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爷,我……肚子疼
沈落雁虽然心里惊恐,但是想到她自己的目的,想到她的将来,还是咬了咬
,
视着韩啸的目光。
“表哥,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表嫂,我不求你能看我一眼,我只想要一个名分,一个能光明正大的留在定国公府,留在外祖母身边孝敬她一辈子的名分!”
沈落雁这话一说完,老夫人激动的热泪盈眶。
她的外孙女,那颗至诚至孝的心,天下间何人能有?
这岂是那个乡下丫头能比的?
老夫人的心里,再次坚定了一定要让韩啸把沈落雁收房的决心。
哪怕她要以死相
!
她就不信,孙子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想到这儿,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
沈落雁此时一副梨花带雨,泫然若泣的模样看着韩啸,真是让人感觉我见犹怜。
可惜,韩啸心冷如铁,泛不起丝毫涟漪。
沈落雁一眼就看出了,韩啸的心,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所松动,不由的咬了咬
,使出了她的杀手锏。
“表哥,你我当年庵堂相识,我救你一命,你许诺我可以入府为妾,并且给了我信物,你如今怎么能出尔反尔,背信弃义?这岂是大丈夫所为?”
沈落雁的话语轻轻柔柔的,虽然言辞犀利,但是却没有咄咄
人的气势。
仿佛只是一个被负心男子抛弃的弱女子,站在弱势群体的角度上,在为自己讨公道。
若是雪花在此,肯定会说,这纯粹是特么一朵修炼成
的白莲花。
不过,雪花确实如此说了。
是在心里说的。
因为她正在门外站着呢。
话说,韩啸把雪花抱回玉香苑后,就出去了。
可是韩啸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却让雪花心里一阵惶恐不安。
所以,韩啸走后没多久,雪花就让烟霞和笼月扶着跟了过来。
雪花确实是被烟霞和笼月扶着过来的。
因为两个丫头仿佛是生怕雪花再次消失,一听说雪花要出门,立刻一左一右的扶着雪花,根本就不松手。
雪花无奈,只得随她们去了。
况且,她也确实没有精神走路,浑身恹恹的,心里的酸楚就更别提了。
雪花来到松鹤堂,一个眼神就制止了屋外守着的王妈妈,想要禀报一声的声音。
虽然雪花的气
很难看,眼圈也是红肿的,但是那种上位者的威严气势,自然而然的就向外散发着,让人不敢违逆。
王妈妈讨好的对着雪花躬身施了一礼,打开了帘子,让到了一旁。
雪花带着烟霞和笼月进了堂屋,并没有进内室,只是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谈话。
雪花才没有什么端庄贤淑的女人,不能随便听壁角的观念。
她若是不听,没的自家的男人会被人欺负了。
雪花虽然此时仍是一副失魂落魄,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样子,但是也强自硬撑着,唯恐自家男人吃了亏。
以后的事儿,可以等到以后再说,但是现在,她绝对不能让自家男人被人
迫。
何况,不知道为什么,雪花的手心里一直冒冷汗,心也惶惶的
跳。
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雪花对于自己那个乌鸦似的第六感,还是很信服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硬撑着身子,来了松鹤堂。
雪花因为事先知道了沈落雁当年曾经救过韩啸的事儿,所以听了沈落雁的话,没有丝毫意外。
可是,屋子里其他的人就不同了。
老夫人先是一脸的震惊,随后就变成了一脸的惊喜。
韩瑚也是吃了一惊,随即面
喜
。
这母女两人的想法相同,既然韩啸曾经答应过沈落雁,那么她们就有了把柄了,可以理直气壮的让韩啸负起责任来。
至于定国公,则是脸色晦暗难明,眉头紧皱。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高声问道。
声音里的喜悦,根本就压抑不住。
沈落雁低声把当年的事儿,说了一遍。
老夫人听罢,立刻道:“啸儿,既然你当初曾经亲口许诺了你表妹,就该言出必行,立刻把你表妹纳为妾室。”
说到这儿,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况且,你当年哪里曾经定了亲事?纯属无稽之谈!”
