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她还是装死吧
“哼!光明正大?”雪花冷笑一声“没经过主人家允许私自拿人东西就叫抢劫!而且,
,您还是别去了,我不但在县衙备了案,我一会儿还要去钱家说一声,他们送的贺礼叫人给抢了。”雪花嘴角一弯,继续道:“这钱家嘛,相信您也知道,他们要是一听自己送的贺礼被人抢了,也不知会怎样对付抢了他们东西的人?”
雪花话音刚落,李富从屋里走了出来。
“是不是抢劫你说了不算,你爹说了才算,等你爹回来我当面问问他,我拿了他的东西是不是抢劫?至于钱家…”李富说到这儿,
了一口旱烟袋,目光复杂地瞅了一眼金花“钱家少爷将来是要做我孙女婿的人,孝敬我们些东西也是应该的。”
姜还是老的辣!
雪花皱起了眉头。
问她爹,她爹当然不会逆着她爷说,至于钱家——
雪花眼珠一转,不过,没等她开口,金花先开了口。
“爷,这些年您就真的一点也没真心疼过孙女吗?”金花望着李富,满脸是泪“您怎么能把孙女往那种地方送,在您心里,孙女的命真的一点也不重要吗?”
金花说完,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虽然事先说好的是让金花用祖孙情对付李富,但金花这一哭,可是真哭,压抑了多
的苦一下子都发了出来。
听着金花的哭声,雪花忽然有些后悔,她或许不该把大姐叫来,不该让她再次面对这种伤心。
雪花后悔,李富也有些后悔。
连氏一见李富的表情,就知道李富有些不忍了,连忙说道:“哭什么哭?把你嫁进钱家是送你去享福,是去过金尊玉贵的日子,别人想过还过不上呢。”
“就是,你以为谁都有这个好福气吗?还不是祖上烧了高香,给你修来的。”李秀兰也开始帮腔。
“听大姑姑的口气,好象很羡慕能嫁进钱家。”雪花脆声接口道:“莫不是大姑姑也存了这等心思?要说大表姐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难道大姑姑非要把大姐嫁进钱家,就是为了将来能让大姐接大表姐进去做个姨娘什么的?不过依大表姐的模样,也只能做个暖
的丫头罢了。”
雪花说罢,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胡说!”李秀兰大怒“我撕了你的嘴!”说着就要奔雪花冲过来。
“大姑姑,你别忘了我大姐可是最疼我们几个妹妹的。你打了我,若我大姐不会嫁进钱府便罢了,若是不幸被你们弄进钱府,那么打了她妹妹惹她伤心的人,自有人替她收拾,那大姑姑的下场…”雪花没有说完,只是斜了李秀兰一眼,冷笑一声。
其实雪花面上冷静,心里却有点着急,她不能让李秀兰打她,她必须想法
连氏或是李富动手,这样才能达到她的目的。
李秀兰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转回头看向连氏“娘!”
意思很明显,您动手。
她和李秀莲一样,都不是傻瓜,都知道金花姐妹几人感情好,都怕打了雪花遭金花记恨。
连氏也有些犹豫了,她以前到没想这么多,反正这些年她在李达夫
面前作威作福惯了,根本没把金花的想法放在心里过。现在听雪花一说,也觉得有点不敢下手了。
她是务必要把金花弄进钱府的,要真遭了金花的记恨,那她岂不是以后什么光也沾不上?
雪花一看连氏的表情,赶紧添柴加火,务必要把连氏这把火烧起来。
“莫不是
也存了这等心思?可是
,大姑姑和小姑姑虽然现在都住在娘家,可凭俩位姑姑的模样、年纪,到了钱府也就只能做个
使婆子罢了。”
雪花这话说的可真是大逆不道了,她自己都觉得过分,而且也太牵强。可没办法,她必须
连氏失去理智。
果然,连氏大怒,不但连氏怒了,连李富都举起了旱烟袋,气得脸色铁青地道:“放肆!小小年纪竟然说出这等混话,看来真是被你爹娘惯得无法无天了!”
