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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不管如何,唐萍始终占用商会这些工作人员的休息时间,不能拖得太久,她在最后收尾的时候说:“我们古堡市的小商品市场不能回避危机,在我看来,我们南商会的龙志鹏会长是古堡小商业界的传奇人物。我想,在座的各位都知她这段传奇的过去,但现在我们更不能忽略传奇的未来。如今,我们南商会在古堡市的五家小商品市场做到了年产值上亿的龙声鹏,我想,我们更需要大家思考这个行业的现状与未来;除开自身企业的走向,还要有行业大局观的担当。所以,我今天在这里,虽然是介绍我们汇景苑商业步行街,同时,她希望我所谈的话题是直指古堡市小商品市场发展的进退与得失。谢谢大家了,占用大家的宝贵时间了,再次感谢!”

 她和小芳都站在人圈子里点头致谢。小芳关上电脑,她则对着童主任点头。

 童主任此时却没有退出人群,而是站定,坐在了那里。她不走,商会的其它普通工作人员也不好走,此刻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童主任的座位俨然转换过来,严然成了一个发言台了。

 童主任的眼睛看一下小芳,又看一下唐萍,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好像有人说咱们古堡这样或那样的不好,这可能也是两位卖力在给我们推广的原因吧?如果汇景苑商业步行街真的如两位宣传的这么好,怕那个地区早已是和我们这里茶馆一样,天天客人满满,两位也不必如何费力了吧!”

 唐萍心里明白,或许是她们说得再多引起了童主任的反感。但是反感也是一种给人印象深刻的办法。她看了看小芳,小芳张开嘴还想辨解什么,但是又不如如何应付的样子。唐萍笑了,同样用调侃的样子看着童主任,接着回应道:“现在啊,古堡的人气商机已经触手可得。其实,我们来到我们南商会做推广,更是仰慕我们龙会长,还有诸位开拓进取的精神,我们有好的商铺我是该给各位介绍啊,现在人们信息时代,信息海量时代,酒香也怕巷子深啊!”唐萍说完这话,一下子童主任之前产生的一丝小小的反感,她满意地点点头,站了起来。

 唐萍其实刚才说那段时间,表面的镇定,内心还是有一些紧张,担心自己的解释不能让童主任满意。但是从这些人的反映上自己并没有人让她们反感。

 很多时候,唐萍也想往下探究,自己的进步,自己的打拼劲从哪里来,越想找出原因却更深沉无底。她总想表现自己,总想站到一个更点的起点上,这样打拼的劲自己与她结下的是怎样一种缘由?是活了下来,又想活得更好的原因吗?或者她对自己就从来没有服输过,在计划局没有起来,不代表她唐萍在其它地方站不起来!

 唐萍的思绪一边飞快地想着,一边看着商会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笑着,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

 今天来南商会的推广总算结束了,那些工作人员一哄而散离开了食堂。她陪着童主任一边走出她们的食堂,来到商会的出口处。她伸出手和童主任握手告别,童主任低着头,伸出手,冲她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等着和小芳走进了商会,下楼梯来到下面的商场里。小芳长出了一口气说:“哎哟,今天快累死我了,从广告公司到,我也是工作了这么些年,还没有哪次见客户这么累过。”

 唐萍微笑着看着小芳,没说什么。小芳接着说:“唐萍,你说童主任她们会给龙会长如实汇报我们给她们介绍的这些内容吗?她们能拍板定下团购那条商业步行街吗?”

 这时,面走来几个看似商场小老板的人物,她摇摇头,示意小芳闭上嘴。

 小芳便转过头,看着匆匆走过去的几个人,又转回来问道她:“怎么了?”

 一直到离开了龙志鹏的这座商品城,离开她们南商会很远了,唐萍都一直没有话。她沉默着,脑子里反反复复全是一个个问号。龙志鹏作为一个商会会长,她为什么放弃自己的小商品市场店面紧急时刻,去参加一个童主任口中的慈善会呢?是给自己作秀,想戴‘大红花’;还是真心就想去帮助别人,而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呢?这应该是下一个公关的重点?

