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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你没对她怎么样吧
 骆凡霜面容平和,她又倒了杯水,一口喝了下去。

 段煜轩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更是窝了一把火,看了她一会儿后,自己甩袖离开了。

 待脚步声消失,骆凡霜才疲倦地闭上了眼。

 “小姐,王爷脸色很难看。”段煜轩刚走,初夏就端了饭菜进来。

 骆凡霜一言不发,拿过筷子就开始吃饭,吃了半碗后,又没了胃口,将筷子放了下来。

 “初夏,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骆凡霜走到边,看到被搅得一团糟的被子,心情越发阴郁。

 初夏见她如此,忙利索地收了碗筷,替她点了常用的安神香,便悄悄关上了门。

 太子府内

 “你来了?”段子昊靠在上。

 段煜轩点头,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你没对霜儿怎么样吧?”段子昊抬眼看了看段煜轩。

 “放心,她好着。”段煜轩哼了一声。

 段子昊点头,紧张的神色松懈下来,似乎是放心了。

 “你怎么笃定她一定会来?”段子昊想起了什么,接着问。

 段煜轩撇了撇,颇有些不屑:“因为我发现她可能早就恢复记忆了!”

 段子昊一愣,想起了白里骆凡霜的话。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黑夜里,段煜轩的声音十分冷静。

 段子昊拿起边柜子上的玉杯,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水。

 “她在检查我伤口的时候有些不对劲,而且问得也比较多。这个倒是有些意外。”段子昊想起了骆凡霜不自在的模样。

 “她不像多事的人。”段煜轩挑了挑眉。

 段子昊没有作声,他比谁都清楚,骆凡霜从来就不是多事的人!

 “她都问什么了?”段煜轩语气缓了下来。

 段子昊看了看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才回道:“她问我这伤口怎么来的,还问了那刺客抓到了没有。”

 段煜轩听完段子昊的话,诡异一笑,脸上出不羁的气来。

 “你注意到她神色有什么不对没?”

 “依据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是想到什么了。”段子昊思索了一下,悠悠道。

 段煜轩讳莫如深地抿了抿

 “你打算怎么办?”段子昊问。

 “当前,只能利用她引蛇出了。”段煜轩瞥了段子昊一眼,歪斜地靠在桌子边,手撑着脑袋。

 “又利用霜儿?!”段子昊大惊。

 “不利用她,我们怎么有证据抓住左宇琛?!而且,如今也只有以她与你的情谊做赌注了,就看她愿不愿意!”

 段子昊听完,沉默了很久,两人都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阵子,段煜轩站起来,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你伤在哪?”

 段子昊先是一愣,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莫名其妙地说:“和肚子。”

 听到他的话,段煜轩莫名感到有些烦躁,他瞥了段子昊一眼,挥了挥手就走了。而段子昊疑惑地望着他背影,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这一路段煜轩都十分郁闷,从太子府一直到王府,脸色阴沉沉。进了王府,跟着他一块的追月尚来不及跟他说上一句话,便见段煜轩一阵风似的进了王妃的院子。

 “王妃呢?”段煜轩大步跨进了院子里。

 小丫头刚开院子门,初夏见他脸色阴郁,慌忙上前来。

 “王爷,王妃已经睡下了。”

 段煜轩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她,径自推开门,闯进了屋子里。

 兴许是动静太大了,骆凡霜拉开幔帐正想问怎么回事,便看到段煜轩一脸不快地进来。

 “王爷怎么来了?”骆凡霜忙披了件外袍,困惑不已。

 段煜轩将门从里面关上,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注视了她一会儿。

 大约是因为刚睡醒的关系,骆凡霜眼神有些迷茫,脸上的表情也带了些很自然的迷糊。

 段煜轩打量着她,不由微微失了神。

 “出了什么事吗?”骆凡霜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不仅担心起来。

 段煜轩好不容易回了神,就见骆凡霜掀了被子要起身,因顾忌到她身体,想了想还是用手摁住了她。

 他的手放在骆凡霜的肩上,掌心的热意透过布料直接传染到了骆凡霜的肌肤上,她猛地斜过身子,避开了他的碰触。却不想这个动作令段煜轩眉毛又皱了起来。

 “碰得段子昊,就不准本王碰了?”段煜轩满面嘲讽地喝道。

 这一声喝斥当即把骆凡霜给吓清醒了,她怔怔地盯着段煜轩,好半会儿也不明白他方才那话究竟什么用意。

 “难道你长这么大,没人教你男女授受不亲吗?那会给左宇琛看病,本王就告诉了你尽量避讳点位置。这下,”他突然停下,竟是说不下去了。

 骆凡霜这时才明白他深更半夜跑来闹这么一出的意思,一时之间,不哭笑不得。

 “王爷,下回我会注意。”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安抚段煜轩一下。

 若说接触这么久,她也大概摸清了段煜轩一些小子,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果然。经她这么轻言细语一句话,段煜轩很快平静下来,脸色也慢慢好转,眼神里也颇有些满意的意思。

