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绝处逢生(三)
|| 天骄
问吴燕。“你好好想想。难道这矿
就沒有其他出路。”
吴燕把头摇晃的好像拨
鼓一般。“沒有了。沒有了。我说沒有就沒有了。”她因为情绪激动。歇斯底里的叫嚷起來。
天骄耐不住心头的怒气。猛地一拳将她打倒在地并痛骂道:“你鬼嚎什么。你还哭。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一滩烂泥都不如。那个姓呼的摆明是要杀你灭口。你在这里像个小夫郎似的哭哭啼啼。你还算是个女人吗。”
“我自小就跟她认识。后來我们两家结了姻亲。我一直喊她姐姐。你说她现在要杀我。我能不痛心吗。我这种感觉你是不会明白的。”吴燕捂着脸颊满腹委屈。
天骄冷笑了一声。“我不明白。那姓呼的只不过是你的亲戚。她为了自保出卖你有何稀奇。我被自己的亲哥哥出卖。我这辈子都想不到。我又如何不明白你的感受。曾经一度我也像你这样绝望过。但我想明白了。越自暴自弃。就越会叫亲者痛仇者快。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振作精神自救。或许我们还能有逃出去的机会。”
“是呀。天骄姐说得对。”慕容汐羽走到吴燕身旁蹲下。“吴管事。天无绝人之路。你现在千万不要自
阵脚。那些人既然想叫你死。你就偏偏要想办法活下去。你在矿上时间长。对这矿
的地形比我们都熟悉。你仔细想想。这矿
除了
口。到底还有沒有其他的出路。”
“以前我在这矿
各处都走过一遍。真的沒有其他出口。”吴燕细细回想。忽然又有些拿不准。“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似乎有一次我在废坑的深处听到过水声。”
废坑是矿
里一处已经废弃的场所。天骄下矿的时候那里已经不让奴隶靠近。
梅素歆扯了扯天骄的衣袖。“还记不记得刚下矿的那两天。有一次我们险些
了路。我跟你提过我隐约听见有
水的声音。”
天骄点头。“那事不宜迟。咱们去废坑看看。即便沒有出口能找到水源也是好的。”
刚进入废坑就隐约听见有
水的声响。废坑中并无水源。然越往深处走水声越大。众人寻声而行。眼见前面岩壁拦路再无法前进。而那水声就是透过岩壁发出的。
吴燕一
股坐在地上叹了口气。“敢情是空欢喜一场。”
梅素歆靠在天骄肩头感慨道:“如果咱们学过仙法。能穿墙而过就好了。”
“如果我推测不错。这岩壁之外就是
水。要是我们能炸开这岩壁…”天骄四下寻摸。忽然咦了一声。“汐羽人呢。”
“天骄姐。你们快來看我发现了什么。”慕容汐羽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大叫。天骄举着火把赶紧走过去。慕容汐羽已经撬开了一个木箱。木箱里装的竟然是两捆硝石炸药。
由于采矿的需要。有时候过于坚固无法采掘的石块需要炸碎。所以看守们会在必要时带些炸药到矿
里。奴隶们是沒有机会接触到炸药的。但或许是因为废坑废弃已久。又人迹罕至。所以看守们清理时竟然遗漏了炸药。这就给了天骄她们一线生机。
四人欣喜若狂。
天骄埋好炸药。布好引线并点燃。
随着一声轰隆隆的巨响。石块纷飞。岩壁被炸出一个足有两人出入的空
。
天骄率先爬出。头顶月朗星稀。脚下水声轰鸣。而她自己则站在一处半山悬崖之上。
天骄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中自由的味道。梅素歆赶至她身旁。搂住她开心得哈哈大笑。
惟有吴燕紧蹙着眉。“逃是逃出來了。可我们在这半山崖上是进退两难。这里根本沒有下去的路。”
“跳下去。”天骄这话令吴燕恐惧地惊叫了一声。
慕容汐羽站在悬崖边朝下望。这个时辰天已经黑了。瀑布奔腾。飞溅着水花。底下幽幽的潭水深不可测。令人望而生畏。
吴燕下意识地抓住了慕容汐羽的胳膊。“我、我可不敢跳。”
“你不跳的话只有在这里等死。况且看地形这里是后山。刚才我们使用炸药。前山不可能沒有动静。姓呼的女人若为了斩草除
。一定会派人下矿來查看。你不想跳就在这里待着。等她们把你抓回去你一定难逃毒手。”
