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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四章 亲养
 她转过头去,望向母伸手。

 母忙把孩子递给她,她把孩子稳稳抱在怀里后方才缓缓开口:“我从小学医,我有没有病我自己知道。”

 刘秀不好和她当着满屋子伺候的人争执她有没有病,他深了口气挥手把人都赶下去后坐到郭圣通跟前来。

 血脉相连实在是件神奇的事情。

 孩子生下来到如今快两月了,郭圣通一次没喂过他,也没亲自带他睡过。

 但他每到她怀里来后,总不会闹,只睁着眼看着她笑。

 那满脸的天真无,足可以叫人忘记所有的烦心事。

 她的边渐渐漫起淡淡的笑意来,刘秀见状便又把话都了回去。

 他们俩一起逗了半天孩子,直到孩子困得眼皮都黏在一块了,刘秀才起身去洗漱。

 他回来时,本以为孩子叫母抱了回去,但不成想郭圣通叫人取来了孩子的小被子,就把他安置在了他们卧榻上。

 他讶然:“孩子今晚和我们一起睡吗?”

 郭圣通眼皮都没抬“不行吗?”

 她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弄得他竟没话说。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上了榻,动都不敢动。

 孩子那么小,刘秀怕一翻身着他。

 睡到半夜里,刘秀渐渐睡迷糊了,手不自觉地伸到郭圣通上。

 就这一下,便把孩子弄醒了。

 他哇哇大哭起来,郭圣通坐起来狠狠地瞪刘秀。

 幽微的光影中,儿子满脸无辜,夫人咬牙切齿,刘秀一时讪讪然说不出话来。

 等到郭圣通哄好了孩子,一家三口重新躺下后,刘秀半天都没没睡着。

 他也委屈啊!

 要那母干什么,不就是带孩子的吗?

 翌清晨起身后,他特意去叮嘱了几句母要好好带孩子。

 “夫人心情近来不好,别叫她累着。”

 母自进府来头一回睡了个囫囵觉,但心下却是忐忑了一夜。

 夫人带孩子睡不合规矩不说,她能带好吗?

 母这一夜耳边始终隐隐约约地听着孩子的哭声,那哭声一会是小公子,一会是她自己孩子的。

 到后来,她根本没法分清了。

 她刚坐完月子便到了这府里来,真是想煞了自己的孩子。

 直到把那情移到小公子身上,才好过些。

 如今一夜不见小公子,简直挠心挠肺。

 母忙应了好去外间守着夫人起身,等听见叫人便小碎步往里跑。

 到了里间,郭圣通正在更衣。

 母上前道:“婢子把小公子抱下去喂。”

 郭圣通摇头:“我喂过了。”

 母有些惊愕,却不敢出来。

 她垂着手站到了一边去。

 榻上的孩子和母一夜不见,这会听见她的声音,呀呀呀地伸出手来要她抱。

 那眷恋的样子,和自己亲生的有什么两样呢?

 母笑着上前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她的笑就僵住了。

 夫人更完衣亲自上去抱了,母只得顿住脚。

 郭圣通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孩子却哭了。

 他在她怀里使劲挣扎着,朝母的方向伸手。

 郭圣通回头去看,母的眼泪也起了水雾。

 一股寒气涌进了她心间,这明明是她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孩子。

 说句矫情的话,她爱他爱到命都可以不要。

 可母带了他两月,他便只认她了。

 她知道这是孩子天,愿意和处了的人在一块,等孩子大了究竟还是生母大过一切,但她仍是想哭。

 刘秀很快就会不要她,如今就连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要她吗?

 那她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

 结那些将领夫人,不就是为了将来她失宠孩子仍然能站得住脚吗?

 他若是将来大了,也像她这般好些年为母伤心,那把她置于何地?

 孩子仍在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母心疼的不行,大着胆子上前来:“夫人快些梳妆吧,婢子来抱。”

 说话间,就要伸手。

 郭圣通霍然转过身来,发起脾气来:“放肆!我自己的孩子,我还不能抱了?”

 母自进府来便觉得夫人情古怪,本就怵她。

 她这么一发作,母慌得忙拜下称不敢。

 郭圣通咬牙说完这一句后,低头继续去哄孩子。

 但孩子还是哭,越哄他越要母。

 她心底卷起浓重的悲哀来:大概在他小小的心里,那才是他母亲吧。

 她不能。

 她什么都可以失去。

 刘秀爱不爱她,其实也并那么重要。

 他一心要舍弃她,她放不开手,只会叫他更鄙夷她。

 可她不能失去她的孩子啊。

 那是她黑暗里唯一的光啊!

 为什么他也不要她?

 “疆儿…疆儿…”她低声呢喃着他的名字,滚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她越哭越厉害,却还是不肯放下怀里的孩子。

 常夏和羽年都上来劝她,她充耳不闻,只觉得的心千疮百孔,四面透风。

 她哭到孩子都不哭了才停下来。

 说来奇怪,狠哭过一场后她心里的霾散去了一点,她愿意想事了。

 她知道她失态了。

 但是,她和她母亲一样,平素里子和善过和善,却没有一个人敢顶撞她。

 便是常夏和羽年也不敢。

 她搭搭了半天后,终于把情绪控制住了。

 她望向瑟瑟发抖的母:“回去吧。”

 母怯生生地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口走。

 她叫住母:“我说的是回家去吧,你也想你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母愣愣地望着她,一时间悲喜加。

 这是差事办砸了吗?

 就这么回去,婆母家翁还不知道怎么埋怨她呢。

 为了争这个机会,全家人都下了死力气。

 她不肯来,连她夫君都骂她:“你去两三年,给自己儿子换一辈子富贵,怎么就这么蠢?”

 于是,她来了。

 她可以预想到她回去后,家里人该如何埋怨她。

 但到底比不过即将见到自己孩子的喜悦。

 她顾不得疼,扑通一声跪下去谢郭圣通。

 郭圣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兴冲冲回去的母。

 她闭了闭眼“常夏送她走吧,厚赏她。

 等她孩子长到五岁,送进来陪着疆儿念书。”

 说是念书,其实就是伺候。

 但能和小公子一块长大,将来的荣华富贵还能少得了?

 这可是正正经经地当兄待呢!

 母喜出望外,高兴地不行。

 她结结实实地给郭圣通磕了三个头后,才跟着常夏下去。

 她脚步轻盈,没有半点留恋,就跟当年郭圣通的母一样。

 她们都不知道,孩子会在她们身上受到多少伤害。

 郭圣通的眼泪又下来了,她仰头咽回去后,俯身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疆儿,母亲以后会不假人手地带着你。”

 孩子睁着黑溜溜的眼珠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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