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太后安排的戏码
傅大哥正好在我的对面,我刚好能看到他那稍微变了变的脸色。:
“臣没用,让太后
心了,今天是元宵佳节,就不要让臣的这些小事占了主场,皇上要来了。”傅大哥站起笑着拒绝,话间眼尖的看到那姗姗来迟的人。
随着他指出去的手,所有人都顺着看去,大家也跟着站起来,对着来人行礼:“参见皇上。”
段若辰举步而入,走向前面的太后,尊敬的跪下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好了,大家都平身吧!今天乃是元宵佳节,过了今晚这个喜气洋洋的
节就要过去,大家又要好好的
向新的一年。今晚就尽兴一点。”
“谢太后。”
轻语,拉起裙摆,我缓慢小心的坐下,抬头看向那熟悉的身影,看着他慢慢的走向前面中央的位置,在雅贵妃的旁边坐下,便移开了目光,投入傅大哥,能看到他那暗暗松了口气的模样。
太后赐婚,那就是表示不能拒绝的命令,他心里有多不想,我很是明白。
只见他低下头,端详着眼前桌面上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抬起了头来。
他的目光向前一望,是往我这边看来,却不是为了看我。
只是当他发现我也在看他时,才立即的将视线转向我,微笑示好。
疑惑的笑着,没有错漏他刚才目光的方向。
微微转头上扬,看到了那低头专注的慈念。
她的神色平和,好像没有任何的波动,也不知道自己有被人打量。
倒是傅大哥,他刚才看着慈念的那目光像是有点…欣赏,对,他就像在欣赏着自己喜欢的物品一般。
疑惑更多,只是傅大哥目光已移开了。
想想他与慈念也没有什么交流,过去在回宫的路上也并没有见他们过多的对话交谈,也许只是我想多了吧!
歌舞升平的场面,此时尽量无遗,
歌载舞的,在场的人也看得开心。
一曲一曲的,也不知道这些舞伎跳了多久,太后忽然挥手,她们便在最后一曲终止后离场了。
变回清静,太后才笑着扬眉:“大家觉得今天这舞跳得如何?听闻乐府那边可是很努力的练习多天。”
“很好啊!乐府这几天的成绩越见出色,我们能入宫看这表演,也全赖太后心慈善意,每次有什么好日子总不会忘了让我们君臣同乐。”有人先欢笑着回话,这人正是雅贵妃的爹爹。
他位高权重,只是有点有持无恐,自视过高之嫌,太后对他也向来不怎么亲近。
而且当年先帝在决定最后由谁来继承皇位时,他也并没有太真心的相助,见风驶舵的,此时太后一直耿耿于怀。由于如此,所以太后对雅贵妃才不太喜欢,然而雅贵妃同样是那种自视过高的人,看太后对她不怎么亲切就干脆表现冷漠,于是她与太后之间虽没不和,可是也能谈上相互讨厌。
而此番的刻意讨好,也不过是在大势之定后才出现的,他想要让自己的女儿成为皇后,讨好太后倒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只可惜太后向来不太领情。
“好日子是好日子,不过这段时间后宫里出了点事,这事关皇室尊严,哀家听闻外面谣言四起,这两天有人刻意的传开这事。”太后笑了笑,手下的酒杯放下,忽然脸色有点微冷。
我看着,心里也明白这是什么回事。
不就是许多人在传,我腹中的孩子就真的是七王爷的,玲贵人只是被七王爷陷害的。
手落在肚皮上,心里明白这件事很难不惹起流言蜚语。
“有人刻意传开的?这是什么回事?”相爷脸
惊讶,摆出一脸的愕然。
“想知道怎么回事?哀家也很想知道呢!所以就让傅太师暗暗的调查,就不知傅太师查成怎样了。”太后冷哼,抬眸示意,看向傅大哥。
我心一惊,倒是没有想到她在这么做。
转头看向段若辰,他是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他是否早有知道。
我听闻,这传言是最近这两天才传开去的,我以为只是宫个的消息较慢,所以事情发生半个月后,宫外的人才大肆的传开。
“回太后,臣经你的命令前往暗查,一人一人的接着审查,最后查出,竟然。。。是相爷府里的总管让人去办的好事。”傅大哥着,目光一转,落到那刚刚还表现得惊讶及无知的人脸上。
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只是表现惊讶的人也并不算多。
也许大家都心里有数的,毕竟眼下会如此做的人不过是想要与我争宠罢了。
“不可能,本宫的爹怎么会这样做?”雅贵妃先反应过来,沉声怒吼。她一脸的激动与愤怒,表示着她对自己爹爹的信任。
从她这坦
的神色看来,若真的是相爷所为,那么这事雅贵妃可能并没有参于呢!所以才会如此有如此肯定的神色,否定自己的爹会这么做的可能。
“雅贵妃娘娘不必激动,臣也不是空口白话的。”傅大哥笑着,转头看向相爷背后的那个总管:“李总管不如直接出来吧!还是需要本太师再次拿出你的罪证来?”
