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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暗夜
 魏郯的院子有一间主屋,东西两边各有侧室。他以前没有姬妾,也不要婢子,侧室里都被杂物占据。

 我对侧室的熟悉是从魏郯告诉我埋了金子开始的,不过那是东室。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揣着贼心去瞄瞄,看看那埋金的角落可安好,虽然摸不到,看看想想也能解馋。后来,我又从东室的箱子里发现了徐后的旧物,不过那事在我心里已经是烂帐,不提也罢。

 任姬的住所是西室,杂物没有东室多,好收拾。

 当天夜里,我回到院子,就看到家人们进进出出,把杂物清理出来,把榻案几搬进去。那窗棂上新糊了绢,透着室中澄澄的光照,亮得让我感到刺目。

 我径自回到房中,关起门。可是隔着墙,我还能隐隐听到案榻箱柜移动的声音。

 这事总会遇到的。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转头,遇到阿元复杂的目光。

 我平静地让她去打水来,说我要洗漱更衣。阿元应下,走出门去。

 今夜只算是安置,明新人才会来正式拜见。

 眼不见为净。我默念着,洗过脸换上寝衣,坐到镜前。滴漏上的时辰已经不早,魏郯还没有回来。

 魏傕那般兴高采烈,魏郯亦是个孝子,应当不会拂了父母的脸面。他…今夜不回来了?

 怨什么,你不该怨。镜中那人看着我,似乎在说,魏郯拒绝过了,魏傕就来问你,是你答应的。

 老狐狸算得当真好好。我如今真成了贤惠的少夫人,怀宽容。现在府里人人都在盯着此事,我甚至不能派人去问魏郯今夜歇宿何处,让人在后面说,哟,你看,少夫人那般心不甘情不愿呢。

 “夫人。”阿元走过来,有点犹豫“时辰不早了,大公子还未回来,夫人看…”

 “我歇息了。”我从镜前起身。

 灯灭了,室中一片黑暗。我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第一次觉得这卧榻是如此宽大,自己一个人躺在上面,空落落的。

 心里的感觉难以言喻。我想起母亲,还有从前的那些长辈的妇人,丈夫头一回纳妾的时候,她们是否也像我一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去门口看一眼夫君究竟何往,却迈不动步子…

 “咔”一声传入耳朵,似乎是门被推开了。我愣了愣,睁开眼睛。

 黑暗里,脚步声越来越近,轻轻的,像是怕惊扰到什么。未几,窗台的淡光中映出了魏郯的轮廓。

 我有些不敢相信,手臂一支,半坐起来。

 “还未睡?”魏郯有些诧异,片刻,灯光点亮。

 眼睛对突如其来的光明有些不适,我却望着他,一动不动。

 “怎么了?”魏郯发现我盯着他,问道。

 我望着那眉眼,只觉那每道线条都如此深刻。我忽而记起在范悦府中的那夜,自己也以为魏郯不会回来了,可他还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就像现在一样。

 鼻子发涩,像有小虫在里面爬着。有一股冲动在心底翻滚,我不语,上前用力环住他的,把头埋在那膛里。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的喉咙卡卡的,声音像被挤着一样。

 魏郯似乎有片刻的不知所措,下一瞬,他的双臂拥过来,手抚上我的后脑。

 他轻叹一声,无奈地低声笑笑“胡思想什么?”

 我没有回答,像抓住黑暗中唯一能照路的光源那样,由着自己任,不肯松手。

 魏郯去洗漱回来,当重新躺下,他像一直以来那样用手臂环着我。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夜中,我仍然睡不着,闭眼又睁眼。很微妙的,我能感觉到二人各怀心事,他也没有睡着。

 “夫君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会,我问。

 “嗯?”魏郯果然醒着,片刻,答道“夫人想知道?”

 “嗯。”魏郯的手指把玩着我的头发,慢悠悠道:“我在想,如今侧室终于住进来一位,是灭灯好呢还是捧黄绢好?”

