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重如千斤
而且,今天搞的这么一出,保不准就是王螯弄出来的。
衙役们都是卑
小人,是没有节
的。焦芳不许他们烧纸,必然引起大家的不满。
“看起来,王螯这是要一步一步地把我当成摆设啊!”焦芳心一凛,突然醒悟过来:“只要通过这事打击了我焦芳的威望,这考场里的事还不是他王螯说了算。到时候,无论取那个,将来进官场做了官,都会念着王大人的好,谁还记得我这个座师?这巨大的人脉,就全被他姓王的拿去了!”
“哼,王螯,咱们走着瞧!”
焦芳心暗恨,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纠
下去。
若是再说,丢的可是他焦芳的体统。
于是,他就阴沉着脸不说话了,只在心暗暗发誓要找回这个场子。
烧完纸,安抚下考场的冤魂之后。
今期
闱的两个考官这才洗了手,启封,将第一场的题目拿了出来。
立即就有几个外帘官接过考题,飞快地刻了,印刷。
再经过几道严密的监督、查验程序,这才下发。
同乡试时考官之间念题不同,会试的题目都要印在一张纸上,以防备考生因为没有听清楚题目,影响试考成绩。
等到一切弄妥当,已经是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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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之后,苏木因为睡了一个下午,早已经没有疲意。
就披了衣裳,静静地坐在考舍里等着。
据往届考生所说,题目应该会在后世北京时间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发下来。
天早就黑了下去,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闷坐在黑暗之,要有多烦闷就有多烦闷。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但头顶的星斗却是异常璀璨。定睛看过去,对面考舍的情形却依稀可辩。
段知事等人也同样睡不着,也同苏木一样端正地坐在那里等着。
等着题目纸下来,等着那不可知道的命运。
即便看不清楚,苏木依旧能够感觉到考场之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气氛,就如同周遭的混沌一样,浓得化不开。
一只虫儿正在荆棘丛响亮地叫着,和着那些小黄花儿的香气随风飘来,叫人的心顺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鸣叫渐渐揪紧。
苏木也不能免俗,只感觉
口被夜
得快要
不过气来。
正在这个时候:“呼噜,呼噜!”
响亮的鼾声不合时宜地,惊天动地传来。
这鼾声并不是一成不变,相反,还带这一种奇异的节奏。一声高,三声低;两声高,一声低。然后又猛地一断,良久不续。
听得人好象突然落到了空处,有种没有着落的感觉。
又等上片刻,那鼾声又突然响来。“呼噜”一声,继续一声高,三声低。
不用问,自然是正在大睡特睡的吴老先生。
听他呼噜得酣畅淋漓,苏木也不觉
变。
终于有人忍无可忍了,伸出手去拍了一下挂在外面的响板,叫道:“我受不了啦,这鼾声简直就是…就是…来人啦!”
“扑哧!”
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接着,所有的人都是一阵狂笑。
笑声如传染病一样,顷刻之间,就在整个贡院传遍了。
对面的吴老先生猛地醒来,忍不住叫道:“怎么了,怎么了?”
苏木也大笑起来,感觉心的那一份紧张顿时厌消云散。
考场动静惊动了考官们,立即就有监试官带着兵丁过来厉声呵斥:“闹什么,马上就要发题目了,安静,都安静!”
兵丁提着
子朝考舍桶去,将几个倒霉鬼捅得大声惨叫。
又有监试官抢过几张考生的试卷拿个银模在上面一摁,一律都是差号。
监试官的雷霆手段叫众人都是一凛,再不敢笑了。
被判了差号的考生虽然还不至于名落孙山,却是要记入最后成绩的,即便你答得再好,将章写得花团锦簇,也进不了一甲。
倒了霉的人同时将愤怒的目光落投向吴老先生那一排考舍,如果他们目光真的有怒火的话,那一派考棚早就被烧成灰烬了。
段炅因为生的买相不错,实在太引人注目,顿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慌得他连忙摆手,讷讷道:“不是我,不是我!”
正在这个时候,就有衙役长声吆吆地喝道:“题目纸下来了,各人坐在位置上不许
说
动,候着!”
刚才还笑得惊天动地的考生们仿佛被一把巨手捏住了喉咙,瞬间安静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静谧叫人精神一阵恍惚,甚至连耳膜血
动的声音都能听到。
居无何,那只虫儿的叫声又
绵地响了起来。
苏木所在的考舍比较考后,题目纸一时间却发不到手上来。
他心好奇,将头竭力朝前伸了伸,就看到黑暗处有一个同考官捧着一叠纸一边分发,一边走来。
在他身后,有蜡烛次第点燃,却是有考生急不可耐地点亮蜡烛去看今期恩科第一场的考题。
原来,每个考生进考场之前,考官都会发三
蜡烛,方便你在夜里使用。
有的人答题度快,白天就能做完。有的人手慢,还得熬夜作。
会试试考一同九天九夜,三
蜡烛自然不够。
苏木心也有计较,这会试,尽量抓紧时间,不到万不得以不能熬夜。这蜡烛,要留在最紧要的关头使用。
果然,看过题目之后,就有人吹熄了蜡烛,倒头睡觉,只等明
起个大早再作题。当然,也有人挑灯夜战。
不片刻,题目纸就发到这边。
苏木这排先于吴老先生和段炅拿到,触手一张薄薄的纸,上面的字都是刚印刷出来的,还散发着油墨的香味。上面盖了贡院的大印,红
显得醒目。只不过,考舍里实在太黑,也看不清楚。
接过题目纸,苏木没由来的一阵紧张,只感觉心脏快得都快要跳出喉咙来:这第一场可是会试的重之重。五道题目,只要作得妥帖,即便后面两场没考好,进士功名一样到手。反之,只要出一点纰漏,只能再等两年。这题目究竟是什么呢,我能作,能作好吗?
手那张纸仿佛重若千斤,直叫苏木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