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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情伤情苦
 芸娘站在口,跟月寻龇牙咧嘴的一笑之后,非常痛快的转身,走人,干脆利落。

 月寻看着芸娘离去,心里突然就感觉堵得慌,脸上神情怔怔,星眸一直瞪着口。

 欧小满第一次看到这么失落的月寻,就好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宠物狗一样。

 月寻好久好久之后,才把目光从口收回,心里一寸一寸的变冷,她,是不会再回来了。

 突然之间,月寻“听阁”就感觉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琬。

 天底下还有什么,比心上人把自己‘供手让人’更伤心?

 月寻闭上了眼,什么话都不想说。

 欧小满背对着月寻而站,脑海中在不停的盘算着藤。

 现在巫术已达到第八层,还有两层,就是功成。

 虽说越往后,就越难练,可是,如果在这山中住上个半把来月,相信也是有可能的。

 若是福来心至,领悟得快,说不定十来天就好了。

 一想到此,欧小满心生雀跃。

 举目望着山,看后更是欢喜。

 这是个好地方。

 欧小满转身,看上全身上下光溜溜的月寻,眼神飘了飘…看男,还是不大习惯。

 月寻看着欧小满,声音冰冷:“给我解开道。”

 欧小满不亢不卑的问到:“那你以后和我好么?”

 月寻对着欧小满虎目圆睁。

 欧小满叹息一声,这是不愿意呢。抬手,凌空用族里独一无二的点手法,双重保险的点了月寻

 月寻满身杀气,暴戾恣睢:“欧小满,你敢!”

 欧小满拿大红的绣花被子,当头把看起来非常吓人的月寻罩住了。

 那被子上,绣的是颈而眠的鸳鸯,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喜被。

 仔细看起来,这个山的布置,还真有房花烛夜之感。

 虽然没有大红喜字,可是,那大红色的帐子,大红喜被…处处都是喜意。

 一看就是布置得非常花心思,那心思,就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样。

 而且,这格局,一看就是月寻的手笔。

 欧小满心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涩然,月寻的这份心思,决不是给自己花的。

 不过,那又如何,管它呢,反正也只是要他的元而已!

 欧小满在一旁坐了下来,打座,练功。

 月寻没有被点哑,可是,他再也没有吭过声。

 以致于欧小满都有些怀疑,月寻被闷死了?或者是觉得受辱,一时想不开,咬舌自尽,宁死不屈什么的?

 心里有些七上八下,静不下心,于练功不利,还易导致走火入魔。

 欧小满干脆站起身,把被子挑开,一探究竟。

 月寻闭上了眼,但是鼻息犹在。

 欧小满放下心来,这才再接着练功。

 在太阳要下山之时,芸娘提着个装满食物的菜篮子,来到了口,叫到:“欧小满,欧小满…”

 听着芸娘的叫声,月寻‘忽’的睁开了眼,目光灼热如火的看上了口,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欧小满听着叫声,走去了口,芸娘把篮子递了过去:“呶,这是一天的吃食。”

 默默的接过,欧小满轻声道谢。

 芸娘刻意低了声音,问到:“怎么样了?”

 欧小满红了脸,眼里水秋波,漾着羞:“他…不愿意。”

 芸娘想起了月寻的霸行,想了个‘以彼之道,还治其身’的法子。

 毫不吝啬的告诉了欧小满:“生米煮成饭就成,反正,到时也是他的崽!由不得他不认。有了崽,就是母凭子贵,即使他不待见你,但是因为孩子,这辈子他都会和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都无法忘记你…”欧小满凌乱极了,要月寻的‘元’不假,可是,真没想跟他‘生堆崽子’啊。

 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芸娘看了眼月寻,又非常热情如火的补充说明到:“有了崽,若是他还对你不好,冷言冷语冷脸冷面,可以废了他的…”

 欧小满瞪大了眼,嘴角忍不住的搐,看着芸娘:“…”!