 “嗯,那最好了,你早些休息吧。”说完,便离开了,出屋子前还难得好心地给她关上了门。

 段煜轩一走,初夏就走了进来,回头望望骆凡霜,见她有些呆怔。

 “没事。”骆凡霜朝她摆了摆手。

 此后,一夜安宁。

 第二下午,段子昊遣人过来叫她过去,说是太医扎错了位,让骆凡霜赶紧过去看看。

 “初夏,你先给去看看王爷在不在,在的话通报声。这边来不及了,我得赶紧过去。”骆凡霜说完便拿了医箱跟着段子昊派来的人匆匆走了。

 “走吧。”骆凡霜在侍卫的搀扶下赶紧上了马车。

 那个侍卫扶她上了马车,但为了照顾她的身子,侍卫还是有意放缓了速度。

 到了太子府后,骆凡霜火急火燎地奔向段子昊的房间里。

 “你怎么样?”骆凡霜进去时,看见段子昊侧卧在上。

 见她来,段子昊忙挥手示意太医和丫鬟们都退下去。

 “霜儿。”段子昊朝她招了招手。

 骆凡霜走过去,在他边的位置坐下,右手习惯性地打开医箱,准备取出银针来。

 段子昊由着她,心里依稀感到有些足。

 “躺好了。”骆凡霜重新站起身来。

 段子昊依言,立即躺平了身子。

 “这太医怎么回事?怎么把针扎进这个位?难怪出了这么多血!”骆凡霜难得激动道。

 段子昊没做声,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她的表情此刻看起来带些愠怒,使那张脸越发生动起来。

 “霜儿,你最近去了左府吗?”段子昊突然问。

 骆凡霜猛地一震,回头望了他一眼,迟疑道:“前几去了,怎么了?”

 说完,下针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脸色发白。

 段子昊装作不在意地继续说道:“听说左宇琛这几天也病重?霜儿觉得是吗?”

 骆凡霜犹豫了会儿,思考再三,还是没敢轻易出声回答。

 “太子话中有话。你我自幼一块长大,若是不见外,何必不直言相告?”骆凡霜知他在套她的话,不觉有些愠怒。

 段子昊见她生气了,忙摆摆手,哄道:“霜儿莫动怒,是我不好。只是,有些东西事关重大,我怕霜儿知道越多反而不好。但当下你与那左宇琛又或多或少有些关联,这让我很不放心。”

 骆凡霜静静地听他说话,手里的动作已经完全停下了。

 段子昊看她半天不做声,便又再接再厉地劝道:“实不相瞒,这阵子,我与煜轩一直在查左宇琛的底细,发现他与卢兰国的人有往来。我们怀疑,他可能有通敌之嫌。”

 卢兰国?骆凡霜心里惊了一下,卢兰国与紫焰国毗邻,中间只隔了几百里荒凉之地。为了各自边境土地之事,两国于六年前曾有过几次恶战,直到这两年,才稍微风平静了些,但这天下无人不知,私底下,两国都在寻找机会,能一举打败彼此,夺得那几百里土地归属权。

 “太子是怀疑霜儿庇护左宇琛?”骆凡霜忽然反问。

 段子昊脸色立即僵了,顿了顿,忙笑道:“我自然是相信霜儿的。今这番话只是希望霜儿能分清孰轻孰重,最好能把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摆在首位。”

 骆凡霜沉默了一下,不得不说,段子昊的话的确在她心底起了不少涟漪,她一直怀疑左宇琛在做什么神秘的事,如今段子昊一挑明,她也理所当然地相信了。

 “那么,太子希望我怎么做呢?”片刻后,她抬起头。

 “霜儿,我想要你帮我。”段子昊迟疑再三,还是决定坦白。

 骆凡霜闻言看了他一眼,重新站起身,为他检查了一下,这才收了针放回了医箱。

 “帮我找到证据。”他一说完,骆凡霜手一松,医箱被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段子昊紧紧地注视着她,片刻不已,那种眼神带有强大的压力,至少对于骆凡霜是如此。

 她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可是我并不了解他,而且,我与他除了每几天一次接触,根本就没有任何集。”骆凡霜不免坦言。

 她在那里静静地说着,间或抬头仰望着他,他正好也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阳光在他温润柔和的脸上,反出一轮金色的光环,令她不由又陷入了绵长的回忆中。

 “你总会有办法的,霜儿。我不是让你去害他,而是为了国家的安全。”

