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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周功立心里非常清楚,当女人用身体开了道,那么需要男人付出的,远远大于身体的付出。自己还只是个区长,在古堡区还没有到一言九鼎说话算数的地步,动得了人家的身子,动不了人家股底下的位子,那早晚会有风险。

 记得第一次在建江市庄级休闲会所里接受异**时,周功立脸臊得通红,要不是顾及投资商的感受她差点拂袖而去,也就是那一次,她感受到了老婆身上所没有的东西,一种新鲜和强烈的感官刺,令她魂销魄散。

 即便如此,周功立也没敢纵情声,十几年来战战兢兢,规规矩矩,钱不敢收,美不敢近,图的什么?不就是像再往前进一步吗?

 到头来,机会一次次从自己面前溜走了,进步的希望越来越渺茫,顶多干完这一届区长就算到头了,级别肯定是上不去了,与其累死累活地沽名钓誉,倒不如大捞实惠,到了这个地步了,亏待了别人可以但再也不能亏待自己了。

 兔子不吃窝边草本来是周功立铁定的守则,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周功立开始动摇了。

 拉倒吧,谷智峰有多大能耐她自己干去,这年头,干得越多,风险就越大,倒不如做个太平官,无过就是功,只要古堡区的实权还在自己手里,金钱、美女接踵而来,那我周功立也就来者不拒了。

 谷智峰能以一个宣传部的副部长拿下付晓芳,我周功立就不能用一顶办公室副主任的乌纱帽罩住周冰冰吗?

 这个时候,周功立有点后悔了,本来周冰冰在自己身边工作,驾驭起来多方便,真不该听到几句风言风语就把周冰冰从身边放到建江宾馆去。

 “小冰冰,这是周功立。”办公室主任吴津把周冰冰带到周功立办公室的时候,她似乎还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以后就由你负责周功立办公室的内勤工作。”

 周功立正在看文件,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冰冰,心里不由得一阵漾。

 早就听说办公室来了一对金童**,金童唐萍来送过几回文件,确实玉树临风,配得上金童的称号,**周冰冰偶尔早上能在楼道里碰面,只打过招呼,没仔细打量过,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有点像当年电视上唱歌的那个**。

 周功立明知故问:“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

 周功立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工作上很认真,平时总是一脸正义凛然,区里各部门的头头都有点怕她。

 周冰冰笑得很甜,声音也很柔美:“周功立,我叫周冰冰。”

 “哦,内勤工作很琐碎,也很重要,知道吗?”

 “吴局都告诉我了。”周冰冰低眉顺眼,一开始不敢看周功立,长长的睫遮住了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听周功立问话,才抬头看了一眼,见周功立也盯着自己看,脸一红慌忙低下头。

 周冰冰的表演时到位的。这一瞬间被周功立看在眼里,暗暗地点了点头,这丫头口齿伶俐,本分老实,适合做内勤工作。

 吴津脸上出一丝不易觉察地微笑,对周冰冰说:“小冰冰,以后就别打扫楼道里的卫生了,周功立上班之前,你要把办公室收拾好。”

 周冰冰快地回答:“主任,我知道了。”

 周功立就对吴津说:“嗯,行了,老万,你给小冰冰同志代一下内勤工作的要求,具体的事边干边熟悉吧。”

 周功立对吴津的工作是满意的,虽然笔头子不是太硬,但跟着自己干了不少年了,鞍前马后,中规中矩,最大的特点是对自己没有二心,从个人感情上来说,算是自己的心腹。

 谷智峰没来之前,周功立要当特派员的传闻很盛,吴津也曾表达过希望给她点担子的意思,周功立也暗示过由她接任组织部长一职,但谷智峰来了之后,吴津就绝口不提这件事情。

 周功立对贴心的下属提拔十分上心,这也是她在古堡区干部当中威望较庄的一个原因。

 在她看来,下属在自己身边干长了,老是不提拔就会让跟着自己干的人心凉,身边的人提拔到关键岗位上,知知底,领会自己的意图又快又准确,政令畅通,工作得力,何乐而不为呢?

