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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挟持
 夜。

 卫风又回到了他到西原县前的那个小镇,又住进了他扯坏小黑猫布偶的那间客房。

 他刚刚在椅子上坐下,客栈的小二哥便敲响了他的门,卫子衿前去开门,小二哥当即朝他递来一封书信,道是方才他们刚刚上楼便有一名男子送来的,说是要给刚刚进店来的客人。

 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写,不知是谁人寄来的。

 卫子衿接过信,屏退了小二哥,而后走到了卫风身旁,双手将信递给了他,卫风却是懒得看,只摆摆手道:“我不看。”

 卫子衿收回手,兀自打开了这封不知何人送来的信,丝毫不管卫风同意与否,看罢后也不管卫风是听还是不听,便对他道:“北刹来的信,信上说沈燕姑娘被挟持了,就在爷离开西原县两盏茶的时辰内。”

 只见卫风一脸恼意,瞪着卫子衿道:“那个死馍馍有完没完了?一直派人暗中跟着我。”

 “莫爷只是怕爷遇不测。”卫子衿道。

 卫风一脸嫌弃“他怕我遇到不测,所以派人盯着那个黄丫头的一举一动!?把我当小孩儿哄呢你小衿衿?”

 “属下不敢,属下不过是如实而言。”卫子衿面不改“如今太子回京,太子一蠢蠢动,将爷处之而后快,以免夜长梦多,爷今回从京城出来,太子一已有动作,这一路出来,爷身旁已总有人暗中盯着。”

 不过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下手而已。

 卫风心里再清楚不过,对方没有出手,他便当做什么都不知。

 “哼!”卫风哼哼声“他知道我离开京城之后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还帮着他那没过门的媳妇儿我出来找那个黄丫头,没良心!就算他派了多少人来保护我,那也还是没良心!”

 “莫爷这般做,自当是有莫爷的道理。”

 “我说小衿衿啊。”卫风抬起脚在卫子衿腿上踢了踢,嫌弃极了“你到底是爷的人还是那个死馍馍的人啊?你这胳膊肘拐到哪儿去了都!?”

 “属下自然是爷的人。”卫子衿一脸认真“属下相信莫爷绝不会害爷。”

 “得得得得,别和我说这些听着就牙的废话,我现在只想抓那个小馍馍来打一顿!真是个见忘义的死馍馍!”卫风烦躁地摆摆手,一点儿都不愿意听卫子衿一本正经地说这些事实,而后朝他伸出手,哼声道“信,拿过来给爷瞅瞅。”

 卫子衿当即将信递给他,不忘道:“爷不是说了不看?”

 “你管我,哼!”卫风十分鲁地从卫子衿手机扯过书信,只见信上只写了短短两行字,即卫子衿方才道与他听的内容,没有落款,只有一个匕首状的朱砂章印盖在落款的位置,卫风看罢,将信递回给卫子衿,只见卫子衿将信轻轻一折,凑到了烛火旁,让烛火将这封信成灰烬。

 只听卫风又哼哼声道:“挟持?谁瞎了眼了挟持那个黄丫头?挟持她能有什么好处?这写信的人脑子也不够,就那么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黄丫头,能用得上‘挟持’这个词?这人绝对没念过书。”

 卫子衿面无表情,道:“爷,人信上要写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管他什么意思。”卫风瞪卫子衿一眼“那他们送这封信来给我又是什么意思啊?是想说那个该死的黄丫头和我有干系?哼,她是谁啊她,她被挟持还是被宰了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干我什么事?”

 一说到晏姝,卫风就忍不住想到她今和许辞的那副亲昵模样,让他莫名地来气。

 “她的确和爷没有关系,爷也的确不需要管她。”卫子衿不疾不徐道“爷今想是乏了,属下这就去叫店小二打些热水上来给爷沐浴。”

 卫子衿说完这话时,他手里的信已经完全烧成了灰烬,他说完话,转身便退下。

 而就在卫子衿才转身走了三步的时候,卫风突然唤住他“回来回来回来!”

 卫子衿转回身,恭敬地问卫风道:“爷还有何吩咐?”

 卫风眉心微拧,盯着他问道:“那个该死的黄丫头被那些个没眼力劲儿的人抓走,便是说她的人不见了,那那个书肆的小白脸儿什么反应?”

 “信上未写,属下不知。”

 “那你把送信的人给爷找来。”卫风不讲理道。

 “爷,您这是强人所难,属下不知到何处去找那送信的人。”

 “哼,就是要为难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死小子。”卫风嘴上说着十分不给面子的话,手上却是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牌,递给卫子衿,道“拿着这个到外边逛两圈,自会有人跟你回来见爷。”

 卫风递给卫子衿的玉牌是一块白玉牌,玉牌上刻着一把小而精致的匕首,这把匕首…和方才卫子衿烧掉的那封信上的那匕首状的章印极为相似,抑或说是——一模一样。

 “是,爷。”卫子衿恭敬将白玉牌接过。

 “最多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是。”

 待卫子衿退下后,卫风的眉心愈拧愈紧,面上还有隐隐怒,像是谁做了什么事惹着他了似的,让他在这儿生老大的闷气。

 将将半盏茶时间,卫子衿便又回到了卫风面前,他身后跟着一名不管模样或是打扮都极为不起眼的男人,男人手上拿着一面铜锣与一梆子,是个更夫。

 更夫见着卫风,当即便朝他恭恭敬敬地抱拳垂首道:“厉五更见过四爷!”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他身上穿着不合时节的盛夏薄衫,能清楚地看到他薄衫下虽然矮小但很是结实有力的臂膀身,显然不是个普通的更夫。

 至于他是谁,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人会知晓。

 卫风听了更夫自报家门的话时眼眸微眯,而后客气笑道:“阁下无需多礼。”

 “谢四爷。”更夫直起身抬起头“不知四爷找厉某来,所为何事?”