“我…”那位总管吓了一跳,脸色早已泛白,立即趴到了地上:“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听从相爷安排的。其实…这事的确是相爷的安排,相爷眼看皇上在事发以后就一直陪着纯嫔娘娘,而且在七王爷还没有认罪之前就已经冲向牢房将受伤的纯嫔娘娘抱往卧龙宫,所以。。。所以就认定纯嫔娘娘深得皇上宠爱,而且已经威胁到雅贵妃娘娘了,相爷不想再次失去这个做国丈的机会,所以。。。所以想到要用人言可畏来**纯嫔娘娘。”
“你什么?你跟着本相爷这么久,竟然会如此陷害?”相爷站了起来,一脸的激动。
我转头往他看去,能看到他那神色中有几份带怯意的凌乱。
“就因为他跟随相爷多年,若不是本太师找到铁般证据指出他就是那个将流言传开的人,他又怎么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揭穿相爷的为人呢?到底,相爷才是主事的人,又何必为难一个奴才替你受罪呢!”傅大哥笑了笑,不悄的轻哼,那轻若自在之态就是在宣
着他手上有更多的有力证据。
“太后,皇上,奴才不想这样毒害纯嫔娘娘的声誉的,只是相爷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不这样做不行。”那跪趴地上的相府总管早吓得不停的在颤抖,听到傅大哥那带有替他求情的话后,立即向太后跟皇上求情。
“你胡,本相什么时候让你这样做了,你这个一口胡言的狗奴才。”相爷不知因气怒而发抖,还是因为心虚,竟然连指向那跪在地上奴才的手指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相爷,奴才也不想出卖你的,可是奴才不小心被傅太师查到证据了,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承认的。再,这本来就不是奴才的错,当初奴才也有提醒过相爷,若这事被皇上发现会很麻烦的,可是相爷你不怕的,这样可
的事皇上不会追查,宁愿息事宁人的。现在事情被揭穿,奴才总不能代你认罪的,你是相爷,你高高在上,皇上与太后都不会把你怎样,可是奴才小命一条,家里老少都有,不能死啊!”那跪在地上的人忽然痛哭了起来,就像那么的害怕。
而他的这种害怕,有更多的原因是出自某些人的恐吓吧!
想想,傅大哥肯定在事情就向他权衡利弊,让他不得不顺从意思在这里出真相。
而太后会选择在此时此地,也不过是因为此时是人最多的时候,比在朝堂上指出这事来得更好。
看来,太后是一心想要凭借这事对相爷作出处罚,以降其锐气。
记得从前,太后就曾三番四次的提议段若辰要找机会挫挫相爷的锐气,如今看来太后是忍不住要亲自动手了。
“你。。。”
“相爷,你还是承认吧!只要你能悔过,太后肯定会饶你的。”那位总管急急的哀声,打断了相爷那根本开不了口的怒火。
“皇上,我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肯定只是有人想要陷害,谁不知道傅太师跟纯嫔有几分
情,本宫看来这女人根本就是水性
花,她背着皇上不止搭上七王爷,也肯定暗暗的勾引着傅太师。。。”
“够了,朕有容你星儿半句坏话吗?”雅贵妃慌乱中的胡言
语还没有完,坐在她身边的段若辰伸手狠狠的拍到在桌面上,他面前的杯子竟然因此而震
得打翻了。
看着他脸上狠辣的神色,我却不知是喜是忧。
他是重视我,可他这怒火又不是因为这些人的话触及到他的痛处?他相信我吗?
