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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四章 地方志
 于小灵这句话没说完,只拉了长长的腔调,眼睛不知看向何方,好似在思量什么。

 她默了一默没说话,却听了绢衣突然小声说道:“奴婢本也是伺候伯爷的,想来在伯爷身边做事…倒也容易上手些。”

 她声音颇低,好像有些不太好意思说的样子,可却让于小灵听得一清二楚了。

 于小灵缓缓地点了点头,正看了这丫鬟两眼,见她虽垂着首,却仍见气韵沉稳。

 于小灵扬了嘴角,轻轻笑了一声,同她说道:“伯爷书房里,倒是还缺一个人,只是不晓得绢衣,你是否能做的来书房里的事情呢?”

 她这边话音没落,那绢衣便回道:“回夫人,奴婢做的来,夫人只管放心好了。”

 放心?那她可就真的要放心了。

 于小灵看着绢衣清秀的眉眼,窈窕的身段,思绪飘飞。

 午间,徐泮回来的时候,于小灵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不知怎地,从头到脚都看他不顺眼。

 徐泮被他挑剔的眼神看两回,也发现了些许奇怪之处,不由问道:“我哪里穿的不对劲了吗?”

 于小灵撇了撇嘴,收回了目光,无意搭理,说道:“没有。”

 徐泮见她又是一副别扭的样子,不知自己哪里又惹着了她,暗自里叹了口气,说道:“今都做什么了?霁哥儿也快成亲了。你若有空,到可以回木鱼胡同给岳母帮帮忙。”

 于霁同顾初雨的婚期,定了又定,两家考虑到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便把婚期定在了五月初,榴花初开的季节。

 于霁是于家雨字辈的第一位男丁,而顾初雨则是顶了个县主的名头下嫁,这桩婚事不比于小灵,嫁进忠勤伯府显得次要,而且木鱼胡同更是娶,若不被京里的高门大户轻看了,功夫可少费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皇后娘娘为娘家人撑,专程招了大长公主和顾初雨往宫里去了一趟,回过头来,又赏赐了于家不少东西,比当时于小灵嫁人时赏赐的,还要贵重些。

 皇后娘娘此时能靠的上的,也只有娘家人了。虽然于家这门姻亲远了些,可到底同她是一心的。于家能在京中高门中站住了脚,对皇后娘娘来说,自然是助力。

 于小灵听到徐泮这么一说,想着自己也是有些日子没有回木鱼胡同了,当下便应下了,说次便要过去,还要住上一晚。

 徐泮想了想,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这,于小灵回了木鱼胡同,徐泮下衙回来了,抬脚走进了正院,才想起来他的小子已是往娘家去了。

 徐泮心头不由有些失落,转眼看着正房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可是却好像少了一大半一样,空落落的。

 于小灵此时还留下了些许人手的,平樱见徐泮过来,连忙行礼问道:“伯爷可要饮茶?奴婢就去沏。”

 徐泮抬手止住了她:“不用了。夫人可说明几时回来了吗?”

 “回伯爷,夫人没说。”

 徐泮想着她这些日子别别扭扭的,对自己总是没什么好脸色,八成也是不想这么快回来,自然不会留话。

 他叹了口气,转眼看见平樱手里还拿着书,正是于小灵平里爱看的那些话本子游记之类的,不由又问道:“你拿着书做什么?夫人吩咐你们做什么了?”

 平樱回道:“夫人说这些书都看了好些遍了,一时也不会再看了,让奴婢晒一晒,放到书房里去。顺便再到书房里挑几本地方志回来。”

 “地方志?夫人怎么想起来看这个了?”

 平樱听他问,抿了嘴笑,想着夫人同伯爷这些日子不如从前甜蜜,连忙说道:“夫人说伯爷您在看那些地方志时大多看得投入,想来定是十分有趣的,所以夫人也想看看。”

 徐泮一听就弯了嘴角,她再如何别扭,再如何装作当做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可到底心里,还是放着自己的。

 徐泮满意地“嗯”了一声,又道:“你如何晓得哪本好看?你只需放书便罢了,我去来替夫人找几个过来。”

 平樱一听,连忙道好。

 徐泮有了事情做,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消散了大半,抬脚就往书房去了。

 他刚到书房门前,便瞧见窗台上,摆了两盆兰花,一淡紫,一湖蓝,清新雅致,甚是赏心悦目。徐泮这内书房并不常来,不知何时,竟有了几分闺阁女子书房的样子。

 他心下甚悦,脑海里想着他别扭的小子,抬脚进了屋子。屋里的摆设并没什么大动,书案台上的花壶里错落有致的了几只桃花,看着水灵灵的样子,好似刚上没多久。

 徐泮见了就更高兴了,书房里没有什么人,他抬脚走到一旁的书架子上,认真的翻起书来。

 约莫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他手上已翻出了三四本来,他一边找着,还一边查看书中的内容。看到些笔墨乏味的,便又放了回去,有些个虽内容不尽详实,却不乏有趣的,便放在了案上。

 他这边翻的正是用心,一时未察觉,书房门口已是站了个人。

 来人正是那绢衣。

 绢衣方才出门去,将之前在花壶里蔫了的几株花枝处理掉,回头过来,便看见了书房里,站了个高大的人影。

 绢衣由不得心跳一阵加快,原来伯爷已是长得这般威武了,从前自己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还不过是个略显单薄的少年。

 徐泮仍认真的翻着手上的地方志,那绢衣见自己不好相扰,定定地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徐泮的背影,少许,才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过了片刻,她又快步回来的时候,手上已是托了一盘刚冲好的清香的茶水了。

 茶香同热腾腾的水雾一道徐徐上飘,绢衣抬眼看见徐泮扔在,不由松了口气。

 她放缓了面色,使劲抿了抿,红润的登时更显丽。

 她缓步走到茶桌前,轻轻将托盘放了上去,红木托盘扔到茶桌上时发出浅浅一声响,直接引得徐泮回过了头,向此处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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