 想当年,如果不是老书记付大明一手提携,周功立也走不到区长的位置上,这一点,周功立处处以老书记为榜样,所以,周功立在区长的任上得心应手,顺风顺水,得益于此。

 周冰冰是个有心计的姑娘,也是一个很能干的美女。

 一般而言,漂亮的女人大无脑,非常不适合混官场,她们往往容易自恃美貌,拿身体下赌注博前程,可殊不知,在官场上,有这种想法的漂亮女人却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将自己和贴上的官员一起炸飞。

 所以,漂亮女人难得能在官场上春风得意。

 因为,任何一个官员在提拔一个漂亮女人的时候,不得不考虑由此可能带来的负面政治影响,同样,凡是有政治头脑有政治追求的官员都断然不会让一个漂亮女人成为埋在自己升迁道路上的定时炸弹。

 但是,凡事皆有例外。

 官场上,有能力作风都非常强悍的女干部,也有大刀阔斧不惧流言蜚语敢于重用女干部的官员。

 周冰冰确实有在仕途上不断进步的强烈愿望,她的思路很清晰,脸蛋和身体是一种资本,但这种资本只要付出一次就丧失殆尽,不利于政治生命的可持续发展。

 当然,她更不愿意把自己当成一颗害人害己的定时炸弹。她要凭自己的能力为仕途打通道路,否则,周冰冰就不可能在公务员招聘中,从一千多人中颖而出,与唐萍一起成为了古堡区官场上的双子星。

 如今,得知了唐萍从巅峰跌到谷底的内幕,更坚定了周冰冰必须靠实力争取进步的决心。

 当然,周冰冰既然有着政治上的野心,从内心来讲,并不排斥可以利用身体这个天然的资本作为政治筹码,但决不是要把这有限的资源,投入到周功立区区一个区长的怀抱。

 即便是最初向唐萍抛出过几个媚眼,也丝毫没有委身于一个小秘书怀抱的意图,仅仅是暗度陈仓的一种表达而已。

 获得成为周功立的内勤工作,同样是周冰冰的甜蜜打动了吴津,周冰冰自然知道吴津不敢动自己的歪心思,她必然会把自己推荐给周功立,这就是周冰冰不同于一般漂亮女人的胆略之所在。

 进入了周功立的视野,她一边勤奋努力地做好本职工作,一边注意搜集材料和整理积累经验,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爱岗敬业的精神获得了周功立的认可。

 同样,保持着羞涩和矜持也博得了周功立的欣赏,私底下和吴津谈起周冰冰来,也是称赞有加,让吴津暗暗得意了好一阵子。

 要说周功立在与周冰冰的工作密切接触中,一点花花心思没有不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心理。

 只不过周冰冰表现得异常的天真,似乎根本没有把周功立当成一个男人而是当成了一个父辈,尤其是在内务处理过程中,还会有一些不经意的接触和碰撞,她的手、臂膀、秀发在不经意间偶尔会和周功立有短暂的接触。

 周功立沉得住气,表面上不动声,但少女肌肤的触碰,却能电光火石触动她的心弦。在这时她也会偷偷观察周冰冰的表情,但是,她表面上同样泰然自若,周功立也只能若无其事。

 有一天,这种尴尬的场面被谷智峰撞见了。

 事实上,这是周冰冰故意设置的策略。她明明瞥见了谷智峰进了周功立的办公室却假装不知道,就在周功立起身相的一霎那,周冰冰拿着张文件故意往前一凑,周功立的脑袋正好撞在了周冰冰庄耸的口上。

 周冰冰面红耳赤,周功立阴沉着脸讪笑,只有谷智峰嘿嘿直乐。

 经过这么一次亲密接触,周功立有意无意地老往周冰冰的感部位碰,偶尔吃吃豆腐让周功立兴奋莫名。

 终于有一天,周冰冰在周功立面前噘起了小嘴。

 “怎么了?”周功立关切地问。

 周冰冰委屈得很,低声说:“周功立,您…换个人给你搞内勤吧。”

 周功立吃了一惊:“怎么,不想干了,还是对我有意见?”

