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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娇女终成别家媳
 有烟花簌簌而起,满天绚彩兰秀梅香。窗纸上映出相偎的一对人,如并蒂莲,似共生花。雪浓冰重,无物似情更浓。无声中,生出有声来。怦然心跳,似相思弦筝。

 从此不再独徘徊,

 从此不再独敲书韵。

 三生石上,共倚幽窗。

 月下花影,一双衣裳。

 “澄心。”石涉伏下身子,缓又郑重。澄心微仰面庞,期待着他的气息。

 煞风景者,多在于此。

 石小知飞快跑来:“大公子,老爷夫人问几时开家宴?”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台阶上小豆子嘻嘻地笑。

 门开了,石涉面无表情出来,澄心后面跟随。两个人都坦然,虽有面上一抹红,却敌过不过心头欣喜。

 鞭炮声起更响震天般响起,带着不到天明不罢休。二更后,澄心推说回房添衣,独自出来,取一个小小香炉,到房外窗下摆好。燃上三炷香,双手合十虔诚拜下。

 总算可以嫁他,嫁这个千山万水为自己跋涉的男人。

 澄心眸有微,记得自己初见他时,他摇曳于马上而来,衣陋而容污。而自己,扎着发髻,小子衣服,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如果那个时候遇不到他?澄心更真挚地拜下,可见姻缘天成,一点儿不虚。

 正房里大家守岁,郑夫人正在说话:“可惜了,澄心有一件好嫁衣,去年作成,我收在香木箱子里。摆在阁楼上,准备着今年拿出来晾晒。想来也没有了。”澄心在门外微微笑,嫁衣不在。君却在,有何遗憾!

 初三那天在陈家,陈香稚诉说过见亲戚多悲痛,姐妹们无趣,兄弟们呆笨。再为澄心亲事大叫大哇一通,翻箱倒柜找礼物送,忽然呆住如木头人。

 “你怎么了?”澄心正劝她不要送过于贵重东西,见她忽凝眸,奇怪地问。陈香稚垂下头。很是沮丧。澄心愣住:“和表姐拌嘴?争年饭吃和王小胖打架?”

 陈香稚伤心道:“全不是。”她垂着肩头:“你要成亲有人养,再不会同我做生意了。”澄心才一乐,陈香稚抬起头,人气愤又激动:“亲戚们全说我是草包,说我只花钱不挣,说我成亲后指不定败家。堂叔要父亲过继他家小胖,父亲不肯,过年夜吵了一晚上。澄心,我真的是草包吗?”

 “不!”澄心斩钉截铁。抱紧香稚:“你不是,我也不是。”她悄声道:“知道吗?我们还是做生意的!”

 “为什么?你有丈夫了呀!”

 “正因为有了他,我才更要有钱。香稚,石涉娶了我。别人一定笑话他不识时务,娶了倒运的人。我呀,必不让人家看这个笑话!”

 陈香稚摸头纳闷:“是呀。书上写的礼义廉,怎么到行事的时候。四样全无?”

 “你我,行礼义廉就行。别人,不必管他!”

 两双雪白细的小手,紧紧握在一处。

 王姑娘雪兰奇迹般的初一起了,却再不从石家来。没过几天,石夫人把石娇兰打扮得花团锦簇带出去拜客。

 郑夫人悄悄告诉女儿,娇兰要定亲了。澄心也为娇兰高兴,见崔家第二天来接,说是和姐妹们玩,石夫人忙儿子亲事,让娇兰自己去了。

 澄心埋头一天做自己里衣,嫁衣外面买,这里衣全自己赶。赶得眼发花,在外面走动。见大门一响,娇兰不高兴进来,后面跟着小丫头也垂头丧气。

 澄心喊她,娇兰也不答应,径直去见母亲。

 澄心继续外面转圈,一圈没走完,听房中石夫人发怒:“胡说!大年下的,再说讨打不成!崔家是必去的,你老子相中的,哪有你说不好的份儿!”

 里面有娇兰的哭声传出来,人没有出来,想来去了自己房里。她的住处,是正房三间里的侧间。

 澄心有心安慰,又因为石夫人发怒,不能明着去看。去看娇兰,经过石夫人面前,只能瞅着等娇兰出来再行安慰。

 晚饭的时候,娇兰也没有出来。石忠贤和石涉皆去拜客,晚饭石夫人、郑夫人和澄心三个人用,澄心小心问妹妹怎么不来,石夫人脸一沉:“别管她,等她老子回来打她。”澄心因此说去看看,去了娇兰房里。

 娇兰已经不哭,眼肿鼻红倚在榻上出神。

 “不喜欢,也要吃饭才好。”澄心榻前坐下。

 娇兰嗯一声,再出神。好一会儿,才没打采告诉澄心:“那一家子亲戚多,姐妹们尖刺,见老太太总带着我,她们背地里就有话。”