老夫人凌厉的语气中,满是对韩啸的不满。
她若是早些知道有这件事,一定先把自己外孙女定下来。
那样的话,自己没准已经抱上重孙了。
老夫人想到这儿,一阵心肝疼。
错失了良机,后悔的。
老夫人大
了一口气,捶了捶
口,继续道:“按道理你应该把你表妹光明正大的娶为嫡
,这才是大丈夫知恩必报的所为!不过,现在这些就不说了,你只要以后好好的对待你表妹,也算是报答了你表妹的救命之恩了。”
老夫人一副宽大为怀的语气。
沈落雁听了老夫人的话,一脸羞涩,低头不语。
韩瑚看自己侄子面无表情,目光幽深,不
心里忐忑着急,也开始为自己女儿说话。
“是呀,啸儿,不是我这个当娘的夸我自己的女儿,我们家落雁,无论模样
情,都无人能及,即便是你媳妇,也是比不上的。”
韩瑚说到这儿,脸上
出了凄凉之
,声音也悲切了起来“说起来,都是我们做父母的连累了她,否则…”
韩瑚说着,顿了一下,想起了那些让女儿一步登天的梦,想起了她这些年在女儿身上付出的心血,寄托的希望,心里一阵酸楚,眼圈不由的就红了。
抹了抹眼睛,韩瑚平缓了一下情绪,转而道:“让她做一个妾室,本来就委屈了她,不过,姑母相信你是个好的,是个知恩必报的孩子,将来一定不会让你表妹受委屈的,把她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韩瑚话里的意思,可是恩威并使的。
可是,老夫人和韩瑚说了半天,韩啸面色不变,不发一言。
雪花此时在外面是越听心中越气。
以前她不知道韩瑚和沈落雁是被定国公买回来的官奴,现在可是知道了。
两个官奴,竟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敢跟主子家讨要以前的恩情,也真是没有比她们更不要脸的了。
若非是被定国公买回来,暂且不说韩瑚会如何,沈落雁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官卖为
了,还谈什么清白?
不过,雪花也明白,因为韩瑚是定国公的亲妹子,所以无论是定国公,还是韩啸,都没有把韩瑚母女当官奴对待。
甚至于,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想法。
其实,就连雪花,初听沈落雁说时,也没有考虑这一点。
雪花现在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她并没有进去。
她想看看,这母女两个人,会不要脸道何种程度?
此时,屋子里。
定国公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啸儿,你…”定国公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本想命令韩啸必须对沈落雁负责,可是他看着韩啸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不安。
定国公征战多年,处事不惊、不变的本事,早就练就的炉火纯青了。
可是现在,他竟然心下惶然。
因为他从韩啸冰冷的面庞上,看到了一丝决然,而韩啸身上散发的气势,除了冰冷,还有一种其他的东西。
一种让定国公心中不安的东西。
韩瑚一见自己的哥哥神情莫测,而侄子听了自己的话,没有反应,深邃的眸光中,谁也不知道藏着些什么。
韩瑚不仅有些着急。
“啸儿,当初落雁为了救你,你们不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落雁更是以一个女儿家的身份,为你包扎伤口,早就把清白名节给了你,你不能不负这个责任!”
韩瑚的语气中,除了祈求,更多的是威胁。
听了韩瑚的话,韩啸终于有了反应,他先是看了韩瑚和沈落雁一眼,然后目光转向了老夫人。
“祖母,当年的种种,孙儿不想多说,可是孙子有些疑问,一直
在心底。”
韩啸说到这儿,冷硬的目光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痛楚。
而老夫人的心,却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涌了上来。
“哼!祖母这些年一直把你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什么疑问不疑问的,你只要以后好好的待你表妹,就是孝顺祖母了。”老夫人
下心头的震颤,
厉内荏的大声说道。
韩啸听了老夫人的话,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眼睛里一片清冷。
“祖母,当年我娘身为侯府的嫡夫人,却处处受一个妾室的压制,祖母可知道?”
老夫人听了韩啸的话,神色一怔。
她以为韩啸要问的是其他的事儿,若单是先刘氏夫人的事儿,她倒是不怕。
毕竟,先刘氏夫人最后是病死的。
在她的观念里,她一个做婆婆的,就是拿捏儿媳妇,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想到这儿,老夫人冷哼一声道:“你娘身为正室嫡
,却被一个妾室
在头上,只能说她自己没本事!难道还要我这个做婆婆的给她出头,去弹
一个妾室?”
韩啸听了老夫人的话,眸
晦暗。
定国公却是心头一疼。
不由的就想起了自己的亡
,当年受的种种欺辱。
这些,都是他在亡
死后,才调查出来的。
也因此,他才对老夫人产生了诸多的不满。
一怒之下,撇下了年幼的子女,远走边关。
韩啸看着老夫人,神色不变,继续问道:“那么祖母可有想过,若非祖母在桂姨娘身后撑
,就凭一个妾室,敢把当家主母踩在脚底下吗?”
