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孙晶呆了呆,只有一部?只有一部,便不许我去欣赏观看了么,这是什么道理。她自小便很会为自己争取利益,忙做出幅宽宏大量的模样“我只是想
眼福罢了。妹妹,你莫误会。”
我就看看,不要你的,你别吓成这样。
“我要去我的地方,是我大舅舅的书房。”奇怪的看着她。你既然称呼我大姨母为“母亲”难道不知道,我大舅舅的书房,是不许人随意进去的?我和哥哥们自然是出入无阻,你呢?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孙晶不知是什么意思,有些茫然的问道:“大舅舅的书房,怎么了?”
“我大舅舅的书房,一向闲人莫入。”孙鹏程
着心头怒气,淡淡说道。
裴琦彬彬有礼“不瞒五姑娘说,我兄弟二人因是陪着舍妹,故此方能一起进去。”裴瑅也笑了笑“是啊,我俩是沾妹妹的光。”
饶是孙晶脸皮厚,这会儿居然也脸红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搜肠刮肚的想着,该大大方方的说些什么来挽回脸面,却见裴家那风姿秀异的两兄弟一边儿一个陪着,柔声道:“妹妹,走吧。”登时,孙晶什么心气儿什么没了。
孙鹏程黑着脸站在一边,显然是心中不快。
裴家三兄妹客气的点点头,扬长而去。他们走后,孙鹏程觉得脸上挂不住,借口要带孙晶看景
,到园子里逛去了。林夫人吩咐侍女好生跟着“五姑娘是客人,不可怠慢。”孙鹏程恭恭身,带着孙晶出去了。
封氏、吴氏知道林夫人母女、姐妹间不知有多少私房话要说,借口要备办酒宴,带着儿媳妇们各自去忙活。
林幼辉见没外人,便好奇的问起“这晶儿,是什么人?”林幼兰脸色微红“是家里一个妾生的。”林幼辉便有些不解“却没听你提起过。”庶女在会宁侯府这样的人家又不算稀奇,可是像孙晶这样行事做派的庶女,却是少见。
林夫人叹了口气,倚在榻上闭目养神。林幼兰苦笑“咱们一直没见面,书信往来,我提这庶女做什么?小妹,她生母是我婆婆房里的大丫头,很有几分宠信。婆婆把她给了相公,相公推辞不过,便收下了。后来,便有了这位五姑娘。”
堂堂侯府有个庶女,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不值一提。更何况,这位五姑娘自出生后便一直养在祖母身边,和林幼兰这嫡母几乎不相干。故此,林幼兰的书信当中,从没提过这孙晶。
“大姐今
为何要带上她?”林幼辉不明白。
庶女,婆婆养大的,你回娘家带上她做甚。
林幼兰讥讽的一笑“这不是姑娘长大了,要说亲了嘛。肯要侯府庶女的人家,我婆婆舍不得嫁;我婆婆看上的人家,男家又不肯娶。这么着,我这嫡母又能派上用场了。”
她是奉了婆婆的令,要给庶女筹谋婚事的。
“虽不是你生的,也是你女儿,她的终身大事,便着落在你身上。”会宁侯夫人是这么
代林幼兰的。
“你婆婆想要什么样的人家啊。”林幼兰好奇。
林幼兰脸又红了“她想要…和你家差不多的吧。小妹,和你家阿瑅差不多的孩子,她看的上。”
虽然不够富裕(会宁侯夫人原话,也是实情,裴家不富),可家风好啊,子弟出色啊,况且,有位做阁老的祖父,说起来名声也好听。
林幼辉气乐了“这么说,我们裴家看着还成,在会宁侯夫人眼中,居然也配得上你们孙家的庶女了?得侯夫人青眼,我们真是三生有幸。”
