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婆罗洲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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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都不用他自己去看,外面已经有人“哇哇”的大叫起来了,两艘六百吨级的小型炮艇以三十节的高速从“胡德号”两边包夹过来,在他们还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之前,船上那巨大的炮口已经在灯光照耀下犹如狼牙一般的亮出来。
高登船长一看就明白自己对抗的下场了,速度这么快、装备了大口径舰炮的海盗船,想要击沉他这样的货轮甚至都不用半小时,而他船上那些发
速度巨慢的步
和手
几乎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话说拥有如此巨大火力的海盗没听说过啊!
领航员松开手,轻笑道:“船长先生请放心,这两艘炮艇是来为我们护航的,只要您将船靠近那艘停在前面的货船旁边,将所有的货物卸下来就可以了。我可以保证,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而您也可能得到意外的好处。”
高登船长对他的话完全不信任,这简直就好像是在说天大的笑话一般,跟海盗合伙还有好处?这明显的跟自己出发前公司给的任务说明完全不符合!
已经知道了情况的大副等人都冲了进来,却发现高登船长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副
有成竹或者摆出来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而是面色有些发白的坐在椅子上,看到来人之后也不听他们地惊讶。直接摆摆手道:“照着他们说的去做!靠近那艘该死地货船!”
大副有些意外的说:“可是!船长!那可能是海盗的船!我们会被洗劫一空然后被他们杀死的!不如我们拼了吧?!”
船长摇摇头道:“好了!不会有事的,他们能从这里抢到什么?人?”
其实船长先生似乎不大了解这一带的海盗的习惯。从几十年前开始,他们还真的是在抢劫人,特别是从中国来地华人劳工,那些被卖了猪仔出来地华工,被抢劫之后,再次加价儿卖给下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遍布于印尼群岛之中无数的矿坑和种植园中,数以万计的华工跟无数当地土人奴隶一起。在皮鞭
折磨之下辛苦劳作。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单只是清末那几十年间,类似情况非正常死亡的华工数以十万计!
十分钟之后,他们就缓缓贴近了那艘停泊许久的货轮,此时对方的所有定向灯光突然打开,将“胡德号”照的通明一片,高登船长和大副、领航员一起出来,在雪亮的灯光下,看着对面甲板上上百人在忙碌着,他们将
大地绳索抛过来,头上的巨大钢钩抓住“胡德号”然后利索地顺着绳子爬过来,两船的起伏颠簸对他们都似乎没什么影响。一个个跟猿猴相仿,敏捷无比。“胡德号”这边,上百名船员紧张的看着这帮人的行动,有些人蠢蠢
动的想要干点什么,马上被制止住了,大家都明白两边的炮艇在那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可能挨上两炮!多不值当的啊!
高登船长阴沉着死脸吩咐人开始“卸货”于是众多水手忙活起来,将各个舱门打开。把里面半死不活的那些华工弄出来。按照身体虚弱程度先把最差的那些拉出来。
好几天不见太阳地华工们贪婪地呼吸着海面上咸腥的空气,有些人更是激动地哭了起来。虽然是短短地几天时间。他们却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似的,那种暗无天
不知道南北东西的环境,那种随时面对死亡的情况,对于绝大多数出身农民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没人会对他们的遭遇表示一点点的同情心,不管是水手们还是对面爬过来的“海盗们”大家都做着自己最熟悉的工作罢了,他们这些人?只不过是“货物”而已。
“海盗”们爬过来的时候,这边水手们才看清他们身上还绑着一
细绳,在固定住了钢钩缆绳之后,他们拖动细绳从那边拽过来一大串的悬挂提篮,将刚出来呼吸了没几口新鲜空气的华工往篮子里一
,那边自然有人牵动细绳将篮子拽回去,十几条这样的“绳桥”搭起来,工作效率非常的高,前后用了没有两个小时就将千余名华工不管死活的全数拽了过去。
令高登船长意外的是,那个力气特别大的领航员并没有跟着那些人一起离开“胡德号”而是从一艘炮艇上接过来一口小箱子,在三艘船都离开之后才招呼着船长进了船长室,摒退所有人之后,他将那口看起来分量不轻的小箱子打开来,顿时间高登船长的双眼被里面冒出来的强烈金光耀的睁不开了!
黄金!满满一箱的黄金!下面是成条的金砖,上面是大大小小的金币,那一箱子,足有十几磅!十几磅黄金,折合美元也就是七八千的样子,但是同样的纸钞和同样的黄金放在一起,那震撼人心的效果,绝对不一样!
