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跌醒
隔
一早用过早膳后,郭圣通和母亲说了一声便乘车出了门。
但凡是不用进学的日子,母亲都不会拘着她。
听说郭圣通是去找二舅,母亲就更没有阻拦了,只是有些好奇。
郭圣通推说是重
节时二舅答应了给她寻上古医书的,母亲便不再问只叫她早些回来。
车走了一个多时辰,郭圣通也怔然出神了一个多时辰。
她昨夜又做梦了。
这梦叫她惶然不安,甚至都不敢多和旁人的视线多加
集,生怕多一眼就被人看破了心底的秘密。
现下车里只有她一人,她终于能无所顾忌地把心底情绪表现在脸上。
昨
的梦境异常的清晰真实,每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从梦中惊醒时有好半响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
她恍然了许久,才终于敢肯定她现在的生活中绝没有刘秀。
自梦见她伸出手递给刘秀后,她的梦境虽还在继续,却又回到了那惯常做的几个梦境间。
不是梦见在华丽的宫殿中被人奉为太后,就是在漆里舍被刘秀追问。
她只要拿出不看不听不应的原则,梦境基本上对她没有什么负面影响了。
可是昨
昨
她竟梦见
郭圣通脸上立时起火般地烧起来,那红晕一直漫到脖颈处,烧得她的心都有些不堪灼热。
她又是羞赧又是恼怒地闭上双眼,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梦境。
但她一闭上眼,那梦境立时就在脑中鲜活起来。
梦中应当是春天。
因为漆里舍庭中花架上的
花开了,明黄
小花灿如繁星地缀满了纤细柔弱的枝条。
裹着泥土清香的春风中,传来燕子的呢喃声。
郭圣通站在廊下抬头望去,只来得及看到燕子那剪刀似的尾巴。
她慢慢踱步到梨树下,新
绿叶已爬满树梢枝头,生意盎然。
明晃晃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
隙洒照下来,细小的光尘浮动在空气中。
她在树下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有人轻声唤她。
“桐儿桐儿”
是刘秀。
郭圣通不想理他。
她有时真觉得不可思议,虽然现实中刘秀给她的印象还算是
好的,可他们怎么会有可能?
她为什么会一直梦见刘秀对她纠
不放?
她想,现实中的刘秀绝对不会对她生出什么情愫来。
因为,她对他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她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因为她比刘秀整整小了十六岁。
若是刘秀成婚够早,当她父亲都够了。
她注意过刘秀看她的眼神,那眼神和大舅二舅一般。
他们都把她当孩子。
孩子是没有
别的。
可道理虽然想的明白,那股对刘秀油然而生的抵触还是没法缓解一二。
就好像,她真的曾嫁给过她一样。
“桐儿”
郭圣通出神的功夫间,那声音的主人已然到了她跟前。
她仰起脸看他。
他逆着光影,身姿如松,眉眼似画,俊逸非常。
仅仅一眼后,她就移开了视线抬脚往屋中走。
被她抛在身后的刘秀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回到屋中后,她跪坐在苇席上,还是不看刘秀,就任凭身前的阴影笼罩照她。
倏然地,那阴影落下来。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她的下巴,
着她与他对视。
刘秀的眸子中有了隐隐的恼意。
郭圣通被这恼意一
,也生出愤然。
她用力扭开头去。
于是,那手又抓住她的手腕。
她想要挣脱开去,却窘于力量上实在抗衡不了,只能由着他紧箍住她。
她的愤然里面又添了怒气“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起来。
她的语气怎么是这样的?
听着倒像是撒娇。
她难堪之极,立时低下头去。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她愈发又急又气。
“放开我!”
这次的声音中终于多了显而易见的盛怒。
那手放开了她。
她站起身就要往出跑。
却不妨还没走出一步就被拉回来,倒在刘秀宽厚温热的
膛上。
郭圣通吓了一大跳,用尽浑身的力气去挣扎。
“别闹。”他微热的呼吸从她颈间滑过,似一
柔软之极的羽
滑弄过她的心间。
她的心,立时被什么狠狠震了一下。
这感觉太陌生,和这萦绕笼罩了她全身的成年男子气息一样陌生。
怔然间,她竟忘了挣扎。
刘秀趁此抱得更紧了,低沉的声音中染上了些笑意“好了,桐儿,别生气了好吗?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他的语气那般亲密又自然,郭圣通的心中却没来由地一酸。
正是这一酸,她猛然醒过神来。
只是这次,还不等她挣扎,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就落在她额头上。
温热的嘴
落下,她猝不及防,脸立时红透了,浑身都泛开酥麻来。
她心下又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很奇怪的,她这会既不觉得害羞也没有被冒犯的气怒。
一股莫名的委屈卷上心头,她睫
轻颤,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她听见刘彻长长地叹了一声气,那里面满含着怜惜和宠溺。
而后,一连串吻狂风暴雨地落在脸上、额上,甚至
上。
她根本来不及也没有力气去躲避。
最后一个吻落在她
上,他不容拒绝极其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
着她与他
舌纠
。
一股热气从她的心田烧遍全身,烧得她浑身乏力,只是本能地还在挣扎。
渐渐地,她的意识模糊起来,连挣扎都忘了。
一双
粝滚烫的手不知何时解开了她的襦裙,伸进她的里衣里。
有什么被这双手狠狠地攥在了手心里。
她隐隐听见自己压抑不住的轻
声,那声音妩媚的能滴出水来。
她从没这样过,这声音显得陌生又刺耳。
她的意识和理智瞬间回到了脑海中,她在干嘛?
她怎么可以和刘秀这样?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把刘秀一下给推到了一边去。
她抓过身侧的褙子裹在身上,慌不择路地就往外跑。
青天白
地,外面竟然一个人没有。
这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郭圣通来说,是件好事不错,但也太奇怪了不是吗?
但她没心思去想为什么,只是拼命向前跑去。
似乎有浓雾遮住了前路,她惊慌间一时没看清,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
她终于从梦中跌醒了。
(战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