“皇上。。。”雅贵妃吓了一跳,立即缩了缩身子。
“不必再,你的总管都认罪了,这事你是不认也行,可若等傅太师拿出实质的证据后,你就不要怪朕无情。”站了起来,段若辰居高临下狠狠瞪向相爷,那目光是如此的冰冷。
“臣知罪,臣的确这么做了。”相爷脸色变了变,最后只好跪下。
他心里有数,若真的有什么铁证,那么他害怕自己只怕性命也不保。
本来,这等诌害皇室宗亲的人就该是死罪。
“爹,你怎么可以?”雅贵妃一脸气急败坏的。
“皇上,这全是臣一人的主意,臣就是看皇上这半个月都在纯嫔那里,谁的宫殿都不去,就算是雅贵妃的寝宫也不曾步入。臣爱女心切,才会一时胡涂做出错事,求皇上饶过臣这次的错失。”跪到地上,相爷急急求轻放。
“皇上,臣妾的爹只是一时胡涂,臣妾刚才也只是一直情急才错话的,求皇上看中今天是元宵佳节的份上,放过我爹好不好?”雅贵妃这也急了,站了起来,跑在段若辰的面前。
太后此时动了动身体,伸手微挥,示意所有人冷静。
段若辰见此,也只好先坐了下去。
“首先,玲贵人的确没有认罪,那是因为她知道认了这罪就是死罪,可是她若不认就还有机会得皇上或哀家的轻饶,毕竟她的二皇子还年小。这是其中的原因,而另一个原因,哀家心里明白,玲贵人在软囚这段时间里也曾有沉默的时候,哀家在想那个时间里她本就已经认命了,可是她这几天忽然又喊着冤枉,不过是想就算要死也不能沾上污名,而且不想因为自己的这点罪过而害了二皇子,她希望就算要死也要让自己的儿子能抬得起头来,所以坚决否认罪过。可这一切都不代表玲贵人的话就是真实的,之于真相,等哀家审判后自然会有定论。”太后轻轻淡淡的,话中的意思倒是多了几份善意,这是对我的善意。
肩膀微动,我知道,是灵儿在轻轻的拍了拍我。
她也看出了,太后有护着我的意思。
微微下头,我心里却明白为什么玲贵人有两天的沉默表示着要认罪,那是因为我承诺会给她好好的照顾二皇子,她也担心自己若不认罪我往后会将对她的恨意发
到二皇子的身上,所以只好认罪。
可是这事被太后否决了,她在得知太后不会将二皇子归我抚养,于是心里又再次升起希望,才会坚决否认的。
她这么做的原因,太后中了,她心里想得明白,最后不管是否要死,都不能带着罪名而走,就算她要死也要造成枉死的迹象,为的是给自己尽量争取清白之名。
“另外,关于纯嫔是否清白,哀家心里自然有想法。纯嫔跟随哀家多年,她是怎样的人哀家心里有数。不过事实如何,大家心里难免会有猜测,这事情也不能急于一时,既然都没有实质的证据去证明什么,大家何不再等几个月呢?到时候等纯嫔的孩子出生了,就可以与皇上滴血验亲,到时候自然就会有一个明白,哀家也不会接受一个不明不白的孙子,所以不劳任何人来费这个心。”轻轻淡淡的,太后的话给我心里重重一击,呼吸不
微紧。
她先给了我好意,可是这话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意了。
要滴血验查,这表示我这腹中的孩子他们都抱怀疑之心。
“不过,哀家不能接受有人在暗地里用手脚,若纯嫔就是清白的,相爷可知道自己罪当处死?抵毁哀家的皇孙,搬弄皇家是非,有损皇族尊严,这就是怎么都不能原谅的事。”太后脸一冷,眼光一瞪,如此的狠。
我心跳一紧,还没有来得及注视什么,便听雅贵妃又急了起来:“太后,求你不要睡罚我的爹,他只是爱女心切,他。。。”
“没个人都会爱女心切的,难道纯嫔就是因为没有爹与娘,所以你们就认为可以任意欺负了吗?若七王爷的话是真的,当
他设局陷害纯嫔只是被玲贵人威胁,纯嫔是清白的,那么你爹的话可造成怎样的局面,难道你们在场所有人包括你雅贵妃娘娘都不知道吗?”太后脸色忽冷,手一伸,指向我这一边。
吓了一跳,我以为她要将我怎样,却听到她接着又:“若纯嫔腹中的孩子就是哀家的孙子,就是皇上的孩子没错,你们可知道这对将要出生的皇子造成怎样的伤害?那些民间的流言将是一辈子都磨杀不掉的。”
“我。。。皇上。。。求你”雅贵妃吓了一跳,最后苦无回驳的能力,于是看向段若辰,哭了起来,那神色是如此的可怜。
“不用求情了,皇上也不必什么,哀家本来就不太喜欢纯嫔由一个宫婢成为皇上嫔妃的事,本来就不喜欢她背着哀家承
却不敢出。可是这事关皇室尊严,哀家今天若不做点什么事,怎能对得起祖宗与先帝?”冷哼,太后话不算极怒,可是那威势却让人不