连氏一看连老头子都这样了,立刻来了胆子“死丫头!我今天就替你爹娘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说罢,连氏冲上来就对雪花脸上挥出了手。
黄氏刚要上前阻拦,马上又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地把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
银花站在雪花旁边,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小葫芦;梨花和荷花瞪着大眼睛攥着手里的白帕子;包子跑向大门口,激动地差点提前喊出来。
连氏的手带着风声对着雪花的脸就招呼了过来——
“啪!”响亮的一声过后,众人都楞了,特别是金花姐妹。因为连氏那一巴掌竟然真的打在了雪花脸上,雪花被连氏打得“蹬蹬!”倒退了好几步。
跑到门口的包子听到声音猛然回头,竟然忘了大喊,其实也不用她喊了,在巴掌声响起的时候,门口就涌进了一大群人。
雪花踉跄着倒退,然后向后倒去…
怎么她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
不管了,该往下躺就得躺,雪花被打得也有点发懵,腿一弯就势躺了下去,不过好像躺什么东西上了,雪花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的耳朵现在嗡嗡响,大脑也有些混乱,但还没忘记手里的小石子,赶忙往脑袋下放…
韩啸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他鞋子上的小脑袋,看着那本来白希的小脸迅速肿起,嘴角淌出一丝殷红,看着小脑袋的主人仿佛觉察不到疼痛,匆匆往他鞋子上放小石子…
“雪花!”
首先惊叫出声的不是金花姐妹,而是刚刚进来的叮叮。
随着叮叮的叫声,院子中一下子
了起来。
金花等人被叮叮的叫声惊醒,慌忙向雪花冲去,没等冲到雪花面前,就都大声哭了出来。
“雪花,你不是说没事吗?怎么还…”银花呜呜哭着说不下去了。
“雪花,疼不疼?呜呜…”金花半跪在雪花身边,伸出手想去摸雪花的脸,可看着那高高肿起的地方,怎么也不敢碰。
“三姐,呜呜…”这是梨花。
“三姐,呜呜…”这是荷花。
“葫芦、葫芦。”雪花焦急地小声对银花使眼色。
可银花只顾哭了,哪还记得葫芦的事?
雪花没办法,拿眼扫了一下,见黄氏正好挡住了连氏等人的视线,就赶紧自己伸手就去银花手里抠葫芦,抠出来顺势就往头上泼。
她必须加快动作,等连氏等人都过来,就没时间了。其实连氏等人哪还敢过来,都被韩啸带来的强大排场震住了,都僵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
这点雪花可不知道,只想快速地往头上泼
血。
葫芦里的
血在雪花头顶划过几道小小的弧线,有的到了雪花的头上,有的到了韩啸雪白的锦袍上。
韩啸皱眉望着雪花脑袋上的暗红的
体,又看看自己锦袍上被染红的一片,忽然觉得这些红都不如雪花嘴角淌出的那一丝刺目,下意识的他弯下身,就想去擦掉那丝碍眼的东西…
“雪花!”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大叫,止住了韩啸的动作。
雪花一
灵,手里的葫芦一慌,掉了出去。她也没时间管葫芦了,连忙闭上眼睛——装死。
李达快步跑了进来,看到躺的地上双眼紧闭,脸颊高高肿起的雪花,心如刀绞。
“爹,都怪我,呜呜…”金花是又自责又心疼。
“爹,雪花被
打了,呜呜…”银花一见李达,立刻开始告状。
“爹,
把三姐是不是打死了?”荷花是真害怕了。
“爹,三姐不会死吧?”梨花也早就忘了她的任务了。
姐妹几人都被吓坏了,见到李达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雪花心中暗自着急,宝贝妹妹们,还不快用白手帕把三姐头上的
血
抹,现在效果还差点,一定要抹得头上脸上都是血,效果才震撼!
雪花自己不知道,她脸上现在的样子已经够震撼了,什么都不用就可以把李达疼个半死了。
李达这个疼女儿的爹,从小就没打过几个女儿一手指头,现在看到雪花的样子,疼得都快说不出话了。
韩啸见李达过来,立刻直起
,鬼使神差地把从雪花手中掉落的葫芦悄悄捡了起来,紧紧握在了手里。
李达走到雪花面前,蹲下身,摸了摸雪花的头,颤抖地道:“雪花?”
雪花一动不动,李达手上沾了一手血。
李达慌了“爹、爹抱你去找郎中。”
李达说着,哆哆嗦嗦地就要去抱雪花。
雪花一惊,坏了!她忘了还有郎中这茬了。
小河村虽小,也还有个土郎中,当然,只能看些小毛病,卖点跌打损伤的草药罢了。村中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实在抗不过去了,就去他那买点药,碰着哪儿,摔着哪儿的,只要不危及性命,也去那买点药就将就过去了。
雪花千算万算,算漏了郎中这一茬。
这要是见了郎中,她头上只见血不见伤口,这可怎么解释?
