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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徐灿要下死手了
 于是,徐灿若获至宝,立即拿起这本稿子跑皇帝那里去,将此事禀告。

 听徐太监说苏木居然写风月书给儿子看,弘治吓了一大跳,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民间男女,要满十六岁才能结婚房。碰到战的时候,十二岁的女子已经做了母亲也不奇怪。但皇家对皇子的X生活控制得极为严格。怕的就是过早识的男女滋味,影响发育,伤了身子。

 弘治本就体弱,自知命不久矣。倒不是怕死,实在是自己当年立志做有为之君,开万世太平。如今国政刚有些模样,却要撒手人寰。人生最的悲哀,莫过于此。

 儿子朱厚照虽然不堪,可儿子壮得跟牛一样,看模样却是长寿之相,这一点还是让他很欣慰的,这也是他唯一的优点吧。

 但现在,却有人为了邀宠,竟然将这种诲诲盗的书籍带进宫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弘治皇帝当即就要发作,可转念一想,这个苏木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人才,也是朕千秋万岁之后留给太子的股肱之臣,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荒唐之事?

 心下就有些疑惑。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不能听徐灿的一面之辞。

 当下,弘治就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怒气,将苏木那本《红楼梦》的手稿从头看起来。

 这一看,竟入了

 忍不住暗自点头:这苏木诗词自不用说,乃是天下第一。偏偏这故事却也写得极为精彩,尤其开头这个甄士隐的女儿被人抱走之后,朕这一颗心就被这个女娃娃给牵去了,急知道她的下落。

 但苏木笔锋一转,却写到四大家族上面去。朕本有些失望,可出场的几个人物,无论是宝哥儿还是黛玉、宝钗却是如此鲜活,就好象就活在你身边一样…

 恩,当真不错,不错。

 朕从小生活在宫,对外间的情形却不太清楚,今读了此书,才知道朕的子民原来是这般活法。

 真真是,各有各的酸甜苦辣,各有各的精彩啊!

 原来,身位弘治皇帝长居深宫,从小读的都是圣人之言,对于小说话本也有接触。实际上,那些话本的故事都很疏简单,戏说和夸张的成分居多,比如:某某书生穷困潦倒,被人退婚,无奈之下,只得随商船出海经商。路遇风暴,与船队失散。落小岛,腹饥饿,猎杀乌一只。破开一看,里面竟然有几十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最后,书生得此奇遇,富可帝国,抱得美人归。

 这种书,也就闲暇时消磨下时间,看的人除了一笑,却没有任何收获。

 国古典学小说这个门类发端于《山海经》,到唐话本时才成为一个单独的门类。到明朝后期以《三国演义》《水浒传》出现后才臻于大成,形成一套详细清晰的学理论。

 实际上,在弘治朝之前,小说的主要目的是写故事,写有趣的故事。只要故事好,就一好百好,至于人物形象、小说所承载的人价值之类的东西,也没有作者在乎。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在写作过程有意为之。

 但苏木这本《红楼梦》却与弘治皇帝以前所看到的过的小说全然不同。

 《红楼梦》的开篇或许是一个吸引人的小故事,但写到后面。作者的笔墨却逐步转移到大观院里的男男女女芸芸众生的喜怒哀乐,世事人情。

 故事上或许没有任何勾人的套子,让人罢不能的包袱。

 可那些人物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荣宁两府的公子小姐们平见吃什么玩什么,甚至穿的衣服、用的器具,都详细到极至。

 弘治从小生活在皇宫之,可以说一步也没出过皇城。

 这一看,却来了兴致:原来朕的子民就是这么生活的,原来天下间的老百姓就是这样的啊!

 这一看,顿时就沉了进去。

 不过,等看到宝玉在梦被警幻仙子传授男女之道,然后梦遗一节时,弘治皇帝却猛然警醒,继尔然大怒,一拍桌子:“荒**,这样的书,怎么能够让太子看到!”

 “来人啦…”弘治正要命人去将苏木捉拿下监狱。可他是什么人物,弘治皇帝自从继承皇位之后,信重臣,对于太监和锦衣卫一向警惕。

 在他看来,读圣贤书入仕的官们都有德行高洁的君子,苏木严格说来也算是官。

 就仅仅因为徐太监一句话,朕就要将一个才华出众的举人下到大狱里,未免太不慎重。太监内侍的品德,可是从来都不值得信任的。

 唐太宗说过,兼听则明,旁听则暗。

 这事还是先将苏木传来,当面问清楚的好。

 “来人啦,传苏木过来见驾。

 皇帝的表情一丝不落地被徐灿看到眼里,见他满面愤恨,知道皇帝已经动了真怒。

 心得意,知道苏木这次是被自己算计了。

 但听皇帝要让苏木过来当面对质,不知道怎么的,徐灿心突然有着一丝不安:今上是有名的软耳,别被他给糊弄过去才好?苏木这人才华如此高绝,应该是一个厉害角色。连太子这个属猴的都被他哄得团团转,这次他未必没有法子顺利过关。

 所以,等苏木进殿之后,徐灿就大喝一声“跪下,苏木你可知罪!”