林幼兰脸更红了“我也知道不成,不过是被婆婆
着,不得不走这一趟罢了。小妹,我回去便和她说,裴家觉着不合适,委婉回绝了…”
“不可。”林幼辉摇头“大姐,这么明着说不好。”
虽说很不
会宁侯夫人这做派,不过,林幼兰总归是她儿媳妇,能不得罪她,还是莫要得罪她。
“大姐,她是如何跟您说的?”林幼辉问道。
“没说的很明白,只说让我带晶儿回娘家看看,若小妹也回了,跟小妹多亲近。晶儿也和小妹家的孩子多亲近,表兄妹么,无需避嫌。”林幼兰想了想,婆婆确是这个意思,但是,也没有明打明的说出来。
林幼辉笑了笑“既这么着,您先和她装装糊涂。过几天,等我闲下来,咱们再慢慢说。”林幼兰当然没异议,她不喜欢婆婆,却不便得罪她。
林幼兰点头答应着,忽心酸的说道:“小妹,你比我眼光好。”
林尚书这个人是毫不拘泥的。当年林幼兰、林幼辉渐渐长成大姑娘的时候,他曾笑着对女儿们说道:“那个口
腹剑的李林甫都能做到的事,我也能。”
李林甫口
腹剑,为人阴险,不过,他虽阴险,对着女儿的时候却是位慈父。他有五个女儿,为每个女儿择婿时,都会让女儿暗中观看那些夫婿人选。女儿若相中了,他才会答应婚事。
林尚书说到做到,到了林家两个宝贝女儿择婿时,夫婿人选真的是她们亲眼看过。当然了,是躲在屏风后头,偷偷相看的。
林尚书许嫁长女的当时,如今的会宁侯夫人还是世子夫人,上头有公公婆婆,她锋芒未
,看上去完全是个正常的贵妇。孙俭是嫡次子,英姿
,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就只了进士,前途不可限量。林幼兰权衡许久,芳心暗许。那时林幼兰觉得很幸福,夫婿的门第、人才、品行、相貌,每一样她都是满意的。
林幼辉看上裴二爷的时候,林幼兰还劝过她“裴家中郎看着倒是个好的,可裴家伯父是清官,这清官的儿媳妇,不易做。”林幼辉不在意的笑了笑“谁家的儿媳妇易做?”并没放在心上。
林幼兰为小妹担心过好一阵子,唯恐小妹在裴家过的太辛苦,太清贫。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是白担心了,小妹在裴家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小日子悠闲着呢。
倒是会宁侯府,因着她公公人到中年之后忽然风
起来,置了不少美妾,生下许多庶子庶女,她婆婆管束不住丈夫,把气都撒在了儿媳妇身上,对儿媳妇越来越苛刻。她被丈夫
着“贤良”她就要求儿媳妇“贤良”林幼兰虽是常年跟着孙俭在任上,也被折腾的够呛。
这不,连孙晶她都要带回娘家,筹谋婚事。
林幼兰把自己和小妹比了比,觉着还是小妹眼光好。虽是这么觉着,她还是啰啰嗦嗦的
代“小妹,也快及笄了吧?的夫婿可要好好挑,千万不能错许了人家。也像裴家似的最好,男人都是洁身自好的,做
子的何等自在。”
林幼辉嫣然“人家,子弟,自然都要好的,我们才肯答应。不过,往后日子能过成什么样,还要看小两口自己。”
裴家的男人没有拈花惹草的,没有不尊重
子的。这固然是男人自爱,也是因为女人通情达理。亲戚朋友友相聚,大家时常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说起“裴家的夫人太太们,真有福气。”可有谁注意到,裴家媳妇们的福气,并不是凭空而降的。
