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塔罗王子的挟持
韩凌有想象过这个即将与她见面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容貌,可是当她的目光如此近距离的落在男人脸上时,心中的惊诧简直无以名状。
有着高大而魁梧的身材,却长了一张略带女气的脸,妖冶诡魅,
气入骨。
而且这张脸好像还与韩凌记忆中的某张脸有相似之处,韩凌想了想,她前世并没有见过塔罗王子的真容,可是这幅容貌却并未给她陌生之感,反而是无比的熟悉!
像谁呢?韩凌正努力思索着的时候,男人说话了。
“你就是魏国公世子夫人?”他问道。
虽然说的是中原话,但明显有着鞑靼人的口音,男人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
韩凌点头答:“是,我是魏国公世子夫人,你便是这樱士馆的老板?”
男人也微笑着点了头,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
鲁,很懂礼貌,就是不知他会不会一直这么礼貌?
“为什么要我来这里单独与你对奕?你既然知道我是魏国公世子夫人,就应该知道我若是出了什么事,魏国公府的人定然会立刻找上门来。”韩凌很平静的说道,倒不是为了威胁,而是为了看看这个男人的反应以及探清他的底细。
他真的会是塔罗王子么?可这个男人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很出名了,在她的猜测中,应该是与蒋七郎同辈的人,那么算起来现在至少也应该有四十岁了,但是从这男人的一张脸上根本看不出四十岁的年纪。
男人笑了笑,又以一口带着蒙古口音的语气回道:“世子夫人的棋下得很
妙,甚至连走棋的步法都与我认识的一个人十分相似,我请世子夫人来,也就是想利用世子夫人见上这个人一面。”
韩凌便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了,她问:“你要见的是何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男人意味不明的一笑,似乎对韩凌所问出来的话很满意,便也卖了个关子,走到上首的一把圈椅上坐下来,他的姿态很随意,甚至有些慵懒,手轻抚着桌上的一只青釉绘牡丹的瓷瓶,莫名的对韩凌说了一句:“难道世子夫人没有听你母亲提起过,她其实是有一位大师兄的吗,我与你母亲杨夫人可是师出同门。”
韩凌微微一怔,男人的话倒是真有些让她意外?如果母亲和他真是师出同门的话,那么他的言外之意是不是那个白发男人也是他的师傅?那他想利用她去见的人也会是师傅吗?
韩凌注意到男人的手一直在那只瓷瓶上摩挲着,而且那只小瓷瓶也一直没有挪开位置,仿佛固定在了桌面上一般,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韩凌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那瓷瓶里面是否有什么玄机?
“是吗?那我母亲还真没有提起过。”韩凌有些揶揄的苦笑“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这与你请我到这里来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阁下请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样一件与我毫不相关的事情?”
这次轮到男人哈哈的笑了,他的笑声十分
犷响亮,与他这一张
柔的脸甚为不符,可是他的神情仍然很闲适,仿佛看着一个极为天真浪漫的小孩子一般看着韩凌。
“我是你母亲的师兄,那就是你的师伯,怎么能和你没有关系?”男人轻眯了双眼,说道“哦,对了,刚才我说想要利用你见一个人,这个人便就是我和你母亲的师傅,也就是…你的父亲!”
韩凌闻声一怔,突地就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
“你胡说些什么?”即使韩凌心中也有这样几乎肯定的猜测,可是母亲的清誉终是不能让别人诋毁,那天韩陌告知她这个真相时,也只有舒玄、墨玄以及陆颜召在场,这个男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看到她如此剧烈而戒备的反应,又极为
畅的笑了。
“世子夫人是不是觉得这师徒不伦之恋,无媒苟合终究是让人面上无光的事情,所以即便是韩陌告知了你这件事情,你还是不愿意相信?”
男人这越来越不客气的话终于让韩凌怒了,只听韩凌指着他的鼻子问道:“胡说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世子夫人不是已经知道了我是什么人吗?你派来的那个隐卫跟踪了我那么久,难道还没有查出来我的身份?”男人仿佛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身份被人知晓,又站起身来对帷幕后面打了一个手势,瞬时间便有许多身着红衣的蒙面人从那西侧的帷幕后面涌了出来,并将韩凌包围。
“原来你真的是金国的塔罗王子殿下!”
韩凌看了看这周围的一群红衣人,眼中又
出了无比的惊诧,这群人的装扮竟然与她前段时间所做的梦中那些围攻四舅舅的红衣兵士一模一样。
看到韩凌眼中的惊慌,男人却是安抚了一句道:“不错,我是塔罗王子,世子夫人也不必如此害怕,本王子没有恶意,不过是想留世子夫人在这里多呆一天,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既是请我做客,却叫了这么多的人出来又是何意?难道你就不怕我大喊一声,让这樱士馆里的所有宾客都知道你挟持了我吗?”
韩凌愤慨的说道,同时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她已经让巧儿守在门外了,若是一刻钟她还没有出去,巧儿必会告诉曦之表哥,让他叫人进来!
男人听到韩凌的话后又是一阵揶揄的大笑,指着外面说道:“你说的那些宾客就是外面这帮只知道吃喝玩乐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吗?其实不瞒你说,在你走进这个九曲八卦阵的厅堂时,我已经安排了人在这里所有客人的茶水中下了一种叫作神仙醉的药,喝过这种茶之后,他们只会更亢奋更高兴的玩乐,甚至玩过之后,还会忘记这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所以…世子夫人大可以放心,没有人能听得到你的叫喊,也没有人会有这份闲心来管你的事,而且你这一身打扮,也无人知道你就是魏国公世子夫人啊!”“你…你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
韩凌干脆冷静下来,平心静气的套问道。
塔罗王子见她很快便恢复一幅从容不迫的样子,也颇为赞赏的笑了起来。
“我刚才说了,我就是想见你父亲,也就是我的师傅,我找了他很多年了,他一直不肯见我,一个多月前,我终于在桃源谷找到了他,可是却被他一剑刺伤了,他还挑断了我的一
筋脉…”男人说到这里,眼中
出极度的愤忿与忧伤“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都是他的徒弟,他就要这样对我?”
