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夫君是只老狐狸 下章
第233章 情丝扰
 无辜被算计掉进了大坑的张岳正在苦思冥想。敌人如果用木梯往上爬,该怎样防呢?

 忽然,脑中闪过挽月那句话“看两家牌不要说话!”看两家…看…两…家…

 张岳双目放光,急急招来时项等人,开始研究若是自己要攻击这样一座城池,手中有木梯,应该怎样做?

 知己知彼,将对方种种策略都研究透彻了,可不就是看双方的底牌?!

 原本毫无头绪,完全没有章法的一件事,跳出“自己”这个桎梏,先去研究对方会怎样想,怎样做,再逐一去找应对之策,可不是既方便,又有的放矢?

 时项试探道:“岳哥啊…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只是区区一个银虎,恐怕见着我们这高墙,直接就灰心丧气撤兵了吧?莫非岳哥认为还会有什么更厉害的人来攻城?”

 张岳愣住了。

 安朝云替安老爷报仇的事,张岳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并不知道更多内情,比如其实安朝云的仇家是一个大官,这件事他就不知道。

 所以他一直以为“敌人”也就是龙、虎二人,而龙爷的人自己把自己炸上了天——这件事于张岳而言可以算作是一种解。他既然投奔了“老爷子”,和龙爷自然就是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但要对龙爷出手,张岳自问做不到。幸好,上天帮助他离了两难的困境。

 那么,此时剩下的敌人就只有银虎了。这银虎趁着这次灾祸,劫了数支运粮队伍,收编了许多官兵,拥有一小批正规的军备。

 但,银虎终究也就算是个厉害些的土匪,这样子的土匪对于老百姓来说,是能主宰生死的存在——他们又能力轻易屠掉一个千人的村庄。可是和官方的力量相比,说是用鸡蛋撞石头也不为过。从来没有任何一支土匪队伍敢和官兵真刀明对着干的——陪人家练兵都不够格。当然,这指的是真正的军人,而不是农闲时短暂征集的预备役或者战争时胡乱抓壮丁拉来的杂兵。

 而自己手下这三千壮的青年,平时训练得有模有样,以张岳的见识来看,和真正的军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每次这样想,他都会悄悄给自己一嘴巴,骂自己一句“失心疯”但事实上,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特别的存在、对于那些异想天开的好事情,总会生了些“或许真的就会发生在我身上”的错觉,张岳也不例外,更何况就在不久之前,他曾稀里糊涂得出过自己是天命之人的结论。

 所以其实他心中的确是有些隐隐的期待——或许这些弟兄也没有比正规的官兵差很多呢?如果给大伙装备上良武器的话,会不会快要赶得上那些从来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了?

 那么,如果敌人只是银虎,究竟有无必要花费这么多心思?

 当他揣着一颗纠结的心,在晚饭之后按时爬上林少歌屋顶时,另一件事摄住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平坐到地方,有几枚晶莹剔透的五彩石子,住一张花笺。

 他按捺下纷的呼吸,先是举目向西四里望去——并没有见到那个人影。

 张岳虽然是个人,却也只用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就想通了来龙去脉——那个姑娘给自己留了信,所以不好意思再待在屋顶上面。

 他苦笑着捡起那张花笺——他不识字。

 这件事情就非常尴尬了。人家大姑娘主动向自己示好,自己若是拿了这情信去问旁人,岂不是成了赤果果的炫耀?而且,信的右下角,清清楚楚写了人家姑娘的芳名,虽然只留了一个字,可是旁人或多或少也能猜到是谁——小姑娘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这事要是传扬开去,反目成仇算是轻的,要是子烈的姑娘,指不定拎把菜刀来,当场将自己大卸八块。

 可要是不理会…她会不会以为自己没这个心,就此熄了念头?这么一想,他竟然有些坐不住了,恨不能拿了这情信,跑去找到那姑娘,对她说一声“我愿意”

 张岳其人,自小失了父母,靠着一点薄地和偶尔的亲戚邻里接济长大,少年时投在龙爷门下学艺,其实原本只是去做个使童子,心中暗暗存了点偷师的念头。幸好龙爷见他勤奋又有几分天赋,便免了束脩(学费),让他做了门下弟子。艺成之后,心中念着行侠仗义造福乡里,便回了老家。结果却是学了屠龙之术,却无用武之地,乡间生活太平,只有零狗碎,并无刀光剑影,于是张岳空有一身本事,却依旧穷困潦倒——哪里还有姑娘能放低眼皮来看一看他?

 再后来,便是惹了银虎,被抓进山中关了整整十年,更是和女子无缘了。夜深人静,想要趁人不备做一些自得其乐的事情,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竟是找不到半个能生出坏心思的异来。到了后头,从银虎手下只言片语间,倒是给他想像出一个“银虎夫人”的模样,这位寨夫人倒是让他生出了许多绮念,也伴着他度过了许多不眠之夜——既是身体上的释放,也是意念中的报复。

 他一度认为自己在夜半无人时,一边自娱自乐,一边想像和银虎夫人翻云覆雨,也算是给银虎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实在是身心的双重愉悦。直到他看见银虎夫人真身的那一天。那个身体宽度快要赶得上长度,走一步整个地牢地动山摇的山挪向他,用单纯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然后听到旁人恭恭敬敬唤她“夫人”——当张岳意识到正是这一位伴他走过了许许多多不眠之夜时,恨不能一头撞死以证清白。

 经历这一难,张岳对银虎万般同情的同时,对未来媳妇的标准已经…没有标准了。只要是个正常人就好。

 所以,那个远远的身影——虽然西一里到西四里距离很远,但是长与宽,还是能看得分明的。那个倾慕自己的女子,好赖是个正常的长条形。这样就够了。

 张岳实实在在是没把那个远处屋顶上的姑娘和安朝云往一处想。
上章 夫君是只老狐狸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