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人力问题
最后,苏默带着第一营奇装满员,以及安梓所部将近三千人,浩
北上,驻防铜仁。其余兵马,叶如松等部归属李枟麾下,驻守安顺(屯堡区)而今李枟已经在职权内给了屯堡人各族战兵的官身了!
苏氏商行先期过来的人手也迅速在屯堡区搭起了架子,李枟也同意苏默的观点,打算将屯堡区逐渐民事化。
这是实现说好的给屯堡的回报。也是彻底将屯堡各族众人绑在战车上的举措!
要知道,这战兵的官身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国朝武将阶层,就算是卫所兵军官再怎么品高,在地位上也比不上战兵。
因为战兵能拉出去打仗,能立功,能升官发财得爵位。但卫所兵不行,这群像农夫地主多过军人的蛀虫根本派不上用场,而且还会影响其余各部的军心士气。
故而,几百年下来。真正的勋贵武将,都是那些在战场上打生打死打出供给的人,反倒是这些靠着军屯田地富得
油的军户子许多靠着科举成了书香门第。只是那卫所军官的身份拘束了这些人的发展,让其始终得不到文官阶层的认可。
直至世族大阀试图鲸
国权的时候,这才拉上了他们,让这些卫所的高级军官子弟步入了文官仕宦的生涯。
比如屯堡人的陈进任,这就是试图靠着陆家步入仕途的卫所兵子。
长沙城。
此刻的陈进任神情有些不好受,捏着家里传来的邮报,五指捏得发白,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万千心绪萦绕心
,最后却全部成了心虚…
陈进任不知道该去怎么面对一众朋友了,尤其是陈益古、崔子忠等一帮人。面对这几个往日将他视作贵州地区情报专家的朋友,陈进任简直要羞愧得钻到地上去。
今
,他坐在酒楼里。一个人要了一大坛酒,就这么自饮自酌着,心中不住地分析者利弊。
好在,无论是陈益古崔子忠还是夏元繁和李钧吉,这几天都在忙着对付苏家的军贸订单。于是没人管他,让他能够默默
伤。
饶是如此,陈进任还是有些心慌。
作为穷苦地区出来的孩子,尽管进了书院后处处高标准严要求。似乎他也成了帝国的顶级人才,但心底里,陈进任是
感的。
他迫切想要取得众人的认可和尊敬,为此,陈进任可以对苏默这个无辜好少年一顿猛
。因为,他知道陆禅十分想要搞臭苏默。
而在陆禅麾下,任何猛
苏默的事情都会得到褒奖。
再加上陈进任是对贵州少数了解的人,自然,他因此得到了重用。
“苏默…竟是如此能干!全家都被苏默的恩德折服了,整个屯堡都被苏默收服了,我该何去何从?咕噜咕噜…”陈进任仰头便提起酒坛喝了起来,这低度酒甜丝丝地没什么味道,他却喝得畅快。
似乎,由此整个人也有些精神了。
陈进任的丢脸在陈益古等人眼里着实算不得什么,一条贴上来的狗,以前有用便养着,好酒好
好亲昵地养着。
现在没用了,没剁了吃狗
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
况且,陈进任这么个发大言无实用的人在这里,本来就是个以资询问的活。
此次,陈益古、崔子忠、夏元繁以及清浊堂派员尹立聚首,每个人都是神色严肃。
“苏默已经从贵州返回了,也不知他发了什么痴。贵州大好功劳不去捞取,反倒是一门心思想要跑回家来!”夏元繁愤恨地想着,他们夏家眼下和陆家的依附度已经很高了。这些天来夏家为陆家冲前断后,功劳苦劳都不小。
据传,夏克荣已经有希望从南都兵部职方司下派,任职湖广布政使司参政。至于是左参政还是右参政,这还在动议之中。但饶是如此,这三品官位下来,也足够夏家上下为之狂喜了。
故而,陆家若是吃亏了。这夏家绝对是第一个挨
子的对象!
眼下苏默回来,苏家重振旗鼓反击的日子就进入了倒计时了。君不见苏默解围贵
的消息传出,所有苏默的负面消息全部一扫而空吗?
苏默还活着的消息,等若是一击分外有力的强心剂,将整个苏家的人心全部振作了起来。
实际上,面对尹家和夏家的勾结。苏家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但苏家各部分的力量在苏默没有糅合起来之前,就是一团散沙,难以凝聚。
等苏默失踪后,又有谁能去聚集起来?
更不用说苏浚一直在拖后腿了!
故而,苏家是可以击败夏家和尹家联合的。但必须要能将整个苏家的全部力量发挥出来!
恰好,苏默就是这个能凝聚苏家力量的人!