方夫人心地慈善,怀情宽厚,不计较名利,裴阁老能娶到这样的
子,很庆幸,对
子很敬重。若是裴阁老这样的清官,却娶到名利心重的
室,天天算计着怎么升官发财,再怎么是明媒正娶的
,裴阁老也对她敬重不起来。
顾氏是大儿媳妇,自打进了裴家的门,一直任劳任怨夙兴夜寐,辛勤持家,尽心尽力。裴大爷人既方正,又有这样的贤内助,当然是不离不弃的了。
林幼辉
子娇,爱打扮爱玩乐,可是她有心
有度量,大事上半分不含糊。裴二爷为了大哥一直不肯进京参加会试,她一字不提,从无怨言。她如果真是个娇滴滴不懂事的,一边挑剔吃穿,一边催着裴二爷出门给她挣功名,夫
间的感情哪能如胶似膝。
徐氏才嫁给裴三爷的时候,心不在焉,常常人在屋里呆着,思绪不知跑到了哪里。可是即便这样,小儿媳妇该做的事,该说的话,她一样没拉下,都是照做的。她是魏国公府的嫡出女儿,裴阁老救命恩人的女儿,可她嫁到裴家后也是兢兢业业尽她的本份,并没有逾矩。
谁的幸福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都靠自己努力。
在裴家是千娇万宠的独养女儿,也没闲着呀。从小她就在裴家跑来跑去的,给长辈带来多少欢乐!林幼辉想着从小到大的可爱模样,笑盈盈。
说起儿女们,林幼兰慢慢的有了笑模样“我家鹏起自打成了亲,便在亲家老爷教导下读书,一直没有回京城。婆婆提起过好几回,要鹏起回来,他爹都给推了,说孩子功课要紧。”
林幼兰的长子孙鹏起去年便娶了
,
子是大儒关振岳的爱女,如今跟着关先生在老家读书。孙鹏起已经中了举人,可是孙俭对长子期望很高,盼着他不中个状元,也得是个榜眼,故此不许他参加会试,让他多读几年书。
两个女儿开始说些高兴事,林夫人睁开眼睛,含笑听这姐妹俩说话。“…鹏起他爹这个人吧,虽说孝顺婆婆,可是真遇着孩子们的事,倒不肯含糊。鹏起的科举,鹏程的亲事,都不肯听婆婆的。”林幼兰有些喜悦的说道。
和两位哥哥自外头进来,正好听见大姨母这话,不
莞尔。大姨母,您家的那位,真是非常现实的男人,他娘亲的话若对他有利,他便装出副孝子模样“娘说的,我能怎样呢?”若是他娘亲的话对他明显不利,他也是会拒绝滴。他愿意拒绝的时候,也是很有办法滴。
世上的男人说孝顺,有几个人是牺牲自己的利益和舒适来孝顺父母的?还不是牺牲
子、儿女。孙家姨丈还算不错了,
子的心情他懒得去照拂,儿子的利益,他还是很关心的,不肯轻易让步。
林夫人见兄弟三人进来,也不倚着了,坐起来,笑咪咪招手“,过来外祖母这儿。”喜滋滋的过去外祖母身边坐下,祖孙二人亲亲热热说着话,林幼兰和林幼辉都是啧啧“方才是什么样,这会儿是什么样?娘,您可真是看人下菜碟。见了闺女就爱搭不理的,见了外孙女,便喜笑颜开。”林夫人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俩满京城去打听打听,谁家做外祖母的有了外孙女,还稀罕闺女的?”说的众人都笑。
林夫人问“怎没拿澄泥砚?”嘻嘻笑“大舅舅前些时
画兴大发,新作了幅《江山图》。外祖母,那幅画极有意境,我一眼便相中了。”林夫人想也没想,便说道:“难得我家小喜欢,和澄泥砚一起拿走便是。”林幼兰听的都呆了,大哥的画,看中了便拿走?在外祖家这是个什么待遇啊。
大哥的书房,能随意出入。大哥的画作,能随意拿走?