 想着,唐萍没有回答小芳的话,而是问道:“小芳,你觉得龙会长去参加慈善活动是什么目的?”

 小芳脸上出现了浅浅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说:“只要去参加了,不要问人家目的,她不管多少总要捐一点钱吧,这总是好事。”

 小芳的话像是一下子解开了她内心思绪里短路,她笑笑“对头,我怎么去想人家的目的呢!”

 小芳仰头看着别处,嘴上说了句:“唐萍,我们先回去吧,太累了,回去休息一下!”

 唐萍愣着,瞪着眼睛,她又陷入另一层的思考中,像是没有听见小芳的说话声般。

 小芳把她的胳膊拉住,说:“你又在想什么?今天我们虽然还没见着龙志鹏,但是我们已经给她们南商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相信。现在已经下午了,我们先回去,明天再继续战斗吧!”

 “不要,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落实。”

 “还有什么重要没有落实的事?”小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唐萍停住了向前走的脚步,站定,才对小芳说:“小芳,有两点,以后记住了。一是我们还在别人的公司或地盘范围的时候,我们不要说她们公司或商会的事,不管路过的人是不是这些公司或商会的人。第二,我们今天在南商会得到一个更重要的消息的,龙会长今天去参加那个慈善事业的会议而滞后了商会内部重要部会议,但是她参加的这个慈善会议是个什么样的会议。是的,正如你所说,我们不该追究她参加慈善会的目的,但是我们要了解她,让我们能深入她,我们就有必要去了了解这一点,她的目的是什么?”

 小芳一边听一边点头,说:“唐萍,你是想得比我远,我们明天再来打听吧!”

 这时,远处开过来一辆绿色的桑塔那出租车,小芳刚要扬手,被她按住了,她说:“现在商会还没有下班,我要在她们下班的楼梯口等着童主任下班,我要了解龙会长今天去参加的慈善会具体是什么内容和方向的,这点,很重要!”

 “很重要?”小芳脸上带着不惑的神情。

 “是的,每一个点我们都要了解到,在一些看似不重要,或无所谓的点上,或许可能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嗯,小芳,今天你也站累了,这样,落实了解龙会长今天参加慈善会的事就交给我了,你先回家去。回家去网上搜搜,近期我们古堡市相关的慈善活动的资料,今年的,全部的,能搜到的都给我整理出一份!”

 “那你?”

 “我不走,我还要在商会楼下继续等着,等童主任下班了,我还要和她再沟通交流一下!”

 “你疯了,哪有你这样工作的?人不是机器!”小芳有些愤怒地摇摇头。

 一辆桑塔那出租车停在面前,唐萍拦下,让小芳先上去,说道:“刻不容缓,你快回去把收集有关我们城区有关的慈善活动,重点是和龙志鹏有关的!。”

 唐萍把小芳推上了车,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她,她还有些迷糊,虽然接受了唐萍安排这个工作任务,但是还是嘟囔着说:“慈善活动?收集那些做什么的?有关系吗?”

 她关上门,对着司机说着地址,冲小芳一个笑脸说:“你的工作听我安排,回去了把任务扎扎实实完成呀!”

 出租车司机盯着一个催走一个不想走的样子,盯着她俩。小芳便只好说:“好吧,好吧,疯了一样,师傅,开车吧!。”然后转过头。

 看着小芳坐的车已经开出去了,她返身,朝南商会出口的大门里那走过去。

 她在那里大概又站了两个来小时,童主任她们下班从南会里走了出来。她赶紧上前,蹦到童主任,先冲她敬了个礼,又握着童主任的手说:“谢谢了啊,今天得到你的照顾,在你们商会还吃了饭,太谢谢您了!”

