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一刹那,云止不觉恼怒,面色越发冷沉下来。
水伊颜勾
一笑,脸上、眸中那一丝挑衅毫不掩饰,重复道“云止,你不妨试试!”
云止听着,衣袖下的手不自觉一寸寸紧握起来,关于那些过去,关于东玄绪的一切,确如水伊颜刚才所言,而宫宸戋也曾有对她说过。或许,东玄绪的存在对水伊颜而言,真的只是一个
辱而已,再无其他。
片刻。
望着沉默不语的云止,水伊颜笑着再道“云止,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你可要快点想清楚,然后决定下来,我可没时间一直耗着。”
“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想清楚。不过,在我想清楚之前,还要‘委屈’水姑娘一个人在此待一段时间。”刚刚只是
的给东玄绪把了把脉而已。这一刻,云止心中已是冷静的思量再三。看来,水伊颜真的不惜玉石俱焚。如此,要她乖乖
出解药恐是不太可能了。那么,且不妨先困着水伊颜,她马上回去再为东玄绪把脉看看,看看到底能不能解那毒。等确定了真没办法、真解不了的时候再说…
水伊颜对云止的回答似乎意料之中,一个转身便走道“可惜,我不想待。”
“那可由不得水姑娘你了。”音落,云止一个快步上前紧追。迅即,一手自身后一把扣上水伊颜的肩膀。
水伊颜镇定如初,几乎是在云止的手扣上她肩膀的那一刻便一把扣上了云止扣着她肩膀的手,再一个巧妙的使力。随即,一个迅疾转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踢向云止。
云止反应敏捷,快若闪电的一个侧身,轻轻松松闪过。同时,另一只手眼疾手快击出。
水伊颜是会武功的,虽算不得武功有多高,可却也绝非普通的泛泛之辈。红
冷笑,带着一丝明显的不屑,丝毫不将云止看在眼里。
云止武功虽废,可身手还在,对付一个区区的水伊颜并不在话下。
一时间,安静的山
内,两个人大大出手。凌厉风声,不绝于耳。
“娘亲,云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忽然,一道疑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不久前出山
的东玄绪就那样一下子出现在那里。
云止不料,一眼望过去之际,袭击水伊颜的手霎时一顿。
水伊颜眸光一闪,火光电时间,巧妙的抓住云止这一分心的瞬间。下一瞬,运足十成内力的一掌便毫不留情的直击向面前的云止,早有杀云止之心。
而若是可以,水伊颜只想将面前的云止五马分尸、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云止快速的反应过来,可待要闪躲之时,却已然晚了一步,水伊颜的手已眨眼间破近她身前。
“姑娘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忽的,一只手突然自云止的身后一把揽上了云止的
身,便带着云止翩然退离了开去,险险的躲过了水伊颜的那一掌。
“姑娘,你没事吧?”
下一刻,翩然落下地来,匸对着云止关心的问道。
云止连忙退开一步,避开匸的手,对匸道谢道“匸公子,刚才多谢相救。”
匸原本搂在云止
身上的手,因云止的这一后退而顿时落了个空。随即,不慎在意的收回来,负于身后道“不过只是举手之劳,姑娘客气了。”
“对公子而言是举手之劳,可与我而言却是救命之恩,多谢公子。”
云止闻言,再道了一声‘谢’。刚才那一刻,如此近的距离,她当然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水伊颜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杀气。一时间,不由暗怪自己怎会在
手的最关键时刻分心?不过,东玄绪的突然出现,若是让东玄绪亲眼看到她伤了他的娘亲水伊颜…想到此,云止不由皱眉。
“云哥哥,你为什么要打娘亲?”
