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祁贵出道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那苗条的身体,虽然皮肤有点黑,可那高耸的极富弹
的、不算太大的宝贝令他心动,那光滑的躯体,还有那高低不平的隐秘之处,把他的
火燃烧得更旺了。
一
钟祥陪
子刘洁回家后,真心实意地伺候起
子来了,刘洁也拿出了浑身的解数爱钟祥,她决心把丈夫从任小凡那个狐狸
手里拉回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有几天,意想不到的事情便发生了。这一天跟平时没有什么特别,如果是钟祥出门的话,也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然而恰恰却是刘洁出的门,她要出去倒垃圾,刚走出门她就愣住了。发现是狐狸
任小凡站在门口,起初刘洁连倒垃圾都忘了。但她明白过来是咋回事时,气自然不打一处来,她想,这个狐狸
真不要脸,想男人想疯了,居然到人家门上来了。她这样想着,噔噔噔走到垃圾口边,边倒垃圾边骂道:“真他妈的厚脸皮,我让你脸皮厚!厚!厚!”
倒完垃圾回身后,任小凡还是站在那里没有走,她准备进门狠狠摔上门,再掏
剜石骂这个不要脸的几句。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有了新的发展,就在刘洁进门后想摔门的当儿,任小凡使了浑身的劲推门进来了。进门来的任小凡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钟祥。钟祥愣了一下没说话,刘洁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她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只母老虎,她从脚上
下鞋子来劈头盖脸就朝任小凡身上打去,任小凡没有还手只是招架、躲闪着,门就在她躲闪时被重重的关上了。
刘洁在使劲地打着任小凡,嘴巴也在骂着“你个狐狸
,勾引男人勾引到我们家里来了”等等难听的话,任小凡的手让刘洁高跟鞋底上的钉子打破了,刘洁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钟祥没有见到任小凡时虽然偶尔也在心里想,当考虑到这个家也就耐住
子不去想任小凡,今天面对她的大胆举动,开始心里暗暗一震:小凡呀小凡,你不该这样呀!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怎么处理面前的这一切。后来,刘洁越来越过分了。又见任小凡在忍受着刘洁的痛打时,双眼求救似的望着他。钟祥不能再沉默了,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刘洁!别再打了!”
刘洁根本不理他,还在打着任小凡。他生气了,你就是再有理打几下就行了,还要往死里打人不成?
钟祥大声喝道:“住手!”
一声“住手”真吓得刘洁住了手,钟祥从抽屉里取出了创可贴给任小凡贴
血的伤口,这下更
怒了刘洁,她那母老虎的脾气可真上来了,她扔掉鞋子,从墙柜里提出了一瓶啤酒,用尽全身力气朝任小凡头上砸去,钟祥见状,一把推开了任小凡,刘洁砸下来的啤酒瓶子在钟祥头上炸开了,血水和啤酒一股脑儿
了钟祥一身。钟祥被打蒙了,他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任小凡不顾一切地抱住了钟祥,她跪在地上喊:“钟哥,钟哥,你,你怎么样?”
刘洁见钟祥头上的血
到了脸上,红
的,便也吓傻了,半天了说不出话来。
钟祥在任小凡的怀里睁开了眼睛,任小凡一阵惊喜,她命令刘洁道:“快拿纱布来!”