原来桃源谷那间竹屋里的血果然不是师傅留下的,韩凌听到这话后心里倒是很宽慰,可转念一想,这个男人说的话也十分不对劲,他竟然对师傅有满腔的恨意,而且这怨恨的理由似乎是因为师傅对他的不公平——塔罗王子竟然也是师傅所收的其中一个徒弟,这已经就令她十分惊讶了,但他又是什么事情非要见师傅不可呢?
男人似乎犹在某种回忆之中,看了韩凌一眼,又笑道:“世子夫人知道为什么你母亲会和自己的师傅结下这
水情缘吗?其实这其中还有我的帮忙,韩陌给你母亲杨秋璇所下的蛊其实是我给他的,原本我就没有打算让韩陌得到你母亲,师傅的出现也是一个意外,不过,如师傅那般高洁出尘太上忘情的人竟然对自己的徒弟做出如此不轨之事,他一定会非常的痛苦自责,他一定会觉得自己不是人…”
“这样也很好,虽然我没有得到你的母亲,但是能看到他这样的人从一个高贵的云山之颠坠入俗尘中的淤泥,这种感觉其实也很美妙,尤其他现在还有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儿,那么要想
他出来见我一面,就容易得多了!”
韩凌听到他这一番话简直觉得不可理喻,目瞪口呆,这是一个正常人说的话吗?
但旋即也明白了,原来这个男人是想拿她当人质,来
师傅的现身,可师傅又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他现在又真的在京城吗?
“好了,世子夫人,我也算是解了你心中的一个结,告诉了你一些连你母亲都不知道的隐秘真相,我知道你也想见见这位弃了你们母女十几年不顾的亲生父亲,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跟我走一趟,去一个地方!”
塔罗王子说完,竟是抬手于
前,向韩凌行了一个十分优雅的大礼,然后示意她向帷幔后面走去,那里面果然是有一间密室的。
可韩凌却突地喊了一声:“等等,你既然已经告诉了我这么多,可否再跟我说说蒋七郎的事情,十五年前,蒋七郎被诬有通敌卖国,是不是因为你出卖了他?”
塔罗王子回过头来,看着韩凌,喃喃了一声:“蒋七郎…”只是默念了一遍名字,他便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很有趣的一个人,可惜不是我的对手,听说他的死震惊了整个京城,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说罢,他似乎已不耐烦再说下去了,便抬起手来,用力向下一砍,便有两名红衣人迅捷的向韩凌飘移了过来,而与此同时,那个久立于屋中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红衣女子也从袖中吐出了一把匕首,直朝着韩凌的面门突袭而来!
塔罗王子的脸色一变,直喝道:“住手!”
但那女子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落刀之下毫不迟疑,一张面戴溥纱的脸由远及近,韩凌就看到了一双妙目里极为不甘和怨恨的神情,几乎是在这一刹那间,韩凌脑海中的灵光一闪,便认出了这名女子,而与此同时,这间屋子的梁脊上也有一道寒光劈了下来,直接打落了女子手中的匕首。
一道黑影降落在韩凌面前,极为紧张而关切的问了一句:“世子夫人,没事吧!”
电光石火间,无双手中的剑横扫四周,便将几名红衣人击退了数步,韩凌已被护在了身后。
韩凌摇头答:“无事!”
这时,外面也传来了巧儿的声音喊道:“不好啦!不好啦!这家樱士馆原来是黑店啊,老板想要绑架我家公子啊!”也就在巧儿话落的一瞬间,陆颜召与杨曦之同时破门而入,闯了进来。
看到房中七八名红衣蒙面人持刀而立,而韩凌的面前,无双也正横着一把长剑与他们对峙,杨曦之面
出惶恐,也将目光投
到了一身华服的塔罗王子身上。
“干什么?你们这里果然是开黑店啊?因为我表妹赢了不少钱,就想绑架不让她走了吗?”杨曦之怒喝道。
而陆颜召却讶然的看了这个长相女气且妖异的男人甚久,才肃容说道:“我是锦衣卫,还请樱士馆的老板不要为难这位公子,不然,只要我发出信号,一柱香的时间之内,锦衣卫的人必会赶到,到时候本大人就会公事公办!”
塔罗王子看了看这两位年轻的公子,可能是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在饮过神仙醉后还能如此的清醒,他的眸中也闪过了少许的惊讶。
“杨公子与陆大人若是不怕坏了这位魏国公世子夫人的名节,大可以叫许多人进来看一看!”
塔罗王子这一句话顿时让杨曦之与陆颜召蹙紧了眉头。
“你——”杨曦之愤然出声。
“和气生财,我是生意人,既然能开这么大的樱士馆,做的又是贵族子弟们的生意,又何必为了三万两银子而毁了整个樱士馆的名誉呢?”
塔罗王子微笑着说道,人已经慢悠悠的走到了刚才他坐的那把圈椅旁,摆在圈椅右边的是一张金丝楠木的桌子,桌子上除了一只青釉绘牡丹的瓷瓶,别无他物!
塔罗王子的手便有意无意的向那只瓷瓶伸了过去…
韩凌暗道不好,立刻大叫了一声:“都快出去!”
而几乎是在她话落的一瞬间,脚下突地一空,竟是大块地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下降,韩凌的耳边传来杨曦之的一声惊呼,与此同时,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柔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