 ‘废了他的…’意思是不是让他从此太监?是这样,没有理解错吧?

 此女彪悍依旧!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月寻听到芸娘如此说,差点就吐血身亡。

 从牙里挤出句:“芸娘。”

 芸娘眉眼不动,无视了月寻,跟欧小满说到:“我明天再过来送吃的,想吃什么?”

 欧小满对口舌之,一向没有什么贪念:“你随意吧。”

 芸娘挥挥衣袖,笑容明媚:“那好,我先走了。”

 月寻眼睁睁的看着芸娘扬长而去,俊脸又青又白,后来又成了万紫千红,被气的。

 欧小满提着篮子走到桌前,把里面的菜一样一样的摆出来,菜一汤,还有一壶酒,一时满生香。

 走到前,看着脸色极其难看的月寻,伸手扶他起来,坐在了头。

 随后拿碗盛了饭夹了些菜过来,送到他边。

 月寻食不下咽,却终是张嘴,一口一口的吃着,神情有些麻木。

 欧小满突然问到:“你很喜欢芸娘,是么?”

 月寻身子一僵,暴戾起:“不是!”死鸭子嘴硬!

 欧小满幽幽叹了口气:“芸娘她…很招人喜爱。子直,长得也好,才情又好。”

 月寻恶狠狠的到:“闭嘴!”拒绝讨论那女。

 欧小满低声叹息:“月寻,你要是喜欢的是我,该有多好。”

 敛着眉说完,也不再看月寻,端着碗坐去了桌子旁,沉默着吃饭。

 月寻靠在头,闭上了眼,眉头拧成了一股麻绳。

 脑海中把在小村子里这些日子和芸娘相处的点点滴滴,一遍一遍的回想。

 随后黑了脸,心中隐约有了一种猜测。

 欧小满收拾碗筷时,无意中看了月寻一眼,就见他一脸山雨来风满楼,跟地狱来的勾魂使者一样。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鬼诡的是,月寻一夜到天明,都是安安静静的,并未发作。

 第二天太阳高照之时,芸娘才来。

 把装了食物的篮子递给欧小满后,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到:“唔,篮子里的枯草,点燃后做熏香用,情。”‘熏香,情’!

 欧小满一时,只觉得那篮子有千斤重,声若蚊子的到:“谢谢。”

 和芸娘在一起,总是能体会到各种惊心动魄!

 没有点强悍的承受力,实在是招架不住芸娘的彪悍。能和芸娘相守到老之人,那绝非常人。

 芸娘笑眯眯的,到:“不客气。祝你良辰美景,夜夜***。白也是可以的。”

 欧小满大羞:“…”无语问苍天。和此女说话,人生各种崩溃。

 月寻听着芸娘对欧小满说的话,心里钝钝的痛,声音嘶哑:“芸娘,你腿上的伤,该换药了。还有,你那煎药,也该没了。”

 确实如此!而且,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就是,此两件事,都得靠月寻

 芸娘看着月寻,不作声,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月寻还有下文,说到:“我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肯认真回答我,我就把药方给你。”

 芸娘稍一沉,觉得划算,同意了:“行!”

 月寻看上欧小满,颐指气使到:“你走开!”

 欧小满眼角跳了跳:“…”终是走了出去。

 月寻脸色平静如水:“你进来吧。”

 芸娘觉得兵不厌诈,坚决不同意:“我在这里就好,你说。”

 月寻也没有再勉强,目光直直的看着芸娘:“如果从今以后,我来喜欢你,给你依靠,给你安稳的生活,你可愿意?”

 芸娘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月寻会问这么一句‘你可愿意’,一时有些愣住了。

 月寻目光灼灼,声音有些微微的哑:“芸娘,我娶你为,许你一世安稳,你可愿意?”

 这话,不管对哪个女子来说,都是一种惑。

 芸娘回过神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月寻:“怎么,你想让我和欧小满二女同侍一夫?”