 童主任被唐萍的热情吓了一跳,但是转瞬又镇定下来,说着:“经理,你今天讲得很好,我们商会的人都问不出什么问题来。你放心了,今天你的推荐我给我们龙会长如实汇报的,但是,至少她如何决定,那毕竟是老板的事了!”

 其它商会的人都纷纷走过,唐萍还在那里着童主任不放:“童主任,就冲这一点,今天我要请你吃饭,今天真的不好意思啊!”“没什么,经理啊,你不用和我客气,我回家了,我还是谢谢你啊,呵呵!”童主任拒绝着。

 “哦,童主任,你就叫我唐萍吧!是这样的,今天给你们介绍汇景苑商业步行街的时候,我一直忘记给你们介绍我们商铺的价格了,这商业步行街商铺的销售价的事,我们这事,我们得掌握吧!”说这话的时候,她看了看周围,着嗓门。

 童主任心知肚明,转过脸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不对。唐萍拉了拉了童主任,童主任动了动,跟着她朝前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童主任才小声说:“那,经理,哦…唐萍,当然,如果你要给我透透风,我想也是…嗯,也是可以的嘛…这个毕竟是关健嘛。”

 唐萍笑着,掂了掂身子,态度不卑不亢,拍了拍童主任的肩膀,说:“童哥,辛苦了啊。我知道市里最近开了家忆苦饭的饭馆,味道不错,我们去喝两杯!”

 童主任没有直接表态。

 唐萍心里明白,如果之前自己和小芳在商会的发资料,食堂演讲等等对于童主任的吸引力只是达到表面的精彩和有趣,但是那只是一个人从公司的角度的出发去思考。现在她给童主任说了商业步行街商铺的销售价的事,这着她们的之间的私事,是个人人利益出发。这种事,每一个做销售的都得掌握。主动要求走近推销的对方,在之前出色的演讲之后取得共鸣后,如何拉拢对方,唐萍不可说没有天赋,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和童主任肩并肩,唐萍打电话,她的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她便把没有任何表态的童主任推进了车里。对司机说:“北江路’向村’!”

 ‘向村’是这城市在餐饮中融入文革,红卫兵特色的一家饭馆,一时间开得颇为红火。到那里,吃得全是忆苦饭,进屋就鞋上炕,弄得跟进了村里似的。

 虽然名为忆苦饭,但是其实也是些精致的大鱼大,只是名称改成包谷鱼、糠虾等挂钩的俗名,其实味道还很不错。但不管怎么说,这‘‘向村’’在形式上到合了那些不忘本,回忆过去艰苦岁月的人士的首选请客点了。

 唐萍请童主任来到这里,还有一个其它的目的,她想在这样的氛围里了解龙会长为什么喜欢慈善事业。

 眼看童主任上了车,事情就这么定了。俩人一起上了路,唐萍有一种让小白兔钻进了大灰狼设下的圈套的得意。而那边童主任则感受有钱赚了,不用管送上来的是什么狼,先了解了解情况!

 汽车一路向西,车就一路不停,直奔’向村’,车里很安静,因为有些话题不能当着司机的面说,两人在车里都没有说话。

 等车到了‘向村’,走进饭馆,只有唐萍和童主任两个人的时候,她就像变了个样,菜还没有上来,她先***员要来两个土碗,不由分说,坐起来就先给自己了倒了半碗的白酒,连干3碗向童主任道歉。

 童主任笑了,告诉她可不要喝醉了,她头一抬,可清醒着,就借着酒劲给童主任透了汇景苑商业步行街销售的最低价,那是真的最低价,没有点含糊。

 “童主任,我们汇景苑底价9980,如果你能在底价上再套上点点,那是您的功劳,二八分,您看,你的八…”

 童主任是何等聪明之人,唐萍说的底价,她在心里盘算着。龙会长要求的五金小商品市场是要全产权的,不是自己修,也得是自己买下来的。在这价格上稍有一点提成,那收入就会很可观了,而唐萍提出来了,这让童主任很感兴趣。”

 童主任拉着唐萍的手,小声地嘱咐:“这事要办,有风险,有担代,但是可以试一试!”