 骆凡霜沉片刻,没有说话。

 “总之,我伺机而动吧。”心里被段子昊一席话搅得七八糟,骆凡霜来不及细想什么,当即只想赶紧离开太子府。

 “我走了,过段日子我会来再检查下,等会儿我出去会再嘱咐嘱咐那太医。”说完还不等段子昊出声便慌忙离开了他的房间。

 回头等侍卫带她见了太医,又是一番叮嘱后,她早已满头大汗。

 “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一头的汗!”初夏守在左府门口,见骆凡霜出来慌忙上去扶住她,右手掏了帕子急忙给她擦了头上的汗。

 “上马车再说。”骆凡霜摆摆手,几乎是亟不可待地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驶出去半个时辰,骆凡霜方才恢复了平的神色,神情又恢复了冷静。

 “你跟王爷说了?”骆凡霜问初夏道。

 “没有,王爷不在,我只能跟他侍卫说了声。”

 骆凡霜沉默了下,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接下来回去的情景。

 回到王府后,段煜轩还没有回来,骆凡霜这才悄悄放下心来。

 太子府

 骆凡霜走后没多久,一辆马车停在了太子府外。

 段煜轩下马车后在太子府外站了一会儿,不慌不忙地进去了。

 “她回去了?”进屋后,段煜轩问了句废话。

 段子昊命人将软垫垫在下,这才半靠着看向段煜轩。

 “你这招可真够狠,我上到这会儿还疼着呢,那起码得放了一瓶子血。”段子昊睐了段煜轩一眼,表情忿忿的。

 段煜轩笑了下,按照老位置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跟她说了?”段煜轩问。

 “是,她答应了。但是霜儿为难的,她与左宇琛接触并不紧密。又怎么去弄到证据?”段子昊替骆凡霜担忧道。

 段煜轩听后,仰起头认真地瞧了段子昊好一阵,隔了半天才道:“你心疼了?”

 话一出,段子昊立即窘迫得咳嗽了一声。

 “你这说得什么话!咱们说正事儿!”

 段煜轩见他严肃起来,便也收了试探,冥思思索起来…

 段子昊也沉默着,两人各自低头,没有交流。

 “我倒是有个办法。”突然,段煜轩抬头,眼里闪过一道光。

 段子昊疑惑地望向他,似乎在等他说下文。

 “我看不如这样,如果骆凡霜十天内找不出证据,我们只能用另外一个办法了。”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打量了段子昊良久,才终于开口:“让骆凡霜做证人。由她当面指证左宇琛是细。就说,”

 段煜轩转眼扫到段子昊间的伤,复道:“就说你伤口的毒是左宇琛下的。并且说那看到他背后的伤口正是孤影的剑所伤。”

 此话一出,段子昊当即沉了脸。

 “你这么做是要把霜儿拖下水!”段子昊突然喝斥了一声,随之而来时一阵剧烈的咳嗽。

 “除此以外,你认为还有别的办法吗?”段煜轩冷着脸,哼了一声,又继而道:“皇兄,别忘了此事关系江山社稷。”

 段子昊一时如雷轰顶,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寒意,段煜轩的话字字打在他心上。

 江山社稷…好一个江山社稷!

 “可是你怎么能保证左宇琛的伤口数后不会痊愈?”段子昊语气也冷下来了。

 段子昊听到他的话,神秘地笑笑,右手突然多了一个翠绿色的小瓶。

 “让骆凡霜借机将这个东西洒在那左宇琛伤口上,这药无无味,但是却能保持住原来伤口的模样。这样到时候咱们就不怕没有证据了。”

 段子昊缄默了片刻,似乎在做思想挣扎。但纵然如何,他知道这一次,他已经没有理由和借口反对段煜轩了。

 “其实你让我叫霜儿去找证据这些都是假的,对吗?!你心里一开始就想用这个办法,将霜儿也拖下水。这样倒好,借刀杀人,一口气把你最不喜的两人都解决掉了!”段子昊中涌上一股悲戚之意,绕绕,将他的心勒得生疼。

 “皇兄严重了。我并没有想趁机处置骆凡霜。若皇兄不信,我可以保证到时候一定会保住骆凡霜,绝对不会让她受到牵连。”见段子昊松了口气,段煜轩的脸色也柔和下来。

 段子昊点点头,轻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能如何?!