 周冰冰连忙摇头,红着脸,说:“不是,不是,在您身边工作我吃到了很多东西,我也不愿意离开您。”

 周功立板起了面孔:“那你为什么要我换人呢?”

 周冰冰不说话,眼里涌出了泪花。

 周功立看着晶莹的泪珠挂在周冰冰**的脸上,心里也是隐隐作痛。

 “到底怎么了,小冰冰。”周功立换了口气。

 “我,我,我不敢说。”

 “说,有什么不敢说的,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那,那我就说了。”周冰冰搭搭地讲述了原因。

 那天中午,周冰冰去三楼区委宣传部送一个急件,找不到负责接收文件的付晓芳,听别人说她在妇联朱玉芬那里,周冰冰就找去了,刚要推门进去,听她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便屏气偷听。

 付晓芳说:“朱大姐,你说周冰冰真是了好运了,没来几天就靠上了周功立,看来年轻还是有优势,女人,不服老是不行啊。”

 朱玉芬说:“小付,不是有那么句话吗?生瓜有看相,瓜味道香,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何况你还不老嘛,嘻嘻。”

 付晓芳说:“大姐,你别笑话我了,这要是再早上几年,我付晓芳也搞得定几个中饿鬼,现在,人老衰,没人看得上了。”

 朱玉芬说:“小付,你别谦虚了,大姐我是干啥的?妇联干部,男人女人那点事,瞒不过大姐我这双眼睛,嘻嘻,你和谷特派员…那个,哈哈。”

 似乎是付晓芳嘻嘻哈哈捶打了朱玉芬几下。

 朱玉芬又说:“小付,我看周冰冰走路的样子,似乎还没破身子吧?”

 付晓芳说:“不太可能吧。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身边晃了几个月,庄老板能不下手,难道庄老板有坐怀不的功夫,哼,鬼才相信呢。”

 朱玉芬说:“那倒也是,听我家老顾回来讲,吴津为这个事还得意了好几天呢。”

 付晓芳说:“哼,吴津就是庄老板的一条狗,我听谷特派员说,她惦记着组织部长的位置呢,大姐,要是这样的话,你家老顾怎么办?”

 朱玉芬说:“怪不得呢,真不要脸,为了升官发财竟然拉起了皮条,呸!”

 付晓芳说:“大姐,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这要是传到庄老板或者吴津的耳朵里,我们该吃不了要兜着走了。”

 朱玉芬说:“怕什么?她周功立吴津做都做得,我们讲都讲不得了。哼,大不了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付晓芳说:“大姐,不是我拍马啊,这机关大楼里,我就佩服大姐的胆量。”

 朱玉芬说:“嘻嘻,算了吧,我朱玉芬怕,你个狐狸上了谷特派员,还怕吗?”

 两人又嘻嘻哈哈地捶打在一起…

 周冰冰红着脸,断断续续地讲完了,偷眼看了看周功立铁青的脸,又急忙补充道:“周功立,她们说说我也就算了,她们,她们怎么能败坏您的名声呢,呜呜…”周冰冰忍不住落泪了。

 “太不像话了!”周功立然大怒。“机关大楼的作风非整顿不可了。”

 周冰冰继续搭:“怪我,怪我,我自己受点委屈就算了,还惹您生气,我,我…”

 周功立脸色和缓下来,她伸手拍了拍周冰冰的肩膀,安慰道:“小冰冰,身正不怕影子歪,这事,你怎么看?”

 周冰冰吐吐地说:“我,我是舍不得离开您的,只是外面都传开了,影响您的形象,我想…我还是换个工作环境的好。”

 “再没有别的办法吗?”周功立直视着周冰冰“小冰冰,在工作中遇到挫折和困难,选择逃避很容易,选择面对又如何呢?”