 童主任的话,像一股暖袭来,唐萍笑,手一直托着脑袋问:“童主任,就事,您放心,如果你还不放心,我可以写保证书给你!”她从一进‘向村’就十分豪,也不吐吐,对于童主任这些老江湖,在她的理解中,就是不要拐弯抹角,豪加义气才会被人看重。

 “哦,不要什么保证书,我们靠信誉合作!信誉!”童主任强调。

 唐萍点头,然后趁热打铁,又马上把话题拉到了下一个问题:“童主任,龙会长为什么很衷慈善活动呢?她今天参加的慈善活动是什么?现在我们南商会一直有一个扩大市场规模,市场项目管理、销售、管理方案都需要完善。有那么多事,龙会长到还是清闲,对商会在放任自?”

 这时,童主任似乎也被她的话将起来,正想辨解什么。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手机,她用眼光暗示了一下她,接起手机,就问道:“龙总,吃饭没有?有什么事?”

 刚巧,说到龙志鹏,她就来电了。

 电话那头龙志鹏开门见山地说:“童主任,没别的事,现在申请我们服装市场扩建的那几个铺面,你选出合适加盟商没有?”

 童主任一边答应着,一边顺着她的话说:“已经选出几家已经有实力的加盟商了。还有,龙会长,我们之前谈的新建的五金小商品市场的事情啊,现在有一家很合适的,古堡汇景苑步行街…”

 “古堡?汇景苑步行街,嗯,你说说,好在哪里?”电话里龙志鹏问着。

 “在今年古堡市的土地市场,表现最突出的当属古堡。古堡最大的房开在古堡新的的项目西森新城已经动工。古堡的大发展势在必行,大项目的加入和引领下,古堡区域的发展前景已经清晰可见。古堡从最早的‘辐谣言’中已经走出来,现在经过人量的增长的耕耘以及市府金融街体在今年的助阵,这里必然是重心。但区域的发展是一个渐进的过程,现在我们就是一个机会,那里的汇景苑商业步行街…”

 童主任把今天早上唐萍打动她的那番话加上自己的理解大概给龙志鹏汇报一了遍!

 那头的龙志鹏忽然打断了童主任,只是说:“现在我商会这边要做的事很多,现在人手也不太够,实力也弱啊。五金小商品市场的选址也迫在眉睫,但是我会早作出决定!你要多想想发展,多多出主意、出更大的力啊。”

 童主任听得明白,龙志鹏对于听到汇景苑商业步行街时一晃而过,就打断了,说了几句鼓劲的话,然后挂了电话。她看着唐萍,说:“哦,我以前在商会可没有和龙总谈过到哪一个地段的商圈啊,今天突然说了一个具体的地方,她不不会怀疑我介入了什么吧?”

 唐萍摇着头,语气变得坚决起来,不容置疑地说:“童主任,现在咱们有了协议,就是一家人,自己的团队。我们不用分彼此,龙会长那一关,我会去解决。现在我要了解龙志鹏今天去参加的是什么慈善活动,她又为什么会放弃自己商会的工作,那么热衷于慈善活动?”

 “这个啊,唐萍,你看今天你请我吃饭的地方叫‘向村’,在这里我们吃的是‘忆苦饭’,这个地方,其实她是我们龙会长喜欢来的地方,她是经历过那个时代,是有过文革惨痛记忆的人,但也在那个时代被一些好人心帮助过才活过来的人!”

 “此话怎讲?”她一惊,反问着,耳朵也竖了起来。

 这时童主任给唐萍的碗里又倒了半碗酒。实际她只有应酬时不顾一切地控制自己的意念,刻意保持清醒陪客人多喝酒,有一种在所不惜的爽快。

 看着童主任又给自己倒的半碗酒,唐萍也爽快地拿起土碗,喝了一口,发现对面的童主任对自己的笑意也变得更加诚恳。于是,她更觉得自己就算利用别人,也能让自己不会是想象的那么讨厌,于是这酒喝下去,她也不觉得扎喉咙,有一般香气。

 “谢谢了,童主任!”她说。

 童主任笑了,问道:“你是哪一年的?”