刘洁乖乖地从卧室里拿出了纱布递给了任小凡。在任小凡为钟祥包扎头上的伤时,刘洁后悔极了,她多想冲上前去替钟祥包扎呀,可惜,她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她抹不下面子为自己的丈夫包扎伤口,而是眼睁睁地望着情敌任小凡给自己的丈夫包扎伤口。
包扎完伤口后,钟祥在任小凡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刘洁想扶他一把,被钟祥一把推开了。刘洁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被狐狸
扶着走出了家门。
刘洁气得“啪”一下摔上了门,她想让这震耳的摔门声惊醒
途的丈夫,可是她怎么也没有等到丈夫回来的动静。她蹲倒在地上大哭了起来。等她哭够了,她又后悔了,她恨自己为什么要摔门?为什么不随自己的男人去医院?她更恨自己,为什么砸向狐狸
的酒瓶子,却在自己的男人头上开花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动手把自己男人的头给打破了。想到这里,她从柜子里取上钱,急匆匆地打的来到了医院。
这家医院离自己的家最近,也是她上次车祸住过的医院。可是,她楼上楼下,外科、五官科跑了个遍,连男人的影子都没有找着。她无
打采地走出了这家医院,茫无目标地在街上走着,走着…
任小凡扶着钟祥下楼后,打了一辆面的。她没有送钟祥去医院,而是去了自己的住处。在路上,她就打电话给她在医院的表姐,让她马上带治外伤的药和针到她的家里来。到家里后,任小凡的表姐也到了。表姐很能干,她仔细地把钟祥的头发剪去,又仔细地洗净伤口,然后上药、包扎伤口。表姐说:“这种伤口只要注意休息、不要被感染,一个星期就好了。”
“做不做CT之类的检查了?表姐。”任小凡问道。
“不用。酒瓶子是平着下去的,问题不大。不过,为防万一,你们注意这样一个问题:除了头疼外,如果有其他的症状,要马上与我联系。”表姐把吊针
上后说:“要不,明天到医院做个检查。”
“用不着。”钟祥开口了:“我知道轻重,不会有脑震
之类的问题。吃点消炎药,打打针就会好的。”
“真的没问题?”任小凡含情脉脉地问道。
钟祥点了点头。
表姐把吊针的速度调好后说:“按时吃药,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她又对任小凡说:“这瓶打完后用酒
在另外一瓶的瓶口处消消毒,换上就可以了。吊完后给我打电话。另外,打的过程中如果出现问题立即把针头拔掉,然后给我打电话。”
“好的。”任小凡给表姐付了钱,送表姐走了。
表姐走后,她给钟祥喂了药,然后又用汤勺给钟祥喂开水。钟祥觉着很
足,他想,再也不回到那个家里去了。其实,刘洁的一通脾气,不但给任小凡帮了忙,也给钟祥创造了一个不回家的条件。钟祥当然愿意呆在任小凡身边了,任小凡比刘洁年轻、漂亮。面对任小凡时,他总有一种清
的感觉。而面对
子刘洁,他仅仅是尽责任而已,
子给他的感觉,总是一种例行公事般的应付而已。任小凡能给他带来兴趣、兴奋,他仿佛回到了二三十岁的年代,他的
情总是能自然而然的在身体里涌发出来。而
子刘洁则不能
起他的任何兴趣。他之所以不离开刘洁,是因为他觉得那样做太对不起刘洁了。而今天,他可以理直气壮地离开刘洁了。因为,刘洁打得他“头破血
”“恩断义绝”的说法似乎也能站住那么一点点脚了。
此后,一直到钟祥被市委任命为“引黄入新”工程的副总指挥前,他一直和任小凡同居着。直到“引黄入新”工程正式开始时,他才离开了任小凡。面对“引黄入新”工程,钟祥仿佛一夜之间明白了许多道理。包括与任小凡在一起,他才突然感到自己真的错了。在引水工地上,钟祥真的如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他太需要事业了,面对事业这个新的“爱人”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任小凡。可惜的是,钟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没有在干好事业的同时把善后工作处理好。以至于他为了事业以身殉职,在即将被授予“烈士”称号的关键时刻,
子刘洁把情敌任小凡送上了法庭。一场官司把钟祥大丈夫的一世英名给毁了。这是多么惨痛的现实啊!