 周冰冰受不了她那犀利的目光,也似乎听出了话中的弦外之音,低下了头。“周功立,这个我也想过了的,我可不能让外面有人说您的坏话,为了证明这一点,我要去办了一件她们也意想不到的事。”

 周功立感兴趣地问:“什么事?说来听听。”

 周冰冰扬起头说:“她们不是在背后说三道四吗?为了戳穿她们的谎言,我马上就去区妇幼保健院做检查,让她们出具一份‮女处‬膜完好的证明。如果什么人再嚼舌头,我非把这张证明拍到她脸上去不可。”

 周功立听说周冰冰要去妇幼保健院,吓出一头冷汗,她老婆李明玉就是妇幼保健院的专科医生,更要命的是,她老婆还是老书记付大明拐弯抹角的外甥女,在付大明老婆难产时救过她们母子一命。

 这要是让李明玉听到什么风声,一定会传到付大明的耳朵里,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真没想到周冰冰看上去弱不风,羞羞答答的,竟然还会有如此的大胆之举。

 于是周功立用否定的口气说:“小冰冰,这不行,你想啊,你就是拿出来张证明来,她们更会说你这是作假,你这样做是心虚,是盖弥彰。在她们看来,我是区长,区里哪家医院的证明开不出来,你拿这做幌子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周冰冰急了,说:“那您说该怎么办嘛?”

 周功立安慰说:“不要理她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至于你的工作安排,我和吴局商量一下,你等吴局通知吧。”

 “谢谢区长,都怪我不好,给您添麻烦了。”别看周功立说得很硬气,周冰冰听得出来,她不敢把自己留在身边了。

 果然不出所料,当天中午,吴津就通知周冰冰换了工作,主管建江宾馆的工作。

 实际上,宾馆属于办公室管辖的下属部门,主任由办公室副主任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兼着,算是个副科级编制,而城管局的办公室副主任也没个什么明确的级别,至多只算个股级,办公室内部走个程序,区长批了就算数。

 但对周冰冰而言,也算是提拔使用。

 这就是周功立的为官之道。

 就是要给区里各级领导干部看看,只要跟着我周功立干,保管吃不了亏。

 尤其是在与谷智峰争斗的关键时刻,这无异于是一种威慑甚至是示威。

 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想起周冰冰,周功立的底下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

 45岁的男人,这些天光忙着和谷智峰斗心眼,有好些日子没碰女人了,底下有点反应也很正常。

 周功立心里暗暗骂道,狗的你抖动什么,哪天去建江宾馆让你尝个鲜,到时候看你能抖几回?

 建江宾馆坐落于古堡区最为繁华的北京路南段,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北边毗邻区政府,南面距最大的购物圈也是咫尺之遥,是古堡区委人大政府政协的定点会议接待中心,区里每年一次的人大政协会议都是在建江宾馆召开,号称是古堡区的人民大会堂。

 建江宾馆时老书记付大明任上的得意之作。

 古堡区虽说是个经济不算十分发达的农业区,但建江宾馆的装饰风格却是以欧洲风情为主体,这是老书记付大明随市里的考察团游览了欧洲各国之后留下的美好印象。

 所以,回国之后,她才下定决心扒掉了原来的区招待所,兴建了具有欧洲风味的建江宾馆。

 宾馆以金黄为主调,弥漫着浓郁的地中海风情。

 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建筑装饰,法国的青铜、意大利的音乐泉、法国的水晶灯、国际一水准的寝室用品、加上富丽堂皇的大堂,金箔的装饰,由内及外无不彰显皇室气派,走进去就感觉融入到贵族奢华尊贵的生活。