 “83年。”

 “哦,你是个80后啊,你们还年轻,你们没有经过饿饭的年代,我们都是50年代的人了,你们这些小孩子是不懂我们在那灾荒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唐萍停住了吃菜,笑笑说“我小时候也在乡下呆过,后来在城里,我家里也一直穷困的,小时候就有对的向往是无以伦比的。我想,在饿的这一招,我可能是也有一些小小体会的!”唐萍一边说着,一边又倒了两半碗酒,一碗推到了童主任的面前。

 “呵,经理…哦,唐萍,今天和你这样喝,怕要喝醉了!”

 “别怕,不会喝醉的。”她看着童主任说。

 童主任把酒又推了回去,说“还是你喝吧。”

 “你喝一口,其它就全归我了!”

 童主任于是喝了一口,接着又喝了一口。然后沉思了一会,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的河,一旦连接,便难以剪断。

 童主任开始说道。

 “我和龙志鹏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她是弟。她们的父亲是在文革时期病痛加饥饿死亡的。父亲离开后,那时文革正闹得很凶,她们两兄弟都参加了造反派。

 她兄弟俩先是在家当家语录,用语录辩论。然后她们走出家,都做了造反派的活跃分子、笔杆子,造反派分裂后二人却莫明其妙地参加了对立的二派。

 她两兄弟的活跃当时在我们那个小县城是有名的。

 但是两兄弟所在的两派很快就出现军人拉一派打一派的局面,军内各派借文革互相清算。文革武斗白热化,那是我们县城的各个制高点、交通要道、高音喇叭夜狂吼,经常夜里**。1967就真真炮地打起来。

 我给龙会长她们要小几岁,那时家庭成分,还有胆子小,没敢参加造反派。那时我们家里都备有杠子、钢钎。每天天未黑尽,不管天有多热,都赶紧闭掉大门,用杠子顶住门,早早熄灯。

 也是那一年的年底,龙会长她们两兄弟所在的两派军方开始武斗,机架着击,坦克也开出来打。谁也没见过那阵势,特别是中学生大学生,慌乱中不择路奔跑,翻墙的人太多,墙随着人倒,死的人不比打死的少。

 那一次武斗,龙志鹏受了伤,而她的亲哥哥,她在那里战是被打死了。

 她们的母亲听到噩讯,正在家里编织绒线衣,钢针进手心,一声未叫得出来,中风死去。

 龙志鹏被送回家里,那时她的家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其实她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她不相信自己的哥哥也死了,后来跑到武斗现场去寻找哥哥的尸体,那里已经成为武斗死难者墓区,碑石七歪八倒,长满荒草,成了一大片坟。

 从那以后,她一天就窝在家里,哪里也不出,每天常有的一个动作就是手衬着脸庞,早已忘了吃饭,一点儿也没觉得时间已从身边滑过去,夜晚已降临。

 我们那条街的街坊邻居们都很同情她,也担心她出事,大家就合计着,不管生活再苦,再没有粮食,能挤对得出一点,给碗粥,几藤藤菜,也要给她送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龙专鹏这个孩子饿死呀…

 童主任说着龙志鹏曾经的故事,让唐萍听到自已沉重的呼吸,对那种年代的故事她有些恐惧,不得不双臂紧紧环抱自己的身子。

 童主任接着说:“后来文革结束了,但是因为龙志鹏当过造反派,在80年代,造反派后来被要整的,那时一整就是整整十一年。她没有工作,没有出路,后来还是我们这条街的老百姓,还有其它一些好心人出面,说了她当初年幼无知,哥哥,母亲也是受害者,后来出了事,她就再也没有参加造反派了,就在县时扫大街,一扫扫了近十年。”

