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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缘聚缘灭
 鬼使神差,沈文微真跟着她进了隔壁院落,一聊,原来这女子竟是沈俯二夫人。

 没爹疼没娘爱,沈文微不知沈俯大多具体和隐藏情况,接下来,这位正给她剥干果的女子,张韵,给她好好普及了一下常识。

 沈俯的故事,要从承国开国说起。

 曾经,承国这块土地之上有着三个国家,东侧赵国,西侧曲凉,萧国位于中部,起初,赵国打曲凉,集结军队于萧国北方其他两国相交接的地带对峙起来,与此同时,萧国国内情势亦不好,一方表示支持赵国,一方选择支持曲凉,且萧国内部腐蚀严重,国家根本支撑不了发动军事战争,国君昏庸无道,朝廷佞当道,内部争论不休,赵国却把刀尖指向了萧国,

 这时,承国第一代皇帝萧献,取代原国君,举起了反抗大旗,最开始异常艰难,通过不懈努力,萧献最后做到了,十五年灭赵国,五年合并曲凉,终将分裂版图合三为一,承国始,承宪帝登基,年号,承天元年。

 沈家作为开国功臣,义不容辞步入京华城几大权势行列。

 然而,花不常开,景不常留,在萧献死后,他的亲弟弟萧睿上位,顺天九年,萧睿派沈家出战西北草原上的国度阿次固伦,顺天十年因叛徒出卖,沈将军沈程、沈家嫡长子沈天启、庶长子沈宏启及众多家军,惨死杀场,嫡次子沈固启受重伤昏,至此,沈家元气大伤。沈天启与其情深似海,接到确切消息后,次上吊自杀,无子嗣留下,沈府二房为沈老夫人贴身丫鬟,在诞下沈宏启不久后过世,而他便是告诉沈文微这一切的张韵,同样,无子嗣。

 从那以后,为免伤心,沈老夫人不再让俯里人称沈固启为沈三爷,封敏惠自然成了沈夫人。

 提到沈老夫人,张韵算是给她解了一直以来都有的惑。

 其一,不经意间透出的傲然之气,非寻常贵妇拥有的一种气质,更多的是无视目空天下人。

 其二,房里添置摆设用度物品,过于奢华了一点,一整套的金丝楠木家具,价值不菲。

 沈老夫人,原名萧媛,今年五十三,她恰好生于萧献拉大旗反抗原国君前一年,萧媛乃萧国国君最小的女儿,自然百般疼爱,而萧献把原国君推下台时,除去罪大恶极的臣一一处死外,其他皇室人等大多没有过于赶尽杀绝,萧媛便过得好,甚至赐婚给了红极一时的沈家大将军沈程。

 “祖母,身世惊人呐。”张了嘴,沈文微扔进一颗核桃,感叹道。

 “呵呵,四丫头,觉得封敏惠如何?”眯了眼,张韵瞅着她的表情。

 “不简单。”竖起耳朵,她知道张韵打算继续讲八卦了,张韵头上没有婆婆身旁没有相公,在沈俯的日子,肯定过得相当无聊,一个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那是自然!”三十出头,模样依旧俊俏,张韵又爱打扮,身姿如杨柳,一颦一笑颇有风味。

 “知道京华城内权势最盛的几家子吗?”边说,张韵边瞧着沈文微认真听讲的小样,她心里得瑟起来,如数家珍。“给你讲讲前四吧,沈家没落咯,垫底,位首为王家,听说,王家最初经商起家,后来才入了仕途。”

 “这样也可排列首位?”士农工商的顺序沈文微还是知道,一开始经商也能位于京华城大户人家首位,显然,里边还有其他事情。

 “四丫头,你可知,当今太后娘娘何姓氏?”

 “王?”

 “哟,你也不傻嘛。”

 沈文微垮下脸,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排名二、三位者,可算伯仲之间,不好说,一乃纳兰家,另外便是这封家。”没见到沈文微脸上一闪而过的神情,张韵接着道。

 “封家有何来头?”