东玄绪在这个时候跑上前来,一双手一把扯住云止的衣袖问道。
云止闻言,快速望向对面的水伊颜。只见,水伊颜扶着
壁不断的咳嗽,一副好像受了重伤、很是难受的样子。
“绪…绪儿,别怪你云哥哥,是娘亲不好…绪儿…过来,到娘亲这边来…”水伊颜并未受伤,眼下的这一切不过装出来而已。
东玄绪听着,放开云止的衣袖便一个转身,向对面的水伊颜走去。
云止看着,眼疾手快连忙一把扣住东玄绪的小肩膀,阻止东玄绪走过去“绪儿…”
东玄绪脚步被阻,不由回头望向云止。心中,已然认定是云止伤了水伊颜。毕竟,刚才那一刻,可是‘亲眼所见’。
“绪儿,云哥哥没有伤你娘亲。”
云止心中懊恼,恼怒水伊颜在东玄绪面前演戏来诬陷她,解释道。
东玄绪显然不相信,望着云止难过道“云哥哥,你伤娘亲,绪儿不…不喜欢你了…云哥哥,你为什么要伤绪儿的娘亲?”
“这一切都是‘误会’,云哥哥绝没有伤绪儿的娘亲。”
云止蹲下身来对着东玄绪解释,从这一刻开始,断不愿东玄绪再靠近水伊颜一步。
东玄绪摇头,再摇头,一点也不相信云止的话。
云止越发懊恼。
匸站在一侧,淡淡的望向对面的水伊颜,如何会看不出她在装?不过,并不点破。
水伊颜在匸望着她的时候,同样望着凭空出现的匸。但见,凭空出现、从她手中救了云止的黑衣人,浑身上下全都是黑色,面上还带着一条黑色的蒙巾。可以说,从头到尾只
出了布满疤痕的丑陋额头与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而已。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隐约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有一丝说不出的熟悉感。
一时间,水伊颜望着望着,不觉慢慢眯起了眼。
“绪儿,云哥哥真没有伤绪儿的娘亲,绪儿要相信云哥哥。现在,云哥哥带绪儿出去。”
蹲下身来的云止,话音刚落之际,直接一把抱起东玄绪便往
外走去。无形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强硬,不容东玄绪反抗与拒绝。
“…不…绪儿不走,娘亲…娘亲…”东玄绪立即挣扎。
水伊颜看着,不觉微微勾了勾
。云止越是在意东玄绪,她便越是要让东玄绪误会她。
片刻后,安静明亮的山
内,便只剩下水伊颜与匸两个人。
气氛,不知不觉间诡异下来。
渐渐的,水伊颜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只觉有些难以言喻的
骨悚然。
匸蒙巾遮掩下的
角微微一勾,带着一丝若有还无的冷笑。下一刻,直接转身便向着
外而去,深眸中划过一丝不屑一顾。
水伊颜看着匸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一个人,刚才走出去的那一个人,与一个人有些说不出的像。可是,那一个人早在当年便已经死了,她亲眼所见,还是宫宸戋亲手安葬的…
·
外。
东玄绪不断的挣扎,一双小手捶打云止的肩膀“你放开…放开绪儿…”
“听话,不许胡闹。”云止微微沉声,暂顾不得
内的水伊颜,便抱着东玄绪快速的返回竹屋。东玄绪身上所中的毒,她需要好好的看看,希望能解。不然,南灵国一行,恐是在所难免了。
荆雪懿!南灵国太后!
一刹那,熟悉又陌生的几个字,在云止的脑海中清楚的一划而过。
·
水伊颜在匸走出山
后不久,也走了出去。心中,倒是一点也不急,自信云止绝解不了那毒。因为,那毒乃是花千
当初亲手所配,精心为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准备。这世间,并不是医术高便能解一切的毒。
竹屋内。
快速返回的云止在座椅上坐下后,便将怀中的东玄绪放下,为东玄绪把脉。
东玄绪并不配合,不断的闪躲开云止,一心只想马上返回山
去找
内‘被云止打伤’的水伊颜。
云止心中担忧东玄绪的身体,眉宇顿时一皱再皱,片刻,忍不住沉声道“绪儿听话,别动。”东玄绪乃是宫宸戋亲哥哥留下的唯一骨
,不管眼下宫宸戋对东玄绪如何冷淡,可云止清楚的知道,宫宸戋还是非常在意东玄绪的。另外,她从小看着东玄绪长大,那一份感情…总之,无论如何,东玄绪断不能有事。
东玄绪在云止的沉
下,害怕的颤抖了一下,很是委屈的道“云哥哥,你为什么要伤娘亲?”