 唐萍不眨眼地盯着童主任,听得很仔细,接过童主任的话,她说:“童主任,据我了解的到,龙会长她是90年初刚来古堡时,是个‘无产者’。据相关资料介绍说她命运经历了坎坷,现在听你所说,我才知道她的坎坷是如何而来的。”

 “是啊,我最佩服我们龙志鹏的是,她在近40多岁,却直面现实“入乡随俗”委曲求全到酒吧打工煮咖啡。与所有的打工者一样,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白天打工,晚上住仓库,纸箱是。在古堡后来闯出一片天下。她回到我们县里时,挨家挨户拜访当年帮助过她的邻居还有好心人,她说得最感动的一句话:“如果没有好心人的帮助,她这个人的命都早已没有了!所以,直到现在,她已经成了我们那里的经济带头人,也带我们这些乡亲出来和她一起致富,但是,她依然还是忘记,也非常喜欢参加这些慈善活动,或许也是想弥补什么!”

 一瓶酒早已见底,酒碗里还留有少许酒,唐萍不时拿着,不时放下。她沉浸于一种感动的情绪之中。

 喝得尽兴,离开‘向村’,两人已经像忘年般情深意重。

 和童主任分开后,无论怎么被夜风吹着,唐萍也冷静不下来。

 闷热?烦躁?不是的,她一路上听到路边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水沟里的水哗哗作响。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呢?

 有时唐萍其它有一些迷信。

 她小时候,母亲还在的时候,家里停水,父亲不在,忙在外面做生意,年幼的唐萍自己去城边的井里挑水,谁知水桶从小道滚跌到,把她的左臂拐肘扭了筋,肿得动不得。

 那时父亲在外做小生意,还做亏本了,家里也没有什么钱。

 痛到半夜里,唐萍叫个不停。母亲把她带到城里一个算命的老神婆家里,那个是一个让唐萍终生难忘的地方,那条小巷最后面的一间小屋里,神情慌张地敲开一扇门。那门和窗都小得出奇,一个手里夹着香烟的女人坐在黑的屋中央。她们进去后,那房子里只挂着一盏晕黄的小灯,看不见老神婆的脸,仅看得见她夹着香烟的手,她没,只是拿在手中。她对唐萍妈说你们不请就进屋来就不对头,你们根本付不起钱,是不是?

 唐萍妈问她要多少钱?

 老神婆扔了快燃尽的烟头,用手比了个数。

 唐萍看出来了,那是100块。她扭过脸,对母亲说:“妈,没事,就是扭到了,你给我擦点酒就会好了,我们回家吧!”

 唐萍站起来,强忍着疼痛要回家。

 但是这时,那个神秘的抽烟女人站起身来,让唐萍坐到边。她用一种香味奇特的药膏涂了手,在她左臂上缓缓地摩娑了几遍,嘴里不知叨念着什么。然后她点起一柱长长的香,细细地烧炙她的拐肘,象有股滚烫的电传遍她的全身。

 “行了,回家去吧!”老神婆气嘘嘘坐下。

 唐萍跳下,立即手活灵活甩,没事一样,像感觉仙丹上身,瞬间所有的疾病疼痛马上消失。

 母亲给老神婆钱,她却坚决不肯再收,唐萍和母亲都不明白了。

 “你们快走吧,不要给别人说我没收钱就行了,快走吧!”老神婆恶狠狠地说。

 唐萍妈回来后,就在家里烧香,面对着放在家里神灶台上那尊中间嵌着蓝白两珐琅磁的佛像,念念有词。

 “唐萍,给,给观音菩萨嗑个头,保佑你快长快长,无病无灾。”

 菩萨面前的香炉上弯弯曲曲冒着三股白烟,气味刺鼻。

 唐萍跪下,对着神像虔诚地拜了拜。

 那种感觉她现在回忆起来,就像一股血在身体里着。她有神色有些怪异起来,她不住在心里默默念着:“菩萨保佑,让我和龙会长的这一单做成功吧,万事大吉!”

