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不解风情
萧修
叹了口气:“那宋兰君呢?唐初九到底是…”
话到此,果断的闭了嘴,消了音,实在是对面男人的眼神太凶狠,暴戾,杀气太浓。
说起宋兰君,古清辰确实是比较介意的,他让初九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累,又伤了心,还九死一生。幸好福大命大,熬了过来,否则…
想到这里,眼里的冷意更深:“还记得我奉旨去东离寺着了暗道之事么?那时,着的是长
,解药是初九…”
人的缘份说起来也奇怪,其实和初九早就有过几次
集,一次在大街上护送私自出宫的安雅公主,因着是万花节,安雅公主又难得出宫,比较兴奋,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撞到了唐初九,把她钱袋子里的碎银洒落得满地都是,那时有对她说:“对不起。嬖”
她低着头,说:“没关系。”然后擦肩而过。
还有一次,七皇子大婚,娶
顾氏,大宴天下,在吃酒回来的路上,略带了七分醉意,醉眼朦胧中,见着唐初九拿了两个大馒头,放到一小乞丐的碗里,说:“你为什么要老板着一张脸呢?你既然是朝人讨钱,就应该先要讨人喜欢,你把脸绷得这样紧,就跟奔丧的,人家一看就觉得触霉头,哪会给你赏钱呢?你讨不到钱,就会饿肚子。你若是觉得卖笑是屈辱,宁要傲骨,那就不应选择做乞丐,既然选择了,就要好好去做,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犹记得那时听了,觉得
是惊讶,细细体会,又觉得有几分道理,每个人,确实应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牢。
还有一次是陪着娘亲和清言去庙会,唐初九在石阶上一脚踏空,扶住了她,她说:“谢谢。”
这次,还是如万千人海中,彼此陌路。
真正的纠
,上了心,却是从东离寺的那夜失控开始:“她被人看管了起来,暗无天
…”
还有此事?!萧修
立即抓到不寻常之处:“那唐初九,怎么会在东离寺?”不应该是在臣相府里安享荣华富贵么?
古清辰痛声缓缓说到:“宋兰君要娶唐诗画,初九身边的婢女为主子觉得不甘心…”
当古清辰说到买了唐初九做妾之时,萧修
震惊得差点被一口茶呛死。
敢情这人,早就金屋藏娇。
真是让吾等后辈,望尘莫及。
不愧为将军威武,万兽臣服。
更让萧修
没想到的是,那唐初九就是勾了自己几个月心思之女子。
一直在好奇是哪家千金,却没想就是那唐初九。
突然就想破口大骂画师的学艺不
!
那样的女子,有那样双清澈水灵的眼睛,即使五官长得再平凡,也绝不会让人觉得过目就忘!
多
来的好奇之心得到
足,萧修
对于
办这场婚事,乐意多了。
从萧府出来时,阳光正好。
古清辰眯了眯眼,去了七皇子府上。
苏莫语正在陪着连久夜下棋时,听着下人来报:“古将军求见。”
连久夜不慌不忙,执黑子落下:“就说本王马上到。”
苏莫语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又马上归于静寂,快得好像不曾有过,执白子的手顿了顿,终是落下,却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连久夜站起身来,哈哈大笑:“莫语,你输了。”
脸上含着浅笑,苏莫语得体的说到:“夫君运筹帷幄,妾身自叹不如。”
伸手搂住了那盈盈不堪一握的柔软
枝,连久夜暧昧的低语:“本王哪都不想去,就想这样一直陪着你。”
间那滚烫的大手,让苏莫语的身子略显僵硬,脸上的笑意虽不减,却失了些真,话里倒是含了些娇嗔:“那妾身就罪过大了。”
低头,大手在佳人红
上来回轻抚,引起
悸动无数:“等着,本王回来陪你午睡。”
虽说二人早就有过肌肤之亲,可这样
骨的话,苏莫语听了,脸上不由得红霞满天,垂了眸,娇羞极了。
美人惊心动魄,如此勾魂,让人忍不住的心猿意马,连久夜要命似的呻