正在雪花暗自焦急的时候,韩啸开了口。
“顾叔。”
“是,爷。”
一向跟在韩啸身后的中年文士——顾贤,应声上前,对李达道:“李掌柜,在下略通医术,虽不十分
进,但比一般的江湖郎中要强一些,三姑娘的伤势不如让在下看看吧?”
李达闻言大喜“好、好,麻烦您了。”
顾贤先是手搭在雪花的腕脉上听了一会儿,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的眉头皱得越紧,李达的心就提得越高。
顾贤把过脉,又看了看雪花头上他亲眼看着雪花自己倒上去的
血,拿过梨花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随后又拿过荷花手上的帕子,把俩块帕子都按在了雪花头上,喊道:“四平。”
“是,顾爷。”一个黑衣小厮走上来递给顾贤一条白色棉布和一包药粉。
顾贤接过棉布,把药粉倒在帕子下,然后用棉布把雪花的头包了起来,并随手把雪花放在韩啸脚上的小石子拿了出来,当然,没忘了先蹭上
血。
其实,本来他手上就都是
血了,不用专门蹭,小石子上也都被他摸上血了。
李达看着顾贤手上沾满血的小石子,颤声问道:“先生,雪花她?”
顾贤皱着眉面带沉重地道:“我已经给三姑娘敷上了最好的伤药,可是三姑娘被打倒在地时,头撞到了石子上,不但头破血
,还可能伤到了脑袋内部,头部受伤…”顾贤说到这儿摇了摇头。
李达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会怎么样?”
顾贤语气无奈地道:“这只能看三姑娘的造化了。”
李达如遭晴天霹雳,三十多的汉子硬是当众哭了出来。
李达一哭,金花姐妹即便知道雪花头上的伤是假的,但看到雪花高高肿起的脸,嘴角的血迹,紧闭的双眼,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李达看了看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雪花,又看了看围着雪花大哭的几个女儿,猛地站起来,几步来到李富和连氏面前,大声道:“娘,您怎么能这么狠心?雪花她还是个孩子!”
连氏起初听到顾贤的话时也有些心惊,但又一想,雪花若真的因此…,那反倒更好,省的那个死丫头总是坏事,因此听到李达的话后不但没有丝毫内疚之
,反而理直气壮“那个死丫头忤逆不孝,我不过是教训她一下罢了,谁让她自己命薄,哪儿不好倒,她非往石头子上倒,可见这是老天爷在惩罚她!”
她就不想想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李达一听连氏现在了仍这样说“噗通!”一声对着李富和连氏跪了下去。
“爹、娘,雪花无事便罢,雪花若有事,也算她替儿子还了爹娘的养育之恩了。”说罢,对着李富和连氏“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老大你…”李富心下一惊,儿子这是要和他断绝关系呀。
李达没理会李富,站起身向雪花走去。
“雪花,爹带你会家。”李达说罢,轻轻抱起雪花。
雪花心下暗急。
箱子!箱子!
眼睛偷偷睁开一条
,幸亏李达正面色沉痛地看着前面,雪花拼命对亦步亦趋地走在李达旁边的银花使眼色。
银花只顾心疼雪花了,哪儿还记得她们是来干什么的。
倒是叮叮发现了雪花的异状,疑惑地道:“雪花?”
雪花一惊,连忙闭上了眼。
不过叮叮这一声提醒了金花,金花停下脚步对李达道:“爹,我们是来要钱家给的箱子,雪花才被打的。”
李达闻言站住,转过身,面色悲愤地看向李富。就为了几个箱子里的东西,爹娘就这样对自己的女儿,李达的心更痛了。
“老大,…”李富的心起起伏伏,他也后悔,他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不过,他刚一张嘴,韩啸就打断了他的话。
“赵文、赵武。”清冷的声音中有着不容违逆的威严。
“是,爷。”
两个背剑的大汉越过李富等人,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你们…”连氏刚想阻止,韩啸一个眼刀
过去,连氏一哆嗦,讪讪地退了回去。
十三岁的少年负手站在院中,星眉朗目,阳光洒在他身上,彰显出一股卓尔不群的气度。
须臾,两个大汉一人胳膊下夹了两个箱子走了出来。
“荷花,看看少没少什么东西?”一身宝蓝长袍的赵子沐拉着荷花走了过去。
两个大汉放下箱子,一一打开。
荷花向里逐一看了看,又看了看院中众人,说道:“大姑姑头上戴的珠花,小姑姑手腕上的镯子,二婶耳朵上的坠子都是里面的。”说到这儿,想了想又道:“
头上的簪子也是,腕上的镯子也是,还有二叔身上的新衣服也是用里面的料子做的。”
荷花说到谁,众人的目光就看向谁,韩啸和赵子沐的气场,再加上四个黑衣小厮,两个彪形大汉的虎视眈眈,李秀兰等人胆战心惊的把头上、腕上、耳朵上的东西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箱子里。
李贵就傻眼了,他身上的是衣服,总不能当众
了吧?
