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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 执迷不悟
 一样米养百样人,人的感情很奇妙,有些东西,就是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如愿,有些东西,没有变成自己心中美好的样子,那么宁愿把它毁灭,唐强就是这样的心态。

 曾经名震关外的关宁铁骑变成了外族的帮凶,这让唐强感到无由来的心痛,在选择打援的对象时,坚决要了担任阻击吴三桂这一路的主帅,他决定亲手了结这一段历史。

 吴三桂自夸麾下的骑兵是第二支关宁铁骑,这是他为自己面上增光的说词,特别是吴三桂充当满清的刽子手,率铁大肆镇反清军民,当汉jian就已经罪不可恕了,像他这种还当得高调的,不拿他下手拿谁?不夸张地说,哪个把他干掉,立马声名大震。

 几千骑马一路风驰电掣,犹如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径直向定军山扑去。

 “快点,所有人跟上。”

 “保持队列,不要了阵营。”

 “所有人提高警惕,防止有人偷袭。”

 吴三桂骑着一匹枣红马在队伍中,不时发号施令,催促将士前进。

 本打算和满清瓜分大明,以黄河为界分而治之,可惜满清不信守承诺,一直拖到最后一刻才出兵,元气大伤之下,吴三桂分而治之的愿望落空,不过吴三桂转变得很快,引清兵入关已成为千古罪人,根本回不了头,只能一条路走得黑,于是更用力抱紧满清的大腿,也更卖力地镇反对满清的军民以获取满清的信任和赏识。

 就像这一次,吴三桂决定用实力和态度向主子表明心迹,知道这一战重要,可以说麾下精英尽出,马宝、夏国相、胡国柱、胡守亮、方献廷、郭云龙等将军,全部出动,意争第一功。

 自己的命运和满清绑在一起。碰上这种事,吴三桂自然不会再留力。

 就在行进间,前面负责打探消息的郭云龙突然骑马飞奔而来,走到吴三桂身边小声地言语了一会,吴三桂面色凝重,示意士兵暂停前进,然后带着一队兵继续前行。

 吴三桂率队来到一处叫落崖坡的地方才停下来,因为前面有拒马拦住了去路,除了拒马,还有不少荷实弹的川军士兵。一个个警惕地看着自己一行,看到有人试图对自家将军不利,一众贴心待卫把吴三桂团团围住,麾下大将马贵命令士兵把手里的弓产、火铳对准前面挡住去路川军。

 “停手,没我命令,谁也不能擅自动手。”吴三桂突然吩咐道。

 下达这样的原因,不是吴三桂托大,也不是他自信,而是他遇到了故人。刚才手下说前面有人封路,有个叫唐强的人指名道要见他,这算是故了,吴三桂没作犹豫。马上前来见面。

 唐强骑马站在拒马后面,看着吴三桂在手下的护送下慢慢走过来,有些鄙视地说:“怎么,吴总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就是和故人见面也这般小心,不对,听说多尔衮封你为耀武大将军。叫你耀武大将军才对,现在你身骄玉贵,不比昔日了。”

 吴三桂担任辽东总兵,封平西伯,不过那是他投靠满清之前的事,引清兵入关后被封耀武大将军,专职镇反清军民,对唐强的话,吴三桂老脸一红,不过他很快镇定一下来,自引清兵入关,被人骂得都有些麻木,有唾面自干的境界,闻言一脸不在乎地说:“既是故人见面,又何必冷言讽语,我吴三桂是投靠了满清,而唐兄何尝不是投靠不听前朝号令的四川,现在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何必呢?”

 唐强和吴三贵是故,崇祯皇帝登基,开武科取士,吴三桂夺得武科举人,然后以父荫为都督指挥,这才慢慢发迹,而唐强早早就得到袁承焕的信任,在军中地位特殊,为了上进,吴三桂也有意识结袁崇焕身边的人,二人不仅谈得来,相互之间还常切磋武艺,唐强也指点过吴三桂,二人有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

 “陆总督并没有反明,而满清是世仇,不知沾了多少我大明军民的鲜血,你也是辽东的将领,满清鞑子手上沾了多少我们辽东同袍的血你不清楚?你背主投仇人,你对得起皇恩、对不起战死沙场的兄弟、对得起百姓对你期望,你对得起祖宗吗,国难家仇,你不报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引清狗入关,作千古罪人呢?”

 说到后面,唐强有些声俱厉,看到曾经故成了千古罪人,唐强的心情极为复杂。

 “哈哈,哈哈哈…”吴三桂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疯狂,笑得有些辛酸,笑罢,突然有些激动地说:“唐兄,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万般皆天命,半点不由人。”

 “此话何解?”