自从黄金成了一切货币最高结算筹码的代名词之后,只要黄金出现的地方,就代表着财富,只要是爱钱的人,没有谁会对黄金免疫!
高登船长的一双老眼使劲的睁大,恨不得直接从眼眶子里瞪出来,那双整天把这酒壶的手颤抖着,顺着金光的来源就忍不住摸上去,那金币撞击发出来的清脆声音,实在是悦耳了,就好像…不,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好听的声音么?
他的喉咙干的要冒火,他紧张的、激动的、颤抖的死死盯着这个年轻的、阴险的、力大的领航员
低了声音说:“这位…先生!这些黄金是给我地么?”
领航员微笑的说:“完全没错!船长先生!作为您合作态度地奖赏。这些黄金是给您的了!我想您这么聪明的人,一定知道越是良好而持久的合作。获得的利益就越大越多!我相信除了您从公司那边的到的报酬之外,这样的东西一定会更符合您地要求,不是么?”
高登船长一叠声地叫道:“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啊!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和我所有的船员不会
说一个字!我保证!”
领航员道:“我愿意相信一位老船长的话!那么作为
换,以后您每一次如此顺利的达成任务之后,都会获得相同重量的酬劳!那么,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高登船长一把将箱子搂过来,哈哈大笑道:“说定了!可爱的中国先生,您的建议实在是太美妙了!我想有了这些东西。我那些孩子们一定不会再想着急于回家的事情了!哈哈!”很显然他的“孩子”就是那些不明真相地水手们了。
第二天。“胡德号”并没有去巴城,而是在坤甸港口停靠下来,呆了两天后,装了满满一船的糖、锡锭和胡椒等等货物,快马加鞭地赶往中国青岛港口卸货。
且说两艘炮艇加一艘三千吨级的货船在完成任务之后,掉头扎进忙忙黑夜之中。在其中一艘炮艇上,分开两年之久的罗霸道见到了自己的兄弟刘全德。
“大哥!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刘全德见面之后,激动的扑过来,紧紧抓住罗霸道的手,大声说道。
此时的罗霸道浑身上下凝聚着一股毫不掩饰的
野霸气。健硕的肌
从随意敞开地衣服中
出来,古铜色地肌肤紧绷绷的好似铜块一般结实。一双略有些深陷地大眼之中,满是不羁的炽烈神光。他用力拍打着刘全德的肩膀,一边上下打量着这个同样也黑了许多
悍了许多的兄弟,一边欣喜的说道:“好兄弟!咱们又见面了!这一次咱们兄弟应该能一起大干一场了吧?!”
刘全德兴奋的嘿嘿笑道:“可不是嘛!这一次老板可是下了不小的功夫在这边呢!各式各样的人抽调了一百多号,像今天这样的劳工会越来越多,大哥!以后咱们这边的队伍可是会很大的!你都准备好了没有?”
罗霸道豪气的
直了
杆,大力挥着手道:“都安排妥了!你放心吧,不要说这区区的千把号人,就是来个十万八万的。那也没什么问题!自从年初的时候接到第一批电锯和汽油锯之后。咱们在大岛上面的基地建设就没停下过,现在里面至少能容纳几万人生活不愁!等这些壮劳力全部到位了。那开拓起来还不快得很?!对了,谢宝呢?没跟你一起啊!”刘全德摇摇头:“没,他去了福建那边,他祖上是那边的,客家人和闽南一带的他
,做起来得心应手,我估摸着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吧!等他到了,咱们几兄弟可真的就到齐了!”
