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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雅不管这些,眼一瞄沈澈,示意他该忙哪忙哪去,和蓝景明、玉狸先斗十把地主。沈澈生怕她心里留下什么病,狠瞪蓝景明两眼,又热情让人给玉狸送上瓜果茶点,这才去找胡非商议。

 “李西”此刻正被悬在城门上,底下布满暗探,蓝景明命手下听从沈澈调遣,秦关城看似熙熙攘攘、一片平和,实则早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明王上钩。

 两把地主斗完,何雅把事儿也说清楚了,蓝景明和玉狸视线都落在手中牌上,不吃惊也不激动。

 蓝景明扔出一条龙:“你是想清蒸还是红烧明王那厮,我都给你弄来。”

 玉狸道:“我不吹那么大的牛,不过你别觉得我对何纲下不了手,待我找到他非得把他肠子给掏出来。”

 何雅仔细看了一眼外面,见人都在听不见话的范围,眼睛才转到牌上,装作极为随意道:“我只怕沈澈到最后也做不了主,如今圣上让他护送公主,只怕我已成了多余的…”

 蓝景明和玉狸对望一眼,蓝景明扔了手上牌道:“他若是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玉狸见惯他这样子,何雅笑道:“我知你为我好,不过这我不担心,我向来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现在担忧的是圣上要对我何家铲草除。”

 即是斩草除,那自然也不会放过她,说起来反倒要感谢李西将她掳来,否则这一路生点什么事,回去圣旨一下,赐她一条白绫她哭都没地儿找去。

 算起来送薛衣人到昭王处,给明王下套。都是何雅出的计策,蓝景明和玉狸一个出自侯府,一个出自将军府,打小耳濡目染,只何雅这一句,也已想到真正可怕的地方。

 静王仁厚…哪一个坐上那个位置的手上是干净的,蓝景明脸上出一个讥讽的笑。头次觉得自己那对朝政不闻不问的老子睿智不已。

 “你有何打算?”

 何雅漫不经心洗牌:“现在我最想见我哥。我有个疑问…景明,你先帮我查查一个人。”

 蓝景明自然应了下来,并立即派人去办。何雅这让查的人乃是十年前的花街大茶楼的一个小伙计,就是当初得罪了那商贾,险些被死,后来何纲给了银子得了命的那个人。何雅怀疑的是他早死了。

 蓝景明走后,玉狸见何雅忧仲仲。劝慰道:“你别太担心了,许是那人还活着。”

 何雅道:“玉狸,论武学和战术,你教我不知高出多少层。早年你还师从天师道长学过玄学,这推理测算姑且不说是否灵验,但这中间必有大道理。乃至世间因果自有循环。对我和李然来说,不知何故得以保持前世记忆。对我哥来说,他也匪夷所思拥有前世记忆,但万物自有轨迹,前世何家下场极其惨烈,这真的能改过来么?”

 风吹过窗子,玉狸身上的袍子随风摆动,她面容姣好,眼睛乌黑,像是湖水一般,她并未立即回答何雅的话,似做了一番推敲才道:“阿雅,天师道有玄机可推,但我师父曾经告诉我,万物有因有果,却并非不能改变,只是难易而已,即使成事在天,我们也可以谋事。怎么你突然气馁起来?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阿雅。”

 这时的何雅面疲惫:“没有,只是我如今不再孑然一身…”

 玉狸何尝不懂,她千里迢迢追至这里岂又仅是为了何雅,不笑道:“看来姓沈的小子已经得了你的心,这真是可喜可贺。”

 却不知是谁值得贺喜?

 自进秦关城以来,真正的李西便被移至官府地牢中,胡非有的是法子让他吊着一口气又死不了。

 李西断断续续地醒过来,又昏死过去,无论胡非怎么问,半个字也不吐。胡非手段用到极处时,不少江湖大盗都撑不过去,宁愿一死了之,胡非琢磨着这李西怕是还惦记着有人会来救他,他原先是不太信何雅话的,越到后面越觉得可能,故而将地牢里外人手都加了一倍。

 城门上那个“李西”已经悬了三了,仍是一无动静,沈澈沉得住气,派人去问周扬,周扬倒是已经传信宫中,要在这儿坐镇抓捕明王。

 何雅听了但笑不语,沈澈这几缓过来,和以前时一样笑眯眯的,何雅却知谁惹他讨厌,那当真是冷淡到直接从眼里面给划拉出去了。

 胡非警觉,这夜又折磨李西至后半夜,方才打着哈欠从地牢里出来,哪知刚回到住处,地牢那处儿一片冲天火光,有人劫狱!

