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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有人邀约
 ♂!

 温婵连遭受打击,不得不躺起了,但神智却十分清晰。

 韩顿进来的时候她刚吃完药,见到他来,她目光未曾离开,直看到他在头椅子上坐下。

 不管怎么说,韩顿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如今已没了封号,更没有跟他结下仇恨的道理。

 “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而韩顿恨归恨,怒归怒,却也不可能真把自己的亲祖母往死里整。

 且不说他心里过不过得去,就是这待老祖母的名声传出去也不是那么好听的。

 而她又确实可恨,因此,终究他对她还是不如从前的恭顺。

 “孙儿来是想问问老太太,沈羲跟徐家坟园有什么关系?”

 他开门见山道。

 温婵目光蓦然变了变。她还以为这么多天韩顿都没有问,已经不会打算追究了,原来他没有放弃?

 沈羲与徐家坟园的关系不是不能说,而是一旦说出来,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告诉韩顿沈羲就是张盈,韩顿多半会以为她疯了。

 即便他相信这种事,那他也拿一个五十年前的魂魄无可奈何。

 他能以她体内住着个赫连人的灵魂而把她送到凌云阁去吗?

 再说沈羲也绝对不会承认,到时反倒令韩顿认定她胡说八道。

 不过既然他问到了这里,她却又不能什么都不说。

 想了想,她毒计又起,说道:“我不过是因为想到她父亲沈崇信,当年乃是因涉嫌营窝藏赫连人而死,因此想试试她是不是也跟赫连人有关,所以就寻了徐家坟园试探她。

 “没想到她还真上了当,以为我要毁他们大秦勋贵的坟园,巴巴地跑过去了!”

 郑太后一对赫连人视如眼中钉,韩顿身居要职,当然得在这件事上有个立场。

 她现在虽然拿沈羲无可奈何,但有沈崇信的事情打底,倘若能让韩顿怀疑上她,她总得吃点苦头!

 韩顿果然凝了眉:“你的意思是,她会是赫连人?”

 温婵见状,愈发道:“沈崇信夫妇被赐死,不是到如今也没有找到他们窝藏的人么?万一是沈羲呢?”

 韩顿深深望着她,没有说话。

 她这番话委实太牵强。

 沈羲一直住在京师,沈崇信出事却是在三年半之前,时间对不上。

 而她就算是沈崇信夫妇窝藏下来的赫连人,也不见得就非得去护徐家的坟。除非温婵能肯定她是徐家的后人。

 然而,温婵又为何会知道她是徐家后人呢?

 所以她这话并不见得是真的。

 只可惜韩述华已死,不然倒可以问问她,她一定知道。

 他深深看了眼温婵,出了门去。

 沈羲接连几未出门,沈嫣她们往抿香院来的次数就多了。

 姐妹俩做做针线再找点什么消遣,倒也不觉闷。

 这几戚九从韩家带来的消息也不多。事实上自打韩顿将韩述华的事下来后,想要打听点什么消息也难了。

 再者因为温婵倒了,内宅也消停了,而韩顿这边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明显的苗头让人抓,所以来来去去无非例行公事。

 这正在廊下制着香,珍珠就拿着封帖子进来了。

 “韩家凝姑娘派人送了帖子来,请姑娘过府吃茶。”

 沈羲接过帖子看了看,果然是韩凝写的。

 “会不会是在世子那边碰了壁,他们转过头又想探姑娘的口风?”戚九道。

 沈羲凝眉望着栏外:“不排除。”

 “那姑娘去不去?”戚九又问。

 “不去。”她把帖子撇开来,半垂的眼角有冷意“谭缉跟世子说他们已知事发地点,那么韩顿肯定会顺藤摸瓜去问温婵我的底细。

 “温婵十有**不会说。

 “可她即便不说,韩顿也肯定还是会怀疑。

 “所以我此去他们定是以探我的口风为幌子,实质上却是在刺探我跟徐家的关系。”

 韩顿在不知道她是张盈的情况下,能对她冒险去往坟园的唯一解释只能是,她与徐家有特殊的关系,或者她就是徐家的后人。

 说到底,绕来绕去还是有可能会怀疑到她的身世上。

 “也不能由他胡猜下去。”想到这里她又放下托腮的手来。“如果韩家再有约的消息,再告诉我。”

 倘若韩家再次约她,便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们锲而不舍地想求证她与徐家的确切关系,二是萧淮那边已经撒手不管,他们便只能直接来寻她——

 不过,如果萧淮确定不再管,那韩家似乎又没有必要再郑重其事地邀约她。

 “弥香怎么样?”

 思及这里,她心绪有些发飘,遂定神道。

 戚九道:“早吓得半死不活了,就等姑娘去审她。”

 “那明去吧。”她说道。

 中止韩顿胡思想的最好办法,就是赶紧将事情了结。她是得去见见这个人了。

 萧淮刚用过晚膳,苏言就捧着茶过来给他漱口。

 “东西呢?”他放了杯子问他。

 苏言颌首,自怀里掏出两本册子递过来。

 萧淮接过来,打开其中一本看了两页,面色开始莫测。再翻了几页,目光就已经沉似幽潭。

 大秦徐家家大业大,徐靖又曾是在沙场立过场绩的将军,要查查他的生平并不难。

 册子上写的都是他年轻的一生留下的记录。

 安国公世子徐靖仪容俊美,骁勇擅战。被朝中老辈赞其是大秦一代股肱栋梁。

 对张阁老家的小姐一往情深,张小姐过世之后他执意不娶,远赴云南守边。

 数年后因疾而亡,后遂与张小姐相邻而葬。

 众口相传里的他,是个近乎完美的男人。

 他看完一遍,再看一遍,终将它丢在桌案上。

 他支手在膝上,烛光将他的脸映得半明半寐,身躯孑然如一座孤零的石桩。

 册子上那笔笔毫不加掩饰的誉词,已将他素的傲气化成一地凌乱的影子。

 苏言看了眼他,轻步上前想将它取开。

 他伸手按下来:“放着吧。”

 如果是刺,也早已经扎过了。

 静默半晌,他身子窝进椅背,拿起另一本来。

 他又渐渐看到了一个更直观的她。

 也看到了她所说的更愿意拥有的那个时代,父慈女孝,内安外宁,她洒而烂漫…

 燕王与贺兰谆在园子里边走边议事,忽听不远处抱剑台上传来兵器声,不由停步:“世子在家?”

 不远处的侍官听到,抱着手过来禀道:“回王爷的话,这几世子都在王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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