般袭向挽月。扑到喉头的惨叫被她咬着嘴硬生生憋了回去,牙一颤,咬破了,口中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道。她强忍着没有挣扎,不去动那只在受刑的手,身体却是不受控制地缩成了一只虾米。

 一波又一波疼痛刺入她的神经,她双眼发黑,却是完全没有半点要晕厥过去的征兆。

 恐怕是一种刑讯供的手法!

 她挣扎着看了一眼在他指间瑟瑟发抖的手臂——完好无损,却是痛得让人无法忍受。她颤抖着,咬紧了牙关,硬是一声没吭。

 “你不怕?”

 挽月咬着牙,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因为疼得头昏脑涨,他的黑眸显得时近时远。

 她弱弱启:“少歌…疼。”

 他了然一笑,扔开了她的手。眉眼间写着“果然如此”

 “想用苦计叫醒他?”他把她从椅子上拎起来,重重搂进怀里拍了拍“真可怜,没用的。”

 挽月还未从疼痛中清醒过来,乍然被他搂到了怀里,还没来得及惊恐,又被他摁回了椅中。

 他愉快地大笑着扬长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外,挽月轻轻松下一口气,碰了碰受了刑的手腕,嘶,疼。筋骨被他成麻花了吧…

 恐怕要好生休养上几了。

 幸好达到了目的。

 …

 …

 他离开竹风斋,到了安朝云居住的蘅芜苑。

 安朝云看起来有些瑟缩。

 他微微蹙了下眉。在他的记忆中,她比现在更丰腴些,脸上总是挂着自信而神采飞扬的笑,在容侧妃和沈兮进门之前,她从来没有让他感到过丝毫不舒心。

 但昨夜他正投入时,她突然问起秦挽月,那小心翼翼拈酸呷醋的模样让他大大扫了兴致,几乎半途而废。

 重来一世,什么都变了样吗?

 “世子…你方才,是去了竹风斋?”她贴上来,想要帮他掉外袍。

 他心头一阵烦躁。她怎么…还不如那秦挽月!至少秦挽月从来不过问他的行踪…

 他挥开了她的手。又是一怔。

 三个伴他最久的女人中,沈兮颜色最佳,容儿最是肤白细腻,安朝云气质最好。

 可…她的皮肤不至于这样糙?

 他迟疑地伸出手指,在她脸上捻了捻。虽说不上不好,却也是叫人意兴阑珊。

 他不动声手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一刻钟之前的触感,莫非…这具身体在排斥秦挽月以外的女人?他略略回忆小玉仙的身体,突然一阵心烦作呕。

 上一世…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秦挽月?他坐到桌旁,凝眉细想。

 是了,上一世,公子荒在风月楼杀了杨安之后,自己没有再回到风月楼,自然也没见着他们当家的。

 不对…冰莲子是沈兮嫁进门的时候带来的,说是她那个冥嫂的嫁妆…

 沈兮有个哥哥,在她出生之前就病死了,后来配了冥婚,娶了个和他差不多年纪死掉的女人…不就是秦挽月吗…沈辰怎么还活着!

 他心中一跳,从前如何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那是哪一年…轩辕去主持了沈相夭亡的长子同明侍郎早逝的长女二人的冥婚,因着这件晦气事,曾对自己抱怨了数

 上一世,沈辰和秦挽月都是死人?还有白后…白后早该死了。

 沈辰和白后都是秦挽月救活的!她如何可以逆天改命?!莫非她大难未死,逃过了宿命?

 有意思。

 他抬起了眸子:“听说今你去了竹风斋。同她说过什么话,一句一句说来我听。”

 安朝云退了几步,捧了捧心口,目哀凄:“…是。”

 听闻挽月数次提及张岳等人,他的眉头再次轻轻蹙起。她关心张岳做什么?莫非张岳身上有什么…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能。

 他不自觉地想起她方才的苦计。可怜的小东西,还以为自己和那只游魂有什么牵扯呢。

 一面神游,一面听着安朝云若有若无地抱怨受了秦挽月的气。不知何时,嘴角竟微微向上扬起。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那个女人…自己也算是她在世间唯一的念想了罢。

 这般想着,他有些坐不住。念头一转,捉过安朝云,打横一抱就向着拔步走去。

 先晾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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