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塞克特(四)
在众人惊讶中,庄继华完成了他的吻手礼,
克特夫人微笑着说:“见到你真高兴,你走之后,奥多一直在念叨你,你从美国给他寄来的圣诞礼物他很喜欢。”
奥多是
克特的孙子,庄继华在德国时他还在读小学,在他那个呆板的普鲁士军人家族的朋友中,庄继华可能是唯一一个诙谐幽默的人,小孩子很快就和他搞
了。庄继华也很喜欢这个孩子,离开德国之后每逢圣诞还给他寄去圣诞礼物。
如果说刚开始是古德里安是赏识庄继华,所以才将他引入国防沙龙,那随后就是庄继华刻意结
,他的目的与进入黄埔最初目的相同,就是通过这个沙龙进入普鲁士军人***。德国虽然在一战中战败,但德国社会的尚武气息很浓,军人的社会地位很高;其次普鲁士军人集团与德国的工商界联系紧密,通过他们可以比较轻松的进入德国工商界,这一点在后来他的经商过程中得到证实。
听到
克特提起她的孙子,庄继华笑了,这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他真给面子呀,夫人,看来我花的那些心思还是值得的。”
克特和夫人同时笑了,
克特夫人又说:“不过他对那个芭比娃娃有些奇怪,为什么别人的都是金发,你给她的却是一个黑头发的。”
“呵呵,那是我在玩具厂订购的,”庄继华微笑着说:“按照中国小姑娘的形象定做的。”
庄继华他们的谈话都是用德语,朱家骅为何应钦他们翻译,何应钦这才清楚庄继华与
克特一家的关系有多密切,也就明白了蒋介石为何要指定庄继华全程陪同。
自从见到庄继华后,
克特夫『妇』仿佛就忘记了北平的军政大员们,他们参加了一次何应钦举行地招待宴会后。就再也不愿与北平的军政人士见面,每天都由庄继华培着参观北平的名胜古迹,庄继华也绝口不提邀请的事。
不过五六天之后,庄继华把他们带到长城。先去地八达岭长城,站在长城上
克特和夫人对这个宏伟的工程发出了惊叹。
“庄,实在太令人惊讶了,你们中国人是怎么办到的?这样的城墙真有上万里?”
克特夫人兴奋的问道。
“是的,两千年前,中国第一个皇帝秦始皇为了防御匈奴的进攻,修筑的,不过我们脚下的这段长城是在大约五六百年前修地。”庄继华说。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庞大的工程,完全依靠人力?”
克特夫人问。
“应该是这样。”庄继华说:“那时没什么机械,只能依靠人力。”
克特站在垛口后,享受了一番
外草原上吹来的带有青草味的风后说:“了不起的军事工程建筑,古老的国家,古老地文明。”感慨之后他转身对着庄继华问:“不过他仅仅是个建筑,对国家安全恐怕没多大作用。”
“是的,将军的判断我很赞成。”庄继华点头说:“在中国历史上,大规模修筑长城的两个朝代最终都没能消除来自
外游牧民族的威胁,相反并不怎么修长城的几个朝代却获得了巨大的胜利。所以庞大地防御工事并不能带来安全,只有积极进攻才能给国家真正带来安全和和平。”
“你就是从这个看出马奇诺防线没有用的?”
克特问道。
“是的,中国第一个皇帝修筑长城,接过由于耗费巨大,导致国库空虚。人民极端不满,几十年就被造反者推翻,是中国历史上最短命地两个朝代之一。”庄继华脸『
』一点都没变:“马奇诺防线也是如此。法国人把安全寄托在这样一条防线上是极其愚蠢的,这种事情我们中国人在两千年前就做过了,早就证明是无效的。长城从来没有真正给中国带来安全。”
“庄,前两个月就是在这里,你们与日本人打了一仗?”
克特跺跺脚问。
“不是这里,还要北边一点。”庄继华说。
“你怎么看这场战争?”
克特问。
“我们侥幸与他们打了个平手。”庄继华说道。
“侥幸?”