 “煜轩,你一定要记住你的承诺。”段子昊说罢,轻闭上眼,再也不愿意说一个字了。

 段煜轩见他恹恹的,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快速拱手告辞离开了。

 回到王府,有侍卫来报骆凡霜已经回来了。

 段煜轩弯了弯嘴角,长腿一迈,习惯性地朝骆凡霜屋子里去。

 这边屋子里初夏愣愣地盯着骆凡霜,从太子府回来后,骆凡霜就苍白着脸呆坐着,双眼毫无焦距。

 “初夏,原本我以为一直逃避就可以了。可是我发现我错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初夏张了张嘴,待要问却听得门口有人通报段煜轩来了。

 “小姐,王爷来了。”她轻声提醒骆凡霜。

 骆凡霜无动于衷。

 “小姐,您悠着点,别又让他大动肝火。”初夏边说边往门口走,走几步要回头不放心地看骆凡霜几眼。

 “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动肝火?!”骆凡霜突然回头,朝初夏怪异地笑了。

 初夏被她这一笑弄得莫名其妙,一时又是担忧又是不解,只管站在门槛前呆住了。

 段煜轩进来时,眼前就是这幅情景,主仆两一个站在门外,一个坐在门里,都呆呆的,跟失了魂异样。

 “这都是怎么了?”他越过初夏,抬腿跨过门槛。

 骆凡霜这时已经回过头去,没有看他。

 “你还不下去?!”段煜轩皱眉瞪着初夏。

 初夏被他这么一瞪,立即掉头下去了。

 见她走后,段煜轩这才一袍子,坐在了骆凡霜对面。

 “王妃什么时候有这闲工夫发愣了?”他边说边打量着骆凡霜。

 骆凡霜依旧背对着他,没有说话。她只觉得从此她再也没有安生的命可活了。

 段子昊的那一席话一字一句地刺在她心上,明明是条不归路,却又反抗不得,只能咬牙往下跳。

 因此,其他的如段煜轩,还有其他任何人,她都觉得与她无关了。

 “本王这是哪里得罪了你?”段煜轩又默默观察了她半晌。

 骆凡霜愣是不瞅他,只管望着窗外。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段煜轩站起身来,忍不住走到她身前,高大的身影全部覆盖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骆凡霜不得不对上他的视线,两人对视了一阵,一个探究,一个冷冷淡淡。

 “王爷什么时候有工夫来这管我的感想了?”一句话说得不冷不热。

 段煜轩听着她的话,起初有些怔忪,细细品来却不免发现她在生闷气。

 他是没什么心情和兴趣管她在想什么,可是,谁让她如今有这么大作用,使得他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王爷,不如,我们都把事情摊开来说吧?!”骆凡霜冷不丁恢复了常态,正道。

 段煜轩没料到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觉皱了皱眉头。

 “太子的意思,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否则你如今也不会心情这么好地来找我说闲话。”骆凡霜顿了下,又继而道:“我虽不不懂政治,但是身为紫焰国的人,保护国家是义不容辞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反悔。”

 她很明确地将自己的态度表述给段煜轩。

 段煜轩无声地听着,眼角悄然起了淡淡的纹路。

 “王妃能如此深明大义,本王很欣慰。”末了,他笑了。

 骆凡霜第一次看见他笑得这么无心,她想,这一次,她终于令他满意了,所以他的笑竟然夹杂着欣慰之意。

 “那么,王爷接下来有什么需要我参与的安排?”骆凡霜很镇定。

 既然都摊牌了,她也可以不再顾忌他们之间这种七八糟的夫关系。

 段煜轩讳莫如深地看了看她,对她屈服的态度一方面感到很满意,一方面又觉得令他寒心。但他很快就忽视了自己的感觉,认真道:“你明天好好休息一,为了不引起怀疑,后我同你一起去左府。既然你现在已经猜到了我与太子已经达成一致,那么有些事我也可以代表他直接告诉你了。”

 段煜轩紧紧地盯住骆凡霜,悄然从袖中取出个瓷瓶递给她,吩咐道:“你将这个洒在他的新伤口上。这药无无味,对保护伤口的原始面貌有很大的作用。”

 骆凡霜接过那瓷瓶看了看,果然无无味。

 “这药会不会…”她面,有些说不出口。

 “你放心,绝对不会致命。”对于她的犹豫,段煜轩显得有些不悦。

 骆凡霜仍是注视着他,直到他再一次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办。”骆凡霜将那瓶药牢牢地拽在手心里。

 段煜轩扫了她握紧的手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既是如此,那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段煜轩说完,就拍了拍她的肩,大步走了出去。

 骆凡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次,一切都平静,骆凡霜当真休息了一天,直到傍晚,段煜轩的小厮才来通知说是王爷吩咐她早点歇下,明会过来。

 骆凡霜派初夏去答应了声,转头又继续睡自己的,眼睛立即又闭上了。

 第二,段煜轩果然派人过来了,还特意代要带上初夏。

 骆凡霜跟往常一样换了件素净的衣裳,让初夏拎了医药箱,两人由小厮带着出了王府门。

 “来了?”出乎意料,段煜轩这回竟然下了轿,朝身边的追月使了个眼色,追月示意,赶紧走过去搀扶着她。

 段煜轩也走了过去,一面示意让他扶骆凡霜上去,自己走到一边去,悄然跟初夏叮嘱了几句。

 紧接着,段煜轩也跟着上了马车,进去前还特意叮嘱了一句“马车慢点。”