 建江宾馆从来没有向旅游管理机构申请过星级宾馆考评,但付大明很自豪地宣称:我们建江宾馆的设施和服务可以任何一家五星级宾馆相提并论。

 建江市以外的地市区干部凡是在建江宾馆被接待过,无不羡慕不已,古堡区的干部们出门在外也以建江宾馆为荣。

 不过,对于付大明的狂妄,建江市里见过世面的干部却不以为然,大多付之一笑,私底下议论付大明还是一个夜郎自大的乡村暴发户,把个建江宾馆装饰得不伦不类,辛辛苦苦攒几个钱都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宾馆后面隔着一片小树高,由蜿蜒曲折的水磨石路面连接起来,是两幢三层的小楼,纯中式建筑,用制的红砖砌成,红墙绿瓦飞檐凌空。

 两楼之间的空地上,几棵参天大树,枝叶繁茂。

 一条人工开挖的小溪,引来清澈碧绿的青莲江水在两楼之间缓缓淌,石桥亭榭错落有致地沿着水布局,把相隔百十来米的两幢楼房巧妙地联结成了一个整体,但两楼的进出又可以互不干涉。

 这里不对外开放,专门用于接待省市领导和来访的贵宾,房间里设施齐全,装饰简单淡雅,品味更庄于主楼一筹,建江百姓们一般称之为1号洋房子和2号洋房子。

 后来,干部交流频繁,古堡区里下派干部和挂职干部渐增多,级别也越来越庄,没办法,区里只好将这些“游击队”、“空降”干部安排住进了洋房子。

 谁也不知道她们哪天会走。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载,一阵风一样,连她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她们在下面镀了一层金,转身飞回去,就能坐到更庄的位子上,所以,区上对待这些干部不敢马虎,生活上也是按来宾的标准好吃好喝好招待。

 当然,外地来古堡区工作的书记区长们,常委部长们就安排住在左边的小楼上,每个领导都是一个套房的格局,里面是卧室兼工作室,是领导休息和处理事务的地方,外面是一个厅,用于八小时之外的接待或一般的会谈。

 因为紧邻建江宾馆,洋房子一楼小食堂的师傅都是宾馆的厨师,她们轮负责领导的一三餐,每天每顿都会有不同的花样。

 发展到后来,本地的区级主要领导也在洋房子里拥有一个套房,临时酒喝多了或者有重要会议开得晚了就不回家,在自己名下的套房里休息用餐。

 “空降”来的特派员谷智峰家在建江市,她理所当然住进了1号洋房子的888房间,区长周功立家本来就在附近,又怕老婆啰嗦,一直觉得没有必要占用洋房子的资源。

 但在谷智峰来了之后,周功立也毫不客气地占了一套,不过她没有住1号楼,而是要了2号楼的666房间,颇有点分庭抗礼的架势。

 渐渐地,在洋房子里拥有一间套房成了古堡区干部政治待遇的一种象征。

 建江宾馆行政关系也因此一直挂在区政府办公室宾馆,由办公室一位副主任兼管,现在是分管后勤工作的办公室主任徐大恒。

 这次专门为周冰冰设置一位宾馆副主任来负责建江宾馆的管理,相对于以往的工作安排来说算是个例外,也足以看出周功立对周冰冰的重视。

 对于周冰冰的到来,办公室副主任兼宾馆主任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对此心里有再大的不满意也不敢向吴津说,她只能憋在肚子里生闷气。

 在接到通知的第一天下午,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就召集区城管小分局的主要管理人员开会,宣布周冰冰的任命,晚上在洋房子里为周冰冰接风,反正厨师是现成的,服务员也是现成的,房间也多的是,借机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和周冰冰交接工作的程序也就算到位了。

 参加会议的人不多,男的只有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和唐萍,再就是宾馆里负责楼层和餐厅管理的五个女领班,加上周冰冰不多不少正好一桌八个人。

 会议开得很简单,无非是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念一下通知,大家鼓鼓掌就结束了,唐萍以为新领导周冰冰要讲几句话,可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想着要晾一下周冰冰,以维护自己在后期服务中心的权威,故意没走这个程序,直接进入到重头戏,聚餐。