“你…”老夫人颤抖着手,指着韩啸,说不出话来。
诚然,若非是她有意纵容,并且有意无意的暗示,桂姨娘因为定国公的关系,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先刘氏夫人。
毕竟,定国公可是把先刘氏夫人放在心尖上的。
所以,桂姨娘再是想针对先刘氏夫人,也只能暗暗的,不敢那么嚣张,免得惹定国公更加不喜欢。
可是,因为有老夫人在她背后撑
,让桂姨娘一直肆无忌惮的挑衅先刘氏夫人。
韩啸没用老夫人回答他,阖敛了一下眼睑,继续道:“祖母,当年我妹妹当当的死,您事后可查出了是谁所为?”
老夫人听了韩啸的话,心中一颤。
她当然查出了,那是桂姨娘所为。
不过,她无论如何不能承认。
承认了,她却没有惩治桂姨娘,还一心想把桂姨娘扶正,她又该怎么向孙子解释?
于是,老夫人强自硬撑着,怒声说道:“不过是小孩子淘气,失足落水罢了。”
“是吗?”
韩啸轻轻的说了两个字,不过看向老夫人的目光,却让老夫人一阵心虚。
没错!
韩啸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让老夫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若非是当当的溺亡,我娘或许不会那么早就撒手人寰。”韩啸淡淡的陈诉道。
韩啸没有说错,当年先刘氏夫人上面被婆婆拿捏,下面被妾室欺
,本就心力
瘁,有些承受不住了。
结果当当的死,让先刘氏夫人硬撑着的那口气,彻底的
了,让她的精神彻底的崩溃了。
很快,就抑郁而终了。
老夫人听了韩啸的话,感到一阵心惊。
她明显的感觉到,孙子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定国公的手,已经在颤抖了。
韩啸的话,勾起了他内心的极大的自责。
子的早亡,女儿的早夭,让他心痛的同时,看向老夫人的目光,满是悲愤复杂。
老夫人接受到定国公的目光,心里更加惊慌。
虽然她知道,这些儿子早就知道了,但是现在她面对孙子的质问,面对儿子目光中的失望,她还是感觉呼吸困难,手脚颤抖,并且有一种发麻的感觉。
韩啸没有继续说这件事,有些事情,他不是没有猜测,不是没有判断,只是一直不愿去面对。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以前,他小,没有能力去彻查,错失了机会。
而且,这些年,老夫人确实是把他放在心尖上,把他拉扯大了。
现在,看到老夫人的表现,虽然老夫人面上镇定,但是眼睛里的惊慌,却让韩啸肯定了许多的事儿。
心里不是不痛,而是痛的麻木。
韩啸看着老夫人,冷冷的又抛出了一磅重弹。
“祖母可查出了,当年刺杀我的人,是谁指使的?”
韩啸的声音,平静无波,表情也平静无波,但是老夫人却心头剧震。
她最怕的事儿,发生了。
孙子终于问到了她一直在隐瞒的事儿。
而且,韩啸的话,根本就不是用的疑问的语气,而是在陈述。
看着韩啸那幽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那眸子里仿佛有
察了一切的光芒,老夫人竟然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她的心跳如同擂鼓,眼前一阵阵恍惚。
这一刻,她从孙子的身上,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她感受到了孙子的心,面对她,已经封闭了起来。
那种疏离冷漠的感觉,让老夫人的面色灰白。
老夫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哆嗦。
她想张嘴,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心里忽然明白了,孙子今天所问的这些话,看似问话,可是没有一句真的要让她回答。
孙子是在陈述一件件的事情。
这样,竟然比让她回答,还令她心惊。
因为孙子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老夫人猜的不错。
韩啸的确不用老夫人回答。
以前,有些事儿,他不说,不想,是念着孝道,不想面对。
可是,牵涉到了自己的女人,他不想再逃避了。
他绝对不会走他爹的路,最后让自己的女人抑郁而终。
他要把该偿还的,都偿还了。
让任何人,也无法去责问自己的女人。
他要用他的血,去堵住所有人的嘴!
韩啸看着老夫人,平静的道:“祖母,当年您为孙儿挡了一刀,孙儿无以为报,今天,就把那一刀还给您!”
韩啸语罢,猛地
出了
间的软剑,反手向自己的后背砍去。
银光一闪,血花飞溅!
“啸儿!”
定国公大叫一声,冲了过去!
“爷!”