 “封家,开国功臣之一,现在的左相就是封泽,封敏惠的亲爹。”

 “怪不得…”

 “所以封敏惠那人才敢那么横!”丝毫不掩饰她的厌恶与憎恨,张韵扔掉核桃壳,紧捏果仁,仿佛手指间的物件就是她对付不了的封敏惠一般。

 吃核桃,不搭话。

 “四丫头,那时你还小,我想你应该不记得了。”没有预期的‘同仇敌忾’,张韵失落,可她不忘挑起沈文微应有的仇恨来。

 “嗯?”

 “你五岁那年发生的事,还记得吗?”

 瞪大了双眼,认真看向她,沈文微摇着头。

 “顺天十年事后,沈固启养好了伤,便自动请缨肃守边疆国土,这一走,回来的次数掐指可算,好像是元宝三年(萧睿死后,其子萧琮继位,年号元宝),沈固启把你抱了回来,虽不知你娘是谁,但你小时候的确水灵得紧,招人疼,谁抱你都乐呵呵地笑。”

 “直到你五岁那年,沈固启回来了一趟,不再似从前的疼爱,有下人听说,沈固启醉后说着什么你并非他亲生之类的话,之后,他大病一场,封敏惠那个人也差点病死,老夫人急了,请了永西道观的张道长。”

 “道长前来察看,这不看不知,一看吓一跳,府里污祟的来源,就是你!”

 “据张道长所言,你乃狐媚子转世,专门夺人气元,若活过十五,必定毁掉沈府,甚至祸国殃民!”

 “呵呵,老夫人哪儿担得了这个责任,把她唯一的儿子送出府去医治,将你身边的人统统换掉,可惜呀可惜,那么饿你都没死得了,这也是你的命大!”

 沈文微安静着不语,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去永西道观踏踏青,顺道拜访一下传说中的张道长。

 “四丫头,封敏惠在里面做的手脚可不少,要不要我一一讲给你听?”

 “四丫头,她心肠如此歹毒,害了你那么多年,你命不该绝重活一遭,难道不想拿回属于你的来?”

 “四丫头,不如咱俩一起…”

 …

 …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文微把手中两份手稿折好进怀里,笑眯眯往回走,心里第一千零一次感谢某人,他给的银两真很快派上用场,并且,再一次提醒自己,有钱才是王道呀!

 有意错开丽,她懒得管她上哪儿找她去,竟然敢正大光明地跟想容眉来眼去相互勾搭,她得冷冷她,当着正主的面儿就那样做,实在太不给面子。

 不再回土房,院子里虽说只有两间房,可已比以前好上许多,沈文微尚未推开院门,便见到门里探头探脑的男孩。

 “微微!”男孩从门里窥见她,立马拉开了一扇院门,警惕意识强,东瞧瞧西看看,拉住她的手,朝里走。

 “你怎么来了?”瞅见他一副‘地下工作者’的模样,沈文微忍俊不

 听她一开口不是表示欣喜,反而询问起来因,他忽然停住脚,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看着她。

 沈文微笑着打量起他,一眼,仿佛通过稚的脸上,看到了几年后的他,很难想象现在不过十岁的男孩,将来会成为那样一个人。那时的他,一双眼,光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微微,你都不来找我!”放开她的手,赵翔板起一张尚且谈不上英俊却也俊俏的脸,生气道。

 “我…”一时之间,沈文微倒真不好说什么,她的确忘了。

 “哎哟,可不许哭鼻子,羞。”除了穿得比以前干净整洁了许多,赵翔没有发现她有其他的变化,还把她当做那个沈文微,一吼,怕她哭,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来,拿去。”

 “这是什么?”被小大人训斥一番,沈文微暗自发笑,面上默默接受。

 “娘带回的烧饼,回云记买的,可好吃了,我给你留了个你喜欢的糖馅儿。”赵翔小心展开一层层油纸,见她笑着,他也笑了。“来,快吃了,我一直给放炕头温着。”