 我哑然,又气又窘。他明知我想听他说什么,却还这样满口不正经。

 魏郯却笑起来,低低的声音渐渐放大,双肩动。

 黑暗中,我听着那厚实的声音在膛里震响,莫名地,也像被感染了一样,无奈地笑了起来。

 好一会,二人的笑声才各自收下,寂静重新填满四周。

 停顿片刻,魏郯忽然抱住我,了上来。

 我也不示弱,仰头回应那灼热的气息,手探入他的衣底,在那结实的肌理上连。

 大腿上被硬硬地抵着,魏郯的气息愈加重。他的身体弓起,扯去我的衣服。当那大手要将我的腿抬起,我捉住,一个翻身,将他在榻上。

 黑暗中,他的双目模糊,我却能感到其中涨满迸的灼热。

 “我来。”我呵着气,不容抗拒。

 魏郯没有反对,他的气息起伏,贲张有力。我坐在他的上,一手撑着他的肩膀,一手沿着他膛慢慢往下,如同盲人,用手掌感受那人的身体。

 “阿嫤…”魏郯的息里压抑着未知的兴奋,手渴求地摩挲我的腹和前的高耸,糙的指腹挑逗着感。

 酥麻引着涨满了我的身体和呼吸,我伸手探入下方,握住那斗志昂扬的物事。我的脸上如同火烧,感受着它在手中更加壮大,轻抚片刻,引它进入。

 不得不说,这个方式比我从前尝试的任何一种都更加舒服。我慢慢地坐下,魏郯的手在我的肌肤上紧绷。当身体被填满,我不由自主轻出声,慢慢地把摆动起来。

 魏郯是个很有耐心的情人,他的气息重,却不急躁,双手扶着我的。我们对亲密之事都不陌生,他知道我的愉之处,亦懂得配合。我虽第一次如此行事,却尝足驾驭的新鲜,始知何为食髓知味。

 可这个姿势很累人,没多久,我就觉得有些酸了。魏郯却一反温顺,翻身重新在上,抬起我的腿,身撞入。他气力十足,深深埋入,每一下都让我肌肤战栗。我再也控制不住,呻求饶。

 可正当我意,他却停下来。

 “夫君…”我睁眼,如同饥饿之时被拿走了饭碗,心底空得发慌。

 “唤我。”他的热气哄在我的脖颈上。

 “夫君…”

 魏郯却似未闻,话语愈加哑:“唤我。”

 “…”我息片刻,道“阿郯…”

 话才出口,撞击突然再起。魏郯蜷起我的身体,一下比一下用力,一下比一下更深。我的手紧扯着被褥,只觉极乐席卷云霄,任由最后的意识燃烧殆尽…

 第二清晨,我是被魏郯扰醒的。

 这氓捏住我的鼻子,我用嘴呼吸,又被他用手捂住。最后,我被憋醒过来。

 睁眼,魏郯笑得开心,弯弯的眼睛里面黑瞳闪光:“夫人气劲当真不错,若是男子,为夫定强征入水军。”

 我蜷在被子里,身上酸痛得要命。睡得正香被他吵醒,我眯瞪了一会,首先想起来的却是昨晚膳时的事。

 原本想回掐过去的手突然收住,我瞥一眼窗上灰蒙蒙的天色,清清干涩的嗓子:“夫君怎起得这样早?”

 “今我要离城。”魏郯捏捏我的下巴,掀开被子麻利地起身“军屯耕,我要在附近各乡走一遍。”

 “耕?”我愣了一下,明白过来。魏郯为了养兵兼筹措军粮,令军士屯田,这般时节,各地应该都下苗完毕了。

 “夫君要去多久?”我看着他健壮的脊背披上单衣,问道。

 “两。”魏郯道,说罢,回头看着我笑笑,凑过来“夫人独卧两夜,会想我么?”说着,过来动手动脚。

 得寸进尺。我脸热,缩到被子里躲他的爪子。

 魏郯却没有打闹过火,只跟我捉了会藏,笑着拉起被子替我盖上。

 “侧室那边,”他抱着我,停了停,像在寻着词语,低声道“既然父亲让她进来,夫人就当多了个婢子。”

 婢子?我心里不以为然,婢子多了去了,阿元也是婢子,可不会住什么侧室。

 不过,魏郯的态度我很满意。

 我从被子里探出两只眼睛。

 魏郯看着我,角微微翘着。

 “妾知晓。”我笑笑,声音温柔。

 魏郯走得太早,以至于张氏领着任姬来见礼的时候,正室、主母、侄妇们都在,独独缺了正主。

 任姬身着规整的深衣,许是不敢张扬,颜色样式皆是普通。不过她到底伎乐出身,我虽不待见,可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她卸去了妆,容仍旧上品,步态举止亦楚楚动人。

 她向郭夫人下拜,仪礼规整。郭夫人看着她,笑意盈盈。

 “你既已入门,便是府中妇人。凡事当聆听尊长教诲,侍奉夫君,辅佐正室,勤勉无违逆。”她对任姬正道。

 任姬低头,恭敬地答应。

 “后少夫人便是你主母,拜见去。”郭夫人慈祥地微笑。

 任姬看向我,妙目盈盈。

 “拜见少夫人。”她声音柔婉。

 我看着她在面前下跪,规整地叩首,微笑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多些两千字再更的,中午12点要统计字数,就先更了。今天还能赶得及一章的话,晚上八点更,要是八点没有,明天再来~MUA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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