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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暗中黑枪
 赵烁听了,倒是吃了一惊,忙问:“没弄错吧?你们谁见过皇帝来着?怎么知道哪个就是皇帝?”

 彭寿笑道:“活着的没见过,这死了的这还是第一遭儿见,他穿的衣服和戏台上的都一个样,哪还不就是了吗…”

 那马兴隆抢着说:“咱们还怕认不准,抓了几个当兵的来问,他们都说没错。”

 赵烁心下狐疑,问道:“不是你们杀的吧?”

 彭寿吓的忙摆着双手道:“哪儿的话呢,大公子您都说了,找着他都有赏呢,俺们杀他干嘛呢?”

 赵烁又问:“哪几个当兵的他们说了是谁杀的没有?”

 石守信道:“我审了他们,他们说:当时全都了,那狗皇帝也到处钻的,身上叮叮?佩着的金牌玉佩也响着。几个羽林军见了,动手就去扯,和贴身护卫的打了起来,结果都有死伤,这狗皇帝也挨了一刀,死了。”

 赵烁听了,闷了半晌,说:“既然死了就死了罢,不过你们也太不小心,大帅还嘱咐咱们好好保住他呢…”

 石守信道:“保他个篮子!这狗皇帝把郭帅一家老少都杀光了,怎么还保他呢?”

 曾秀英说:“咱们还没到呢,他先就死了,怎么保?”

 金坠儿也说:“看着都打仗了,他不躲在宫里,跑到这外边干嘛呢?还带着哪么多叮叮当当的金牌玉佩,那不是来找死吗?”

 众人说着,都忿忿不平,马兴隆说:“依俺说呢,就该把这条尸砍碎了喂狗才是…”

 赵烁忙喝止道:“胡说!我现给你们再说一遍:那些当官的一齐押到后营,小心看管。哪个皇帝的尸体用被褥包着,也放到后营,有个什么闪失的,我找你们是问。”

 从将听了,俱一诺连声的应“是”背后却偷偷好笑。

 第二天天亮后,赵烁也领着人马进城了。赫!可不得了!汴京城里全套了,郭从义的人马三个一团五个一队的,到处打家劫舍,不少贪官污吏,豪商巨富,都被洗劫一空,稍有抗拒的,还杀人烧房。抓了个士兵一问,说是王监军传下来郭帅的命令,进了东京任随他们发财的。

 哪个时代的战争是这样的:为了鼓励士兵攻城,攻方主将可以允诺士兵进城之后任意抢掠。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既是郭帅的命令,赵烁自己无权说话。但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没听郭帅说过呢?不过,郭帅还没进城,只好待郭帅来时,问一问才知道。

 可“十兄弟”就很反感,他们都来自草家庭,反对抢掠老百姓。石守信,王审琦也很反感,因为汴京城里有他们的家。虽然家人都不在京,但房子毕竟是自家的,不容侵犯。于是,派兵把房子看守起来。赵烁也有家,前儿被辽人烧了。朝廷后来又盖了起来,让一个当官的住了进去。赵烁手下亲兵把他们撵了出去,夺了回来,又派兵看守着。郭帅也有家在京,家人虽然被杀了,但房子还在,赵烁也派了兵去看守着。

 街上还是到处抢劫的“十兄弟”也没事可干,就到他们几个头儿家的街上巡逻着,不让郭从义的士兵进去抢劫,这样一来,就连附近的街坊邻舍的家都保住了。

 彭寿巡腻了,扛了一张胡拦在路口,拿,躺在上,抢劫的见了都不敢近前,倒省事多了。

 金坠儿是赵大哥的人了,赵大哥的家也就是她的家。第一个她就来护着赵大哥的房。她也学着彭寿的样儿,扛了个胡搁在街口,往哪儿一坐。可是,见她是个丫头片子,抢劫的没把她放眼里,依旧要冲进来抢。金坠儿也是毫不客气,端着梅花弓,搭上凤尾箭,来一个放一箭,来两个放两箭,十字路口哪儿就让她撂倒了四五个,一时间,都传说:“十字街口的凤尾箭丫头厉害。”都不敢抢过这边来了。

 第二天,郭帅大军进城了,赵烁先把城郊搜捕到的朝臣和皇帝尸体移了,又请郭帅下令停止劫掠。

 郭帅闻得皇帝死讯,大感意外,询问了当时情况,知是被兵所杀,也是无奈,未免心下不安,滴泪道:“护驾来迟,致主上罹难,臣之罪也。”接着又对赵烁道:“主上遇害,事体非同小可,我须立即进宫禀报太后,以作定夺。我未曾下令纵兵胡为,京城劫掠之事,本帅亦不知情,将军可即传我令:立即停止劫掠,如有违者,军法从事。”