 地牢虽有重兵把手,但大部分人马都埋伏在城门处,等沈澈赶到,李西已经不见了!

 周扬得信儿,颇有微词,言语间出沈澈不该听信何雅之意,况且有怎会有人知道真的李西在这儿,莫非有内贼?

 除了沈澈的人知道何雅来处,其他人知道的便是明王当初在盛京时曾沸沸扬扬追求过何雅,如此一来,何雅又不能直言自己被人掳来,一时间秦关城府的人看何雅就多了些意味。

 何雅没工夫跟这些流言瞎耗,难道真去找周扬对质,只是不明白那样清楚了,为何周扬突然又转了心意?

 沈澈叫她好生呆着,另拨了两名得力侍卫守在外面,别人瞧着是防备何雅,实则是护卫何雅安全,何雅关了门,便换上玉狸带来的男装,从窗子溜了——沈澈一定不会许她再度涉险,除了要保住何氏父子的命,她还要赶在沈澈之前找到何纲。

 夜幕中,李西觉得自己全身磨盘碾过一样,却陡然发出一阵桀笑。

 他身下之人略一停顿,托稳了李西道:“李爷,您再忍忍,马上就到落脚处了。”

 这时后面有人道:“霍虎,你少和李爷废话,他伤得不轻,耗费神。”

 李西声音断断续续,却仍是费力笑道:“英四爷放心,李西死不了,还等着叩见王爷呢。”

 这正是霍家堡的人来救李西了。

 霍英道:“李爷,您死不了也得留着力气去见王爷,王爷现在还没到霍家堡呢,咱们人就在前面,等黄老三甩掉尾巴,咱就一块先去我们霍家堡。”

 李西眼见得了生机,伏在霍虎背上目激动,霍英虽行得极快,但左右一瞧,此时已经到了距秦关城十余里外的朱家坡,过了这道坡,前面岔路极多,都是荒原,便不好追了。

 李西对这一块也极其熟悉,他虽没有力气,但事关生死,心头难以平静,从霍虎肩上向前方看去。

 前方亮起一点火光,李西一喜,霍家堡接应的人来了。

 霍英眼底微光一闪,加快了脚步:“兄弟们来了!”

 跟随在霍英身后的人也出喜,这一路,折损不少兄弟,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

 眨眼间,火光已近,霍英突然惊道:“不对!”

 霍英是霍家堡堡主儿子,他说不对,李西头从霍虎背上抬起,耳边清晰地传来犬吠。

 霎时一声惨叫从左前方传来,那是奔在最前面的霍家人。

 一点火光瞬间扩大,映出蓝景明的脸,李西在盛京是见过蓝景明几面,此时见了他,一怔之后目中透出狠光来。

 又是那个女人!

 废话不说,霍英提刀砍了上去,此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蓝景明二话不说,纵马上前,他带来的都是骑兵,围着霍虎打转,将李西围在其中。

 李西怆然长啸,原来今难逃一死,此时却见寒光一闪,霍英手持大刀砍中蓝景明下马腿,那马受惊一扬,圈子登时出现破绽,霍虎奋力将李西一抛,霍英腾手接个正着,也不纠,直往外跑去。

 蓝景明在后面大骂,但霍家堡的人个个死命上来,竟看着霍英背着李西渐渐跑远了。

 霍英背着李西狼狈逃窜,天亮时才摆追踪,在河边寻到一块隐秘之处,将李西放下后发现他气息进多出少,已经是没多少活头了。

 不由急唤:“李爷,李爷!”

 李西微弱地睁开眼:“英四爷,别白费力气了,李西命不久矣。”

 霍英道:“你莫着急,我先去给你弄些水来,我们霍家堡里有好大夫,一定能治好你。”

 李西道:“不…你先别去,我有话跟你说。”

 霍英正去取些水来,听他这一说,转过去的脸上眉毛一扬,慢慢转过身去:“李爷,您有什么要待的?”

 李西闭了闭眼,半响儿才睁开眼睛:“李西死不足惜,唯独有负王爷所托,您给我带个信儿,就说李西来生再追随他…”

 霍英眉头深皱,似极不忍心,却干脆答应:“李爷放心,我定将话带到。”

 李西没有回话,霍英急忙探他鼻息,很长时间才察觉到一丁点微弱的动静,不想李西再度睁开眼,霍英忙道:“李爷,您还有什么话没有?沈家那个人…”

 李西似想起了什么,嘴上出一抹森笑意:“还…还有一件事,九月秋、九月秋我已经做成了,就在那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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