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悄悄的变化
第二
,翁知事果然就带了一个小包袱来当差。
不用问,包袱里自然是这几年的《时集萃》。其还有一整套房四宝,看起来好象很不错的样子。
苏木拿着翁知事的那只砚台把玩了片刻:“很漂亮啊,端砚?”
“歙砚,你看这里,有个眼的。”翁知事得意地说:“这是我三十岁那年举人时,一个同年送的,据说买的时候花了二两银子。”
“好东西啊!”苏木真心地赞叹了一声,又好奇地问:“翁大人你把房四宝都带过来做什么?”
翁知事:“我这人有个毛病,做章的时候很讲究环境和心情。这套具是我用惯了的,尤为喜欢,用起来,也是下笔如有神。”
他接着说:“好了,就不同你闲聊了,距离会试还有三月,得抓紧了。昨天那篇章还没作完呢,写好之后,帮我看看。”
说完,就又开始磨墨,写作。
苏木也不耽搁,又从集子里挑了个题目,开始作。
其他知事进厅堂来,见翁知事和苏木都在埋头写章,都是一笑:“翁大人、子乔,你们还真要温习功课啊!”说来也怪,段炅今天却没有冷言冷语,他好象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只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茶水。
受他的影响,其他知事感受到这诡异的气氛,也都没有说话。
如此一来,整个经历厅的政务也没人有心思去办,都着落到两个书办头上。
整整一个上午,大家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苏木也感觉到了什么:这情形,还真有点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意思啊!看他们的表情,显然是受到科举一事的影响,再等上一阵子,肯定会有事情发生的。
“好,真的好!”突然间,翁知事叫了一声小声笑起来:“果然用自己使惯了的笔墨纸砚就是不同,今
却要顺手许多。”
苏木问:“怎么,写好了?”
“是,可算是写完了,子乔帮我看看。”翁知事兴奋地
着手:“两年没作章,这一上手,我心还有些担忧。却不想,竟然写得不错。
不住让人怀疑,这真是我写的吗?”
苏木接过章一看,心倒是吃了一惊:真是不错,想不到经历司看起来年纪最大,好象最没什么才学的翁知事的章竟是如此之好,可想其他人又是什么水准。这央部级衙门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翁大人的章果真不错,苏木佩服。不错,承题部分的字有些篇软,不够有力。真上了考场,弄不好会被人扣分的。一管之见,一管之见。”
“不然,承题承题,顾名思义就是承上启下,若是用力量过度,反喧宾夺主。”翁大人不服,和苏木争执起来。
然后,就是一通热烈的讨论。
听他们说得热闹,众知事更是心
难
。可昨天他们已经说过不参加科举了,却不好意思过去看。
吃过午饭,苏木依旧在写自己今天的章。而翁知事则开始拿起时集子读起来,口念念有声,读到精彩之处还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这下,众人就再也忍不住了,就有李知事悄悄从怀掏出一本小册子开始揣摩。
很快黄知事,也从袖子里
出一本《孟子》一边读,一边提笔在纸上摘录着什么。
关知事一呆:“你们不是不参加会试吗,怎么读起书来?”
李知事严肃起抬起头来:“吾生有涯而知无涯,我等都是读书人出身。读书明礼,修齐治平,乃是人生理想。一
不读书,面目可憎。难道,关大人平
里从来不读书吗?”
“怎么可能不读,每天都会读上几页的。”关知事走到苏木身前:“子乔,闲坐无聊,能不能把你手头那本朱子注解的四书借来看看,权当解闷。”
苏木抬起头来,和关知事相视一笑:看样子,他们也都动心了,不错,一切都尽在我苏木的计算之。
整整一天都在众人的苦读度过,好好一个经历司人人都是手不释卷,跟个大学堂一般。
段炅依旧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也不参与进来。不过,大家都在读书,他一个人坐着也是闷气。吃过饭后,索
就跑回房间去睡觉。
来到房间之,听到大厅堂里同事们引经据典讨论新做的八股章,段炅冷笑一声,喃喃道:“还真想要参加进士科啊,若是不了,看我如何羞你?苏木,哼,真当你能够作得几首歪诗歪词,有才子名声,就一定能。八股可不比诗词。”
自从那次道录司礼物的事件之后,他已经彻底将吴世奇给恨了上了。作为吴大人**,苏木也让他越看越不顺眼。
段炅本穷,还指望着这些土产过年呢。
却因为吴世奇要名声,就…这个年就过不下去。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断断不可原谅。
在一张胡
上躺了半天,因为天气实在太冷,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家面黄肌瘦的
子儿女,想到风光一时的段家竟然潦倒成现在这样,段炅心叹息一声,就直起了身体。
却不想,他身体一动,就有一本《庸》落到地上。
段炅手一颤,鬼使神差点将那书拣了起来,随意地翻开一页,正是一句“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无疆。”
意思是:广博深厚媲美于地,高大光明媲美于天,悠远长久则是永无止境。
这一句说的是圣人与天地同体。
段知事不觉想:“如果以这句来做一篇八股,该怎么做呢?”
这一想,手指就不受控制地动起来,直
要握笔写字。
段炅大骇,霍然而立:段炅啊段炅,难道你还不死心,你都考了六年了…可是,苏木那厮虽然面目可憎,但道理却说得对。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难道我就甘心就此庸碌一生?
如此,你将来还有什么脸去见过世的父亲?
…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