 追月应了声,忙坐到前面,马夫身边的位置,紧盯着他。

 段煜轩上马车后,不知从哪拿了几个软垫,执意要骆凡霜垫在背后。

 骆凡霜也不拒绝,由着他难得地服侍了一把。

 “你倒是享受的。”段煜轩眯了眯眼,轻笑。

 他记得前阵子,她可是巴不得与他保持距离的。

 “王爷难得这么热心,我怎好拂了你的意?!说不定这么点事还能值得我回忆一辈子,但哪能有一辈子?!”骆凡霜迷茫地盯着马车的帘子,声音越来越小。

 寂静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言的情绪。

 段煜轩听到最后,冷不防侧过头望了她半晌,尔后再也没出声。

 到王府后,段煜轩依然先陪同骆凡霜到左宇琛的屋子里看了会儿,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坐了会儿,之后左云劾不知为何过来找他,紧接着,两人就出去了。

 左宇琛一直躺在上,也没个动静。

 初夏也适时地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骆凡霜和左宇琛。

 “别装了。”骆凡霜轻咳了一声。

 左宇琛立即坐起身来,皱眉来回扫了骆凡霜几眼,这才疑道:“你们家王爷巡查完了?”

 骆凡霜取了需要用的银针,睨了他一眼,走至身边,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趴下。

 左宇琛听话的趴下,嘴里还念叨:“段煜轩这倒是监视你,还是监视我呢?!”

 骆凡霜没理会他,反而认真地查看他后来新增添的伤口。

 还好,还有些痕迹!想到这儿,她有些颤抖地拿出袖中的瓷瓶,犹豫了一下。

 倒还是不倒?!

 “你怎么了?”此时,左宇琛发现她突然静默了,不由紧觉地问。

 “没事,我在研究你的伤势。”落帆霜眼神抖了一下,慌忙回复他,生怕他看出什么来。

 左宇琛这回认真回头望了望她,目光触及她手中的瓷瓶停住了。

 “那是什么东西?”

 骆凡霜猛然一震,顺着他的视线望着自己手中的瓷瓶,缓缓说:“你背上有伤,这个是治疗伤口的。”

 左宇琛来回打量了她一阵,目光又最终停在了那个瓷瓶上。

 “如果你怕我对你不利,那就算了,不用它了。”骆凡霜心跳微微加速,但面上竭力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说着,就扶了折回去,心里想着只能另找机会了,手触及医药箱,就要把那瓷瓶扔进去。

 在她正要完成一系列动作时,左宇琛突然制止了她:“等下。”

 骆凡霜怔了怔,扭头不解地看向他。

 “你不是害怕我对你不利吗?”她很冷静地问他。

 左宇琛仔细地看了她一会儿,而后突然弯了弯嘴角,轻道:“你尽管上药。本公子不怕。因为,”

 骆凡霜起初认真听着,他这么一停下,她便反地去看他。

 “因为你现在是和我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是不好过,你也得陪着我。”

 骆凡霜听到这儿,心里莫名一股子火气涌上来,瞅了他,冷声道:“那就上药。”

 说完不再犹豫,开启瓷瓶,把药都撒在了他的伤口上。

 “最近你们家王爷有什么异常举动没有?总觉得他最近安分得有些出奇。”左宇琛重新趴下,与她闲聊起来。

 骆凡霜没理会他,她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药粉倒下去的反应,再发现一切算正常后,这才悄然松了口气。

 “这个问题左公子恐怕问错人了。我记得我不曾答应过你帮你留意王爷的一举一动。”骆凡霜收了银针和药,沉着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

 左宇琛被她噎了一下,半晌没回过神来,待还想说什么,她已经提着医药箱往大门口去了。

 他只能摇了摇头,感叹这个女人的淡定。

 出乎意料,骆凡霜出了左宇琛的院子后,初夏就过来告诉她,段煜轩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骆凡霜不可思议地看了初夏两眼,口里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今儿个不用陪左秋灵吗?”

 初夏听罢,呆了呆,待缓过来,发现骆凡霜已经走在前头了。

 “对了,之前来的时候,他跟你说什么了?”骆凡霜放慢了脚步,突然问她。

 初夏习惯性地搀扶住她,轻道:“王爷说小姐现在身子不好,让我好生盯着小姐,别让你出事。”

 骆凡霜听后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出了左府,段煜轩果然在马车里等着她。

 “怎样?”骆凡霜一上来,他忙问。

 “都按照你说的去办妥了。”骆凡霜很小心地坐了进去。

 段煜轩点头,赞许地对她笑笑,而后让她将经过大致给他描述一遍。

 骆凡霜依照他的意思,大概地说了一遍与左宇琛对话。

 “嗯。那药呢?”段煜轩忽然挑眉问。

 骆凡霜奇怪地看向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要那个做什么?”