 吴三桂冷笑地说:“说我吴三桂背信弃义,昔日先皇下召勤王,当时前明已危如累卵,大多将领把圣旨视作不见,虽说远在辽东,可吴某依然点齐兵马勤王以报皇恩,不惜千里迢迢返京勤王时,天下又有几人赞吴某忠义?行至玉田,前朝已亡,崇祯帝自缢,又何来背主?有意投靠李自成,没想到此人目光短浅,所作所为更是让人寒心,百般折磨我父,连小妾也让他抢走,此仇可以说不戴天,这样的人也不足以投靠,前无退路,后有追兵,换作是唐兄,你能怎么办?”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投靠满清,把不应引清兵入关,让清狗祸害我大明百姓。”唐强语气稍稍松了一点,不过依然不能释怀。

 吴三桂说的也是事实,当他的确也起兵勤王,可是率兵到玉田时明朝己亡,不算叛君,有心投靠李自成,可是还没投靠,家人就给抓去追赃,最心爱的小妾也被抢去,命运和前途不保。

 “嘿嘿”吴三桂冷笑道:“当我还有余地吗,前路不明,后路又被投靠李自成的人截断,没有可立足之地、没有可周济之粮饷,难道真的坐以待毙?就是吴某舍得,可是跟在我后面吃饭的那么多将士呢,让他们饿死还是让他们被杀死?他们大多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么多兄弟后面,还有那么多家庭需要抚养,我能怎么办,还不如投靠一个新主,给手下的兄弟找一条生路。”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似是狡辩,也像在埋怨,饶是唐强听到,也暗自感到一阵神伤,自朱重八创建明朝以来,明朝的官员就成为历史上比较悲催的官员之一,俸禄少、假期少、规矩约束多,动不动就下狱、行刑、剥皮充草等,很多人都说官员不好,实际上,底层的胥、吏、役、兵更差,财政入不敷出,欠薪欠饷成了家常便饭,以前笑穷酸,现在变成了嘲笑“穷军汉”士兵之苦,行伍出身的唐强自然非常清楚。

 人皆是好名逐名之徒、好利之辈,谁不想做大官人、盖世英雄,可是生活却是冷酷得可怕,以前一身抱负的吴三桂,竟然成了满清的帮凶,不能让人生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觉。

 吴三桂的父亲吴襄、舅舅祖大寿、再加上吴三桂,曾经都是抗击满清的勇士、英雄,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吴襄死在李自成手下,祖大寿和吴三桂都降了满清,最不可能降清的人降了清,就是唐强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人的过失还是时势的过错。

 也就是这样,唐强并没有一开始就痛下杀手,而是先来聚一下“旧”

 唐强深呼吸了几下,然后一脸正地说:“吴将军,满清与我等有血海深仇,又祸害我中原百姓,没必要为它一条路走到黑,唐某不忍看到当年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继续被人利用,也背负骂名,只要你等归顺我四川,就是拼了这张老脸,也让总督大人给诸位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夸张地说,川军的待遇绝不比诸位在满清差。”

 “唐兄,你这是招降我等?”

 “不错,正有此意。”

 吴三桂跟中出几分犹豫之,不过很快就坚定起来,冷冷地说:“谢唐兄的好意,吴某恕难从命。”

 “什么?”唐强大吃一惊,转而愤怒地说:“吴三桂,你这是做汉jian做上瘾了不成?你真要成为千古罪人?”

 “哈哈,米已成炊、木已成舟,吴某说不得要一条路走到黑了,难不成,吴某也要像吕布作三家姓奴不成?”

 三姓家奴,典出罗贯中《三国演义》:吕布本身姓吕,父亲早逝,认并州刺史丁原为义父,后杀了丁原,投降董卓,拜为义父,之后为了貂蝉,又不惜与义父反目,杀了董卓;一个生父,两个义父,吕布历经三姓,是以称“三姓”古代讲究从一而终,讲究“忠”、“孝”像吕布这样的行为很为人不齿,家奴是比较低的,是以被张飞骂为“三姓家奴”吴三桂前有引清兵入关,后来镇反清军民,声名狼藉,早已回不了头,面对唐强的招揽,只能拒绝。

 唐强闻言,瞄了吴三桂一眼,调转马头离开,而吴三桂也毫不犹豫调转马头离开,两人都明白,谈崩了,那二人就真刀真在战场上一较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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