哪怕只要苏默活着带个话来,苏家也绝对能抗住夏家的打击!一旦苏默回来,夏家尹家将是怎么个下场,夏元繁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
苏默,可是平叛的大功臣啊!
挟平叛之功回归的苏默可不是易于之辈,想到这,夏元繁就心有戚戚,很有些担惊受怕的模样。
陈益古横了一眼夏元繁:“这次苏默回来也无碍,公子便在宝庆府。他要从西南回来,第一个就绕不开公子。我们在这里,安心看着公子怎么去收拾这些宵小便是了。担心那么多没必要的作甚?”
“是是…”崔子忠唯唯诺诺。
陈益古无奈看了崔子忠一眼,这小子本
忠厚,虽然是个能干事的,却未免有些太胆小了。
“看着吧,我们这次三十万的订单撒出去,
不跨他苏家!”夏元繁恶狠狠地拍案。
尹立也是颔首:“这一次,我便立刻回去督促尹家那些工人。好好趁着这个时机将苏家的市场份额挤
出去!”
“好!”几人说罢,眼里好似能碰触火花一般。
与此同时,苏家作坊。
苏二牛唾沫横飞地在堂屋里说着,几个中年人穿着簇新的衣服,神情有些局促。却是专心致志地听着苏二牛道:“却说,公子直抵叶家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用大义感染了叶如松归顺,于是叶家屯数千儿郎,在公子领导下,将城下叛贼叛贼杀得丢盔卸甲。趁胜追击下,得了这平叛第一胜利!…”
“好!”“使君威猛!”
“使君果然了得,不愧是我善化的苏郎啊!”…
一片赞叹声响起,苏二牛洋洋自得地仰着头,时不时和几人说着话。最终,还是一名更年老的男子有些局促地道:“二牛啊,期叔今天有些事,倒是想和你讲一讲。”
苏二牛低下身子凑过去:“期叔您老有事,二牛还能不听怎的。俺这手艺,可还是您老手把手教的。咱做人不能没了良心,是恩情是狗肺这都得分清楚了。您老这恩情,我可是记着的。您说,只要我二牛能办成的,绝不含糊!”
这期叔听了这话,脸上一红,有些扭捏了起来。其他几个人身子很是不舒服地扭捏了起来,显然也被这话刺到了。
期叔定了定心,缓缓道:“的确,是恩还是恨,是好还是坏。我们这些小百姓虽说做不了啥,但心里都有一杆秤。知道好坏,这次,我们就是明白了好坏以后,这才想要重新回来的。”
“是啊。尹家那群狗崽子,鼓动我们去了,丢下就不管了。之前说好的安家银子没了不说,连工薪都随意克扣。岳谷你知道吧?素来仗义执言的,谁家出了事情找他,只定帮忙毫不二话。可这一次给尹璋那说说情,让大家好好休息会,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这会还躺在
上,大腿是坏了,可不知道岳家嫂子和三个孩子怎么活啊!”又是一个穿着
布麻衣的老汉神情激动地说着。
提及岳谷,苏二牛脸色一沉,显得有些愤怒。
见苏二牛这脸色,其他几人都是悄悄点头。
这时,一名年轻些的汉子起身,肃然道:“这次,我们都明白了。被尹家这些人坑了!眼见着人过去了,什么腌臜事都使出来了。克扣工资还是轻的,有些兄弟家里困难了,
迫签下奴契都有!”
“什么?”苏二牛难掩震惊:“尹家人,竟是这么不要脸了?”
奴契,那就意味着整个人一生的人生zì yóu都没了。小门小户的,家主成了尹家的奴仆,整个家庭基本上也等于当了尹家的奴仆。尤其是这玩意还是继承的,等于是子子孙孙给人家为奴为婢。
对于这些曾经在苏家作坊里头尝到了当人滋味的工人而言,再去给尹家为奴为婢,谁愿意?再说回来,当初肯去尹家,还不是为了薪酬更高,更有前途吗?
要这些前途,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家小家庭能过得更好。可这给人家为奴为婢了,这日子再好,有啥奔头?
当下,所有人就怒了。
苏二牛听到这里,一拍案道:“咱不能让尹家人这么欺负!”
众人纷纷神情一振,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苏兄弟啊,这次,可要救救我们啊!”苏二牛当下就拍了
脯:“没说的,尹家这种杂碎,就该收拾。你们都回来,这契约重新立下。决不能给尹家做牛做马还得不到未来!”
“好!”同样的情形还发生在所有苏氏庄园作坊里各个管理层的家里。尹家卸磨杀驴后的恶果终于显现了出来,所有人尝到了苦头以后,纷纷想起了曾经苏家的美好待遇。
“人力的问题解决了!”苏水华合上名册,笑得合不拢嘴:“该我们苏家发威,让那群小子瞧瞧,什么才叫真正的第一
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