当然了,历史的车轮已经驶入了21世纪,历史将是公正的、人民将是公正的,我们的
也肯定是公正的。对于钟祥同志的这一段历史,会有一个说法的。如果因为他与任小凡的这段历史而埋没了他在新城市“引黄入新”工程等工作中做出的贡献,别说九泉之下的英雄不能瞑目,新城市的人民也是不会答应的。
二
正如省委陈刚书记讲的那样,祁贵此前确实是个好干部、好领导。这一点,把他当做恩人有十年的杨小平母女俩最有发言权。杨小平何许人也,一位纯洁得像白雪一样的乡村姑娘,十年前,年仅16岁的少女杨小平自愿地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了她一辈子最最敬爱的人,时任镇长、现任中共新城市委常务副书记的祁贵。
祁贵高高大大,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是沙平镇公认的美男子,也是中国恢复高考后第一位从沙平出去的大学生。上大学前,他是沙平公社的文教干事,也是全汤县最年轻的一名公社干部。当干部了,户口落到了城里了,可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老父亲这辈子啥都没给他留下,只留下了一句话。这句话把他整整影响了大半辈子。从小小的文教干事到龙江大学的大学生,从沙平镇的镇长到县委农村工作部部长,从县委副书记到新城市委组织部部长、市政府副市长、市委副书记。可以这么讲,他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的,从来没有走错过一步,当然了,父亲留给他的那句话决不是“圣旨”要不是他刻苦努力,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决不会从一个小小的公社干事走到今天市委副书记的位子上。
他父亲留给他的那句话是:“男子不发狠,离不了两条
,女子不发狠,离不了娘家门。”
他觉得父亲虽是文盲,可说出的话有点哲学家的味道。他觉得这句话就富有哲理,男儿不吃苦,不求上进,就成不了大器,像村上跟他同龄的伙伴,有的三四十岁了还打光
,过去遇上天旱收成不好,有的人就背个口袋,拿个打狗
到外地去讨饭。所谓“女子发狠”那就是要顾家,当然也离不了吃苦,此外就是找个好人家,找不上个好人家,自己又不吃苦,被婆家人打打骂骂,三天两头哭哭啼啼到娘家来“避难”遇上个明理的父母把女儿骂一顿,送回婆家,遇上不明事理的父母,成群结伙上门,寻衅闹事、给女儿出气,由此一连串的麻烦就来了,闹离婚、分家,把个好端端的家弄得乌烟瘴气。在这种情况下,不上娘家还上哪里去?
他凭自己的聪慧、吃苦精神和为领导分忧、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作风受到了群众的称赞,也得到了领导的赏识,他也由此平步青云,走上了龙江省工业重镇中共新城市委常务副书记的“宝座”他知道,只要他努力,恐怕未来的新城市委书记就是他祁贵。
他跟杨小平来往了十年,杨小平还为他刮过一次胎。可他也为杨小平家办了不少事,她大哥在煤矿上班,开不出工资,是他打招呼调了个好岗位,她小哥上大学的学费他全给包了,不仅如此,沙平镇先后8位掏不起学费的大学生都是他出资让上的大学,他有时也想,杨小平从16岁就跟着他到了26岁,算他的什么人呢?算个情人吧?后来,他就始终认为她是他的情人,他这个人嘴巴很严,从不在同事或下属面前讲自己的隐私,有了杨小平后,他就给人讲“三物”的问题,他偶尔也喝点儿酒,喝高兴了,他也给人讲段子。段子被他改成了问题。他问:有情人嘛?回答:有。他问:几个?
被问者不好意思了,就反问他:“书记有没有情人?”他说:“无可奉告。…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咋反问起我来了。”
被问者又问:情人多了好,还是少了好?
他答曰:“有一个情人是人物,情人多了是动物,没有情人是废物。”
在哄堂大笑中,他跟下属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好多他手下的干部都说祁书记平易近人,是个好领导。这时候,他严肃起来了,他说:“这话是饭桌上的话,出了这个门,不许讲!因为我们是
的干部,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
他与杨小平的来往,不论是他、杨小平,还是杨小平妈,到现在都认为是天经地义的,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一件什么过错或者说是一件丢人的事。
他是啥时候做错了事情的?那是一九九五年五月的一天。这个日子,他这辈子是无法忘记的。那天,他儿子祁兆基无照驾车
死了吕黄秋小情人殷芳三岁的儿子东东之后…
唉!祁贵长叹了一口气,可是叹气归叹气,从此以后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尤其是花钱,他可以大手大脚了。有了钱的祁贵要为杨小平买一套房子,要买就买好的,他在吕黄秋的环球别墅区里为杨小平买了一套80万元的别墅。当然了,祁贵实际只付了8万元。
他要给杨小平一个惊喜,他要让杨小平大吃一惊。
他拨通了印刷厂的电话,他让杨小平接电话。
杨小平一听是祁贵,高兴地叫了一声说:“哥!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傻丫头!”祁贵也笑了:“我爱都爱不过来你,还能忘了你,你给刘厂长说一声,赶紧打的到环球别墅区第一个十字红绿灯下。”
“哥呀,你又要请我吃好东西呀!再吃,我就成个胖猪了。”
“胖猪?胖猪好呀,你那小
股上的小骨头就不会硌着我了。”
“你说啥呀?不理你了!”杨小平不等祁贵讲话就把电话挂上了。
祁贵下楼后,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楼下,祁贵上车后问:“你小孩的病好了吗?”