 “就没有一个帮的人?”澄心想虽没有定亲,你却有那一个人。石娇兰哭了:“我不喜欢他!”澄心吓一跳,心想不要是第二个王姑娘。让小豆子门外看着,掩好门帘盘问半天,石娇兰倒不是王姑娘,而是着实不喜欢那个人。

 她比划得澄心要笑:“弱不风的,倒我还像个姑娘。一顿吃一碗饭就说好了,我还饿着呢,让人添饭来,他拿眼睛瞅着我,弄得我不好意思添饭,总饿着回来。崔家大,总是旧房子,人少的去处森森,偏又种竹子,说是爱静,我走一回吓一回。再来那些人…。。”

 “娇兰,我听父母亲说话,这事像是要定下来,你不喜欢他可怎么好?”澄心为她忧愁。石娇兰闷闷:“昨天的五姑娘说话尖刺死个人,我要和她吵,又是做客的,不和她吵回来,出门见她对着我笑,明天再不去了,去了落在下风上。”

 “不去行吗?”澄心小心地问。石夫人骂娇兰房里房外都听得到,可见动了真怒。澄心心想,还有你哥哥。生气要打人。还没有见过公公生过气,只看石涉的子不随石夫人。想来随父亲。

 她坐着为娇兰发呆,石夫人让喊她出去用饭。澄心才出来。晚饭过,澄心看着人收拾家伙,一面不时看着公公和石涉几时回来。盼的是石涉先回来,果然月移花动,梅花送来一段香时,石涉先回来。

 他又用了酒,正要先回自己房中换衣,见阴影中闪出澄心,扯住他往墙角里去。石涉不动。把澄心一扯回来,想笑,又肃然:“干什么!”

 “来,对你说话儿。”澄心态度十分之好。石涉忍不住笑,把澄心拉自己房里,逗她:“想我了?”

 澄心面上一红:“不是!”见他酒意七分,催着他换过衣服,看着他喝过两碗浓茶,找个空儿来问:“娇兰为什么定崔家?”

 “几代的情。崔家七叔在世,和父亲年青一处共过事,后来约好定亲事。生娇兰女婿时,七叔没了。他家里还有老太太,五房里又是武安侯,”

 澄心打断他:“就为了是武安侯?”至少石涉从不是这种人。石涉摩挲面颊上的晕热:“不是。武安侯是崔家五房,平时也不大走动。你问这个干什么?”

 “妹妹不喜欢。”澄心想想娇兰哭肿的眼睛,低声道:“说饭也吃不。”石涉一听就瞪眼睛:“喊她来!崔家我去过。娇兰女婿就是年纪小,却斯文着很,一定是娇兰又使子!”

 澄心吓得魂飞几块,好容易才把石涉按坐下,抱怨他:“什么事都怪自己妹妹,娇兰不喜欢,那不是你妹妹!”

 “你和娇兰,是三天不生一出子事都难过。好好的,父亲相中的人家,怎么会不好!”石涉生气,把澄心也骂进去:“你少惯着她!什么饭也不!崔家不大富,却也得过。这话传出去,让人家怎么想!”

 澄心想想也是:“也许娇兰做客拘束?”石涉嗤之以鼻:“你看她像拘束的人?”澄心后悔上来:“早知道不问你,问你明天一准说她,又惹得哭一回,大过年的,你才生事情!”

 “知道大过年的,为什么又哭!”石涉对着澄心笑:“我被你说一顿,你还知道这是过年?”澄心微有得:“你不对,当然要说!”外面有人说话走,却是石忠贤回来。澄心急急忙忙再待石涉:“对着父亲,你千万别提,知道没?不然不给你做鞋穿!”

 活似管家婆。又两只手扎着,好似小孔雀。

 石涉才心动,要喊她过来亲近一回,外面石忠贤走过来:“涉儿在?”走到门边的澄心一猫身子,回头瞪眼石涉不知道哪里躲。石涉忍笑,先答应:“在!”把澄心往自己内室一推,开开门见石忠贤:“父亲也才回来?”

 “你来,我和你说话。”石忠贤把石涉喊走,两个人走远,澄心才松一口气,悄悄赶快出去。她住处是正房侧的厢房,沿着长廊往自己和母亲房中去,听正房里石娇兰放声大哭。郑夫人揭帘出来,见女儿怔怔往上房里看,郑夫人提醒她:“傻子,快去看看,还站在这里!”

 一语提醒澄心往上房里来,在外面小心回话:“父亲母亲可要什么?”石涉不耐烦回她一句:“睡你的觉去!”