“我、我去屋里换下来。”李贵磕磕巴巴地道。
韩啸一挑眉。
赵文、赵武立刻走了过去,一左一右动作迅速麻利,人们都没看清怎么动的手,李贵身上的外衣就到了他们手上,只剩下了一身里衣。
“你们…”李贵刚想张嘴,四只大眼一瞪,立刻乖乖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今天的事,做为雪花的朋友,即便雪花念及亲情不追究,我也不会放任不管,各位好自为之吧。”叮叮瞅了瞅地上的箱子,脆声说道。
虽然帷帽遮住了叮叮的面容,但叮叮语气中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从容的的气度,骨子里带出来的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都从那小小的身体里散发出来,震慑着连氏等人的心。
没有人怀疑她的话,特别是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给人无限威压的少年。
不提连氏等人的胆战心惊,李富望着那几个锦衣玉带的背影,心中复杂混乱,他的孙女,结
的都是些什么人?难道,这就是一切的源头?这就是钱家的目的?
别说,李富还真是个有脑子的人。
一群人走进雪花家的时候,夏氏哭着冲了出来,旁边跟着黄氏。黄氏怕吓坏夏氏,所以提起跑回来跟夏氏说了雪花装死的事。
即便知道雪花是装死,可听说雪花挨了连氏一巴掌,夏氏也心疼的不行,眼泪“哗”地落了下来,站起身就往外跑,正好在大门口遇上了李达抱着雪花走回来。
“雪花,娘看看。呜呜…”夏氏一见雪花的脸,哭得更厉害了。
“她娘,都是我没用,雪花才…”李达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惊天动地地狗叫声打断了。
“汪!呜呜!…,呼哧…”如花后腿直立,狮子头般的脑袋上黑
竖起,张着血盆大口对着众人大叫。
然后就是狗链子被如花拽得“哗啦啦”地响声。
雪花起先一惊,后来听到狗链子的响动才放下心来,幸亏她提起把如花拴了起来。
但愿如花不要把狗链子挣断。
李达被如花打断后也没继续自责,抱着雪花快步往屋里走。
金花姐妹、叮叮等人也跟着李达往屋里走,赵文、赵武当然也抱着箱子往里走,韩啸却停下了脚步。
无它,如花跃起的前爪一直是随着他的方向而动的,那硕大的狗头对准的也一直是他。
雪花的眼偷偷睁开一条
,顺着李达的胳膊向后望去。
韩啸长身玉立,背负双手,如花张牙舞爪,狗眼通红,一人一狗就那样如两大高手决战般对峙着。
雪花偷偷一笑,如花,好样的!
似有所感,韩啸的眼猛地扫了过来。
雪花一惊,赶忙闭紧双眼。
她还是装死吧。
其实不怪如花针对韩啸,怪就怪韩啸不但身上有
血,手里还拿着一个装
血的葫芦。
藏獒闻到了那么大的血腥味,能不针对
地找人大叫吗?否则如花是很少大叫的,看到生人只是发狠上窜,只有真正勾出了凶狠的
子,才会大叫。
这时三平端了一盆清水过来,拧了一条雪白的帕子递到韩啸面前“爷?”
韩啸望着眼前的帕子,脸色黑了。
他怎么忘了把葫芦扔掉了。
韩啸握了握手里的葫芦,葫芦小小的,他手攥紧了,别人还真发现不了他手里有个葫芦。可是,正因为别人发现不了他手里有葫芦,他反而更不能让人发现了。
韩啸黑着脸,盯着面前的帕子,好像和帕子有仇似的,咬着牙道:“不用了。”说完,转过身,目
寒光,继续和如花对峙。
韩啸与如花的对决,最后谁胜谁负,雪花并不知道。
因为装死也是个技术活,雪花一动不动的躺着被人围着哭,也是很考验她的承受力的。
话说她娘怎么这么多眼泪呀,明知道她是装死,干嘛还眼泪一串串的往她手上掉呀?