一声,在苏莫语纤
上轻掐了一把:“妖
,等着。”
这才带笑离去。
只是,一出了院子,脸上的笑意立即无影无踪,脸阴沉沉的,就好像刚才的动情,是昙花一现的错觉似的。
过了好一会,苏莫语僵硬的身子才慢慢柔软了下来,已经尽量习惯好几个月了,可对连久夜的碰触,还是有些从心底里抗拒。
明知道这样不对,对以后有害无益,只是,却没有办法,他终究不是心底的那个人。
轻叹了口气,再次告戒自己,既然已经嫁给了他,就应以他为天。
只有这样,对自己对家族才是最好。
理智明明晓得其中利害,只是,思绪不知不觉中,就又想起了那个心中的他。
已经有多久没见他了?还是在皇宫的庆功宴上远远的见着了一面,他清减了些,肤
更深了些,却更如出鞘的宝剑,闪着光芒万丈,
人沉沦。
蚀骨沉沦,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不可自拔。
犹记得那天,天气极好,半空白云层层,远远望去,那一片翠绿,一片生机
。
智勇将军凯旋而归,皇上带领文武百官都到城外
接,好多百姓都涌了出去,城门边上几乎是人山人海。
一阵阵的马蹄声,大地似乎也跟着震动起来,地面上的浅草也覆上一层淡淡的灰尘。
那黑
的,远远望去几乎看不到边际的人头,尽管风尘仆仆,可是全程除了马蹄声以及步伐声,再无其他的声音,这,是一支铁血的军队。
最前面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高大身影,如同磐石一般,森严不动,
拔如山,双目深邃,整张脸胡子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只
出一双
光四
的眼睛,整个人充斥着杀伐的气息,那是经过无数的厮杀才会有的杀气,整个身子也是壮硕如山。
苏莫语立于茶楼之上,
失在那双深邃的星眸之中,从此,再也找不到方向。
原来,世间真有一见钟情。并不是说书的
编。
可惜世上的感情却分两种。
一种叫一厢情愿。
还有一种叫两情相悦。
前者是情伤。
后种是情圆。
上千个
夜夜的努力和用心,却换不来他的情有独钟。
苏莫语心中有说不出的失落。
曾经为了他,
夜不停的学习琴棋书画,女红…就想做那个最好的,让美名传到他的耳中。
曾经为了他,用尽了心思接近他身边的人,和他的至亲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曾经为了他,
夜夜,思之如狂。相思长相思,相思无限极。相思苦相思,相思损容
。
曾经为了他,忍住娇羞,放下女儿家的矜持,主动示爱。
曾经为了他,被妒忌折磨得茶饭不思,
夜以泪洗面。
曾经为了他…做尽了所有的努力。
只是啊,还是走不进他的心里去,功亏一溃。
当他把如意荷包还回来的时候,心痛
绝,泪
成干,绝望入骨,顿觉生无可
。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费尽心思的一千个
夜夜,还是做不了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可他却已经入骨,做不了他的心上人,做他的身边人,也是好的。
所以,当初在进宫和候爷府提亲的两条路上,决绝的走了另一条万复不劫之路,做了七皇子的侧妃,成了妾室。
只因知道,他是七皇子派系的人。
故心甘情愿把娘家的势力,
到七皇子手里,愿七皇子心想事成,如愿以偿。
只因这愿,也是他之所愿。
所以,心甘情愿。
只是这愿,看在七皇子连久夜的眼里,却是含了毒。
他本天之骄子,生来就高贵不凡。可是,枕边人却是——心有所属。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心心念念那个人,是别的男人。
这是一种做为男人的
辱!
只是,为了心叫霸业,却不得不忍受。
还得夜夜恩宠。
明着是柔情
意,背地却是气愤难平。
那阴沉沉的脸,直走到会客厅门口,才调整为笑容满面:“清辰,怎的来了?”