 来一个先声夺人,先将苏木吓住再说。

 效果还算不错,徐灿注意到苏木身体明显地一颤抖,额头上有黄豆大的汗水沁出来。

 徐灿心得意:方寸了吧,哈哈,哈哈!

 正乐着,徐灿就看到苏木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看着自己:“徐公公,原来是你将这本书带给陛下的?原来所谓借阅云云,不过是徐公公你是想向陛下告发苏木。只不过,苏木同徐公公仅仅一面之缘,往日无冤,近无仇。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置苏木于死地。”

 苏木现在是彻底地明白过来,他口因为愤怒仿佛要爆炸开来。

 他还是不明白,这个徐灿为什么要这么做?

 等这话一说出口,苏木突然心一凛,又是大悔:皇宫乃是天下一等一狡诈印象的所在,在这里生存,讲究的时候谋定而后动,喜怒不形于。我一遇到事,只顾着生气,却于事无补,落到皇帝眼里,反成了理屈词穷气急败坏。

 不行,得尽快想出法子来。

 否则,今天只怕就糟糕。

 果然,徐灿也意识到苏木应对失据,心一乐:这个苏木完了!

 他也不再废话,后退一步,对弘治皇帝道:“禀告万岁爷,奴婢对苏木的话说完了。”

 “好好好,既然苏木你已经承认这本书是你所作,那就好!”弘治皇帝一张苍白的病夫脸上闪过两陀红,一拍桌子:“苏木,朕见你是个学之士,又家境贫寒,这才让你在东宫行走。想的就是让你陪储君一起读书,也好同太子在学业上相互促进。可是你你你…:”

 皇帝气愤地声音都颤抖了,因为情绪太激动,不住咳嗽:“你你你,看你给太子读的好书,咳…咳…咳…”“万岁爷,万岁爷爷,可不好再动怒了!”徐灿慌忙用手轻轻拍着皇帝的背心:“不过是一个小人而已,依照宫里的规矩惩处就是。也好给那些试图接近储君,以图将来飞黄腾达的野心家一个教训。”

 徐灿这话说得阴险,弘治皇帝也是气极攻心,尚未来意识到这一点:“徐灿,依宫里的规矩,对这种小人该如何惩办?”

 在他的心目,苏木已经成为一个野心家,一个小人了。

 徐灿一整面皮:“回万岁爷的话,照例,当杖五十。”

 皇帝点点头:“就如此吧,然后革除举人功名,赶出宫去!”

 说完,他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将苏木架出去。刚才他情绪波动太大,加上又是个病入膏肓的病夫,精神上变得无比的委顿。

 “遵旨!”徐灿大喝一声:“来人啦,架出去!”

 “是!”四个入狼似虎的太监冲了进来,伸出手将苏木的双手狠狠扭住。

 苏木心更惊:这不就是传说的廷杖吗,,我苏木还真是好运气啊!在明朝,如果一个官因为触怒皇帝,而被人按住打股,那可是无上的荣耀。说明你是一个正人君子,说明你是个诤臣,只要被人这么一打,立即就能获取极大名声,成为士林楷模。可我苏木今天被打是因为给太子看黄小说,出名是出名了,不过却是恶名。

 况且,这廷杖怎么打也有讲究。

 施刑的人浸此道多年的好手,若有意放你一马,就算是打上一百下,板子打得山响,你也会事没有;可若是真想要你的命,也不需太多,几下去,就将你五脏六腑打到大出血,顷刻之间就回一命呜呼。又听人说,这宫打板子还有个规矩。施刑人在动手之前都会先朝司礼监的太监的脚下看上一眼。若大太监双脚并拢,就表示要放受刑人一吗。若是双脚分开,那就是手下不留活口。

 想到这里,苏木心一凛,朝前看去。

 却看到徐灿双脚夸张地分开,面上带着狞笑。

 苏木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徐灿还真是歹毒,这回是想要我苏木的命啊,只要被人架出这座大殿,我苏木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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