 的确,沈文微手里的饼子依旧温热。

 “分你一半,我吃不了整个。”担心丽突然回来撞见,沈文微把赵翔带到了土房去,因为崔妈妈在那儿‘灰飞烟灭’,所以丽绝对不敢踏进一步。

 “吃不了就包好,饿了再吃。”不看那好吃的烧饼,赵翔盯着地面道,他知道之所以沈文微明明比他大,看上去却那么瘦小是因长期吃不穿不暖,赵翔便常常带自己的吃食送给她。

 “谢谢你。”啃一口烧饼,沈文微感动得鼻头发酸。

 赵家母子在沈府算是寄人篱下,赵母傅晴及赵翔乃沈固启某副将遗孀遗孤,去年年底,他们受沈固启之托带了书信,来到京华城拜访沈老夫人,老夫人看了信留下了他们孤儿寡母,推辞不了,赵母赵翔便留下来住一段时间。本来过得也还将就,可年初时发生件事,赵母替受欺负的沈文微说了两句,得罪了老夫人和封敏惠,他们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微微,你可不知,那见到你…”沈文微吃着烧饼,他说起见她从棺材里坐起一瞬,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不可思议。“你真去了趟曹地府?”

 “我说的。”

 “哦。”赵翔脸上闪过失落的神情。

 “怎么?你也想去一趟?”玩笑般问道,不料,赵翔真给了她一个肯定回答。

 “嗯。”点头,赵翔扯着自己的袖口。“我想我爹了。”

 语,沈文微忽然觉得口中烧饼太干,咽不下去,静了一瞬,她牵过他的手。

 “你看,他们都说命运在掌纹里。”翻过他的手,她指着几条清晰的掌纹线条,慢悠悠道。“也许,有些东西在一开始就注定了。”

 不知想到什么,赵翔的眸子染了一圈淡淡的红。

 “但是。”她握紧他的手,合成拳头,包裹在自己手中。“掌纹在你手中。”

 一道七彩闪光从他脑海里穿梭而过,刹那间,赵翔似乎顿悟了许多,红晕,渐渐逝去,他咧嘴一笑,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皓齿。

 “你有梦想吗?”最饥寒迫之际,他给了自己温暖,沈文微是一个记得报恩的人,她自然不会任凭那些阴暗的负能量侵占赵翔的未来。

 “梦想?”

 “比如说,你想成为什么样儿的人?”

 “像我爹那样的人。”不假思索,他张口就答。“我爹…他不是叛徒。”

 赵翔突如其来一句话,像是一丝线,串起她所听说的支言片语,仅仅一瞬愣然,她赶紧捂住他的嘴,他朝她敞开的心扉,暂时得紧紧关闭。

 “怎么?你不相信我?”赵翔反握住她的手,情绪失控,捏得本没多少的小手发红,膈得指骨脆脆一声响。

 “疼。”

 “对不起。”急忙松开手,他垂了头。

 …

 用了晚膳,沈文微学着越风的手法成功袭击敲晕了丽,任她昏睡躺在椅上,沈文微猫着身子出了门。

 目的地,赵家母子所在院子。

 还是因沈文微‘诈尸还魂’当,赵母请沈老夫人缓缓多停几再下葬,惹怒了老夫人,她说出的那些话实在是令赵母难堪不已,后来,得知沈文微安然无恙,她松了口气,得知沈文微落了水伤了手臂,她的一颗心就提了起来,作为母亲,赵母舍不得见到等同于无父无母的沈文微受到伤害。

 尽管如此,赵母没脸踏出院子一步。

 她不敢去看看沈文微,近来,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去街上寻找一间铺子,便于不久后他们搬走糊口。

 “赵姨。”昏暗烛光下,赵母仔细补着赵翔的衣裳。

 “文微?!”抬眼一惊,她复,放下手中的衣裳,两步走过,抱住门口的姑娘,如母亲一般将其深藏自己的怀中。“可好?莫怪赵姨没能去看你,文微,来给我看看你的伤口,他们说可足足伤了你整条手臂!”

 沈文微在她口轻轻一笑,越传越盛,手腕至手肘三分之二长,倒真达不到整条手臂。

 “我看看,哎哟,这…”掀起她的衣袖,赵母红了眼,沈文微可还没嫁人,又身处这高门大院,以后的婆家可指不定如何嫌弃,想到这里,赵母更难受了。

 “没事,赵姨我有事想问问你,小翔呢?”前面听赵翔提起的话,实在是让沈文微惊心。

 如果真是那样,他的父亲沈固启为何会是那样的人?

 “他去向大公子还书了,怎么,你说?”瞧她的严肃,赵母合了门,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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