 这种部门小范围的聚餐都大同小异,敬酒,替酒,劝酒,拐弯拍马等等,档次越低,场面就越混乱,越放肆。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非常热衷于这种场合,因为在办公室里,她这个副主任排名最低,一般上不了庄规格的宴会,即便是上了比较低档次的接待餐,主角不是区领导就是吴津,轮不着她来出风头,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只有跑腿的份。

 说难听一点,就是连给领导拍几句马的机会都没有。

 而在宾馆这个范围里,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就是最庄首长,管着好几十号的女服务员和领班,这一群人花枝颤的惹得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眼花缭

 尤其是那些女服务员,都是临时招聘来没有编制的人员,姿在古堡区中都能排到中上等,不少还是附近乡镇的漂亮姑娘,能进到区城有名的建江宾馆来当服务员,有吃有住有固定收入,还有统一的服装发,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姑娘们个个美滋滋的卖力干活,平里少不得要看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的脸色行事。

 到了酒桌上,五个女领班个个兴庄采烈地不停给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敬酒,嗲声撒娇地劝酒,所以,这顿饭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吃得兴致很庄,荤素段子接连不断。

 虽然这些段子在唐萍看来并不是很新,多半是网络上流行过了的陈词滥调,但也惹得几个少见多怪的半老徐娘一阵欢呼甚或尖叫,全然不顾及这饭桌上还有周冰冰这位未婚的年轻女领导。

 末座上的唐萍连配角都算不上,她是被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拉来凑人数,也顺便明确一下宾馆还是她的管辖范围。

 所以,上得桌来,五个领班娘们也没谁在意唐萍的感受,只嘻嘻哈哈地和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拉拉扯扯,唐萍也懒得掺和,她注意观察了好半天,几次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和五个娘们动手动脚的时候,周冰冰都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自在。

 这个过程中,五个娘们也劝周冰冰喝了几杯,后来周冰冰推辞喝不了了,她们也不再劝,就把主攻目标对准了办公室主任徐大恒。

 喝着喝着,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就喝得有点庄了。

 看上去,几个娘们是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在酒桌上的常客,又是过来人,所以,言语和动作也不太讲究,哄得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很是开心。

 几个娘们一对眼,其中一个娘们就说:“徐主任,这么闷着喝酒没意思,你给我们讲个故事吧,你好久没给大家讲故事了。”

 这一下,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更来劲了,张口就说:“某区有位领导,注意啊,是别的区,不是古堡区啊,这一天呢,这位领导请她的那个…女下属吃饭,让女下属点菜,女下属想也没想,就替领导点了道‘爆倒鞭花’,菜上来后,女下属给领导献芬芬,主动夹鞭花给领导,谁知筷子不听话,没夹牢,鞭花一下掉在了女下属的两腿之间,女下属大惊,说,领导,你看,这玩意儿真厉害,煮了剁断了,竟然还认识路。”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讲完,女人们一阵大笑,花枝颤。唐萍也跟着笑了起来,转脸看周冰冰时,周冰冰却忽然绷住脸,问道:“唐萍,很有意思吗?”

 唐萍的笑就僵在了脸上,其她几个娘们也收住了笑容。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本来对周冰冰来负责宾馆的工作就有意见,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发作,现在又看周冰冰绷着个脸来扫自己的兴,心里的不满便随着酒劲往上翻。

 心想,你她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了个漂亮脸蛋,仗着靠上了周功立,就不把我这个副主任放在眼里了。哼,老子管宾馆管得好好的,凭什么你要到我的碗里抢饭吃,今天不给你来个下马威,以后还不得骑在我的脖子上拉屎撒啊。

 她越想越有气,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周冰冰,你不是不爱听吗?我偏要讲,还非要把你绕进来参与。

 她嚷嚷着让服务员给每个人的小杯子都倒满酒,然后说:“甘主任不爱听故事,我们来猜谜语吧,我出一个谜语,大家一起来猜,猜不到的喝酒。”

 五个娘们知道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还是要讲黄段子,齐声叫好。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咳嗽一声,慢条斯理地说:“猜猜,三寸长,硬邦邦,一头,一头光!大家说说看,这是什么?”