 赵烁得令,即命手下将士四出巡逻宣告,制止一切抢掠。

 可是,那些抢劫的都是郭从义属下的兵,曾经听到监军王大人明令说是开放十天的,可如今咱们才抢了两天,你这个姓赵的就来说止了?谁听?于是,还在继续抢。

 惹得赵烁起,亲自督着抓了几个不听号令依旧抢掠的士兵,就地斩首,悬挂在街坊栏栅示众,这才逐渐平息下来。

 郭从义的兵跑到郭从义哪儿投诉。郭从义去找王峻。王峻心虚,他是假传大令的,郭帅没说这话,是他自己编的,只好支吾以对。郭从义不知就里,认定是赵烁在郭帅面前捣他的鬼,因而暗下里和赵烁结下了梁子。

 回头说说,郭帅和王峻领着一班将领,直奔后宫谒见太后。太后得知皇帝死信,自是伤心。见到郭威,王峻等人,又不免惶恐惭愧。

 郭威奏道:“皇上遇难,但仍应以国事为重。如今朝中无主,就请太后临朝听政,百僚听教令而行。”

 太后听了,一时也难揣度郭帅心意,不敢多言,只说:“哀家一介女,不谙国事。凡大事郭帅可暂传哀家之令,与朝廷诸臣共议施行。唯目前应先为故主发丧举殡,再另择嗣立新君,此实为当务之急要。”

 一时间,邺都南下诸将尽皆哄然。都说:“妄杀无辜,祸国殃民,自取其咎,如此皇帝,死不足惜,怎么还配得起这等大葬?就用庶民礼葬也就罢了。”

 郭帅叹道:“君尽管不君,但我等臣不可不臣,但求得到国家安泰,四海平静,用什么礼葬,诸位又何必计较呢?”

 此时郭帅声望,尽盖朝野,又有谁不听从?于是,又传太后懿旨,命太师冯道及百官入朝,共议处分谗臣及选立新君之事。

 接着,郭威下令:处分谗臣事务,由王峻负责。邺都南来诸将,纷纷四出搜捕,那苏逢吉,李业,刘铢,阎进卿,聂文进,后匡赞,郭永明及李业的同宗兄弟李洪建,李洪信等人,凡是有参与共谋杀害杨业,史弘肇,王章等诸位大臣者:策划杀害郭威,王峻等大臣家属者:策划及派人前往邺都暗杀诸位将领者,一个不漏,统统捕捉归案,就在开封府衙审处,除李洪建,李洪义未助纣为,不于追究外,其余众人一律斩立决,悬首午门示众。

 因见郭威进京之后,并无篡立之征,冯道的胆子就大起来了,立嗣之事,冯道便说:“国不可一无君,既然太后已降懿旨,不若我等明进宫谒见,就请太后明示由哪一位皇裔继承,岂不更好?”

 众人听了,不知就里,觉得这话不错,都异口同声赞成。郭帅听了,知道内有文章。这冯道分明是忌着自己可能擅权选立,把大权纂在自己手里,把持朝政,因而说向太后请示,郭帅看在眼里,心中老大的不痛快。但一时也不好说什么,便答应了下来。

 次早朝,郭威便会同冯道,同进后宫,请太后降旨明示。

 原来太后见郭威率师入京,亦以为他一来就要谋朝纂位的。如今见他不但未行篡夺,凡事还要进来请示,以为他是忌着刘家势大,不敢篡位,也就大起个胆子来,终究是妇道人家,女之辈,不知天高地厚,反倒把丧子之恨,杀兄弟之仇都计较起来了。心想:承业纵有千个不是,到底也是一国之君。承业之死,祸因也全在于你郭威。再说:我李家在朝中的权贵,也几乎被你剿杀殆尽,杀子之仇,灭弟之恨,都是永难消除的。你今天不杀我,也###天杀,倒不如趁你今天还不敢公然篡逆之时,我拉上一两个亲信到身边,别让你郭威独揽了大权。

 因见郭威事事都让冯道走在前边,满以为这冯道有用,这次见郭威又偕冯道一齐来请示,于是也就大着胆子,姑且一试,就只宣了冯道一人进后宫,共议立嗣大事。

 冯道奉诏,在后宫与太后共议了半天,最后,竟是在太后授意下,拟出了一份懿旨,冯道出了后宫,竟没把这份懿旨先郭威过目,却偕同他同出朝廷,径向百官宣读。

 这份懿旨大意是说:河东节度使刘崇,许州节度使刘信,都是高祖刘知远的弟弟,徐州节度使刘立,开封尹刘承勋,都是高祖的儿子,如今都是位居要职,具有才干,你们朝廷百官可在这五人当中选择适合者作嗣君的人选…

 百官听了,都道是郭帅与冯道一块儿到后宫在太后面前商定的,故而并无异议,齐道:“既已议定,我等并无异议,就照懿旨行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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