她早就怕吓到她娘,出发去找连氏之前就吩咐包子了,叫包子告诉黄氏,她们回来后先找机会告诉她娘她是装死,千万别吓到她娘。
可现在,这眼泪都快把她淹了。
其实也不怪夏氏,雪花她自己是看不见自己,她现在的样子简直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整个头上裹着白布,殷红的血透过白布印过来,显得格外刺目。至于脸上,更别提了,肿的有两个脸大了,红通通一片。特别是一边高,一别低,一边白,一边红,这一对比,显得肿的更厉害了。
雪花有点着急了,因为她忽然想如厕,她中午干嘛要喝那么多水呀?
怎么办?她现在正在装死。
不装了,时间太短,她爹忘得快,继续装,会不会被
憋死?
呜呜…,雪花内心泪
满面。
偷偷动了下腿,用脚趾捅了下金花。金花一楞,看着雪花的脚慢慢地指向李达。
“爹,我们守着雪花就行了,您还是去外面招待客人吧?”金花连忙对李达道。
“可雪花…”李达心里惶惶的,哪有心思去待客,他只想守着女儿。
“伯父放心,顾叔的医术少有人能及,他已经开了药方派了四平去镇上抓药了,等雪花喝了药一定会没事的。”叮叮也看到了雪花的动作,帮着金花往外撵李达。
李达听叮叮这样说,面
惊喜“谢谢二姑娘。”
叮叮微微摇头“伯父想谢,还是去谢谢哥哥吧,是哥哥吩咐的。”
叮叮这样一说,李达不得不走了。
李达一出屋,雪花长出了一口气。
憋死她了!
一跃而起,穿鞋、下炕,直奔放夜壶的小房间而去。
众人都楞了,还没反应过来,里面就传来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
叮叮首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叮叮一笑,黄氏等人也忍不住笑了。夏氏虽然还是泪水连连,可看到女儿真的能跑能跳,不象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了,也放下了心。
悲伤的气氛终于淡了。
过了一会儿,雪花两边脸都红着出来了,当着这么多人跑去小便她也不好意思,虽然现代时上公厕都这样,但在厕所里和在家里可是不一样的。
“雪花,疼不疼,你个傻丫头,怎么能…”夏氏一见雪花的脸,又开始掉眼泪。
“娘,没事,不疼。”雪花嘻嘻一笑。
才怪!
能不疼吗?疼死她了。
那个老太婆可是用了全力打的那一巴掌。
“雪花,你不是说没事吗?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想让大姐心疼死吗?”金花开始哭,妹妹都是为了她才这样的。
“就是,雪花,你不是说
一扬手你就往后躺吗?反正又没人看见,我们就说是
打的,她们不承认也没办法,可你为什么还让
打上你呀?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挡在你前头挨这一巴掌,呜呜…”银花也哭。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被打成这样,她后悔死了。就不该同意雪花的法子,或是由她去挨这一巴掌。
“你这丫头,你让干姨眼睁睁地看着你挨打,你真是…”黄氏的眼圈红了“你不是说都算计好了吗?只等你一躺下,包子就大喊,我就冲出去,免得你们真吃了亏,结果干姨早就冲出去了,你却在干姨的眼皮子底下吃了亏,你真是想让干姨内疚死吗?”她当初就该阻止她们去胡闹。
黄氏说完,包子也抹了抹小脸上的泪,也开始控诉。
“雪花,你说的好好的,为什么又变了主意,你应该能躲开的,为什么还要让那个老太婆打上你?”包子的小脸早就哭花了。
是呀,她是能躲开,连氏又不是站在她面前突然挥手,而是举着手跑过来打的她,可她为什么不躲开?
