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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管家被抓
 “何管家,你去把昨晚的食宿费给结了。”

 钱戴坐上马车前,开口吩咐。

 此次来灵通县,钱戴明显准备充足,也看出来,他对于这份政绩非常常的看重,并且誓要抢到手。

 此行他不但带来很多护卫,有护卫队长毕索负责人身安全,同样也带来不小奴仆小厮,由何管家带着帮他把身边的杂事处理好。

 何管事知道自家公子爷非常贪财,平时也是比较吝啬,就是小声道:“不过住了一夜吃了点饭菜,还用给驿站钱么?”

 正在上马车的钱戴身形一顿“你们都应该多多打听打听常谦来到灵通县之后都吃过什么瘪,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那景家小子虽然论身份地位远不及我,但他是朝廷任命的灵通县令,而本官则是奉旨前来辅助。

 真要是直面起冲突,咱们并不能讨好。”

 说罢,钱戴钻进了车厢,坐好后,丫环放下车帘,车夫挥动皮鞭,马车缓缓行驶走出了驿站。

 何管家恭敬的站在原地直到马车走远了,这才直起身,抬起下巴,让手下快点去把驿丞找来。处理完这边事情,他还要提前赶到租住的地方,安排很多事情呢。

 管家,就是要把家给管好,不让主人为家中杂事分心。

 不一会,驿丞小跑着来到近前。

 知道眼前是大人物,所以驿丞弯塌背,非常的恭敬谨慎。

 “我家公子爷是工部员外郎,官居从六品上,昨夜在驿站休整一晚,当需缴费多少银子?”何管家背着手神色倨傲。

 驿丞闻言立即打开手中的册子,翻看查找。

 何管家见状就是脸色难看,眼前的驿丞衣衫破旧,打着补丁,是个真真切切的乡巴佬,而他则穿着一身厚实华丽的棉衫,如果不是怕会惹到公子爷不高兴,他平里都是会披着皮大氅的。

 二人地位天差地别,再加上公子爷的来头,钱的声名!

 他以为眼前的驿丞肯定不敢较真,自己到时随意扔点铜钱就算完了。

 却不想这个不开眼的家伙居然敢真的在册子上细察。

 何管家心头就是涌起一股怒火,好在知道这里不是京城,他一时间到没有真的发作。

 “钱大人官居从六品上,可以带随从六名,昨晚除掉钱大人与六名随从的食宿费之外,钱家一共还有三百一十六人住在驿站,每人餐食费六文,住宿费五文,合计三千四百七十六文钱。”驿丞认真的计算出结果。

 而何管家的脸色,已经是黑如锅底了,这个混蛋居然算的这般认真。

 驿丞算完,就抬眼看向何管家。

 何管家一时不说话,二人就是互相看着对方,一动不动。

 好在驿丞不是真的蠢笨,低下头小声的开口解释“餐食费与住宿费是明文规定,每到月底上边是要来查账的,而每月县衙给驿站拨下来的粮食数量也是有着详细记录。

 这个账,小的不敢稍有马虎,不然到最后,全都要小的来赔。”

 何管家闻言眉头一皱,脸色稍缓,如果驿丞说的是真的,那么这般打细算就是情有可原了,毕竟一个小小的驿丞,真让他来赔三百余的人食宿费是根本赔不起的。

 难道灵通县凡事都严厉的讲究规矩?

 别的地方的驿站,中可以轻易的做假账的。

 “把驿站的账本拿来。”何管家并不是真的很相信驿丞。

 “是。”

 不一会,跑去拿账来的驿丞折回来,恭敬的把账本递到何管家面前。

 何管家从怀中掏出雪白的帕子垫着手将之接过,打开后,仔细计真的观看了起来。

 身为一名管家,对于记账他自然是精通的,如果账本里有假,绝对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不过翻看了一会后,没有找到任何破绽,这说明驿丞说的是真的没有蒙骗。

 “哼!”何管家把账本扔了回去。

 驿丞手忙脚的接住。

 何管家取出钱袋,扔给驿丞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就是三千铜钱。

 驿丞接过后用手掂了掂份量,然后又看向何管家。

 何管家脸色阴沉,只好又让人取来铜钱,数出四百文。

 驿丞仔细点清收到钱袋,再次看向了何管家。

 何管家恼怒,又拿出七十文。

 “大人,还差六文。”驿丞陪着笑脸说道。

 “哼!”何管家随手扔下六文钱,大步离开,在驿站门口骑上马,就是疾奔了出去。

 驿丞赶紧弯,从污泥中扣出那六文钱来。

 许多留在此处的钱家随从,看向驿丞的目光都是非常不屑也很不高兴,以往他们走到哪里地方上的官员不是小心翼翼的陪着,只怕伺候的不细心,如果惹得公子爷不高兴,随时摘掉他的乌纱帽。