 段煜轩紧紧地盯住他,眼神越发犀利。

 骆凡霜敏锐地感觉到马车里的气息越来越有迫感,她低下头,忙从医药箱里取出药瓶递给他,心中暗自后悔早应该猜到他这样疑心病重的人定是要检查周全的,她就应该悄悄留下些药以备后研究。

 段煜轩打开药瓶,朝里看了看,又问:“只倒了这么点儿?”

 “他已经有所察觉了,我也不敢大动作。”

 段煜轩半眯了眼,眸子中状似澄澈,实则有种别的意味。

 “行,今天你做得不错,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说完,便将那个瓷瓶放回了袖子里。

 骆凡霜见他眼神恢复正常,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段煜轩看她那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勉强出个笑容来。

 “过两宫中有喜事,你与我一同去。再者,过不了多久就是一年一度的围场狩猎大赛。”说到这儿,他特意看了骆凡霜一眼,见她认真地在听,这才出满意的神情来。

 “围场狩猎大赛?可是,这跟我有关系吗?”骆凡霜顿了顿,疑惑道。

 她想这些应该都是他们男人间的事吧?!

 “你也必须去。”段煜轩淡淡地道。

 闻言,骆凡霜明显怔了怔,不明所以地瞅着他。

 “虽然你有身孕,但是毕竟是王妃,还是要脸的。”段煜轩解释道。

 骆凡霜也没再说什么,心里有些不高兴,但知道即使自己反对也没用,索不吭声了。

 “怎么?不高兴?”段煜轩不怒反笑,随后缓缓神又说:”走个过场而已。”

 骆凡霜愣了好一会儿,眼神越来越不解,她实在是不懂这段煜轩怎么就转了。

 “我想去看看太子。”她想着他现在转了,不由趁机提出要求。

 段煜轩的嘴角缓缓地绽放出一丝笑意,看了骆凡霜半晌,眼神深邃。

 骆凡霜见他这么诡异地盯着自己,又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实在害怕面对他。

 “本王会尽快给你安排,但在此之前,你切不能擅自去见他。现在局势尤其紧张,你这么来,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段煜轩很难得地说了这么长一席话,并且算是站在她的角度上来说的。

 骆凡霜连忙应承下来,他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今左宇琛才刚询问他的情况,她想太子府附近肯定也少不了有埋伏的。

 到了王府后,段煜轩一下马车,就突然召来沧海,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

 骆凡霜远远地站着,待他向她挥手后,这才安心回了院子里。

 自从今她对左宇琛下手后,她心里头就十分不安,总感觉一切都怪怪的,又说不上来。但不论如何,安全起见,她还是决定暂时一切听从段煜轩的安排。

 初夏打水进来的时候,骆凡霜正望着窗户发愣。

 “小姐,你最近怎么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初夏将帕子浸了给她。

 骆凡霜接过帕子擦了擦脸,目光依旧锁定在窗户附近。

 “小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初夏见她如此,越发感到不对劲。

 骆凡霜点头,悄然向初夏挥了挥手,示意她走近来。

 初夏立即走过来,眉头微皱,一面作势替她擦脖子后边儿,一面悄然将耳朵凑近了过去。

 “我方才好像看到窗外有东西。”骆凡霜将声音得很低。

 初夏听后心里大惊,但表面尽量表现如常,转身替骆凡霜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暗地里悄声道:“我等会儿去看看。”

 说完,便喊了个丫头进屋来给骆凡霜更衣,自己端着盆子出去了。

 初夏出去后,先回屋子里转身换了套夜行衣,而后又呆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这才掩了面,悄悄出去了。

 她先是在院子外转了转,发现了几个侍卫暗里地守着,而后悄然用轻功飞到了骆凡霜住的屋子外的一棵树上,往下一看,这才惊觉:不知不觉中,她们这个院子已经被严加看守起来了。

 次,初夏早早地端了洗脸水进屋子,见骆凡霜已醒,忙将昨天打探的情况告诉了她。

 “我果然没看错。”骆凡霜听后,琢磨出这么一句话。

 初夏不解,遂问:“小姐,这是在监视我们吗?”