 月寻坚定到:“不!我只娶你。欧小满,算我辜负她。”

 芸娘目光一转,问:“月寻,你喜欢我么?”

 稍做了一下沉,月寻才破釜沉舟的答到:“喜欢。”

 芸娘幽幽的叹了口气:“你的喜欢,我可要不起。你脾气那么坏,又经常喜怒无常,对我也从没个好脸色。”

 月寻孤注一掷:“我改!”

 芸娘将信将疑,吐出一句:“江山易改,本难移!都说狗改不了吃屎!”

 果真是境界,骂人都不带脏字。

 月寻掷地有声:“君子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哦,那你喜欢我什么呢?这些日子的温柔么?那只是我的刻意!”芸娘轻轻浅浅一笑后,出了本:“老娘可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贤淑,也没有小家碧玉的温柔婉约!”

 “还有,我心里至始至终只有玉郎一人!就你,喜怒无常,没玉郎一分的好,老娘怎么看得上?”芸娘声音清脆,却又冷如寒冰,化做利箭:“老娘不愿意!不稀罕你娶我,不稀罕你的一世安稳。”

 月寻的心,沉入了万丈悬崖,窒息般的难受。

 看着芸娘,眼里全是痛楚。

 芸娘嘲弄的看着月寻:“现在,是谁自作多情?”

 月寻神色悲凉,答到:“麻黄两钱,独活三钱,乌梢蛇两钱半,血藤五钱,千年健三钱…”

 两个药方都说完后,月寻低低的说了句‘你走吧’,随后闭上了眼。

 芸娘扬长而去。

 欧小满再入得里来的时候,见月寻脸如寒冷,隐现悲痛…

 当机立断,非常明智的做了决定,不去招惹他。

 芸娘下得山后,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心里非常古怪的有些沉甸甸的。

 原本应该是高兴的,这些日子,忍气声,每天挖空心思,千方百计,虚情假意,不就想让月寻上钩么?

 可是,等月寻真的‘说喜欢,说愿意许一世安稳’了,也恨恨的讥讽过他‘自作多情’了,却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痛快。

 想起月寻脸上的痛楚,芸娘突然生出几分后悔来。

 同时心里隐隐也有些害怕,月寻他以后会不会打击报复啊?以他的子和手段…

 肯定是惨绝人寰!

 芸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心一横,算了,反正老虎头上的已经拔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连着三天三夜,月寻都是风平静的…

 可越是这样,越让欧小满心里不安,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这天清早,天色很好,虽然太阳高照,却难得的凉爽,让人觉得神清气

 鸟儿们也感觉到了好天气,‘叽叽喳喳’叫得很

 芸娘吃过早饭后,让老人家带着去了趟李大嫂子家。

 李大嫂子正在院子里择青菜,旁边小宝在地上爬来爬去,爬得身上脏兮兮的,黑不隆冬的,嘴里不停的‘依依呀呀’叫着。

 可能是因为要长牙了,口水个不停,打前的衣襟。

 这些日子又胖了些,小腿上的,一圈一圈的,成了萝卜腿。

 小家伙看到芸娘,‘格格’笑了起来,一颗牙都没有。

 芸娘把做的两套衣服拿了出来,柔声到:“小乖乖,来试穿看看合不合身。”

 李大嫂子笑得合不拢嘴,很是过意不去的说到:“小娘子,你太客气了。”

 那衣服的针线一看,就是极好的,而且布料也是难得一见的棉绸。

 这种料子,穿着汗又透气,可是上品,一看就透着贵气。

 村子里的至今还只有李猎户家的孩子穿过呢,而且,他家的那针线,那刺绣,和芸娘的比起来,差太远了。

 芸娘捞过地上爬的丸子,把他身上半旧的衣服了下来,换上新衣。

 果真是人要衣裳马要鞍,这新衣服一穿上去,小丸子更惹人喜爱了。

 不过,脸上因着口水,又在院子里地上爬,有些脏,芸娘让李大嫂子打来水,仔细把小家伙擦得干干净净。

 老人家在旁见了,笑到:“老嫂子,你瞧,小宝多俊呀。长大了,肯定是个俊儿郎。”