克特喃喃的重复道。
“是的,将军,无论哪个方面,我们都与日本军队的差距太大。”庄继华平静的说:“这次他们是轻敌了。所以我们才有了一点机会,下一次他们就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了。”
克特没有说话。
克特夫人『
』话道:“庄,不要谈战争,这么美丽的地方就不要谈战争了。”
“夫人,这里是很美丽但也血腥,这里是中国最古老地战场之一。”朱家骅笑着说:“这一带古称幽州,或者右北平,在汉代就是中国与游牧民族地战场,而再北面一点的古北口是游牧民族进犯北京地主要关
朱家骅在庄继华说起长城之战时一个劲的向庄继华递眼『
』,希望他不要把中国军队说得那样不堪,可庄继华却假装没看见,依旧实话实说。
“现在也是战场,”庄继华接口道:“夫人,对不起,我不能不提那场战争,我的祖国正处在灾难之中。”庄继华说着又转向
克特:“这场战争中我们又失去了一片国土,而且日本人并没有
足,他们还会继续向南进攻,直到征服整个中国。”
克特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听着庄继华的话。
“将军,我们需要帮助,”庄继华直截了当的说:“您知道吗,很多中国士兵在走上战场之前还没有做过实弹『
』击,没有扔过手榴弹,因为没有火炮,所以没有进行过步炮协同训练,当然就更谈不上什么合同战术了。”
这下连
克特夫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没有做过实弹『
』击的士兵能上前线?庄,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我不会拿军队的荣誉开玩笑,”庄继华十分郑重的说,
克特夫人仍然感到不可思议:“实际上,我也是在这次战争中才了解的这个情况。原因很简单,因为缺乏弹『药』。中国士兵平时只有五发子弹,在战前才再发给十五发左右的子弹,手榴弹平时都放在仓库中,战前才给每个士兵发上四到五枚。实际上在这次战争中,我们虽然包围了
军,但我们无法歼灭他们,只要他们再坚守半个月,我们就只能撤退。因为长江以北已经没有弹『药』储备了。”
克特这下终于动容了,他完全没想到,这场规模不大的战争就把半个中国地弹『药』储备耗光了。庄继华看到
克特的脸『
』变化,他深
一口气说:“将军,我们需要帮助。”
“庄,可我能帮你们什么呢?”
克特皱眉道:“这不是训练问题,这是国家的工业能力问题。”
“希特勒总理曾经说过。他当选总统的话,他就要要重整军备,恢复德国国防军地荣誉,”庄继华没有直接说要什么,而是先从德国需要什么开始:“重整德国军队需要大量的战略原料,这些东西大多数在英国或法国的殖民地中,除了一个地方----中国。”
克特终于开始认真思考了。重振德国军队是他一生的梦想,他无法拒绝这样的
『惑』。
克特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有些不高兴的说:“庄。我又要开始不
你了。”
“夫人,对不起,我必须请您原谅,”庄继华十分真诚的说:“我知道将军的身体不是很好,但我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您换在我地位置,我想您就可以礼节我的行为了。”
“可他的身体确实已经不能在担负繁重的工作了。”
克特夫人说道:“况且德国『政府』也不会同意的。”
“不,夫人,您误会了。”庄继华说:“我们不是要将军关注什么细节『
』的东西。将军可以让他的副手来做这些,比如曼斯坦因将军。将军要做地是一些战略『
』的东西,比如中德之间的贸易,军队建设等问题。”
克特夫人正要说话,可
克特却淡淡的皱起眉头,
克特夫人立刻闭嘴,她轻轻叹口气就不再开口。
“庄,以你的才能,为何委员长阁下不任命你来承担作这个任务。”
克特有些不解的问。在他看来庄继华在德国受过训,本身又有很高的军事才能,是承担这份工作地最佳人选。
“不,将军,我做不了,这份工作需要很高的威望,我没有这份威望。”庄继华实打实的说:“您说一句话就可以解决地问题,换作我的话,可能要跑一个月,还不一定能说服别人。”
克特没有再问这个问题了,主持全局的人必须有推动政策执行的威望,这种要求是必须的,德国军队照样如此。
“庄,我可以接受委员长阁下的邀请,但必须是在德国『政府』同意之后,不过我会在离开中国之前为委员长阁下作一份军事整理建议书,”
克特说完之后又咧嘴笑了笑:“不过你要陪我去部队看看。”
庄继华松了口气:“那是自然,我非常愿意。”然后他向
克特做个鬼脸:“将军,我给希特勒总理和戈胖子都写了信,我估计他们应该快收到了,您说,他们会不会同意您就留在中国呢?”
克特闻言淡淡一笑,他当然知道这件事,这还是他向蒋介石建议的,其实在没来中国之前,他就清楚一旦接受邀请,那么蒋介石就会给他一个很高的地位,现在他更确定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不愿意离开军队,或许在东方当一段时间的“导师”也是个不错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