 郑夫人也听到,带着女儿转回去。

 房中,石忠贤气得脸色铁青,石娇兰跪在地上哭:“五姑娘先说我的,说我抢了祖母的东西,说老太太的钱全让我搂了去,我听不得,回她一句,她先打我,我让开,拿东西砸了她一下,并没砸着,崔家怎么就不管,父亲倒偏心上来她?”

 “给我狠打!”石忠贤指着让儿子过去,石涉因有澄心才刚说的话,皱眉只是不动。石忠贤不过也说说,他不认为女儿说假话,但是骂道:“出嫁后自己当家,这点子事你都弄不好,以后只丢我的人了!”

 想到这里,才想起来石涉不动,拿起茶碗奔着儿子就摔:“你就白站着!”

 澄心蹑手蹑脚从自己房中出来,在耳房里偷听。郑夫人拦不住她,又是气又是好笑,这也是一个顽皮的!

 石涉接住茶碗送还父亲,皱眉道:“父亲说得是,总是娇兰不懂事!”他转而教训妹妹:“五姑娘不好。眼面前就没有别人拉?要你动手动脚?”

 “她说和我去玩,到一个地方我也不认识。没有人才这样说。”石娇兰只是哭。石忠贤再骂:“明天人家来接,还是要去。这有什么,当人媳妇都是这样,”再对石夫人侧目:“夫人,我不问家事,没想到你教出这样孩子。崔家七房和六房住一处,六爷找我说这事,说娇兰不好,我去见崔家老太太,幸得老太太明理。倒没说什么,说姑娘们拌嘴常有的事,让我明天再送娇兰去。”

 再骂石娇兰:“除非你明天腿断了,你才不去!”石夫人不敢接话,石娇兰吓得哭也不敢哭,澄心头一回见识公公威严,在耳房里啧舌。

 石忠贤又把女儿狠骂一顿,命人送她去睡,不许她再说崔家不好的话。石涉出来往自己房里。澄心又跟上来。石涉猜到她要说的话,先摆手:“睡觉!”又站住回身认真道:“亲事上委屈你我知道,你的东西,家里备的全有。不要赶活累到眼睛。”

 暖,涌动在澄心身上。她笑嘻嘻跟着石涉到他房里,小声恳求:“给妹妹换一家吧?”石涉捏捏拳头:“我才没打她。正手。”

 澄心笑眯眯:“那明天别让她去了,她多憋气。”

 石涉不理她。也不撵她。

 石小知送净面热水,澄心殷勤地拧手巾把子送上。讨好地道:“你最疼娇兰了不是?”勾起旧话,石涉接过手巾把子道:“我偏心的从来是她!”澄心扑哧一笑,再央求道:“那你,明天去见见那小崔公子,让他跟你学学。”

 一个劲儿的恭维,石涉有了笑容,和澄心开着玩笑:“学我什么,学我让你们跪雪地里?”澄心扁嘴,再笑靥如花:“让他帮帮娇兰,这是他自己媳妇,怎么这一条和你似的,自己不疼。”笑得头缩着:“这一条,可不能学你,别的,学学也罢了。”

 石涉忍俊不,把手巾把子扔给澄心,中肯地道:“娇兰也该碰碰钉子,没出嫁的娇姑娘全这样,比如你那陈姑娘,”澄心黑下面庞,石涉抬手作势要打:“难道我说得不对?”

 “全是好姑娘!”澄心自己来夸,见石小知呆站旁边举着脚盆,这才往外面走,又回眸笑:“记得了,明天去见见那崔公子。”

 第二天,不知道石涉和石忠贤说了什么,石娇兰得已不去。上午,石夫人带着管家娘子采买成亲东西,石忠贤照例出去拜客,崔家十几个房头,人家不来拜他,他因女儿要定亲,一个一个去拜,石涉,自然更不在家。

 这附近全是官宅,出街口就是兵马司衙门,留石一个人看门,郑成都出去帮忙采买。郑夫人带着澄心和娇兰做活,娇兰不时忧愁:“今天不去,明天又要去怎么办?”父母亲不在,她想哭就哭:“我不想嫁他们家。”

 郑夫人和澄心全同情她,郑夫人看看女儿,不知道哪里修来的福气,又感爱狱中的丈夫,为澄心找来这么一家公婆慈祥,丈夫疼爱的人家。她格外怜惜石娇兰,又没有办法,搂过娇兰哄她:“我的儿,夫熟悉了,自然好了。”

 “我不要。”石娇兰抱着她哭。正哭着,有人在外面打门。打得十分响,里面也听得到。澄心听门声惊人,想到刘江,拿过掸子冲出去。要是坏人,给他几下子。

 门开处,进来几个小姑娘。花翠满目,在雪地中是一片风景。不过脸上傲气飞扬,又煞风景。“我是崔家五姑娘,来见石娇兰。”

 澄心恍然大悟,手中掸子摇摇,见崔五姑娘小圆脸,杏眼一对灵巧过人,唯一不中看的,就是她的飞扬跋扈。

 石娇兰双手握拳冲过来:“你还敢来?”