“我…”吴燕觉得天骄言之有理却依然害怕。
慕容汐羽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刚才那样的困境都可以被我们化解。还有什么危险不能面对。吴管事。莫非你不会游水。”
“小时候学过。应该淹不死。”吴燕望着慕容汐羽苦笑。“别再喊我吴管事了。我们一起历经生死。以后就是姐妹。我其实早就恨透了欺
奴隶的差事。以往对不住你们的地方。还请你们千万别和我计较。”
“你说的哪里话。要不是你平
关照我们。我们还不知道有沒有命活到现在。吴燕。既然上天令我们一同面对生死的考验。我们绝不会丢下你。只看你够不够胆量放手一搏。”
天骄的语气十分诚挚。慕容汐羽向吴燕伸出手。“好姐妹。紧紧抓住我的手。一起生一起死。”
“哎。”吴燕心中感动。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天骄此刻也拉紧梅素歆的手掌。“素歆。同生共死是我对你许下的承诺。你怕吗。”
“不怕。”梅素歆的笑容坚定并
含深情。“天骄。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于是四人携手站成一排。随着天骄“三”字出口。四人纵身跳入茫茫夜
笼罩的深潭。…
与此同时。紫坤宫内。内侍捧着汤盅奉给辽皇。“陛下。这是贵君殿下特意命御膳房给您炖的滋补汤水。您尝尝。”
辽皇的眼皮连抬都沒抬一下。“放着吧。”
内侍仍不遗余力。“陛下。贵君殿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在这汤水上面。等放凉了真就不好喝了…”
“混账。朕的话你难道听不懂吗。”辽皇猛抬手将汤盅扫落。盅碗碎裂。汤水洒了一地。辽皇怒斥那内侍。“你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贵君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般为他说话。在你眼里。到底朕是你的主子。还是贵君是你的主子。”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辽皇平素待下极为宽厚。很少像今天这般发雷霆之怒。那内侍见触了辽皇的霉头。急忙跪倒磕头请罪。
辽皇打量他冷冽一笑。“你是该死。不过不用万死。死一次已经足够。來人。拖出去杖毙。”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呀。”紫坤宫多年未处置过奴才。侍卫们得到命令起先都是一愣。生怕听错了。辽皇脾气的骤然发作惊吓了整个紫坤宫的人。几乎沒谁敢上前來求情。那内侍连哭带喊。终于还是被掌刑的侍卫拖出去杖毙了。
若清浅等殿内清静了。这才自屏风后闪出身來。“陛下。您今晚的心情看起來十分不佳。”
“朕不瞒你。朕收到南院的密奏。证实北院的确在黑山私采金矿肆意屯兵。你说朕的心情能舒畅吗。”
“陛下。容清浅说句不该说的话。大公主生
残忍。脾气骄躁。您又看在贵君的面上每每纵容。所以她一贯视律法如无物。这段时间以來。陛下命清浅暗中调查大公主。清浅迟迟沒有回奏。并非无话可说。其实是不敢实话实说。”
“你想说什么朕心里有数。朕这个女儿生得不容易。她父君怀她的时候就三灾八难。临盆之际还难产。差一点大人孩子都保不住。先君后一直无所出。朕还曾经想过把琛儿交给先君后抚养。先君后对她期望甚高。临终前还恳求朕要好好栽培她。所以朕平
对她疏于管教。总想着凡事给她最好的。却不料养成她骄纵任
好大喜功的坏毛病。”
“那陛下现在打算怎么办。”若清浅看得出辽皇内心的巨大痛楚。
辽皇沉默了好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她是个不孝的女儿。朕却不能做个无情无义的娘亲。你替朕去北院走一趟。千万晓之以礼动之以情劝她回京來请罪。朕一定会从轻发落的。清浅。你是三皇弟在世时唯一的弟子。朕信得过你。一切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