云止听着,一边继续为东玄绪把脉,一边心下暗暗叹息。在水伊颜眼中,东玄绪是她一生的
辱,她甚至不惜拿东玄绪的生命来作威胁,对东玄绪的生死根本丝毫不顾。可在东玄绪的眼中,水伊颜是她的亲生母亲…良久,云止伸手将面前的东玄绪给揽入自己怀中,抚了抚东玄绪的头道“绪儿,以后听云哥哥的话好不好?在云哥哥心中,云哥哥最喜欢最爱的人便是绪儿。”
“那云哥哥以后不伤娘亲好不好?”东玄绪仰头,天真的道。
云止低头,对上东玄绪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睛,对上那一双眼中闪烁着的希冀,半响,安抚
的点了点头“好,云哥哥以后不会了。”
东玄绪听着,立即满脸欣喜的反问道“真的吗?云哥哥不骗绪儿?”
云止点头,再抚了抚东玄绪的头,温柔浅笑道“不骗,云哥哥什么时候骗过绪儿?”相对于面上的笑,心中却是冷沉一片。
“那云哥哥,绪儿现在可以回去找娘亲吗?”东玄绪欣喜再道。
“不用去找了,你娘亲她已经来了。”但见,银装素裹的竹屋外,一袭淡紫
衣袍的女子不紧不慢向着竹屋走来,衣袂飘飘。
“娘亲…”东玄绪回头一眼看到,一个迈步就要向水伊颜跑过去。
云止适时的一把拦
抱住,开口道“绪儿,你娘亲受伤了,云哥哥为你娘亲好好的看一看,你且先上楼去休息好不好?”
“可是,绪儿想陪着娘亲。”东玄绪闻言,嘟嘴道。
“绪儿娘亲的身体重要,绪儿在这里,云哥哥就没办法为绪儿娘亲医治了。”
东玄绪听着,认真想了想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那绪儿不打扰云哥哥医治娘亲,绪儿去搂上。”说着,不放心的再回头问一句“云哥哥,你真的不骗绪儿,你一定会救绪儿娘亲是不是?”
“是,去吧。”
云止点头,看着东玄绪一步三回头的上楼而去。
水伊颜不徐不疾的步入竹屋,将前方那一幕尽收眼底,不由勾
嗤笑着道“看来,左相是将我当成洪水猛兽了,这般防着。”说话间,目光冷冷的环视四周,一丝久违了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当年,她曾在这里住过。这里面的一切,甚至是一草一木,都记忆犹新。而也是在这里,那一
她中了
药,那般放下一切甚至到恬不知
的地步挽留那一个人,可那一个人却还是毫不犹豫的一把挥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害得她…
回想到此,水伊颜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而其实,她原本是不恨的,真的不恨。因为,除了他哥哥,那一个人对任何人都冷漠、无情。尤其是一直以来,那一个人都有很严重的洁癖,从不碰女人。
所以,她不恨他。
可是,到头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那一个人,他竟然碰了云止,那她当年的一切算什么?
想到此,水伊颜如何能不恨?衣袖下的手,不知不觉间,一寸寸紧握成拳。
二楼有三个房间,云止当然知道,当年这里住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此刻站在面前的水伊颜。
“云止,南灵国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片刻的静寂,水伊颜猛然自记忆中挣脱出来,神色一敛,面无表情的对着云止问道。同时,垂在身侧的手,倏然一把用力的负到身后。一道鹤唳风声,伴随着宽大的淡紫
衣袍在空中一划。
云止闻言,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刚才,她重新为东玄绪把了把脉,从东玄绪的脉象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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