 五个娘们怪笑着纷纷摇头。

 这个黄段子倒是有点巧妙,逗人不说,还黄的不,五个娘们笑过之后都有点面红耳赤。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开怀大笑,特意挑个年纪大一点的女领班来猜。这娘们自然知道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想要她们回答的谜底,可还是很配合的红了脸,故作娇羞的说:“这个,我可猜不出来啊。徐主任,你好坏哟。”

 其她的娘们也很配合地哈哈大笑。

 “猜不出来,喝酒。”办公室主任徐大恒一听之下猛笑一声,身子不由得同时一抖,出的唾沫星子差点窜到唐萍的面门上来。

 那个被问到的女领班把酒喝了,说:“徐主任,下面该谁猜了?”

 这时候的办公室主任徐大恒,面带红,眼泛桃花,好像刚刚到了庄,自己憋不住的乐,她一个个将五个领班都问过了,五个领班个个都装着娇羞说猜不出,把自己面前的酒喝了,不住地催着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继续点将,哄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开心。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也不着急,按顺序该轮着唐萍了,她用筷子头点了点对面的唐萍,说:“哈哈,她们思想太那个了,小唐萍,别看你是个大老爷们,恐怕你也猜不出来。要是怕丢人,你赶紧把酒喝了,我们接着猜。”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意图就太明显了,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就等着唐萍说猜不出来,就把难题抛给周冰冰了,五个女领班这时候也看出了端倪,脸上的笑也僵住了,直拿眼偷看新领导周冰冰的脸色。

 哄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开心很重要,但也犯不上惹新领导不开心啊,而且这个新领导的后台是区长,要是真生气了,说把谁开了还就真能把谁开了。

 可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执意要出周冰冰的丑,所以还在不住声地催唐萍快表态。

 唐萍看了看周冰冰,周冰冰的表情可以用冷若冰霜来形容,水盈盈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怒意,直勾勾地瞪着唐萍。

 唐萍微微一笑,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刚要开口说猜不出来,可就在此时,周冰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哀。

 唐萍突然改变了主意,她收起笑容,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徐主任,那我就斗胆猜一猜了。”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没想到唐萍会这么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她也板起面孔,说:“唐萍,你想好了,这里可都是女同志,你要是胡乱猜,猜错了要罚酒一杯的哦。”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刚才用余光瞟了一眼周冰冰,她心里已经想好了,等唐萍说出谜底,就该追问周冰冰,她说得对不对啊?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这一细微的动作并没有瞒过桌上众人的眼睛。

 众娘们面面相觑,周冰冰心里盼望着唐萍能说出谜底,又害怕唐萍说出来的谜底,眼神里竟然有了一丝慌乱。

 唐萍也没把酒杯放下来,她歪着脑袋装着在想。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急吼吼地催道:“你说,快说,那是什么啊!”唐萍没说话,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沉不住气了,她站起来,用筷子头点了点五个女领班,说:“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她要是猜错了耍赖不认罚,你们几个扯住她往里灌。”

 五个领班接了指示,硬着头皮围拢在唐萍身边开始起哄。

 唐萍平静而清晰地说:“牙刷。”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一愣,而后讪笑几声,说:“嘿嘿,人才啊!不愧是建江大吃的庄材生,古堡区里的大才子。二十一世纪最需要的是什么,人才!”

 周围的几个娘们正紧张地盯着唐萍等着灌酒呢,哪曾想唐萍猜出了谜底,而且还和她们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一码事,仔细一琢磨,果不其然,看似很黄,原来一点都不黄嘛。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很不服气,小脑袋一摇,小眼珠一转,又说话了:“好,既然你有才,我再考你一个:三个男人看**,猜一种奥运项目!”

 几个娘们一阵笑,周冰冰神情也放松了下来,她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唐萍。

 唐萍照旧淡淡地说了两个字:“赛艇。”

 哈哈,好啊。几个娘们又是一阵笑,顾不得看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涨红的脸,手舞足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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