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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将军心思
 喝完后,笑意盈盈的说到:“初九,今天我们去上香,好不好?”

 唐初九的回答是,木着脸,拿了一把刀和一个碗过来。<冰火#中文

 宋兰君脸上的笑容全部破碎。

 眼睁睁的看着初九毫不心软的手起刀落,又多一道伤。

 伤在手上,痛在心里。初九,你什么时候下刀时才会有一丝的迟疑纡?

 初九,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

 初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当初的两情相悦?

 唐初九满脸冷意,上香?蜈!

 以前年年都去,是因着跟菩萨许了‘十七风光’的心愿。

 现在,他风不风光,与自己何干?他的风光,不会同喜,只会刺心刺眼。

 要真去上香,那只想加两个字,成为‘十七风光不再’,这才解恨!

 若不是不想污了菩萨,非去许了这愿不可!

 看着血滴满碗后,唐初九端着,去了月寻的院子。

 而且,一整天都没有出来。

 因着月寻发话了:“今天日子好,把那些药材晒了!”

 唐初九无语:“…”晒药材应该是天气好有关,而不是日子好吧?

 只有月寻的古怪,才会晒药材也要看黄道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拿来扫把,把院子中间的空地扫得干干净净后,又去扛了晒谷子用的竹席过来,在空地上摊开,打来水,寻来巾,仔细把竹席擦干净了。

 又去屋子里,把药材搬了出来,依次在竹席上摊开来晒,结果在晒到第五种有些像花一样的药材时,差点被月寻五马分尸。

 唐初九一脸茫然,又做错什么了?

 月寻咬牙切齿:“第一百二十三页和第一百三十七页!”

 唐初九去拿了医书翻开一看,茅顿开了,原来此两种药材相克,要隔开来。就连晒,都不能一起,否则会坏了药味,影响入药。

 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免得被月寻挫骨扬灰。

 和月寻相处了这些日子,深刻的明白,在药材和人命之间,在他的眼里,绝对是药材比较贵重。

 也不敢把药倒出来晒了,想了想,把药材连着筐子,寻着阳光晒到的地方,东一个西一个的四处放好后,拿着医书,又仔细看了起来。

 厚厚的一本医书,六百多页,就连全部看完,都是个大工程,真不知道月寻编写时,花了多少时间?

 没有一年半载,肯定是完不成的。

 岂止是一年半载,这本书是月寻的心血,花了十余载。

 而且只此一本!可见它的珍贵。

 这本医书,除了月寻,唐初九还是第一个看到它的人。

 想当然也是,有着月寻画的医书,以他的古怪子,不可能外借。

 为什么就给了唐初九?去问月寻

 月寻拿了血和蛇胆,去了将军府。

 过了近两个时辰,才回来。

 唐初九问得小心翼翼:“古清辰好些了么?”

 月寻桃花眼一勾:“你怀疑本公子医术?”

 对于月寻来说,可以怀疑他的人品,但绝不接受别人怀疑他的医术。

 于是,唐初九就这样捅马蜂窝了。

 以月寻的眦睚必报,唐初九这天的日子,过得极其的水深火热,跟人间炼狱也没差了。

 也不知道月寻从哪里弄了具尸体过来,因着个人爱好,又是刚断气的那种,而且,还是个貌美如花豆寇年华的女子,看头上的发式,都不曾及笄。

 月寻强制让唐初九在一旁看着他非常干脆利落的手起刀落,开膛切腹,鲜血淋漓。

 被迫目睹的唐初九对着各路菩萨拜了个遍,又念了无数次的:“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

 在月寻把心挖出来后,唐初九忍无可忍,去院子里吐得死去又活来,连黄胆都快吐出来了。

 吐完后,脸色苍白如纸,扶着树干,大口大口的气,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极了,翻江倒海一样。

 月寻的声音跟从十八层地狱传来的一样,森森的,寒气重重:“还不快点进来?”

 就跟催命鬼一样!

 唐初九真的不想进去,那屋子就跟屠宰场似的。可是又不敢不进去。

 抬起发软的腿脸色发青的走进去时,就被月寻鄙视了:“有什么好吐的?你又不是没切过猪!”

 这什么话!人和猪能一样么?!

 唐初九无语问苍天:“…”!

 对于月寻来说,就是一样,没啥区别。

 唐初九木着脸,心里忍不住的希望那姑娘做鬼也不要放过月寻,不是经常有厉鬼索命什么的么?去找月寻吧。

 月寻冷哼一声:“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险恶,而不是鬼!”

