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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药匣子
 于小灵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勉强睁开了眼睛,正瞧见青潭盘坐在她身边,默默地念经。

 “我这是怎么了?晕晕乎乎的。”她张嘴说道,定睛又瞧见青潭的面色好似有些苍白,两瓣薄也隐隐褪去了血,吓了一跳:“你这又是怎么了?与我探个灵力,如何探成这样了?”

 青潭缓缓地睁开了眼,见于小灵围着他左看右看地,嘴角噙了一抹笑意。

 “无妨,只方才打了诳语,佛祖怪罪了。”

 “啊?打了诳语?什么情况啊?”于小灵吃了一惊,问道。

 青潭轻轻笑着,将方才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谁知于小灵听了,却眯起了眼睛,稍后眼睛忽然睁开,直直道:“你是不是遭了反噬?!”

 青潭沉默不语,可他苍白的脸庞却诉说了一切。

 “我就知道,那丫头不是个安分的!关了她一个月的闭,一点用也没有!今你若有事,我回去定不轻饶了她!”

 于小灵怒发冲冠,小膛上下起伏。

 点点笑意浮现在青潭眼里,倏忽又消散不见了,如同天边的浮云一般。

 “并不妨事,算了吧。她经此一事,并未讨了好处去。因果自有循环,随她去吧。”

 话虽是这样说,可于小灵还是有些生气,脑袋转向窗外,哼了一声,继而沉默不语。

 青潭转身下了禅,将那一匣子药都拿了来,放到了于小灵身前。

 于小灵只好不再生闷气,回过头来,拿了药看。

 “这些不少了,够我吃好长时间的。况且我身子越发稳健了,你放心吧。”她道。

 青潭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下次来探你是个什么时候,约莫也得明年了吧。不过我既和你有佛缘,依我那便宜祖父的子,定是不会阻拦我来的。一年能回来个两回,约莫不成问题呢。”说到于秉祖听说她得见过青潭法师尊荣时的痴狂模样,于小灵火气下了大半。

 青潭这般,她自是跟着沾光的,不过她还是又提醒了他一句,别去掺和那些凡人的事体。

 而她这个凡人,也到了还回去的时候了。

 从外面听着,自家借住的禅院有几分喧哗吵闹,于小灵轻哼了一声,不知道于小霏又闹什么事了。

 可她刚踏进院子,那些七八糟的喧哗吵闹竟去了大半,看见她的丫鬟婆子,也都顿住了手脚,立在了那里,朝她小心行礼问安。

 这是?

 于小灵想起青潭打的那个诳语了,这些人看样都把她当成神佛了吧。

 她有些想笑,可一想到青潭因为于小霏遭了反噬,就有些笑不出来。

 她朝众人点了点头,问道:“姐姐呢?”

 这句话话音未落,众人的脸色都忽然变得有些古怪,瑟瑟地不说话。

 她们这是何意?

 于小灵有几分猜不透,使了冰荔接过她手上的药匣子。

 “是灵儿回来了?”于桑出了屋子,看见这一幕,连忙道。

 “姑姑。”于小灵走上前去,朝她行礼。

 于桑打量着这个小侄女,心里还有几分嘀咕。这个五岁的小女娃当真是那一长串名字的佛祖转世的?

 然而青潭法师并未指着于小灵说,谁知他到底说的是谁。

 一想起那青潭法师的尊荣,于桑便有些魂不守舍。

 他那般年轻,身材修长,犹如松竹般傲立,十指骨节分明,声音低低的,清透人心。简直像是九重天上的谪仙下凡…

 不,不,自己当真糊涂了,人家是高僧,如何成了谪仙,该是那西天的神佛才对…

 “姑姑?”于小灵的呼喊让她回过神来,她不自然的应了一声,才想起方才的事。

 “你姐姐突然病了,灵儿不要去找她了,免得过了病气。”她说着,又瞧见跟在于小灵身后冰荔,手上端了个匣子。

 “这是?”她问。

 “是法师赠给灵儿的药。”于小灵还在琢磨于小霏的事,随口答道。

 说话间,廖氏也从屋里出来了,见于小灵得了法师赐的药,喜不自胜:“是做何作用的?平常人可能服用?”

 于小灵听她这话,竟是想来分一杯羹,差点笑了出来。廖氏这脑回路,她真是永远也摸不清。

 “法师说,只我一人能吃呢,祖母。”于小灵认真道。

 廖氏一听,笑容就垮了下来,大概自己也觉得这般变化不太好,又尴尬地笑了两声,道:“那你收好吧。”

 于小灵不想理她,匆匆行了礼走了。

 不知是于小霏不敢面,还是廖氏他们不让二人得见,直到到了于家,于小灵也没能看见一眼于小霏。

 也罢,不见才好,免得又惹了自己生气,于小灵暗道。

 不过她能不见,程氏却免不了受罪了。他们这边回了家,廖氏就已经传话让人去请了大夫。

 大夫是请来了,谁知于小霏当真病了,睡梦里竟又哭又闹地发起热来。崔氏急得不行,半夜起身去看,更料不到的事发生了,于小霏竟越发在梦里发狂,一不小心,竟一脚踹到了崔氏的肚子上!

 崔氏当即便捂了肚子呼痛,一家人全被闹了起来。程氏自然不得安宁,连忙打发人再去请大夫,自己也要跑了过去。

 然而她刚出了西跨院的院门,就被魏嬷嬷拦在了门口,魏嬷嬷拉着程氏的手暗暗嘱咐了她几句,才随她一同过去了。

 东跨院早就成了一锅粥。于小霏怎么叫也叫不醒,还又哭又喊地手舞足蹈;而崔氏却不光是肚子疼了,下面还隐隐见了红。

 于清松两边跑着,急得团团转,廖氏也吓得哭天抹泪的,趴在于桑身上哭,连于秉祖都青了一张脸。

 “佛祖怪罪了,佛祖怪罪了!”廖氏突然停止了哭泣,一把抓住于桑的衣裳,惊恐道。

 她这一嗓子不大不小的,把于桑也吓住了,还被一旁背着手来回走的于秉祖听见了去。

 “胡说什么呢?刚参完佛,佛祖如何会怪罪?!”于秉祖气的怒斥了廖氏。

 可廖氏却瞪大了眼,又拉了于桑:“桑儿,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于桑还没来得及答话,于秉祖便一个箭步到了娘俩脸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在潭柘寺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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