 骆凡霜扫了四周一眼,沉思了一会儿,才意味深长地回道:“是监视还是保护,不久我们就知道了。”

 说完立刻起身,径自梳洗穿衣裳。

 这天风平静地过去了,直到晚上。

 夜里,骆凡霜躺下没多久,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兵器加的声音,她还来不及起身,眼前一阵白光闪过,紧接着一把剑在几乎贴到她脸前被另一把剑生生挡住了。

 她愣了下,与此同时,初夏猛然护在了她前面。

 “小姐,往里头去!”说完,初夏快速拉下幔帐,用帐子隔断了骆凡霜与来人。

 两人难分胜负地对打了好一阵,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

 骆凡霜紧紧地贴住墙,屏住呼吸,想要辨别刀剑格斗的两人之间的胜负。

 初夏因为一边要留意骆凡霜的情况,一边又要应付来人紧不舍的攻势,一时间,她渐渐败下阵来。

 骆凡霜同样十分紧张,透过刀剑声,她已渐渐得知初夏快不行了。

 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骆凡霜思考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快速穿好衣裳,猛地掀开了幔帐,几乎同时,原本打斗得难分难舍的两人均停了一下,收慢了攻势。

 那黑衣人一见骆凡霜出来,立即转移目标,举起长刀直直朝骆凡霜砍来。

 初夏大惊,右手一抖,还来不及出招,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挥过去,同一时间,骆凡霜被滑落在脚下的衣裳绊倒,十分凶险地躲过了这一招。

 初夏大大地松了口气,忙飞身往骆凡霜前面挡。

 骆凡霜忍住身上传来的异样和疼痛,已顾不得自己了,慌忙从桌上拿出医药箱,快速打开,正要拿出那包魂散时,院子里突然涌进很多人,追月已经赶了过来,在初夏前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势。

 “赶紧照顾王妃。”追月朝初夏使了个眼色,便挥剑毫不留情地朝黑衣人攻去。

 骆凡霜望了望他们,再看了自己手中的魂散,神色一松,忽然倒了下去…

 那黑衣人见形势不容小觑,连忙转移注意力,一招一式都将追月转移到院子外了。

 但显然情况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乐观,院子外,段煜轩已经率一干人侍卫赶了过来,当即截住了几个黑衣人。

 待再醒过来,已然是一后,骆凡霜缓缓睁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段煜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然后才是初夏惊惶不定的脸,以及几个跪在地上的老大夫。

 “小姐!”初夏原本只是呆呆地盯着她,见骆凡霜突然睁开眼,一时大喜,不由大喊出来,随之也不顾段煜轩在场,立即冲到了骆凡霜身边。

 骆凡霜冲她艰难地出一个笑来。

 “醒了?”段煜轩也站起身来,走近来看了她一眼,又突然发火:“你们还跪在那做什么?还不过来看看?”

 那几个原本跪在地上的太医被他吓得哆嗦了一下,忙不迭赶过来给骆凡霜把脉。

 段煜轩站在他们身后,望了望骆凡霜,心里十分浮躁。

 “回王爷话,王妃身子尚很虚弱,但已没什么大碍,腹中世子虽然经历了风险,但却奇迹保住了,王爷大可放心。”

 段煜轩听后满意地点点头,朝身后站着的沧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那些人带出去。

 初夏明白他的意思,也跟骆凡霜代了一声,也跟着出去了。

 片刻后,屋子里只剩下他两。

 “怎么样?”段煜轩走近了,语气十分生硬。

 骆凡霜艰难地坐起来,对他笑笑,意思是她没事。

 段煜轩点点头,眼睛盯着她,一时也没了话。

 “王爷有什么事吗?”骆凡霜见他似乎不好开口,不由先声问。

 段煜轩犹豫了一下,脸色不知为何又沉了下去,骆凡霜望着他,秀眉一挑,不明白他这又是怎么了。

 “最近本王在你这院子里加强了人手。”段煜轩慢慢平静下来。

 骆凡霜点点头,望了他一会儿,却见他眉头皱了皱,心想他定是觉得自己冷落了他的好意,于是又补了句:“谢谢。”

 说完,发现段煜轩脸色依然不好,不觉懵了。

 “王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想了想,她只得这么说。

 段煜轩哼了一声,随即斥道:“那夜里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骆凡霜一愣,抬眼莫名其妙地咬了咬,半晌没反应过来。

 段煜轩见她惑的模样,不由更生气,甩了袖子喝道:“刀剑无眼,是你能随便做主张的吗?初夏挡在你前面护主心切,你倒好了,自己直接冲出来!”

 段煜轩一想到那时进来的情形就愤怒,他原本已经安排好一切,只等时机到,将那黑衣人活擒了,他是不可能伤得了她。可千算万算,他没算到骆凡霜会突然冲出来,一时间都了套,那黑衣人最后急红了眼,连同其他几个同伙一齐自尽了。

 听完他的话,骆凡霜脸上出现了十分复杂的表情,惊讶,又带了些捉摸不透。

 “不是,我,”她恍然想起了那自己本想去取魂散,却…一时要辩解,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话来。

 “难道本王说错了?”段煜轩见她不知错的模样,更是一肚子火,不由厉声道。

 “那么,王爷,难道你想让我坐着等死吗?!”被他无故撒了一顿火,骆凡霜脸色也冷了下来。

 那种情况下,她若不想办法,初夏定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到时候死得就是她们俩!

