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可是良人
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哪个男子买过棉花糖给她。
霍风香看着钟良辰,眼中的意味变了。
从这一眼起,钟良辰在她心里,变得不同了。
朝着钟良辰展眉灿然一笑后,低头咬了一口棉花糖,觉得甜滋滋的郭。
如花自知闯了祸,拿着棉花糖也不像以往那样迫不及待的吃,而是眼巴巴的看着如意。
一向都是闯了祸,就是哥哥善后。
如意急得额头上也有了层细汗,一咬牙到:“大哥,刚才被撞时,大小姐头上的金步摇掉下来摔凹进去了一小块,我们赔不起。”
钟良辰一眼就看穿了如意的小心思,他这是束手无策了才把事捅出来!
刚才肯定胆大包天想悄悄的息事宁人,免得被罚。
如意乖乖巧巧的:“大哥,我错了。”
钟良辰瞪了一眼,示意回去再责罚他!现在还是顾眼前事为好。
不曾想还未赔罪呢,霍风香就说到:“不碍事的,不用你们赔。”
说着话,左手下意识去摸头上的金步摇。
钟良辰的目光看了过去,自是识货,只消一眼就看出这钗子价值不菲。
而且瞧那花式,市面上并没有在卖,应该是订做的,只此一份。
那这样就不好用钱去赔了。
钟良辰沉
了一会,到:“大小姐可愿拿给在下瞧瞧?”
语气十分客气,有礼。不谄媚,不讨好。
霍风香以往一直想折辱了钟良辰这种风骨,今
看着却觉得格外的顺眼,把钗子拿下来递过去。
钟良辰仔细打量后,皱起了眉。
虽说凹进去了只一小小块,可还是能看出来,生生毁了这等上好的钗子。
翻到钗尾时,见上面刻有‘宋记’的标号,钟良辰心里有了主意。
‘宋记’的莫掌柜那手艺可是出神入化,到他家订做东西,都要等上一年半载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等到。
特别是现在随着莫掌柜的年龄越大,眼睛也没以前好使了,他又不愿坏了招牌,因此接的活更少,做得也更精致了。
只不过物以稀为贵,在他家订做东西也就更贵了。
更让人没法子的是,莫掌柜越年老越信佛,讲究因果报应,现在他还挑客人,名声不好的,德容不佳的,他皆拒接。
为此没少得罪人,惹来人背地里骂‘老顽固’,不开化。
更有些人怀恨在心,暗中给宋记使绊子,想以此迫使莫掌柜低头。
只可惜,能在宋记订做首饰的,皆非平常百姓。
莫掌柜一个求饶的字都不说,只托人给贵客带话过去:“对不住,店里出了些问题,有可能要关门了,您那货怕是做不成了,订金定会退回。”
那订做的礼物,谁在乎退回那点订金?早就望眼
穿的盼着快点提货,早就做好了重用的准备。
哪能允许出岔子?
店要关门了?为什么要关门?
着人去查…最后,莫掌柜的店就这样风雨飘零的屹立云城不倒几十年。
莫掌柜的
子很古怪,这些年更是越来越让人难以琢摸。
钟良辰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和无数的心血,终于搭上了莫掌柜,是有且唯一的一个能让他脸上
出些笑容的人。
果然,现在有了回报。不枉辛苦一场。
钟良辰拿着金步摇,说到:“大小姐,这钗子我过两
再还给你可好?”
霍风香低下头去,应了声“好”
这一幕,全都落入了街对面茶楼的霍老爷眼中。
原本看到一向宠爱如宝的霍风香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走进去,很是生气。
等看清她身边的是钟良辰时,利眼眯了起来。
特别是看到钟良辰递了一个棉花糖给霍风香,得她一笑后,看得手中的茶都忘了喝。
待一清二楚的
tang看到霍风香把金步摇娶下,钟良辰收入怀中后,霍老爷心思立即千万。
第一个直冲入脑海中的想法就是,钟良辰为了什么接近风香?
世人皆知,只要能娶了风香回去,那嫁妆必定丰厚。
而钟良辰家境平寒!莫非他是为财为利?
可想想又不对,之所以越来越对钟良辰满意,就是因为他的人品。
他经受过了无数的
惑,都不为心动。
而且,有种人骨子里就是正派,对于钱财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钟良辰就是这种人,绝不会为了私利折辱风骨。
更何况,以他的能力,要想大富大贵,这是铁板钉钉之事。
只不过是需要一些时
罢了。
而要是娶了霍家大小姐,在世人眼中那可是高攀,一辈子都会被人背后里指点。
这又何必呢?
霍老爷把第一个最不喜最心惊胆颤的理由排除后,眉间的
狠一扫而空。
再细想刚才风香的神色,完全是自愿。
莫非是她瞧上钟良辰了?
倒是好眼光!
要真是这样,再好不过了。
那可真是一箭双雕。
又能解决了婚事的大老难,又能得到个好人才。
原本就瞧上了钟良辰的能力,只是不放心他没有卖身契在霍家,才不能重用。
如若联姻,那可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委他以重用。
唔,等风香生下儿子后,对钟良辰就更能放心,也更能放权了。
相信以他的能力,风香嫁了他,必能一世无忧。最少,不会受身外之物的苦。
且钟家人口简单,嫁过去没有家族内部没有大的矛盾,立即就能当家做主。
最适合风香那样的
子不过了…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钟良辰的
子,制得住风香。她暗中为难了那么多次,有些甚至可以说是折辱,可他都不动如山,往往到后来气得直跳脚的是风香。
霍老爷越想,脸上的笑意越浓。
可待眼角余光扫到贺连城走入茶楼时,笑容僵直了。
这才想起,霍风香这些年之所以待字闺中,是因为非他不嫁。
苦口磨心说尽了好话,就是执着于他。
一条道走到黑,九条牛都拉不回的架势。
那风香对钟良辰会是男女之情么?
这样一想,霍老爷凝眉再往对面看去,却已经走人了。
趁着人少了些,钟良辰叫了轿子,把霍风香送回府去,脚上的伤要快些擦药才好。
霍老爷起身,回府,直奔风香院。
此时,霍风香脚上刚擦好药,满屋子的药味。
霍老爷虽然心急如焚,不过还是最关心女儿的身体:“脚是怎么了?”
霍风香避重就轻:“脚上人多挤得慌,不小心被人踩了一脚。不碍事的,已经上过了药,明天就能消肿了。”
霍老爷这才放了心,转而问到:“怎的会是钟良辰送你回来?”
霍风香脸上不自觉的染上丝小女儿娇态:“就是在路上遇见了,他才送孩儿回来…”
这样半遮半掩的答话,让霍老爷觉得意味深长极了,干脆也不绕圈子了:“风香觉得钟良辰这人如何?”
霍风香惊诧:“爹,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唔,这个你别管,只管回答就好。”
霍风香嘟了嘟嘴,不依的叫了声‘爹’后,到底答话:“他骨头很硬,聪明又肯吃苦,还沉得住气,行得正坐得直,不是那等利
熏心之人。是个难得的君子,行事刚明磊落。”
这与霍老爷暗中查探出来的不约而合,更是让他心里松了口气,心又落了几分。
霍老爷笑眯眯的,半认真半试探的问到:“那
以风香之见,钟良辰可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霍风香飞红了脸:“爹!”
神态不言自明。
霍老爷大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