出声。
她的凤眸一眨,冷淡的:“哀家决定了,这次一定要重治。”
太后着,雅贵妃吓得剧烈的颤抖起来,急急的抬头盯着自己的夫君,盼能相助。
可是段若辰却没有话。
而相爷一直跪着,此时那神色也很凌乱不堪,头不停的转动着。
“为了还纯嫔一个清白,还我皇室的尊严。傅太师,你就放皇榜出去,相爷为了一己之私不惜陷害纯嫔,竟然恶言中伤,胡造修改玲贵人的口供,造成皇室威武尽损,漠视皇规,罪大恶极。念在其出发点是为了替自己的女儿争宠,乃是爱女之错,又对国家有功,就免其死罪,废除相爷之位,即时休官。”沉着嗓子,太后一字一字的,那霸气就是没有转变的余地。
这话才出,现在的人便开始相互对视着,倒是没有人敢出来什么。
太后的心意,许多人心里都是明白的。
而她最后那句念在其出发点是为了替自己的女儿争宠,乃是爱女之错,分明是有意要让百姓更相信我是清白的,那些传言只是相爷与雅贵妃争宠而传出的把戏。
心里疑惑,想到太后指出往后会向众臣面前滴血验亲之事,也真的不知太后到底对我是好意,还是怀疑不信。
“太后。。。太后,臣知罪了,求太后。。。”
“将人带下去。”段若辰终于开口了,却是轻轻淡淡的,认同了太后的意思。
今天,太后当众下令处罚,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此时就算他有多不愿意,也不得不接受。毕竟若他否定了太后的处罚,那么这将是表示与太后对衡。
而太后会选在今晚,也不过是这个意思。
“不要,爹,皇上。。。”雅贵妃一下子变得慌乱无助,跪着上前,不时回头看自己的爹,双手又不死心的想要握住段若辰的手。
“好了,雅贵妃心情不好,香穗,你送雅贵妃回去休息吧!”太后轻淡的低语,然后抬眸看向一旁的内务府总管公公:“继续歌舞,别让这样的事扫了大家的兴致,哀家还是那个意思,今晚是元宵佳节,大家要尽兴。”
很快的,那些才刚离开不久的歌伎又一次出场了。
而太后一心安排的那场好戏也落幕了。
转头看向台上的段若辰,他的神色有点凝重,与他刚过来的时候那春风得意之
有点出入,看来他在事前也并不知道太后的这个安排,更不知道傅大哥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
想着,头转向傅大哥,只见他头微垂,心并不在歌舞之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微微咬牙,我的心,亦不在这些歌舞之中了。
“醒来以后就听太后不喜欢你,还多次想要处死的,倒是没有想到今天太后一会为了你安排这么一节好戏。”坐在我旁边的婷妃喝了几杯后,忽然开口。
由于歌声响亮,她的话就只有靠着她而坐的我能听到。
“太后这场戏不是为了星儿,这不过是太后等了许久的机会。”苦笑,心里也不能有太多的感动。
若不是早就知道太后有心想要将相爷踢出朝野,我也许同样会感动呢!
“就算是如此,至少她放着伤害你的机会不要,改而对付另外的人,可以看出她也不是那么想你死。”婷妃轻淡的笑语,低头看了看我的腹部,又补上了一句:“也许为了这个孩子,看来还真能母凭之贵。”
“。。。”闭起
,对于她的话,我没有回话。
也不知道能如何回话。
“可是要等孩子出生以后出来滴血相认,这倒也有损你的尊严,太后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吗?”在我的沉默中,婷妃又加
了一句。
“太后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要还我们娘娘腹中孩子一个清白,既然流言已经传开了,就算太后让傅太师发了皇榜,也难免别人心里还有怀疑。到时候皇子出生,这验血不过就是要封住世人的口,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娘娘腹中的孩子就是皇上的,我们娘娘是最清白的。”灵儿弯身倒酒,嘴里小声的替我答话。
然而,她的话,却让我心里一震,舒开了。
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