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终于找到了
虽说最后一场,或者说后面两场的试考成绩也只是一个参考,但苏木内心却知道自己的八股在所有考生只算是等,甚至偏下。如果不抄袭后世的状元范,根本就不能同在这上面琢磨了一辈子的秀才们一较长短。
所以,同其他优秀考生早早在第一场就
颖而出不同,他只能老实作,希望在后面两场再捞回一些分数,总的来说,就是要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依旧按照以前的规矩,就所有的题目都在草稿上拟了个大纲,然后依大纲写详细的小纲,再然后依这提纲的大意一点一点填上去。
按照他现在的度,一个时辰也只能对付一篇章,这还不算誊录的时间。
时间慢慢地流逝,转眼就到了午,苏木才将第一题的草稿写完。
他深
了一口气,不急着去抄,也不去吃饭,开始写第二题。
时间这种东西他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三天时间,应该足够了。
依照苏木的计划,最后一场三天,第一天将三道题目的草稿写出来,第二天写剩下两题目。最后一天上午修改,下午誊录。
按照这个节奏,和自己上午这个状态,刚刚好。
可等胡乱吃过午饭之后,第二题却做得有些不顺。倒不是因为自己不知道怎么写,或者词不达意。
如同昨天那道题目一样,苏木的状态还是相当的好,章写起来也
畅之极。
可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写得不好,又怀疑这样的字不符合试考的样子。
心魔袭来,就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于是,苏木在草稿上一遍又一遍地修改起来,死活也定不了稿子。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傍晚,心每由来的一阵惶惑。
与此同时,在至公堂,转桌判卷终于到了最后一个环节。
拿到转到自己手的考卷之后,杨廷和发现自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即便已经肯定苏木的卷子就在这最后一百张卷子里,但刚才看卷子的时候,他还是异常小心。
一但遇到那种采出众的卷子,都留了一个心眼反复读上几遍。只要里面有一丝一毫苏木那篇八股的影子,就一概不用。
如此,倒也鸡蛋里挑骨头地刷下去了五张卷子。
见大宗师将自己挑出的卷子刷下去这么多,而且都是出色的章,那个叫道华的副主考有些不高兴了,忍不住出言询问。
但杨廷和却以一句:笔轻佻,不是君子之风,不能用。
对付过去。
可这是人家大主考的权力,道理上也说得通,只能强自忍耐了。
等拿到最后一叠卷子之后,杨廷和这次看得依旧认真,在又淘汰掉四份过分卖弄笔的考生之后,终于轮到最后几份卷子,找到了被两个幅主考
口称赞的那人。
无论杨廷和对苏木有什么成见,可还一下子就看了进去。
只觉得他的章是如此地优美隽永,写得那叫一个行云
水,读起来也毫不费力。
说句实在话,八股因为题材限制,在格式上有严格的要求,一般人作起来难免束手束脚,形式大于内容。用心过度,反陷入枯燥,让人不人猝读。
可此高手却能够在方寸之间腾挪回旋,别具一种含而不
的字之美,恰如那戴着镣铐跳舞。
不得不承认这人已经把握住了时的
髓,虽然未必在章的大义和气韵上有让人眼睛一亮的地方,但这种字上的美却非常要命。
这卷子肯定是苏木之作!
一个声音在杨廷和心不可遏制地冒出来。
既使心爱极了这篇章,也决定不顾一切地将其刷下去。可在动手之前,杨廷和还是舍不得就这么结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目光落到了第二题上面,依旧婉约动人。
这下,他读得很慢,良久才读完。
然后第三题,第四题…直到读完。
“这人的笔真是…”杨廷和如果是个现代人,肯定会用“逆天”二字来形容。
他也是两榜进士出身,士林风标式的人物。识人千百,往来的都是一时俊彦。抛开学养深度和才华不说,单就在字上的功夫而言,在年轻一代,大约也只自己儿子杨慎能够与之相比。
不过,儿子的字厚重大气,此人却婉约绮丽,各有不同的特色。
“苏木小人,终于将你找到了。”
内心已经认定这就是苏木的卷子,杨廷和倒对此人多了一份畏惧:能够将自己章的一个特点发挥到极至,但就心志而言也是非常可怕的,如其人啊!
天已经昏暗下去,杨廷和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却看到另个副主考都站在自己身边,用热切的目光看过来,同时问:“如何。”
这转桌竟然用了一
一夜的工夫,但三人都还不觉得累。
看这两个副主考的意思,是有意选这份卷子做草元了。
杨廷和这才惊醒过来,看了看手的卷子,突然有些犹豫了:“实在是作得太好,淘汰了也怪可惜的。”
但是,当他想起苏木和太子在一起的情形,心却是一
。此人工于心计,区区一个小秀才就知道使出手段接近储君,定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若是了举人,有了做官的资格,将来太子继位之后,定然是要入朝为官的。以他的手段和心
,能不弄出
子吗?
不过,就这么将他淘汰,也不是君子所为。
但是,科举本是为国举贤,此人不良,即便章再好,也用不得。
一念至此,杨廷和就坚定起来,拿起那份卷子,轻轻地扔在一边:“备选。”
“什么?”
“怎么可能?”
两人同时叫起来:“杨主考,三思啊!”三思,别说三思,就算是百思千思,杨廷和也左右斟酌过几天了,此刻的他意志已然后坚定。
只冷冷地说了一句:“备选,这就是本官的意见。”
这个时候,那个叫道华的副主考官顿时就火了,亢声问:“下官且问杨大人,这卷可有什么地方有不妥的地方?”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