“烧退了,但还未好利索。”司机用尊敬的目光看了祁贵一眼,缓缓地把车开出了市委大院。“把我送到大什字后,你回家去吧。在家里等我的电话。孩子的病重要,要抓紧治。”
“谢谢祁书记。”司机打心眼里感激这位书记,他总是很关心在他手下工作的人,哪怕是一个清洁工。
大什字下车后,他目送着自己的座车消失在了漂流中之后才叫了一辆出租车,这时候他已戴上了水晶石的墨镜,墨镜很大,几乎遮了他的半边脸,他必须这样做,要不然,出租车司机会认出他来的。
自从电视机大量进入寻常百姓家之后,我们的
政领导都成了明星,开不完的大会小会,上不完的镜头。这家公司开业了,市上领导要去剪彩,那家企业出新产品了,市上领导照样得去祝贺,况且他分管的工作又是老百姓最关心的工作,什么反腐倡廉、社会治安、
毒扫黄等等等等。这样,他就比其他领导上镜的机会多,也就成了新城市最著名的“明星”了。
车到别墅区前红绿灯下,杨小平还没有到。他就下车了,看看天阴沉沉的,四边都是黑白相间的云,这天气就是怪,旱了半年,一点雨都不下,老百姓的庄稼都晒到了地里。这天一
,人们就盼着下雨,可连
了两三天了,连一个雨星星儿也没有盼来。
“哥!”杨小平轻盈的身子像燕子一样扑了过来,挽住了祁贵的胳膊。祁贵很满意杨小平的表现,这种情景,再加上两个年龄上的悬殊,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他们绝对是父女俩。
“上车吧。”祁贵替杨小平打开了车门。
小车拐上一条大马路朝前驶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环球别墅区的前大门,两个保安拦住了车,祁贵摇下窗户把头伸了出去,保安见是这里的住户,就放行了。
杨小平脚踩着红白相间梅花形地砖的院子,看看漂亮的两层带帽小别墅,快活地问:“哥呀,你带我来这里干啥?”
“进去再说。”祁贵揽住杨小平的细
,看了一眼她裙摆下的一双白白的小腿,身体微微一热,便迅速地打开了门,上到二楼时,杨小平惊呆了:新的席梦思大
、新的大彩电、新的窗帘…一切都是新的,脚下的木地板很有弹
,踩上去双脚特别舒服。
“哥呀,这是谁的房子?”
“是你的。”
“我…”杨小平惊讶的话才说出了一个字,早已
去衣服的祁贵就抱起了杨小平,杨小平大喊着撒娇:“不!不要…”祁贵三下五除二
掉了杨小平的裙子,…
见杨小平赤条条的躺在了
上,他又不急着上去了。他轻轻地抚摸着她那苗条的身体,虽然皮肤有点黑,可那高耸的极富弹
的、不算太大的宝贝令他心动,那光滑的躯体,还有那高低不平的隐秘之处,把他的
火燃烧得更旺了。他摸着杨小平美丽动人的地方,想起了他生命中的另外两个女人。
他
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她为他们那个家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当年在农村里种责任田、伺奉老人、抚养孩子,里里外外一把手。他从没有感到一
子不好,上
后灯一闭,努力把
事干得热火朝天,他这样做一来是尽丈夫的义务,二来是让
子感到他对她还是很好的。
另一个女人也是很出色的,别说跟
子比,就是跟杨小平比那也能比得过去。这个女人就是环球大酒店的女经理方丽丽…
杨小平被祁贵抚摸得
起,一把拉过了沉思的祁贵说:“在想什么呀?”祁贵没有上去,他看着杨小平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
“咋不记得?杨小平慢慢坐起来靠到了
头上,和祁贵依偎在了一起。十年前的事情像电影一样出现在了眼前…”
三
走哩走哩者越走越远了,
眼泪花花儿飘满了,
把心淹过,
眼泪花花儿把心淹过了。
沙平镇镇长祁贵独自到街上溜达,转进针织厂的大院子时,听到了悠扬的、动人的凉州花儿,他径直走到了飘出歌声的窗前,一台织机前一位十五六岁、很干散的小姑娘一边“咔嚓、咔嚓”织着
衣,一边在放声歌唱:
走哩走哩者越走越远了,
褡裢里的锅盔也轻下了,
心上的愁肠就重下了
穷光
把我爹害苦了,
爹爹他走到口外了,
丢下呀母女俩受罪了。
院里的
花开败了,
我们把爹爹想坏了,
清眼泪淌成个大海了。
在“咔嚓、咔嚓”织机的响声中,祁贵听出有人在哭泣。他循声望去,一位五十多岁的农妇在哭着,手里拿着织好的帽子,麻利的在帽子上扎着花蛋儿,她是小姑娘的母亲。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小姑娘停下织机吃惊地望着祁贵,祁贵也望着小姑娘,她长得很清秀、很漂亮,一件旧的短袖衫穿在她很单薄的身体上显得很宽大。一看就知道她家里不富裕,如果给这个很干散的女孩子穿上好衣服那肯定是很出色的。他想。
“哟,是祁镇长呀!”妇人认出了进来的人是这个镇上的镇长,忙擦去眼泪惊喜地说:“快坐、快坐。”
祁贵坐下问:“大娘,这是你女儿吧?”