 但在这里,这个混蛋居然把账算的如此精细,连六文钱都不放过。

 一众人气哼哼的离开驿站。

 直到这些人走的没影了,驿丞才呸了一口“一个个穿的人模狗样,却连点赏钱都不给,老子与几个兄弟昨天晚上白白忙前忙后的。”

 钱家车队缓缓行驶在大街上,钱戴的马车车厢内,中年文士连连赞叹。

 任是谁第一次来到灵通县,看到灵通县宽阔的大街,与平整的水泥地板路都会惊叹。

 在京城,不是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单是钱府之内,就是大部分都方都铺有价格昂贵光滑漂亮的大理石板,但是灵通县只是一个偏远县城,而且这可是整个县城都如此漂亮。

 宽敞的街,干净平滑的地面,即便前阵子下大雪,但每天也都会有囚犯来扫街,所以街道上没有半点污泥与积雪,在大街两旁则是竖立着两排或三层或两层的楼房。

 楼房红砖绿瓦,门窗崭新。

 又一次听到中年文士的夸赞,钱戴有些不高兴“景家小子的确是有些个本事,看来我要再小心一些。”

 “嗯。”中年文士附和点头,随即就发现了钱戴的异常,知道自己惹得钱戴不高兴了,忙闭嘴不再多言,不过心下却是怅然,如果自己是投在江龙的手下办差该有多好。

 中年文士出身贫寒,也曾想要步入仕途,搏一个锦绣前程。

 只是科举不顺,连年遇挫,再坚持下去儿都会饿死,最后被钱家寻找能人的管事相中,被钱戴挑选为幕僚。

 钱戴自然不晓得中年文士心中所想。

 而中年文士也只是敢想一想,儿都在钱府手中,如果他敢背叛,那么儿的下场一定会很惨,甚至连他的族人也会被钱家所迁怒。

 “不好了,不好了!”

 车队还没有来到目的地,一个钱家随从突然从后边奔跑追上,大声叫嚷。

 “什么事?”钱戴脸不快。

 中年文士立即下车去寻问,半晌后,回来禀报“是何管事在街上纵马狂奔结果撞到行人,被巡街的县衙差役用绳索绑了,扭送去了县衙。”

 车厢内,钱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本想休息休息,明天再去县衙的,但现在看来,要提前与江龙全面了。

 “去县衙。”钱戴下令。

 “是!”车队掉转方向驶向县衙。

 江龙手头事务繁忙,很想再去趟贺武县,看看开采煤矿的进展如何,要知道挖煤是很危险的,有些注意事项必须提前讲说明白才行,但钱戴已经从京城来到,所以他不敢大意,必须要留在灵通县。

 幸好刚开始开采煤矿,不容易出什么事端。

 今天一大早,他就来到县衙,与程泽交谈了解最近县中各项情况。

 结果何管家就被绑上大堂。

 江龙坐在大堂桌案后,询问了姓名,这才知道何管家的身份。

 何管家此时气的都要发疯了,先前在驿站内,他故意分批给银子铜钱,就是想要让驿丞认相的要了大头把零头给免了,却不想驿丞死脑筋居然连最后的六文钱也讨要。

 正是因为心情不好,再加上即便在京城时,他也是骑马上街,所以才在县城内的大街上策马狂奔不小心撞到行人,然后悲催的被巡街差役看到,一涌而上也不听他说什么,就给扭送到县衙大堂。

 本来他是不想下跪的,结果身后一个衙役毫不客气,狠狠的在他腿弯处踢了一脚。

 此时的何管家衣衫凌乱,身后带着脚印,异常的狼狈。

 知道跪着的是何管家,江龙就不着急审案了,果然不一会,去派着暗中盯着钱戴的齐家兄弟就是跑来一人,说钱戴已经赶了过来,于是他把审问的速度再次放缓。

 何管家不是没有跪过人,但自从当上钱府的管家一职后,更多的是别人给他下跪。所以不一会,就是小腿发酸,膝盖发疼,他已经表明身份,本以为江龙会看在钱戴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但现实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半刻的时间,钱家车队来到县衙门口停下。

 又有这般庞大奢华的车队进城,一路上引来许多百姓的指指点点。

 丫环掀起布帘,钱戴缓缓走出来,踩着一个小厮的后背下地。立即又有丫环上来给钱戴披大氅,戴手套,还有一个丫环抱着手炉跟着,如果钱戴需要她必须立即伺候。

 如果不是因为地板够干净,随从们甚至还要在地上铺一层红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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