“别,我还是等大舅舅回来,当面讨要吧。”笑
“外祖母您放心,到时我天花
坠,舌灿莲花,狂拍大舅舅的马
,大舅舅一高兴,便把他心爱的画作,连同澄泥砚一起送我了。”
“这主意好!”林夫人大为赞成“,咱们说几句好话给他听听,又不要钱,对不对?莫吝啬,多说几句好了。”
“大舅舅近来爱听什么好话?外祖母您快告诉我。”谦虚的请教。
林夫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大舅舅吧,年轻时候还是很含蓄的,如今人到中年,反倒变了。,你只管挑华丽好听的话来赞美他,夸张些也无妨。”
这祖孙俩说的兴兴头头,旁边人听的都犯晕。
花园的凉亭中,孙鹏程打发走侍女,冷着脸说道:“谨言慎行,莫再给我娘丢人!你是头回到我外祖父家做客,装也给我装出个淑女样来。淑女应该是什么样,用得着我教你么?”
“有长辈在场的时候,淑女应该在一旁恭敬侍立。长辈没问话,便不该开口。你几次三番抢着说话,这小家子市井气,是跟谁学的?”
孙晶不敢辩解,又不甘低头,绞了半天帕子,小声说道:“妹妹也不淑女啊…”孙鹏程冷笑一声“凭你,也想和我裴家表妹比?我裴家表妹是我小姨母的嫡女,是裴家的宠儿,自裴阁老开始,裴家没人不喜欢她,没人不疼爱她。外祖父家也是一样,连我一向有些清高自许的大舅舅,也对她青眼有加。我大舅舅的书房,连我都不能随意出入,她可以!孙晶,你看看她,再看看你,你拿什么跟她比?”
你以为讨得祖母的
心,便真能做我娘的亲闺女,跟我小姨母的唯一爱女相提并论?你傻了吧。
孙晶眼光闪了闪,不甘不愿的低下头,默默无语。
这天午宴的时候,花厅里树起几个大屏风,林夫人和两个女儿在中间,裴家三兄妹一处,孙鹏程和孙晶一处,林家的儿媳妇、孙媳妇服侍了一会儿,也各自入座。
把孙晶纳闷的“怎地不分男席女席?”不是应该我和妹妹坐一起,你和裴家的表哥们坐一起么。
孙鹏程懒得看她,低声喝道:“少废话。”你耳朵聋啊,没听见裴家表哥方才怎么说的?“舍妹爱吃虾,爱吃哥哥亲手剥的虾。”人家摆明了是心疼妹妹,不想让妹妹和你这不招人待见的同席,你还瞎吵吵呢。
孙晶见状,也就不敢多说多话。
孙鹏程是嫡孙,很得会宁侯夫人看重。会宁侯夫人看不上儿媳妇,可是,见了孙鹏程这乖孙子,面目立即就柔和了。
午宴之后,跟着林夫人、林幼兰、林幼辉到房中小憩,裴琦和裴瑅也笑着说“好不困倦,要到舅舅书房歇会子去。”孙鹏程没法子,又带着孙晶到园子里看景
。“好嘛,敢情今儿个我好不容易出了门,就只能跟着你啊。”孙晶心里这个气,就别提了。
裴家的表哥们目不斜视也就算了,连他家的姑娘也不理会我!我这是做什么来了?
回到会宁侯府,我非跟祖母告状不可!孙晶忿忿想道。
林幼兰没敢在娘家逗留过久,午宴之后小憩,之后也便起身告辞了。林幼辉笑“大姐先回罢,我再陪娘说会儿话,等爹和大哥二哥回来了,再走。”林幼兰郁闷“我怎么听着,你是在咱家混了午饭还嫌不够,晚饭也打算赖上了?”林幼辉拍手笑“可不是么,真让大姐猜着了!我呀,好不容易回趟娘家,非一回吃个够不可!”说笑着,把林幼兰送到二门,依依不舍的分别。
孙晶临告辞的时候尚有不甘之
,不过,被孙鹏程冷冷的盯了几眼,没敢多说话。
送走大姐,林幼辉回去,陪林夫人歪着“会宁侯府有个庶女不希奇,可庶女怎么养成这样了?”提起这个,林夫人便有些烦恼“别提了,都是你大姐的婆婆不清不楚。也怪我,当年竟没看出来,你大姐的婆婆是这种人。”当年为大女儿议亲她也是看了又看,选了又选的,谁知到最后挑了这么个亲家。
会宁侯夫人当年还是世子夫人的时候,只是看着刻板些,并没有显得不通人情。林夫人对她这婆婆也不算很满意,可孙俭确是一表人才,女儿也乐意,便这么定下来了。
会宁侯人到中年之后变得好
,会宁侯夫人则是一年比一年更不近人情。她赏了好几个丫头给孙俭,不过有福气生下孩子的只有一个。这唯一的庶女她接到身边养着,吃好的,穿好的,很是娇惯,也不知是真疼孙女,还是故意跟儿媳妇作对。
她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孙晶又不是什么罕见的天才,能长成什么样?