…
走出七皇府,古清辰长吐了口气,费尽了口舌,甚至是暗地里含了强硬,总算是七皇子这边谈妥了。
现在,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双亲了。
嗯,先去看看初九,想她了。
待来到竹院时,正是
薄西山。
而唐初九就在夕阳之中,弯
,低头,认真的裁剪嫁衣,眸中含笑,一滩水一样。
听着开门的响起,抬起头来,见着是古清辰,嫣然一笑,放下剪刀,去打来盆热水,把
巾拧成半干后,递了过去:“擦把脸吧,吃饭没有?”
接过热气腾腾的
巾,一直从手心暖到了古清辰的心尖里。
以前一直都不解古人说的‘百练成钢,也能化为绕指柔。’,在这一刻,突然就明白过来。
绕指柔,思悠悠,深凝眸。
拿着
巾擦过脸和手,眉眼含了情意,递回去:“你吃了么?我还没。”
“我们刚吃过,我去给你做。”唐初九把
巾重新
洗一下后,挂了起来,挑起帘子,往灶屋走去。
杜大婶一入冬身子就断断续续的不大好,这段时间以来,大部份都是唐初九自己做吃的。
去得灶屋,正洗着米,却没想古清辰也跟了进来:“我给你烧火。”
唐初九一向思想正统,觉得君子远庖厨:“不用,不用,你去坐着,我等会就好。”
三两下把米洗好,放进锅里,坐到了灶前。
古清辰高大的身子挨着唐初九在同一个条长凳子上做了下来,不愿意走,舍不得走,恨不得和佳人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不分离:“没事,反正我也是闲着。”
唐初九个不解风情的,难怪被芸娘骂木头,此时此刻她竟然说:“那你去给我写几副行草的字吧。”
行草是介于行书、草书之间的一种书体和书法风格,是行书的草化或草书的行化,笔势不像草书那样潦草,也不要求楷书那样规范,拿来练习正好。
古清辰:“…”!
灶屋里顿时怨念无数。
不住唐初九的顽固不化,古清辰凳子都没坐热,只得出了灶屋,去给佳人写行草。
等唐初九简单的做了四菜一汤端进屋时,古清辰已经写好了两页纸。
唐初九探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
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
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红着脸,再看下一张,更是放
骇形。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
,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但古清辰不喜,所以没有写出来。
觉得不管如何绊人心,也不后悔和初九相识,动情。
唐初九脸红成了苹果,低着头,羞意万千,眼神看着地上,就是不敢看上那个脸上一本正经的男人。
古清辰脸上表情是貌似严肃,清冷,若是仔细瞧,会发现其实也有些燥红。
生平第一次,写这些东西,古清辰很是难为情。
但在看到佳人的娇羞之后,那些难为情一扫而空,觉得无尽的欢喜。
嘴角上扬,坐去桌前吃饭,感觉倍儿香。
明明只是家常便饭,却觉得格外的美味。
一碗刚吃完,唐初九就已经又添了一碗过来。
四菜一汤,全都被古清辰一扫而空,吃得很
足,也真的吃得很
。
可能因为行军打仗的关系,其实对于吃的东西一向都比较随意,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
茶淡饭,都觉得所差无几,并不注重,可是,这夜,古清辰却食髓知味。
含笑看着唐初九贤
良母般的把碗筷收拾好后,古清辰柔声到:“我们去院子里散会步,可好?”
抬头看了看外面院子里的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又是北风卷地,寒意阵阵,唐初九说到:“不去了吧,屋子里暖和。”古清辰:“…”!
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啊!
暗叹一声,抬手把自己那厚实的披风搭到了唐初九的肩上,断了她的后路:“暖和了么?”
黑得油光发亮,又不见一丝杂
的极品九尾狐做成的披风,披在身上,唐初九没法说不暖和。
于是就这样,被古清辰带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