 “你不敢去,我当然来!”崔五姑娘手中拎着马鞭子,冷笑指着石娇兰:“胆小鬼!昨儿问你敢不敢再来,你说敢,等你不来,我就自己来了!”她瞅着石娇兰发上:“祖母的首饰哪里去了,快还我!”

 澄心虽然不明白,也是主人身份,她话道:“来到是客。五姑娘,你做客的道理在哪里?”崔五姑娘马上转向她。愣着眼睛问:“你是什么东西?”

 石弄明白这个人是谁,冷冷道:“崔姑娘。这是我家少夫人!”

 “少夫人,哈哈,是丢了官的那个郑家?”崔五姑娘倒打听得清楚。郑夫人在廊下喊她们:“澄心娇兰,进来吧,不要和人争执。”澄心则冷起脸儿,崔五姑娘的笑勾起她一肚子火气。她笑得前仰后合,手中马鞭子摇来晃去:“郑家,石家是个大傻蛋儿 …”

 郑澄心大叫一声,拎着掸子。笔直对着崔五姑娘冲过去!

 石来救,郑夫人尖叫,石娇兰跺脚打气:“对,打她!”

 冷不防,崔五姑娘被冲倒在地,见郑澄心如狂若颠,连滚带爬的往外面去,边跑边喊:“放狗,快放狗!”

 郑夫人尖叫回来。澄心听也不听跟后面追。她心里烈火熊熊,出现的全是尖酸,冷酷,刻薄的一张张面庞。舅舅王大倌初一厚着脸皮又来走亲戚。郑夫人不见,澄心坚持把他撵走。她不想再看这些人的脸,这些人凭什么笑话她们!

 她追出门。见几个血盆大口,尖牙雪亮。出现在面前!

 全是半人多高的大狗!

 石举起一门栓出来,大喊一声。一门拴打在一个狗头上,击得狗狂叫着跑开,后面拉狗的人,也被带得狂奔而走。石指东打西,打个落花水。郑澄心只停上一停,继续追打崔五姑娘。

 门外围上的有人,澄心也不管了,崔五姑娘深深戳中澄心的痛处,她一定要痛打她!

 或者,也有为娇兰的意思!

 “快来人呀,这个人疯了!”崔五姑娘是横的怕狠的,双手扯住裙子,在街上狂奔叫。一只手,拦住郑澄心。

 澄心停下脚步,见到这只手的主人。

 手,晶莹如玉,就是骨节都精致秀气。上面的袖子,浅粉绣着银边,说绮丽不足以描述其富贵,说奢华不足以描述以优雅。

 萧伦颉光洁得才琢出来的美玉,对头发着的澄心似笑非笑:“郑姑娘,你这又是哪一出?”澄心大为光火,立即把这个人据说正直忘了,把掸子对他摇摇,喝道:“让开!”

 身后有奔跑声,一只大狗被石打急,疯狂般奔着澄心过来!

 “澄心姑娘小心!”石急步来救,澄心急急回身,正好和那狗来个脸对脸。

 啊!

 她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叫!

 浅粉衣袖从她肩后递出来,手指轻弹,正中狗鼻,那狗倒下!

 萧伦颉慢条斯理捂耳朵,用诡异的眼神打量澄心此时的表情:“郑姑娘,你小声些!”澄心气没处去,蛮横道:“你怎么又在这里?”她狐疑地问,那眼神分明是问,怎么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那边,是我姨丈家。”萧伦颉对这种眼光十分不满。接下来更让他不满的,是澄心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以后离我远些!”

 萧伦颉风中凌乱。

 澄心怒冲冲回去!

 石氏夫下午就去崔家,石涉晚上回来,和父母亲说过话出来,澄心就跟着他,用两只眼睛对着石涉不丢,问他:“妹妹还要嫁吗?”

 “要嫁!”石涉喝道:“废话少说!”

 澄心固执地粘在他后面,苦口婆心,从崔五姑娘的跋扈说到大狗的可怕。被石涉撵回来。一睡下来生闷气,郑夫人倒理解石氏夫,见女儿气得小脸儿通红,取笑她:“你自有个好丈夫,难道天下人全有个好丈夫?”

 “好什么?”郑澄心噘嘴,把脑袋拱到母亲臂弯里:“您没看到他凶人的时候,您没看到他杀人的时候,您没看到他榆木脑袋的时候。”

 郑夫人无奈,抚着女儿发丝:“你这些,是哪里学来的。”

 澄心成亲的前两天,崔家来下了定,把石娇兰定给崔家七房最小的儿子崔少佑。澄心姑娘,再一回见到石家父子的个性,他们认为应该做的事,就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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