 唐初九没法反驳。

 因为觉得确实如此。

 人要作起恶来,妖魔鬼怪都要自叹不如。

 眼睁睁的看着月寻,对着那姑娘切切割割了一个下午。

 这种折磨,非人能忍。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月寻住了手,结束了这场恐惧。

 唐初九长吐了口气,谢天谢地,苦难终于到头了。

 却没想,月寻在喝了一杯热茶后,指使到:“去把它处理了。”

 是它,而不是她,在月寻心里,就没把那女尸当人类。

 唐初九闻言,震惊的瞪大了水眸:“…”害怕无数。

 月寻把茶杯放到桌上后,似笑非笑的提供处理方式:“我一般都是煮来吃了,吃不完的拿去喂狗。”

 唐初九两眼一翻,只想晕过去算了,一了百了。

 月寻残忍的断了后路:“你敢晕,我就敢把你剖了!”

 唐初九确实不敢。因为确定月寻那个渣,肯定说到做到。

 只是,要埋尸,也真的不敢。

 最后,还是月寻因着今天弄清了一个困扰许久的医学难题,心情不错,善心大发了一回:“第三百六十五页。”

 唐初九拿着医书翻到了第三百六十五页,上面记载的是‘神仙水’,名字好听,药却是化尸,而且会化得无影无踪,连骨头都不剩。

 依着上面的记载,唐初九去草药堆把所需的材料找齐后,按着医书上的步骤,一样一样的熬制,最后终于成了一小瓶透明的药水。

 唐初九本以为味道会不好闻的,却不想竟然奇异的带了股香味,好闻,若不是知道它的药,还会以为是瓶香水呢,难怪会被月寻取名叫‘神仙水’。

 拿着药水,闭着眼,念了十八遍‘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早投胎转世’后,才把药水倒了下去。

 一倒完,唐初九再也不敢呆在屋子里,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脸色直发青。

 月寻横躺在美人榻上骂:“没用!”

 唐初九手脚发软有气无力的看了月寻一眼,以为谁都有你的变态?!

 切了别人的五脏六腑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喝茶!

 怪物!天下无人能敌!

 月寻再次鄙视唾弃一回唐初九后,起身,回房,睡觉。

 走到门口时,头也不回的指示到:“落三分时,收‘寻芜’。”

 唐初九一脸茫然。寻芜是什么?落还分几分的么?三分到底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

 有心想问月寻,但不敢。

 因为已经在血泪中顿悟出那人若是谁敢扰他清梦,他就敢扰谁一生不得安宁。

 最后,只得去翻了医书。

 看得两眼发花,幸好上面都有答案。

 等唐初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西院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

 宋兰君早就望穿秋水,见着唐初九回来时脸色不对,关心的问到:“初九,怎么了?”

 唐初九一句话都不想说,直接躺回了上,今天过得跟恶梦般的。

 一整天滴水不进,却也不知道饿。

 也不敢吃,吃了肯定吐。

 肚子里到现在都还在翻滚呢。

 这夜,唐初九睡得很不安稳。

 做了一个梦,梦中,古清辰陪着宋东离回门来了。

 二人并肩而立,金童玉女般的,恩恩爱爱。

 大口大口的着气,从恶梦中醒来。

 此时,正月满西楼。

 抬手擦掉额上大滴的冷汗,唐初九怔怔失神。

 想着恶梦中古清辰对宋东离的亲密,唐初九揪心的痛。

 暗自安慰自己,梦都是反的,都是反的,才慢慢的心痛好些了。

 是了,今天是宋东离回门的日子。

 若是古清辰醒来了的话,那么,他应该会来。

 古清辰会来么?

 不想看到他陪宋东离回门,却又希望能看到他的人。

 再也睡不着了,唐初九干脆去点了灯,绣起了荷包。

 绣到天麻麻亮时,终于完工了。

 想了想,唐初九又起了针,在最底部,绣上了古清辰的名。

 这样的荷包,独一无二。

 把线咬断,唐初九把荷包摊在手心,仔细查看。

 嗯,这字若是临着古清辰写的,肯定会更有气势。

 正看着,突然一只大手横空出现,把荷包拿走了。

 是宋兰君,正一脸笑意:“初九,绣给我的么?”

 这个花样和颜色,一看就是男人用的。

 唐初九怒目而视:“还给我!”

 宋兰君来回翻看:“初九,绣得真好看,我很…”喜欢二字,再也没有说出口。

 脸上的笑容,全部扭曲。只因看到了荷包上的名‘清辰’。

 宋兰君一脸铁青,怒气冲天:“绣给古清辰的是么?初九,很好,很好呢。”

 话落,拿着桌子上的剪刀,三两刀就把荷包剪成了破布。

 恶狠狠的用力的丢到地上,还踩上了几脚后,宋兰君拂袖而去。

 再不走,心里那股疯狂的妒忌和想毁灭一切的怒火,肯定会忍不住把唐初九掐死。

 初九怎么可以绣如意荷包给古清辰?!