雪花站在门外,一听到韩啸的话后,就直觉不对,猛地
开了门帘。
然后——
雪花正好看到了韩啸挥剑砍向他自己的后背。
雪花肝胆俱裂,凄厉的叫了一声,向韩啸冲去。
然而脑袋一阵晕眩,眼前阵阵发黑,冲过去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身子摇晃了一下。
烟霞和笼月连忙扶住雪花,两个丫头也脸色苍白,一脸的惊吓。
此时,韩啸背上的鲜血,迅速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
“快叫大夫来!”定国公急声对着门外大喝。
老夫人坐在炕上,哆哆嗦嗦的看着韩啸,双眼圆瞪,嘴
动着,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她知道,孙子这一剑,斩断了这些年的亲情。
老夫人猜对了。
韩啸刺了自己后背一剑,虽然疼,但是心里却蓦然轻松了。
压抑在他心里的那份儿情,他终于可以放下了。
就因为这份儿情,就因为孝道,有许多事儿,他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追究、猜测。
这份儿恩情,
得他好累。
当年老夫人替他挡的那一刀,就象一块巨石,一直
在他的心上。
现在,他终于解
了。
此时,韩瑚和沈落雁母女也吓得怔住了,一脸惊慌,母女两人同时尖叫了一声,忘了反应。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种巨变。
屋子里唯一冷静的,就是韩啸了。
韩啸砍了自己一剑,一声未吭,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脸上仿佛轻松了许多。
然后看向了沈落雁,说道:“当
表妹为我包扎胳膊上的伤口,我无以为报,今天就把这条胳膊,还给表妹吧!”
韩啸说完,举剑砍向了他当初受伤的左臂。
“住手!”
定国公大喝一声,猛地抓住了韩啸握剑的手。
然而,韩啸微一用力,定国公只觉得手臂一麻,就被韩啸把手震开了。
韩啸手里的软剑,直接向他自己的胳膊砍了下去。
“爷,不要!”雪花凄厉的叫了一声。
韩啸听到了雪花的叫声,滞了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功夫,定国公徒手抓住了韩啸手里的软剑。
鲜血在定国公的指
中
出,向下滴落。
定国公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利刃。
诚然,他握着的不是寒光闪闪的剑锋,而是他儿子的一条胳膊!
韩啸也吃了一惊,终于动容。
“大哥!快松手!”
韩瑚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大声叫着,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已经忘了,她大哥若是松手,她侄子的胳膊就没有了。
定国公对韩瑚的声音,听若未闻,一双锐利的眸子,直视着韩啸。
“父亲,松手!”韩啸额头青筋跳着,说道。
韩啸眉峰紧紧皱着,冷寒的目光中,满是复杂,心里的某处一直冰冷的地方,仿佛坍塌了一角。
但是韩啸想要断臂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韩啸说完,内力从身体里迸发,想再次把定国公震开。
然而,定国公已经从儿子的神色中,看出了儿子的决心。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儿子内力的深厚,他和儿子相差的级别太大。
儿子若是要执意自残,他根本阻止不了。
定国公的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决然。
“好!你若是执意要偿还这一臂,那么爹替你还!”
定国公说着,握住剑身的右手向下用力,左臂则飞快的扬起——
剑光闪过,利刃切骨的声音响起。
随后,鲜血飞溅,定国公的一条手臂,掉到了地上。
一时间,屋子里尖叫声响起,韩瑚和沈落雁母女都吓得尖叫不断。
不仅尖叫,母女两人都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差点晕过去。
雪花此时身子摇摇
坠,根本就站不住了,完全是烟霞和笼月在架着她站着。
她的眼中,除了韩啸背上的鲜血,还有地上又多了一条断臂。
满目的红色,夹杂着血腥味,冲击着雪花的脑袋和嗅觉,让她眼前发黑的同时,还恶心
呕。
“爹!”韩啸猛地大叫了一声,手中的软剑松了手,掉到了地上。
韩啸出手如电,点了定国公身上的几处
道,好止住
血的速度。
定国公闷哼了一声,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但是听到韩啸的声“爹”后,眼中蓦然迸发出了光彩。
对着韩啸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甚至还
出了笑容。
他终于又听到儿子喊他“爹”了。
一个“爹”字,让定国公觉得,他这条胳膊没白断。
韩啸迅速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把里面的药粉一股脑的往定国公断臂处倒去。
鲜血迅速把药粉冲掉了,韩啸的眼中涌上了热
。
不过,想要往外涌的眼泪,又被他硬生生的
了回去。
他的手看似很稳,其实在微微的颤抖。
“爷!国公爷!”顾贤背着药箱冲了进来。
“快!给爹包扎!”韩啸急声命令。
顾贤的眼睛先是扫过韩啸的后背,然后才听从韩啸的命令,迅速的给定国公包扎。
雪花看着韩啸后背上的鲜血,眼泪止不住的就一串串的往下滴落。
她明白,自家男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他用自己的血,去偿还一切。
他用自己的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了——
他只要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她李雪花!
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孩子和其他女人,都是多余的。
他只要她一个!