 唐萍这一晚,没有去唐萍那里,而是独自回到自己的家里,父亲坐牢里,家时十分清静,她全掌闭目心里祈求之后,睁开眼晴,又感觉四周像是有另一眼睁着的眼晴,在看着她,她的头脑里化着大大小小的问号,然后感觉自己必须要好好做人。

 她拨通了小芳的电话:“小芳,我回来了,今天真的是开门大吉,我和童主任那边的路铺好了,下一回我们专门要请龙志鹏吃饭。”

 “这么顺利啊,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家里,但是马上要去公司,你也赶紧到公司,明天有一些工作代,有一些资料你要连夜读一下!”

 “等等,现在几点了?你是工作狂吗?还要我去公司的!”

 “是的,工作第一!”

 “我晕,哪着你干活,可真累!那我问你“等等,童主任答应帮我们请龙志鹏出来谈了吗?”

 “现在不用等她给我们任何答复,我们只要是她和我们站在一个阵营,一切就会水到渠成!”

 “呵呵,你太厉害了,这么一天,就把童主任给搞定了?那**。”

 “是啊,小芳,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做好和龙志鹏见面的安排,其实我也蛮期待和龙志鹏的会面的!”

 “为什么?”

 “小芳,其实龙志鹏也不容易的,是古堡改变了她的人生。”

 “我知道,我听你说过她的故事。”

 “她的故事,不止我们之前查到的那些,今天童主任又给我讲了更多,说实话,我真的很感动。我们之前一直想,和龙志鹏谈话,我们要把握一个‘情’字,现在我还没有见到她,就被她的‘情’打动了,所以现在,只求老天保佑她她能被被我们打动,签下汇景苑商业步行街吧!”

 “呵呵,看你,说些什么,像个老迷信。”

 “嗯,小芳,今天叫你收集的她近期在古堡的慈善活动的资料,收集得如何了。”

 “能收集的都差不多了,那你到办公室来,我马上要来看看。”

 “好吧,我去办公室吧,在办公室等你!”

 “嗯,你已经出门了,马上就到!”

 来到公司,小芳已经先到,跳了出来:“你回来了,今天收获没有想到会这么大。”

 “呵呵,小芳,这一单就我们两个人,说起来,是一个很小的团队,但是现在把童主任拉了进来,现在你可以相信,她也是我们团队中的一员了!”

 小芳嘟囔了一句:“你是给她吃了什么药呢?”

 “讲!”她笑着道:“今天让我打听到的,是龙志鹏是一个从文革,从饥荒年走出来的人,她的故事相当的精彩,我想我找到和她沟通的点了,不仅是慈善,还有那个年代的话题。”

 小芳一噘嘴说:“我们推销就推销,我怕你弄巧成拙啊,你去深入别人的内心干嘛!”

 唐萍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转过脸看着坐在旁边的小芳说:“小芳,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工作不能用简单思维方式。我们现在做的是大单子,我们需要和深入她们,甚至和她们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这也是我们未来的重要的人脉资源。虽说利益才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对于龙会长这样的人,从饥荒和文革中走出来的人,她如何热衷于慈善事业的人,我们是可以去深入她的。所以,现在,我们从童主任那里打开了突破口,我们的下一步,就是用童主任这个已经可以划为我们阵营的重要棋子把龙会长邀请出来。”

 小芳一直静静地听着,虽然她对唐萍的理念还是有些不认可,但又找到什么好反驳的,从整个的策划推广案,到现在和南会长,再到具体的人打交道,她还是认为唐萍的方法有些与众不同。

 她把早一些时间回来收集到的龙志鹏在一年间参加有大大小小的十几个慈善活动,捐的一些钱的相关能搜集到的资料放在了她的面前。

 唐萍一张张细细地理起来“哎呀,小芳,你看,假设我们就是不知道龙会长参加这些公益活动,捐的这么钱有什么目的,她是出于什么考虑,只是看这次数和这些金额,这个人也足以值得我们敬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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