 李大嫂子看着眼前这一幕,触情生情,抹起了眼泪,看着芸娘,想起了生产时大出血而去的儿媳妇,要是她还活着,该有多好。肯定也会像芸娘这般的疼爱孩子。老人家拍了拍李大嫂子的肩,安慰到:“别再哭了,还得留着眼睛照顾小宝长大成年,娶孙媳妇呢。”

 唉,也是个命苦的,孤儿寡母,一生操劳,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成人了,张罗着也娶上儿媳妇,半年不到,肚子就见了喜,村子里的黄半仙摸骨后,铁口直言是个男孩。

 原本以为是苦尽甘来了,哪曾想,儿媳妇在生产时大出血去了,三月不到,儿子送了命,白发人送黑发人,差点哭瞎了眼,现在祖孙俩相依为命。

 老的老,小的小,日子过得甚是艰难。

 芸娘看着白发苍苍的李大嫂子哭得伤心,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钱袋子,里面全是些碎银子,加起来有二十两的样子,特意去换的,以后用起来也方便。

 钱袋子上面用金色丝线绣了救苦救难的观士音菩萨,芸娘拿到小宝的跟前,小家伙看着喜欢,伸着小胖手就去抓。

 芸娘笑:“小宝,阿姨要走了,这些钱,是阿姨给你以后读书用的,你一定要努力用功,好好学习,考个大官,以后阿姨靠你养老。”

 芸娘是故意这样说的,怕那银子李大嫂子不要。

 果然,李大嫂子一看那么多银子,直摆手:“小娘子,这我不能要…”

 芸娘神色认真的说到:“这是我给小宝将来长大读书用的,我观小宝聪明伶俐,以后肯定大有出息,你肯定供不起他,只会毁了个好苗子,会误了他的大好前程。这钱呢,我也不是白给的,以后小宝有出息了,可是得给我养老的…”

 一番好说歹说,李大嫂子才愿意收下,眼泪抹个不停,这是欢喜的,只差没给芸娘下跪了。

 …

 从李大嫂子家出来后,芸娘背上背了个包袱,手上提了个菜篮子,走走停停的去了山上。

 现在芸娘已经不用拐杖了,不过,还不宜久站或行走。

 原本伤筋动骨需要百来天,可是月寻的药,虽然每次让人痛得人死去活来,但药效…举世无双。

 在这小村子也就呆了半个月多点,芸娘的断腿,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芸娘此次上山,不仅带了一大包干粮,还带来了一套衣服,布衣裳,男子穿的,常见的青蓝色,只在衣袖处,绣了些祥云,一朵花都没有绣。

 倒是衣袖的滚边处,用同系的线,绣了‘月寻’三字,若不注意看,是看不到的。

 这衣服是芸娘一针一线做的,虽说和月寻水火不相融,但是,其它不说,就那‘月信不调’的方子,确实是受益良多,此件衣服,当作是…诊费。

 连同衣服,还有月寻的钱袋,芸娘分纹未动,全数…完璧归赵。

 虽然很痛,但芸娘xt,还是忍痛割了。

 还给月寻,从今后,两不相欠。

 把东西一并递给欧小满后,芸娘说到:“这是半个月的干粮,我要走了,你保重。”

 欧小满诧异:“你要走了?”

 芸娘看着连绵起伏的青山,叹了口气:“嗯,断骨好得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

 在这小村子里过了半个月,芸娘神色有些复杂,竟然生出几分恋恋不舍来。

 月寻原本是闭着眼的,听到二人的谈话后,睁开了眼,一时和芸娘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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