“嗯。”“人干散歌唱得也干散呀。”祁贵接过小姑娘双手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说。
喧了一阵,祁贵就知道了她们家的大概。杨大娘告诉他“干散啥哩?把人的心都唱碎了。”
她说她女儿叫杨小平。她家在镇附近的杨庄村,丈夫为给她治病,债借了个一
股两肋巴,由于还不上针织厂杨老板的账,她娘俩就来给杨老板干活顶债。这两年厂子黄了,她娘俩更得赚点钱,一来还债,二来她小哥又考了个大学。本说不让他上大学了,可是庄邻们都说娃子能考上大学不容易,挖窟窿借债也得让上,我心一横就让上了。这不,旧账还未还上,又添上了新债,小平她爹到新疆去搞副业,出去几年了连一点音信也没有,她大哥在煤矿,也开不上支,孤女寡母的,太不容易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扑噜噜
了下来。
“怪就怪我不争气,前些年老害病,这下可好,老汉没有了,我这病也好了…”杨大娘擦了把眼泪说。
“别这样说,”祁贵宽慰道:“杨大叔肯定会回来的。…你生活困难我们镇上来帮你,你放心。”
第二天,祁贵把自己家里仅有的5千元存款从银行拿了出来,要交给杨大娘还账。杨大娘说啥也不收祁镇长的钱,她也是不敢收呀,可是,那天的祁镇长很坚决,他帮杨大娘还账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了。
他说:“大娘,我虽然当着镇长,可我也是一个农民的儿子,镇长是干啥的,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我虽然工资不高,可我月月有个麦儿黄,家又不在镇上,吃饭也不需要花钱,你收下这笔钱先还上账,等你挣上钱,你可以慢慢还我,另外,我先想办法把小平大哥调进城里,他就能拿上工资,这是一。这二呢,让小平学个技术,我也想法在城里给她找个干的,这钱不就来了?…”
杨大娘见实在推托不了,再说祁镇长的为人别说在镇里,在全汤县也是呱呱叫,不收实在是说不过去,再说了,如果能靠上这棵大树,也是她们家的万幸。
想到这里,她一把拉小平给祁镇长跪下了。她说:“快给祁镇长磕头,谢谢他的大恩大德。”
此后,祁镇长和杨小平家就走得越来越近了。他隔三差五的来杨家坐一坐,吃一顿两顿家常便饭。杨大娘呢,时常让杨小平给祁镇长洗洗涮涮、
补补,杨大娘常叨在嘴上的话就是,你镇长在镇上没有个家,有啥要小平干的活,你就吭声,让小平给你干去。
起初,祁贵也确实没有想要沾杨小平的便宜,他对一切有困难的人都是诚心实意帮助,只不过给杨家的忙帮得也太大了,一下子就拿出了5千元,所以杨大娘就在心里头把祁镇长当恩人看待。他下乡三天、五天回来,她总要杀一只
让他吃,他呢,下去几天就受罪几天,他自己不吃老百姓的,还给全镇干部都订了条规矩,下乡自带干粮。所以,每次下乡回来,他总要在杨大娘这里好好吃上一顿。当然了,他十次有九次都变着法儿给杨大娘在其他方面给予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