 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所以,宋兰君把它剪了。

 看着被甩得震天响的房门,唐初九脸色也非常难看。

 蹲下身,把被剪成碎片的荷包捡起,摊在桌上,这是完全毁了。

 默不作声,又去拿了布过来,重新做。

 宋兰君脸色非常难看中,宋东离一身喜气洋洋的回娘家。

 宁氏本来因着天气寒冷,一直卧病在精神恹恹的,可是因着女儿回门,难得的有了丝精神。

 拉着宋东离的手,问长问短。

 宋东离强颜欢笑。

 夜夜在古清的身下承,让宋东离煎熬极了。

 明明把古清恨了个半死,可是,身子却不住他的逗,总是动情。

 现在,宋东离最盼望的,就是古清辰快点醒来。

 其实古清辰的意识已经醒了,只是身子受毒的压制,才起不来。

 这也就是说,夜里宋东离和古清的偷0情,0伦,古清辰是知道的。

 但是,他不在乎。只因宋东离,不是心尖上的那个人。

 古清辰着急的是,初九怎么样了?

 毒发昏前,在竹院,初九说愿意嫁的。

 而且,也去官府做了文书登记,按着来说,如今,初九才是自己的才对。

 现在,是宋东离嫁了进来,那初九肯定受了委屈。

 初九,你在哪里?

 初九,你等我。

 初九,我认定的,只有你。

 初九,我想你。

 现在,古清辰只希望唐初九能想清休书中的奥妙。

 因为若是她能想清,那肯定就不会那样伤心。

 初九,即使我爹给了你休书,但我的印章在你手上,休书上没有印章刻字,也没有我的亲笔签名,在律法上来说,是无效的。

 而且同样的,宋东离的书上没有我的签字和印章,婚书也是无效的。更何况,初九的休书无效的话,那初九才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夫人,宋东离嫁进来,算哪门子正

 因为律法在前,这门婚事,即使是太皇太后亲赐,也是无效的。更何况,宋东离如今夜夜在喜上做那苟且之事,岂能容她污了将军夫人的名声!

 初九,你等我,等我醒来,我定不负你。

 宋东离还不知道古清辰的意识清醒,若是知道了,肯定早就魂飞魄散了。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她在回门时,才能笑得出来。

 她还在想着,一切的苦难,等古清辰醒来,就会结束了。

 古清再胆大包天,量他也不敢在古清辰醒来时还夜半来偷

 宋东离从宁氏房里出来后,去了西院。

 唐初九正在窗前,全神贯注的绣荷包时,月寻走了进来。

 抬手就把唐初九正在绣的荷包抢了过去,细细打量。

 荷包已经成了型,只差绣花。

 月寻看着荷包的针脚,动了心思。

 唐初九的刺绣一般,但针线却做得极好,因为以前在杏花村时,也会接一些补衣物的活回来夜里做,算是能生巧。

 针脚的间隔都几乎是一模一样,而且能成直线。这一点,让月寻看了,是满意。动了一个让唐初九知道了会想死的心思。

 月寻对于自己的医术很满意,而且追求完美。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合时,那针脚他嫌得不好看,如今见了唐初九的针线,心里就想多了…

 看了敢怒不敢言的唐初九一眼后,月寻把荷包丢了回去,然后双足一点,飞身而起,去了院子里的大树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风景。

 那人的古怪心思,从来都是猜不对的。

 唐初九低头,又心无旁骛的绣起了荷包,连宋东离进来都不知道。

 宋东离一身喜气洋洋,穿金戴银的,一看就是贵夫人的打扮。

 而唐初九只是一身素衣,头上只戴了一朵红花,一看就是院子里摘的。

 两人这样的云泥之差,让宋东离非常的得意。

 看着唐初九的寒酸,心里就舒坦。

 宋东南一脸痛快,扭着身子,娇笑着:“呦,这是谁呢?没名没份没脸没皮的赖在这里白吃白住,也好意思!人要脸,树还要皮呢!”

 唐初九抬头,看着宋东离,眯了眯眼后,脸色大变。

 宋东离的脖子侧耳朵旁边,深深浅浅的暖昧印子,无一不诉说昨夜的鱼水之

 看着唐初九难看的脸色,宋东离心里感觉非常的痛快,就连夜里在古清身下被迫承的屈辱都淡了三分。

 在树上的月寻,嫌宋东离扰了他好梦。

 飞身下树,站在宋东离的面前,看牛粪似的看了宋东离数眼后,指着她脖子侧,一针见血的问:“你昨夜跟谁睡了?不要告诉我是古清辰,他昏不醒,还没那个本事!”

 妖孽不愧是妖孽,出口从没好话。

 宋东南大惊,花容失,厉声到:“你休得胡说八道。”

 月寻手指一弹,一只五彩蜘蛛就到了宋东离的嘴上:“闭嘴,本公子不想听你跟老母似的叫!”

 宋东离哪还敢再叫,再叫,那蜘蛛就要爬到嘴里去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月寻满意了:“现在,给本公子滚!”

 宋东离两腿打着颤,走出了西院。

 月寻唾弃的看了唐初九一眼,飞身上树。

 唐初九第一次看月寻顺眼。

 突然就觉得这人也不是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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