雪花泪如泉涌的同时,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颤抖着上前,想要伸手去给韩啸包扎。
不过,她的手不听使唤,甚至于肚子也隐隐的疼痛。
韩啸虽然一直紧绷着脸注视着顾贤给定国公上药包扎,但是当雪花过来后,想要给他包扎的时候,还是转头看向了雪花。
韩啸看着雪花满脸的泪痕,不由的一皱眉。
“别哭,爷没事。”
韩啸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说完,大手轻轻的去擦雪花脸上的眼泪。
雪花呜咽出声,心疼的无以复加。
好在顾贤很是麻利,一阵忙活之后,定国公的胳膊被包扎好了。
韩啸背上的伤,也上了药,包扎好了。
“娘!您怎么了?!”韩瑚猛然叫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都向着炕上的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坐在炕上,倚着身后的靠枕,目光呆滞,嘴巴微微张着,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着。
屋子里一直慌乱着,刚才根本就没有注意的到老夫人。
老夫人这种情形,屋子了的众人都不陌生了。
顾贤迅速过去,开始给老夫人施针。
不过,他只一眼就已经明白,老夫人这次是治不好了。
老夫人的情行,比上次还要严重。
这也难怪,先是孙子在她面前挥剑自残,决然的斩断了对她的濡慕之情,随后儿子就又断了一臂,老夫人承受不住打击,再次发病,是理所当然的了。
等把老夫人身体放好,身上扎满了银针,定国公一脸虚弱的看向顾贤,焦急的问道:“怎么样?”
老夫人再如何不好,也是定国公的亲娘,他不能不担心。
顾贤轻轻摇了摇头。
老夫人的命是暂时保住了,但是若想恢复,是不可能了。
顾贤这一摇头,受到打击最大的不是定国公,也不是韩啸。
而是韩瑚和沈落雁母女。
她们母女最大的依仗就是老夫人,现在老夫人这样了,她们以后该怎么在国公府里立足?
更何况,定国公可是因为沈落雁,自断了一臂。
这一臂,斩断的不仅仅是当年沈落雁救韩啸的恩情,还有她们母女和国公府的亲情。
老夫人现今变成这样,对韩瑚和沈落雁,是致命的打击。
韩瑚眼里猛然迸发出憎恨的光,直对着雪花冲了过去。
“都怨你个丧门星!是你害了娘!是你害了大哥…”
韩瑚状若疯狂,恨不得把雪花活撕了。
在她看来,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雪花引起的。
若非雪花不同意韩啸纳妾,那么绝对不会有这么多事儿发生。
她娘现在还好好的,她大哥也好好的,自己的女儿更是会嫁给侄子,为国公府延续后代,荣宠一生。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此时定国公和韩啸都围在老夫人旁边,而雪花仍是被烟霞和笼月搀扶着,强自忍着恶心和晕眩的感觉,站在门口。
韩瑚冲到雪花的面前,伸手就去打雪花。
当然,她不会得手。
烟霞一把握住了韩瑚的手腕。
韩瑚见打不到雪花,猛地抬脚,向雪花的踢去。
众人都注意上面了,谁也没料到韩瑚会象一个泼妇似的用脚踢人。
于是,韩瑚这一脚,正好踢在了雪花的腿上。
“啊!”雪花忍不住痛呼了一声,身子一弯。
烟霞和笼月大惊,连忙低头看去。
就在这一瞬间,韩瑚猛地用另一只手推了雪花一把。
雪花身体一晃,向后倒去。
好在,雪花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落入了韩啸的怀里。
“害人
!害人
!…”
韩瑚大叫着,还要去打雪花。
可是,韩啸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韩瑚竟然不敢叫嚣动手了。
一脸不甘但又害怕的往后退去。
她确信,她若是再敢对雪花出手,自己的侄子就会对自己出手。
韩瑚能看出,在侄子的眼里,她已经不是他的姑母了。
这一刻,她深深的知道,随着定国公那一条胳膊的斩落,侄子对她不仅仅是没有了亲戚情分,还有了憎恨和厌恶。
韩瑚失魂落魄的向后退去,然后一
股坐到了一张椅子上,一脸的灰败,浑身颤抖,心里冰冷一片。
“娘!”沈落雁一脸泪痕,哭着看向韩瑚。
沈落雁本该是梨花带雨,惹人心怜的模样,如今却因为没有了那副不然尘埃的风采,显得那么的丑陋不堪了。
韩瑚看看女儿,再看看躺在炕上人事不知的母亲,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不过,屋子里没有人注意她们母女的哭声。
韩啸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
“爷,我…肚子疼…”雪花脸色苍白,断断续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