罗霸道哈哈大笑着,搂着他的肩膀说:“这就好啊!走,去瞧瞧兄弟们这些日子来的成绩。”
三艘船前后鱼贯的顺着一条异常曲折的航道不停的变着方向,黑夜之中若不是有完全
透了情况的领航员指路,任你是一艘平底的帆船都有可能搁浅在珊瑚礁上。而正是因为熟悉了这里曲里拐弯不知道有多复杂的水下情况,他们这些干这无本买卖的海盗才能如此的肆无忌惮,几百年了都清理不干净。
他们贴着淡美兰群岛的边缘,在夜
中悄悄地划过婆罗洲西海岸,越过坤甸市所在的海口,他们在天色微亮的时候到达困江三个入海口中位于中间的那个,也是冲积出来“坤江三角洲”的功臣之一。
在河口不远的地方,那艘货船下锚停住,不多时从岸边方向开过来十几艘机帆船“突突突”的柴油机闷响之中他们靠近了货轮,然后小心的接着上面顺着大网慢慢爬下来的劳工,一船几十个的次第往岸上运送,每集合成一百人的队伍,便有十来个荷
实弹浑身穿的花花绿绿的军人护送着他们顺着密不透风地森林
隙往里走。
如此这般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完成。两艘炮艇护送货轮开走了,罗霸道却和刘全德他们一起乘坐机帆船顺着河道逆
而上。一路上他们连续的拐过很多许多水
时缓时急地区域,前进了三十多公里之后拐进一个非常隐蔽的河汊子之中下船,而后上岸顺着遮天蔽
的丛林曲里拐弯的走了十几公里,路上不停的避过一些根本看不出来的沼泽草地,而后折弯北上,在一片刚刚伐倒了大片林木的空地上钻了出来。
刘全德第一次走这样的路,在几乎看不见天空和尽头地热带密林中行进,是一件非常考验人地事情。那种茫然不可预测的压抑感和无处不在的异响足可让人心志崩溃。纵然是他这般经过了三四年的军事训练,也有些吃不大住的意思。更何况,一路上不时还有些伪装良好的奇怪生物蹦出来,跳过去,吓人一跳。
刘全德长舒了一口气,冲罗霸道感慨的说:“大哥!这样的鬼地方你们怎么找到的啊!这要是放我一个人在这里,那是绝对走不出去了!太隐秘了!”
罗霸道嘿嘿笑道:“这算得什么啊!就这样的地方都不保险呢!当年咱们地祖先们被荷兰人打败之后为了避免被屠杀,相当一部分顺着河道翻山越岭的去了沙捞越,另有一些人无奈地逃到了丛林里面,这还是好的地方啊!你若是再往东往北甚至往南去。那些靠近山的地方,更是没法说了。上千里地的全是这种地方,不但有各种陷阱、沼泽,还有不少的有毒生物甚至还有食人族!咱们的祖上在一百年前就有十五万人,控制的土著更是多达四五十万,但是到现在了,整个婆罗洲还是十几万,绝大部分都是新客(新移民)!为免重蹈覆辙,不得不防啊!”确实不得不防。此时的荷兰虽说驻兵仍然没有增加多少,但是他们已经在几十年间成功的将这里地一百万华人给分割开来。城市里地只能呆在城里中。行走乡村的散货商则只能整
地游走在乡间野地,各公司只能从事商业活动。连学校都不得随意教授自己想要的课程,如此的严格控制,加上他们几十年来不断的启发部分土著掺杂在其中,有意识的借用土著来打
华人,以达到相互压制的目的,无疑他们是成功了。
从19世纪末一直到21世纪,百余年间,生活在此间的数百万华人几乎都没怎么反抗过,除了被荷兰人屠杀,被日本人屠杀,被土人屠杀,被他们掠夺之外,一代又一代的“奉献”着“耕耘”着,与其他东南亚华人一起养活了一亿多的其他人,然后把自己煎皮拆骨熬了又熬,直到榨干了最后一滴油才罢!
回头看看同样面色很差的同行者,刘全德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只用力的点点头,而后跟着罗霸道他们这些先行者顺着放倒的树木形成的通道前行,几里地后他们眼前出现一个非常巨大的纯木制城堡。
只能用“巨大”来形容。这是一个边长超过一公里的巨大围墙包裹着的建筑群,外侧是用直径一米
、搞七八米的巨大热带树木垒成的巨大栅栏,外侧挖着宽达十米的壕沟,有巨大的木桩倾斜的形成肋撑将那高耸的木墙架的稳稳当当。其中很多的特别巨大的树木很明显原本就是生长在那里的,只不过被砍掉了枝叶而已。这样的墙已经可以抗住普通炮弹的轰击!
以多角星形结构组成的巨大“棱堡”外墙上,是数不清的木制垛口,南亚硬木足可低档这世上任何的步
击,甚出来的大片空地上,挖掉树根掀掉草皮之后平整出来的农田正一方一方的次第扩大。巨大的“坤江三角洲”是再好不过的稻米良田,只要能有效地解决暴雨冲刷的问题,一年三
的粮食生产绝不是奢望!
走过重兵把守的吊桥,进入“城堡”之后,刘全德发现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在无数原有的
大树木砍去枝叶后留下来的木桩上,搭起来一排排数以百计的木楼,每一栋木楼都是两层结构,可容纳十几人住的宽敞无忧,另有数座巨大的建筑正在施工当中,照地基看来,很可能是将来的公共办公会议场所,又或者是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