 “你不会死。本王早就安排好了。人都埋伏在屋子附近,可你这么一下,把本王的计划全打坏了。”段煜轩冷笑道。

 骆凡霜咬了咬牙,掩在被子下的口剧烈起伏着。

 果然,都是计划,都在他计划中!她又被他算计了!

 “那么,下次,希望王爷事先能将计划告诉我,这样我好配合你。”骆凡霜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心一点一点凉下去。

 说完也不管段煜轩什么反应,只寒声说了句:“我累了。”

 段煜轩见她如此冷淡,不由又窝了一把火,踏着重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初夏进来时,骆凡霜已经平复了心情。

 “小姐,王爷方才气冲冲地出去了,你又惹他不高兴了?”

 骆凡霜没做声,接过初夏手中的碗,喝了点粥垫了垫肚子。

 “你有没有受伤?”喝了几口后,她将碗递回给初夏,目光快速上下打量了她一遭。

 初夏摇了摇头,然后就坐在她身边,两人说了些贴己话。

 “小姐,王爷好像对你比以前上心了。”

 骆凡霜斜眼看了初夏一眼,嘴抖了抖,蓦地又想起方才段煜轩说的那些过分的话,不觉又有些动怒。

 “他不过是利用咱们。初夏,任何时候都别轻易相信除了我们以外的第三个人!而,段煜轩,永远也别信他!”

 初夏一震,她从没有听过骆凡霜用这么坚定的语气说话,不免失了会儿神。

 “接下来的事情只怕会更多,那夜那一战看起来是有蓄谋的。初夏,我们要警惕些才是。”

 骆凡霜回想起那天夜里的情况,如果她没记错,那黑衣人身上有股子味儿很熟悉,而这股味似乎在哪闻过。可是,究竟是在哪闻的?!

 初夏见骆凡霜凝神远眺,知她定是又想到了什么,也不打搅,正起身,突然骆凡霜一把抓住了她。

 “小姐。”初夏大惊。

 “你现在去把王爷叫来,我有话要说。”说完又坐起身来,披了件衣裳。

 初夏不解地望着她突然火急火燎的样子,呆立了一下,就又被骆凡霜给着急地赶出去请段煜轩了。

 这边段煜轩气还没消,想着方才骆凡霜那一脸冰霜的模样,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明明算是关心她,结果她不但不领情,反倒还给他脸色看?!

 正在这时,有小厮进来禀报:王妃让他过去下,说是有紧急的事要说。

 段煜轩起初听罢摇了摇手,面色不善地怒道:“去回她,本王没空。”

 那小厮见他一脸怒容,也不敢多说话,急忙答应了往外走,正打开门,出去,不想段煜轩又出了声:“慢着,还是去看看。”

 话落,人却已经越过那小厮走到外面去了…

 初夏见他出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段煜轩看也不看她,大步往骆凡霜住的方向走,走了一半又猛地停下来,回头冷声道:“你家主子说很紧急的事?”

 初夏见状,连忙快速点头。段煜轩顿了下,而后步子又加急了几分。

 进屋时,骆凡霜一动不动地靠着,眼睛也闭着,若不是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他简直都要以为她不行了。

 “初夏到外头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段煜轩前脚进来,骆凡霜立即下了命令。

 她语气中的威严不由令段煜轩一愣,随后略有些不舒服。

 骆凡霜平视着他,眼中看似无波却似隐藏了一股漫天的力量,令人感到压抑。

 “王爷不是想知道那夜的黑衣人是什么来历吗?我有办法。”

 这样狂妄又干脆的话,听在段煜轩耳里如雷轰顶,他不动声,心中却拿不准她又想怎么折腾。

 段煜轩眼中含了丝期待瞅着她,嘴角带笑。

 骆凡霜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悠悠地说:“那天夜里,我闻到那黑衣人身上有一股味。很熟悉,似乎是在哪闻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段煜轩听她这么说,不觉来了兴趣,原本冷漠的神色也渐渐舒缓下来。

 “你确定你闻过?”他不确定地问。

 骆凡霜十分确定地注视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段煜轩看她那神情便知她说得是事实,不由偏头沉思了一下。

 骆凡霜的活动范围,不外乎是王府、左府、再要么就是太子府,可是这些地方…他忽然一顿,脑海里猛地想起了有几次骆凡霜晚回府的事,难道?

 骆凡霜一看他又用那种探究的眼神盯住自己,就知他肯定又想歪了!忍不住说:“你别怀疑我。不管怎样,你还是先听我讲完我的计划。”

 段煜轩复杂地睐了她一眼,垂目颔首。

 “明,你让几个侍卫送我出去,计算着也该是去左府的时候了。你不要与我同行,其他一切照旧。”骆凡霜很冷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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