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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生死一线
 等回到西苑瀛台,已经是半夜。

 雪落无声,冷得厉害。

 今天,弘治皇帝的书房也怪,地龙烧得弱,冷飕飕显得森。

 屋所有太监看苏木的脸都一脸的同情和可惜,显然已经预计道苏木今次这一关是过不去了。殴打藩王已是重罪,更别说还将太子也牵连进去。

 离间天家骨,以下犯上,就算是判一个斩立决也不为过。

 苏木这两个月在西苑行走,和众太监都已经混得了。加上他是一个现代人,平等观念已经深入骨髓,见了宫任何人都会客气地点头微笑,甚至还会聊上几句。

 太监们都是人,如何看不出苏木对他们的客气乃是发自内心。

 自然对这个苏先生大生好感。

 苏木如今是东宫红人,正得宠,又得三个阁老看重,无论怎么说都是前途无量,这次自己干出这种自毁前程,将自己陷入生死绝境的事儿呢?

 想不通,想不通!

 “臣苏木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虽然不愿意,但事关生死,苏木还是强忍着跪了下去。

 说句实在话,他还真有些不愿意。不过,朱厚照是我苏木的哥们,弘治皇帝也算是我的叔叔伯伯一类,跪跪长辈也没什么打紧。

 弘治正在看折子,抬头看了苏木一眼,也看不出喜怒:“来了,且坐下吧!等朕忙完手头的事务,再说你的事情。对了,太子已经由专人管束了,朕也问清楚了先后情形,只等你的解释。”

 “谢陛下。”听弘治皇帝这么说,苏木心道:果然是淮王一事,只不过,从皇帝面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且好好想想等下该如何应对。

 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拂衣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他心虽然忐忑,可表面上还是出一副云淡风清的表情。

 苏木的一举一动都被弘治看在眼里,暗自点头,果然是个有胆有气度的人物,不卑不亢。惹出这么大的祸端,偏偏还镇定自若,果真是有静气。

 当下就不再理睬苏木,只顾着看折子。

 于是,屋就安静下来,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

 苏木坐在那里,凝神静气,他感觉到这是弘治皇帝给自己的一个考验。但凡人做错了事,都会急于辩解,或者哀求谅解。弘治皇帝却把自己晾到一边,显然是想给自己一种无形的威压,好让他苏木自心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弘治突然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里有个折子是三法司转来的,说是有个孙子因为一点家务琐事推了爷爷一把,致使爷爷骨折,被家人以忤逆罪告到官府。按照我大明律法,忤逆、殴打长辈,当判斩首。这可是一条人命啊,人年少时谁没胡闹过,朕的朱砂笔却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说完,目光就落到苏木身上。

 苏木心一个灵,皇帝之所以扯到这案子上面,因为是另有所指。真算起来,淮王是太子的爷爷辈,孙子打爷爷,确实有些过分。明朝讲究尊卑伦理,朱厚照殴打淮王一事若传出去,只怕要引得天下大哗。苏木了一口气,也不讨论这件案子,径直问:“陛下指的可是储君和淮王互殴一事?”

 弘治皇帝的眼神凌厉起来,喝道:“苏木,你总算记得起这事了,一个晚辈把长辈给打了,我们天家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丑事?依你看来,此事又该怎么说?”

 “雷霆雨皆是天恩。”苏木淡淡一笑:“淮王的确是太子的长辈,不过,储君就是储君,和淮王是君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亡,臣不得不亡。也就是打上几拳而已,没什么打紧。”

 “你…”弘治一拍桌子:“放肆,竟敢在朕面前胡言语!”

 他倒是被苏木气得笑起来,不过,心也是一呆:是啊,太子是君,淮王是臣,按说打几下也没什么,苏木这个道理也说得通。可朕怎么觉得这话是如此的荒唐呢?

 苏木见其他几个太监都朝前跨出半步,只等皇帝一声令下就要动手拿人,知道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猛地站起来,一作揖:“其实,陛下这是错怪臣了,这次动手,却是太子早就想好了的,苏木不过是忠君之事而已。”

 “什么,太子早已经计划好了?”弘治皇帝大骇,一脸的震惊:“怎么可能?”

 苏木不容皇帝继续思考下去,接着说道:“臣且问陛下,前几,进京藩王是否都上过一个折子,要求在京城多住些日子?”

 这话一说出口,苏木心也是不安。他也不过是听吴老二说过宁王和淮王向朝廷提出过这个要求,心也不敢肯定。

 而他所布置的一切,都基于这个消息确凿无误的基础上。

 问题是,吴老二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话,可信度实在不高。

 但事关紧要,为了救胡莹,苏木也顾不得了许多。

 此刻只能在心里不住念佛,希望西方的佛祖能够保佑自己,保佑那吴老二难得良心发现一回,说的都是真话。

 弘治一呆,突然冷静下来,问:“太子是怎么知道藩王折子的?”

 听皇帝反问这么一句,苏木心立即塌实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汗透层衣。

 他了一口气,静静地说:“太子听到这事之后,大哭了一场,又摔坏了许多东西…”

 “太子真哭了?”弘治有些不明白,听到儿子哭泣,一颗心纠到嗓子眼,朝身边的太监一挥手:“都出去,朕和苏木单独说话。”

 “是,万岁爷!”

 等太监们都退了出去,弘治道:“苏木,你且将话说清楚,太子是怎么知道这折子的,又为什么哭,还去殴打淮王?”

 “回陛下的话,太子是在上课的时候,听到阁老们议论此事,无意听说的。其实,这事情表面上看起来倒也寻常,天家过年,也要团聚。王爷们上折子说,陛下龙体欠佳,想在京城多住几月,也好就近侍奉万岁,尽一些做臣子的孝心。可太子下来一琢磨,却感觉有些不对。”

 苏木说着,一脸严厉地赞道:“臣当初也是不解,天家虽然威严,可陛下身子不好,不但需要人服侍,更需要亲情慰籍。有亲族陪在身边,陛下心情也会好上许多,心情一好,龙体自然痊愈。”

 弘治皇帝也点头,又皱眉道:“朕每年才能看到一次各家藩王一眼,朕又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既然各家藩王有这个心思,也打算准了。对了,太子感觉什么地方不对,他一个少年人,懂得什么?”

 苏木一提气,朗声说:“陛下此话差矣!太子虽然年幼顽皮,却不过是少年人的天。不过,依臣来看,储君将来必将是继往开来的一代英主。那听到这事的时候,臣尚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妥。可储君却立即明白过来,说了一句:这其却隐藏着一个大yin谋。臣贼子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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