 “今的信,是你让人给我送来的?”

 “是。”

 “那个黄丫头于何处被抓?”

 “许府北屋。”

 “被何人所抓?”

 “大内侍卫。”

 “抓到何处?”

 “厉某不知。”

 “那姓许名辞的男人发现那黄丫头不见了之后,可有做什么?”

 “报官。”

 “好了,你退下吧。”

 “是,厉某告辞!”

 更夫朝卫风又抱了一拳,转身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只听卫子衿道:“厉鬼要人五更死,五更必成刀下魂,爷,说的可就是这位厉五更?”

 “不错。”卫风轻轻点点头。

 卫子衿那总是冷漠得不见丝毫表情的面上此时出一丝惊诧,道:“官府抓了五年都抓不到的人,没想到竟是在北刹楼里。”

 “除了北刹楼,有谁敢收这种十恶不赦之人?”卫风反问,卫子衿沉默。

 沉默,便等于默认。

 卫风则是在这时忽然站起身来,一副嫌弃到了极点的模样,道:“小衿衿,你说那书肆小白脸儿有没有点脑子?人不见了,他报官了就能找到了?啊!?”

 谁知卫子衿却只知道说实话“那位许公子是寻常百姓,出了这等事情,自是要报官,唯有官府的人力,才能将人找得回来。”

 “…小衿衿,知道爷现在想做什么么?”

 “属下不知。”

 “爷想揍你一顿!”卫风将手握成拳,作势就要往卫子衿面门上招呼,卫子衿非但没有躲开,便是连丝毫的惊诧都没有,就像不管卫风对他做什么他都愿意挨一样。

 卫风的拳头没有揍到卫子衿面前,反见他愤愤收回手,恼道:“揍你做什么,揍了你,爷的手还疼呢!”

 卫子衿没有说话。

 只听卫风又道:“那小白脸就是一蠢货,没听到那厉五更说那黄丫头是被大内侍卫抓去的!?”

 “许公子的确没听到。”

 “你闭嘴!”

 “是。”

 卫子衿闭了嘴后,卫风又道:“小衿衿你说,大内侍卫抓那黄丫头干什么?饿得没东西吃了把她抓回去扒皮煮了吃?”

 卫子衿不答。

 卫风狠狠瞪他:“说话!”

 “回爷,爷心里早就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属下。”

 “你管我,要你说你就说。”

 “是,爷。”卫子衿总是一脸冷漠且认真“想来应是太子的人抓了沈燕姑娘,以她作为人质来对付爷。”

 “小衿衿啊,你难道不觉得…”卫风抬手指指自己的脑袋“卫骁脑子里有坑?”

 “属下没打开太子的脑壳看过,属下不知。”

 卫风早已习惯卫子衿一本正经地说这些有的没的话,他这会儿没有嫌弃卫子衿,只是一脸恨恨道:“他脑子里绝对有坑!他脑子里要是没坑,会想出这么个愚蠢的法子来对付我?他以为抓了那么个不但什么都不是还该死的黄丫头就能要挟我?他要抓也该抓小瓷才对,他以为抓了那黄丫头会有用?”

 “有用。”卫子衿是个非常称职的落井下石人士“爷在文武百官面前被沈燕姑娘打了,颜面尽失,非但没有怪罪她,反还千里迢迢亲自出来寻她,这就证明,抓她,有用。”

 “放!”卫风坚决不承认“我这是被出来的!你以为我愿意出来找那个该死的黄丫头啊?”

 “太子可不知道。”

 “他脑子有坑,还眼瞎。”

 “但现在沈燕姑娘的确是被人抓了,且还是因为爷,她才会被抓的。”

 “小衿衿哪。”卫风忽然凑到卫子衿面前来“你这意思是说,是我害了她,所以我要去救她?”

 “属下没有这么说,是爷自己说的。”卫子衿直视卫风的眼睛,实话实说。

 只见卫风定定盯着卫子衿看了半晌,而后别开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无所谓道:“他们那些人有意思没,成跟着我盯着我有什么好处?哼,让爷去找她去救她,没门,她是谁啊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啊?好了小衿衿,去让店小二把热水打来,爷要舒舒服服地泡澡。”

 卫子衿也什么都没再说,而是遵从道:“是,爷,属下这便去。”

 而后,卫风慢悠悠地泡了澡,再往榻上一躺,一脸舒坦惬意的模样,躺着便睡。

 却唯有他自己知,他这一顿澡,泡得一点都不舒坦不惬意。

 他睡得也不舒坦,一整夜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他翻来覆去一整夜,直至天将亮时,他实在睡不下去了,而是愠恼地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大声嚷道:“小衿衿!你给我进来!”

 卫子衿整夜都在卫风门外守着,不曾睡。

 卫风嚷嚷的话音还未落,卫子衿便已进到了屋里来,点了灯后再来到他面前“爷有何吩咐?”

 “命人打听那个该死黄丫头的下落,赶紧的!”卫风烦躁地挠挠自己的头发,挠得他本就因翻覆了一夜而糟糟的头发更了,可见他心里是有多烦躁。

 卫风话才说完,卫子衿当即将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张递给他。

 “这什么?”卫风拧眉问道。

 “沈燕姑娘的下落。”卫子衿淡漠道“昨夜下楼给爷打水时,收到的箭信。”

 “你昨夜干什么不说!?”

 “爷自个儿说不找的。”

 “…小、衿、衿!”

 ------题外话------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来个二更!晚上的时候!要是早更了,会在群里吱一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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