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夜来晚风急,落梅厌厌,空庭淡
。
数次梦寐惊醒,心如团絮
满,灯已烬,梦难成,总算身畔一直有人眸如星子,用一点微光,耀我心怀。
第二
不但醒得晚,人也乏软如绵,只是
上卧着,连羹汤也懒得吃。
安亦辰很是着急,立刻叫人在外悄悄请了知名的大夫前来诊治,只说是偶染风寒,只要好生调养,并无大碍。
侍女正要将大夫送走时,我叫住了他们,将宇文清开的方子找了出来,把那张差不多给
作一团纸小心摊平,递给大夫道:“先生,请帮我看下这个方子如何。”
那大夫疑惑地接过,细细看过,奇道:“这方子,应该是调经理气的方子,不知为何会多了些解毒补益的药,实在看不出是用在什么症侯上。却不知这是哪位大夫开的?”
“是…当年的医者白衣。”我望了安亦辰一眼,答道。
安亦辰轻轻吐一口气,眉目不动,看不出什么担忧或愤怒来。
而那大夫已立刻道:“那必然不会错。医者白衣的医术人品,都是咱们这行的翘楚,绝对信得过。”
医者白衣的医术人品信得过,那么宇文清的医术人品呢?
我凄瑟一笑,叫人将大夫送出去,然后将方子递给安亦辰,轻声道:“亦辰,我想用他的方子试一试。”
安亦辰一直没问我,昨天为什么去宇文清那里,在他那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身畔一直跟着茹晚凤和其他两名侍女,前后因果,他必然了如指掌,只怕还比我自己看得要清楚些。
正因为我没瞒他吧,他今
看我的眼神中并不见猜忌,很是沉凝,连接过我方子时都很平静,温和地答道:“好,既然没有坏处,咱们就换他的药试试。”
自此我只在房中静卧休养,即便偶尔走动走动,也绝不踏出东垮院一步,彻底断绝了和宇文清再次照面的可能。
安亦辰自然不可能时时伴着我。纵然他原来到东燕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散心,此时见到了南越太子宇文清前来,一定也会停留几
,拜会各处名臣大将,进一步巩固东燕与北晋的友好关系。毕竟燕国势力与晋、越鼎足而三,所持态度直接会影响到整个中原战局,谁也不敢大意。
雪情听说我病了,倒是每
都要来探我一次,我因她有孕在身,再三让她不要为*****心,不许她来,她又邀我和安亦辰到安国将军府居住,以便随时见面,起居也方便。
燕、晋虽然目前睦好,可在这瞬息万变的
世战局里,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风云骤起,战端四起?
如今的政局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亦没有永远的朋友。
若是一朝为敌,说不准今
入住秦先府上之事,会成为各自政敌的把柄呢!
我已不是幼稚小儿,毫无头脑。因此,我婉言拒绝了雪情的邀请。
除了雪情,来得最频繁的,当算昊则了。
他知道我生病后,几乎每天往我这里跑。幸好安亦辰从不将他视作对手,见他和我走得太过亲近虽然有些不悦,倒也从不曾阻止过。
“栖情,你该再养胖些,身体才会好。”
“栖情,若是在草原,天天和我们骑马驰骋,才不会这么病恹恹呢!”
“栖情,安亦辰对你真的很好么?我怎么瞧来也很寻常啊!”…
这小子和小时候一样的罗嗦,从来不曾改变过。
但安亦辰不在时我也的确无聊,由得他在我身畔扯淡。
唯一叫我刺心的是,他还在劝我,我原来的侍卫回来后,不能
由安亦辰处理。
“知道么?”那家伙自信满满地说:“这世上,你唯一能信任的人,除了你自己,就是我了。其他的人,都信不过。”
而我唯一想做的事,是一脚将他踹出老远。
“你小孩子家懂什么啊?”我拎了他耳朵瞪他:“他对我好不好,难道我不知道?你把我当傻瓜么?”
“我没把你当傻瓜…”昊则痛得嗷嗷叫着,眼中却带了笑意:“我只觉得那些满肚子机谋的野心男子个个心有七窍,你不防备些,怕给人算计了还不知道哩!”
我微一失神,不由松开了手。
并不只是昊则让我对安亦辰多加防备。宇文清也曾说过,我该在自己身畔留些信得过的心腹,并且,是在提起我的宫体被药
冲蚀后说的,他说,让我信得过的人为我煎药…
一直以来,我都不曾细细思索过他这话的含义。难道他诊断后,认定我素常吃的安胎药中,曾被人动过手脚?
看了白衣方子的大夫也说,那方子中,有解毒的药材!
浮浮沉沉疑惑一阵,我向昊则道:“那么,那些侍卫回来后,我会和他们说,让他们直接听命于我。”
昊则瞟着远远呆在门口守望的侍女,得意地低笑:“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立刻把你的侍卫给你送来么?我最近可是一直在教导他们,只能听栖情公主一个人的话,栖情公主暂时给秦王
惑住了,恐怕以后会吃亏,让他们要留心着,保护他们的主子…啊…”我狠狠地拉扯着昊则的耳朵,简直快给这
孩子给气疯了,有这样教导侍卫的么?我带了一批处处和安亦辰作对的侍卫回去,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昊则,你给我听好了!明天你就把那些侍卫给我带来,我会亲自教他们,怎么听我的话。你别给我惹麻烦了,行不?”
我凑在他耳边大嚷,惊得他连忙挣开我,一直逃到了屋外,傻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