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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高攀不起
 钟良辰凝神屏息,严肃又认真,如背书一般:“大小姐自然是极好的,天之娇女。”

 霍老爷点了点头,自然很是同意钟良辰的话,在他的心里,霍风香确实是天底下最好的:“良辰,你的稳重上进,我很看重。如若我把大小姐托付给你,你可能护她一生,绝不相负?”

 钟良辰闻言,惊诧的看着霍老爷,神色动容。这个反应,还真没有一丝的作假油。

 虽说得了提示,知晓霍老爷有意提及亲事,可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单刀直入的说出来。

 一丝回缓的余地都不留郭。

 看这样,是没有给自己留退路了。

 所幸,本就有意。

 钟良辰一脸严肃认真:“门不当户不对,良辰不敢,高攀不起。”

 霍老爷沉下了脸:“不要跟我论高攀不高攀,你只管说愿意不愿意?”

 钟良辰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后,说到:“良辰家无存钱,只怕有心无力,怕辜负大小姐。”

 这样的说词,其实霍老爷听了,心里暗自点头,很好,并没有妄自菲薄,也没有生起不该有的贪心。

 不过,婚事已经提出来了,就容不得他拒绝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定能遮起一方风雨。”

 钟良辰迟疑再三,还是说到:“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良辰不敢逾越,得回去同老母商量。”

 霍老爷笑了:“应该的。”

 这才放人。

 从书房退出来,走道的过堂风一吹,钟良辰才知道全身都汗了。

 刚才在屋里时,只顾着紧张和压抑着兴奋了。

 当时清楚的知道,只若眼前应对好了,那这门婚事就是成了。

 所幸,总算是对症下药,功成向退。

 直了后背,撑着因为兴奋隐隐颤抖的身子,回了帐房。

 一关上门后,钟良辰就瘫软在了椅子上,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好一会后,才手脚不那么软了,起身拿着桌上已经的茶壶,不耐心拿茶杯,直接用茶壶的尖嘴对着就是一通猛灌。

 冰凉的茶水入喉,直喝了大半壶,才感觉好受了些。

 喝得太急,前衣服略有些,所幸颜色较深,不仔细的话看不出来。

 钟良辰长吐出一口长后,才重新坐回书桌前,拿着帐本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脑海中一直在转着无数的念头,不过必须先做的一点,就是要给同伙送个信,特别是贺连城。

 至于霍风香,相信此时她应该已经听说了。对霍老爷对她的宠爱,应该不会瞒着。

 霍老爷对她,可谓是宠到极至,可惜人心不足蛇象。

 到现在,钟良辰都无法理解霍风香为什么会这样做。

 罢了,不想她,反正不过是各娶所需。

 抬头看了看天色,钟良辰较以往提前了半个时辰回去。

 因着今天是第一天上工,很多人都提亲收工,此举倒也不显得扎眼。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好在带了雨伞并没有被淋着。

 钟母看着儿子身子了半边的进屋,连连说到:“快去泡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裳,这天寒地冷的别给冻着了。”

 钟良辰甩了甩衣摆,笑到:“不碍事。只是刚才风大,把雨伞给吹反了,才淋到了几滴雨。”

 “那也不行,身子要紧,切莫大意,快去。”

 钟良辰没办法,只得先去洗掉一身寒气,再过来时刚好钟母摆饭。

 食不言,寝不语,母子俩安安静静的用过晚饭后,钟母才问到:“可有云的消息?”

 钟良辰无奈,这个节娘亲掂记芸娘无数回了,差不多每天都会问上一问。

 “娘,前天我不才跟你念了云的来信么?他很好,还一直挂念着你呢。”

 钟母心思重重:“云一个人过年,这年过得该有多孤单,我总是放心不下。真盼着他早早回来,一起过元宵。良辰,云可是我们的大恩人,你一定要记住这份恩

 tang情,后一定要报答他,知道么?”

 “娘,你放心,儿子省得。以后给云寻一门最好的亲事…”

 哪曾想钟良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钟母摇手打断了,坚定的说到:“云的亲事不用你心!”

 钟良辰愣住,好一会脑海中灵光一闪,不敢置信:“娘的意思是?”

 钟母已经盘算好一阵子了:“我瞧着云是个可靠的,知知底值得托付终身,如花年龄也大了,我瞧着这门亲事极好。更何况当初要不是云,如花指不定就已经…”

 后面的话在新年说着太不吉利,钟母没有再说出口。

 钟良辰听了,脸色憋得都青紫了起来,很不好看,云就是芸娘,她是女子,如何娶?!

 钟母见钟良辰的神色,误以为他舍不得如花,不想让她低嫁。毕竟在以前没落败时,如花的出身岂是云这样的平民能高攀得起的。

 只是,早就今非昔比。若在以前还风光时,钟母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婚事。不过,在经过这么多大风大后,已经豁达和看开了很多,女子婚事,最看重的首当应是人,其次才是家世。

 对于在危难之中几次三番伸出援助之手的云,钟母是怎么看都怎么满意。

 这门亲事在心里已经盘算大半年了,方方面面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如花托付给云,最好不过:“我相信云不会辜负如花。”

 钟良辰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来了。

 明明有足够的理由,却不能说,芸娘女扮男装的身份,此时实在是说不得。

 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对于芸娘的装扮有些怨言,未免也太像了些。

 在一起这么久,硬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女子身份。

 举手投足,一丝娇态都没有。

 “娘,如花还小,这个不急。云我也不是说不好,只是婚姻之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到底要他们两情相悦才成。总不能因为我们瞧着合适,而凑在一起成怨偶。”

 “哪里还小!一般家的女子,在七八岁就议婚了,最迟也不超过十二岁…”钟母这些年瞧着外孙女较常人瘦弱的身子,夜夜心焦。

 “罢了,等云回来时我探探他口风再说吧。”说到这里,钟母话风一转,又问到:“云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钟良辰只差没有抱着头呻了,无奈极了,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明明知道问也问不出结果,偏偏每天都要问上几回。事实上,自从除夕前几天收到芸娘的信后,再也没有只言片语。

 钟良辰喝了口茶润口,才说到:“娘,今天霍家找我,有意把霍风香许配给我。”

 话音刚落,钟母就立即脸色铁青:“霍家女,绝不娶!不管怎么样,都不许娶回来!怎么,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还不够,还想来祸害子子孙孙?”

 钟良辰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反应:“娘,你别气,我都明白。这些年的布筹,这些年的隐姓埋名,为的只是想要真相大白于天下,让霍家还我们一个公道!”

 “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要是这亲事成了,最多还要一年,就能大仇得报。娘,眼前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不想放弃。”

 “而且,那霍风香并不是霍家人,身上没有着霍家的血,只不过是收养的罢了,顶替了霍家早夭女的名份…”

 钟母听到这里,面色才好看了一些:“那她你瞧着可好?婚姻可不是儿戏,良辰,我是个不中意的,已经让你受苦良多,家里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早早的在了你身上。我不愿意让你在婚事上委屈求全。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应该娶个可心的回来,日子才好过。我不想也不愿你拿婚姻做筹码和买卖,苦了自己一辈子。”

 钟良辰听了,很是动容:“娘,儿子省得。都是三思过后,才做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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