雪花瞅了瞅夏氏心疼的模样,又想了想夏氏面对连氏时的软弱,无奈地苦笑。
她娘不能永远都在连氏面前那个样子,她也不可能永远守在家里保护她们,她有她的事要做,这个家不但需要她爹强硬起来,也需要她娘强硬起来,这样她才能放心地去做她的事。
“为父则刚,为母则强”,她的爹娘只有在牵涉到她们姐妹时才会刚强起来,她就是要挨这一巴掌,要让她爹娘体会一下孩子受伤的心痛,要让他们以后为了孩子张开翅膀,亲自去面对来自李富和连氏的种种刁难。
“娘,
是想打死我的,我躲开了这一次,未必能躲开下一次,我们早就分家出来了,我不想再让她们纠
不休。”雪花直直地对着夏氏说道。
夏氏一楞,随后明白了雪花的意思,眼泪“哗哗”地下落“是娘不好,娘没保护好你们。”都是她太软弱了。
“不是我说你,妹子,你以后面对她
是该强硬点了,否则她们会没完没了的闹下去。”黄氏早就觉得夏氏在连氏面前太受气了。
夏氏擦了擦眼泪“以后不会了,我的女儿不能被白白打了。”语气中终于有了雪花想要的一丝刚强。
虽然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不过雪花已经很满意了,
植与骨子里的东西,想要去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有了开始,总会有结果的。
“娘,您在爹面前可别说漏嘴呀。”雪花连忙嘱咐夏氏。好不容易让他爹和他爷
之间有了那么大的裂
,可不能功亏一篑。
断亲可是雪花的目的。
“你这丫头,就为了摆
你爷
就用这么
烈的法子,你是想疼死爹娘吗?”夏氏不满地道。
“娘?”雪花忙撒娇。
“好了。你爹那娘会瞒着的,这次说什么也要让你爹和你爷
分清楚。”女儿都被打成这样了,怎么着也得和公婆断一断。
“雪花,你这样做值得吗?”叮叮望着雪花高高肿起的脸颊,沉思地问道。
值得吗?
雪花想了想,狠狠地点了点头。
值得!
她没有别的本事,她只能从根本上
发她爹娘的护犊之情,让他们自己强硬起来,这样她才能毫无顾虑地去做她想做的事。
“姑娘,药好了。”香草说着,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了进来。
“雪花,快喝了。”夏氏连忙接过香草手里的碗,送到了雪花嘴边。
雪花傻眼了“不用了吧,娘?”她又不是真的头受了伤,用得着喝药吗?
叮叮抿嘴笑了“快喝吧,这是顾叔开的补药,顾叔说你身子有些过劳,特意开了补身的方子。”
补药不也是药吗?
雪花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夏氏一听女儿累得有些伤身子了,立刻紧张了起来“快喝,别让娘担心。”
雪花
哭无泪,偷着倒掉是不行了。
眼一闭,心一横“咕咚、咕咚…”
咦?不苦。
雪花眉头舒展开了。
那个顾叔还真是个好人。
“这是少爷吩咐四平从别院拿的上等补身的药材炖的。”香草一句话,雪花差点喝不下去了。
香草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多话呀?她感激顾叔就好了嘛。
送走了叮叮等人,雪花当然不能继续装死了,装虚弱还是必须的。
李达看着醒过来的女儿,悲喜
集。
“爹,爷和
都想打死我,我不想再和他们叫爷爷、
了。”雪花噘着小嘴,口气虚弱地道。
“好、好。”李达泪差点掉下来。只要女儿没事,怎样都好。
爹、娘真是太过分了…
李达的心纠成了一团。
*
生物钟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本该是睡不够的年纪,雪花还是天一亮就醒了。
因为李达去了镇上,雪花不必装虚弱,所以带着如花继续晨练了小半个时辰。
刚吃过早饭,还没等拾桌子,叮叮等人就来了。
“雪花,本来昨天就是来和你道别的,结果一忙
也没说,今天我是特意来和你说一声的,一会儿我就要动身回京城了。”叮叮说着,掏出一个蓝色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药膏,开始往雪花肿起的脸上抹。
“啊?这么快?”雪花心中立刻溢满了不舍。
叮叮这个朋友真没白
,昨天那些话真是震慑了连氏等人一番。
“嗯,我要和哥哥赶回去和祖母一起过中秋。”叮叮说着话,手上不停,但动作很轻柔。
“那什么时候再回来?”
“这个不好说,要不是因为…”叮叮忽然停住了,望着雪花道:“算了,不和你说这些。”
雪花一颔首,深宅大院的事太复杂了,她能理解。
叮叮一笑,举着手里的小瓶子道:“这里面可是好东西,最是能消肿止痛,活血化瘀了,这还是上次哥哥伤到了腿,姨母求了皇后娘娘得来的,就剩这些了,我专门跟哥哥讨了来,都给你留下,中午再涂一次,保管你的脸恢复如初。”
“这么贵重,不用了吧?”雪花不好意思地道。
“你呀。”叮叮点了一下雪花的额头“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可不光是给你送药,还是来拿你的好东西的。”叮叮说着,用手帕擦了擦手。
雪花看着叮叮的粉
帕子,猛然想起她那次用来给叮叮遮面的帕子。
好像被叮叮带走了。
算了,一条帕子罢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