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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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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我一个灵睁开眼睛,发现身边有一个俏丽的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司小。佤族茅草楼没有窗户,月光透过竹板墙壁斑驳地照进来,她卸去了白天的饰物,只穿了一件窄窄的无袖短衣,两条长腿侧曲着坐在我的枕边。看我醒来,她低下头,紧紧地吻住我的双,长长的乌发拂在我脸上,从低开的领口,我看到圆润满的部在剧烈起伏。若干年前,我读过一部描写上世纪50年代初期解放大军在阿佤山剿匪的小说,那时阿佤民族还被蔑称为佧佤人,那部书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现在,书中描写的原汁原味的阿佤山寨终于袒呈在我的眼前,这是我当年读小说时绝对没有想到的事,何况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阿佤妹妹亲自陪同我来到这里。从山下走到寨子里,只有一条几乎是直上直下的青石板路,路旁的芭蕉丛里零散地分布着虽然破旧但却独具滇西特色的茅草屋。我暗想,这个寨子在冷兵器时代一定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不仅居高临下,而且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然,它的闭也使它好像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几个世纪,别说汽车、电视机等现代文明到达不了这里,连手机都没有信号。听司小说过,在她之前,寨子里不论男娃女娃,几乎没有谁摸过书本本,阿妈是为了实现阿爸的遗愿才拼出命去供她上县城读书的。司小的阿妈与我想象中差不多,也是一身洗得很干净的黑衣黑裙,前挂着长长的串珠,长着一对与女儿酷似的又圆又大的眼睛,虽然五十多岁了,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韵。司小一下子扑到阿妈怀里,着泪不住地在她脸颊上亲吻着,两人说着叽哩咕噜的阿佤话,我则傻呆呆地提着大旅行包站在一旁。片刻后,司小才把我拉到阿妈面前,听不懂她是怎么介绍我的,只见老阿妈双手抚向我道谢,说的却是还算流利的汉话,这在偏僻的阿佤山寨里是很少见的。中午小睡一觉,下午,司小的哥哥姐姐过来了。这姐弟两个一定是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想必他们的阿爸也是汉人中的帅哥,只不过与妹妹不同的是,他们俩的肤一看就是佤族人。两人都在二十多岁,但姐姐怀里抱着个小阿佤,显然已经结婚了。司小的阿哥称得上是个标准的佤族美男子,身材高大结实,皮肤漆黑,头发略带卷曲,黑眼睛棱角刚硬,眼神冷峻,活像个充满力量的雕像。一身盛装的阿姐则热情好谈,乍一见我,便夸张地大叫阿布布!阿布布!她的装束则令我惊,黑色皮肤细润泛光,牛瞳般溜圆的大眼睛眼风妩媚,丽的土布裹裙五彩斑斓,一颦一笑风情四溢,摄人魂魄。我悄悄问司小,阿布布是什么意思,她告诉我,阿佤人称女孩子阿丽,男孩子阿布,漂亮女孩子叫阿丽丽,男孩子则叫阿布布。我一听顿觉汗颜,尤其是在她这个真正的阿布布阿哥面前。

 老阿妈捧出一箩筐翠绿浑圆的果子,剥开后出红红的瓤,司小说,这是缅甸有名的水果马里嘎,很好吃。她又吩咐阿哥一句,小伙子拿着一把弯刀出去,没一会儿,手里攥着两个青青的果子放到我面前,司小说:这个东西,汉人叫丝花,刚从树上摘的。尝尝吧,你们那里吃不到的!她用弯刀给丝花削了皮,递到我手中。马里嘎血红的果很是口,丝花却很难吃,吃下一个后,连舌头都有些涩涩的。山里的太阳落得早,晚饭后,司小的哥哥姐姐都回去了,她拉我上后山顶上看月亮。不知道这天是不是月望,反正月亮格外的亮,而且或许是因为置身山巅,好像离月亮特别近,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得到。石板小路窄窄的,弯弯的,又陡又峭,路旁的花花草草在朦胧的夜里散发着淡雅清芬的香气,远望群山则是连绵雄浑,山外的世界宛如都在这一片苍茫之中。阿佤山真美!司小扭过头来笑了,月光下,她的两只眼睛亮闪闪的。可惜没有机会带你去更多的地方,西盟云海,蒙梭天池,沧源崖画,都是我们阿佤山最美的地方。她自豪地说。再美的地方,没有妹妹这样的美女,也是索然无味的。我挑逗她说。她轻轻打了我一下,叹口气,说:阿爸生前,总希望我回到东北去,说那里才是我的,可是在我心里,阿佤山才是我的家。如果不是为了让阿爸安心,我也不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听着她这样说,我也有些伤感。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笑了:不说这些了,阿哥,我给你唱一个阿佤山歌吧。该不是《阿佤人民唱新歌》吧?四十多年前的老歌啦!司小没答话,站在月光下,望着远方,轻轻唱起来:每天想你无数回,阿哥,想你想得掉眼泪,阿哥,因为山高路遥远,阿哥,因为水深要架桥,阿哥,如果我能变成一只小鸟,我愿飞到你的身边,阿哥,

 因为山高路遥远,阿哥,因为水深要架桥,阿哥,如果我能变成一只小鸟,我愿飞到你的身边,阿哥…歌声清澈,舒缓,悠扬的旋律中略带淡淡的感伤,甫一入耳,便打动了我的心弦,仿佛看到一个楚楚动人的少女边放眼远望边喃喃自语,思念着远方的恋人,语言质朴无华却真挚感人。我走过去,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我看到那两只大眼睛中盈着清亮的泪珠…这趟阿佤山之行,我在司小家里逗留了三天。这是一处典型的阿佤茅草屋,一共两层,依着山势扎在几簇芭蕉树间,一道竹楼梯供人上下,外面还围着半人高红土裹着茅草圈起来的矮墙。我估摸着,在寨子里她家应该算是日子不错的人家,别人家的房子都是全部竹木草结构的,而她家则是红瓦苫顶,而且一楼养的家畜也不少。上到二楼,墙壁上挂着七八个大大小小的牛头骨——牛是阿佤人的圣物,牛头多少是衡量家庭富足程度的标志,也代表着吉祥如意。屋子里还有三个不同用途的火塘,一个专供祭祀,一个供人日常使用,另一个则用于煮牲畜饲料,据说不能混用,否则会触怒神灵的。离别山寨的头一天晚上,我早早就躺下了。楼上被主人隔成了大小不同的房间,我住的这间稍大,司小戏称为客厅,但也没有,是直接在地板上铺的毡毯和麻织布。隔断各个房间用的是木檩和竹篾,隔壁的烛光影影绰绰地能透过来。寨子里静谧异常,偶尔能听到牛的哞哞声传来。头下枕头的竹香味儿混着楼下禽畜的粪便味儿,我已经多少适应了,蒙蒙地睡意一阵阵涌了上来。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我一个灵睁开眼睛,发现身边有一个俏丽的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司小。佤族茅草楼没有窗户,月光透过竹板墙壁斑驳地照进来,她卸去了白天的饰物,只穿了一件窄窄的无袖短衣,两条长腿侧曲着坐在我的枕边。看我醒来,她低下头,紧紧地吻住我的双,长长的乌发拂在我脸上,从低开的领口,我看到她圆润满的部在剧烈起伏。

 哥哥,我爱你。良久,她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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