“没有亲爹娘照看,孩子能长好了?”林夫人不屑说道。
谁家想要教出个好孩子来,不是爹和娘一起费尽心力?就孙晶这样的,祖母教养,一味娇惯,能知书达礼才怪。
“阿瑅的亲事,该紧着说了。”林夫人叹了口气。
本来,阿瑅既然挑剔,便由着他慢慢挑好了。可是,知道会宁侯夫人有了这个想头,却要紧着
持了,省的林幼兰夹在中间,难做人。
“是。”林幼辉答应。
“委屈你了。”林夫人轻抚小女儿的鬓发,一脸怜惜。
“委屈什么呀。”林幼辉不在意的笑“阿瑅年纪不小,真该说媳妇儿了。”
等到林尚书、林俨、林倜等人回家,林家顿时热闹非凡。外祖父长久没见外孙子、外孙女,乐呵呵的笑个不停“三个孩子都出落的这般好,我这做外祖父的,于有荣焉,于有荣焉。”献宝似的把“周鼎”拿出来,外祖父大乐“怎知道外祖父的心思?外祖父就想要这么个鼎,拿来唬唬人。”得意的吹嘘“外祖父,我和您心有灵犀啊。”外祖父捋起胡须微笑,很快乐。
跟大舅舅索要画作,大舅舅痛快的答应了。
林夫人笑话他“盘算了一肚子赞美的话要说给你听呢,想拍你的马
来着。她还没说,你就答应给了?”
林俨愕然“娘您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吃亏了,吃大亏了!”招手叫过,命她把那一堆赞美的话补上。淘气的笑“大舅舅,存着吧,下回再使。”
林倜帮着“画都已经给了,再要补拍马
,大哥你好过分。,咱们不理他。”林少群自幼跟着林倜在西北长大,好开玩笑的
子和林倜很像,咚咚咚跑到林俨面前,
声
气说道:“大伯,货都已经拿走了,怎能再索要货款?晚了。”孩子气的话,说的众人都笑。
林俨一脸委屈的看着,颠儿颠儿的跑过去“大舅舅,我补,我补。”抱着大舅舅的胳膊,眉飞
舞的说道:“从前我看画评,说‘尺幅而有千里之势’,我还不懂呢,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今儿个看了大舅舅的画,我才知道,真有这么回事!”
滔滔不绝的夸了半天,林俨心满意足的叹气“值了。”
裴二爷也从宫里出来了,还回的是银锭桥。“没什么大事,陛下要知道若遇急用,江南能调出多少粮食,多久能运到京师。”众人听了,也就放了心。
裴二爷一家在林家又蹭了顿晚饭,才意犹未尽的告辞,驱车回府。
车到裴府西角门前,正要跟着林幼辉下车换轿,却见甬路上两个青衣婆子抬着乘小轿过来了,轿子旁边还跟着四名年约十五六岁的侍女。
“谁啊?”未免觉得奇怪。
这时天色已昏暗,却还没到看不清人的地步。那乘小轿到了跟前,轿中人也不等侍女伸手来扶,利落的从轿子里下来了。她先是冲林幼辉盈盈曲膝“伯母安好。”才问过好,便转过身,瞪大眼睛看着,不满的说道:“,我等了你这么好半天,你怎么才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