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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来之则安
 傍晚戊时左右(七、八点钟),李齐宋亮匆匆赶回我的中军帐。李齐脸上有点沮丧,宋亮却是精神抖擞,颇有兴奋之

 我奇怪道:“怎么了,李齐,你父亲生病了吗?”

 李齐一呆:“飞帅,你连这事都知道?”

 宋亮道:“飞帅乃天下奇人,能知古今,这点小事,有什么希奇?”

 我道:“你胡说些什么呀?我是看李齐面带愁容,胡乱猜一猜罢了。”

 宋亮忙道:“是,是,属下明白,天机不可。”

 我心里忽然一惊:“这俩家伙出去一趟,回来说话就拐七拐八,暗藏机锋,别是池早这小子在捣鬼吧?”道:“你听谁说的,我能知古今?”

 李齐憋不住,道:“飞帅,大家自己兄弟,你又何必瞒我们呢?”

 我道:“什么事啊?”

 宋亮道:“飞帅,我们去了护军营,结果没见到人。听说李齐的父亲还得了一种怪病,所以李齐他心里慌乱,说话就没了章法。”

 我心说你更,道:“你们找到许禇了没有?”

 宋亮道:“找到了。”

 我道:“他肯不肯帮忙?”

 宋亮道:“他一听飞帅求他,高兴得合不拢嘴,一口答应,立刻就领我们去护军营。”

 我道:“那你们怎么没见到人?”

 宋亮道:“飞帅…”

 我见他嘴上不说,其实却一脸“你又何必明知故问”的表情,实在是沉不住气了,池早这小子,难道真这么快就把我给卖了?道:“你们打什么哑谜?史渙不肯?”

 别说,我这个上司一火,虽然只是稍微了一点出来,这两个虎豹骑骁将还害怕,宋亮道:“飞帅,我们去了以后,发现护军营全体都不在了。”

 我一怔,突然醒悟:“全部不在?难道这么快就上前线了?”

 宋亮脸上又出那副让人生气的表情,但这回他不敢不说话:“是,正如飞帅所言,袁绍大军果然进据黎(今河南浚县东),令先锋颜良向白马攻击(今河南滑县),东郡太守刘延大人为振奋军心,和讨虏校尉乐进大人亲自率军去守白马城,留下平虏校尉于大人镇守延津(今河南新乡东南),并派了六百里加急快马,赶回许都告急。护军营由夏侯惇、夏侯渊二位将军率领,已在中午出发。领军大人曾来飞帅营中,见飞帅正专心练习骑之技,就没惊动飞帅。”

 噢,原来如此!我松了口气,仍旧板着脸道:“那许禇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们?”

 宋亮道:“许校尉听见飞帅求他帮忙,心里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等到了地方,看到空空的军营,才起来。”

 我差点忍不住要笑,这个许禇,真傻得可爱!道:“没见到家人,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宋亮道:“许校尉不准我们回来。他说这是最高级军事机密,我们只是低级武官,不能知道的。现在我们既然无意中知道了,暂时就不能离开。所以把我们带回中军营去见主公。”

 我道:“丞相也在军营?”暗:“史书上只说曹进驻官渡是在二月,今天才二月二,怎么就出发了?”我们来的时候,仔细计算过期,专门选择二月一这天来,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正碰上曹急着走,不耐烦招待我们。

 怎么也不到第二天就是进军

 李齐道:“是啊,主公还问了我们很多飞帅的问题呢!”要糟!转念一:“曹对我,当然一定是不放心的。换了我,也不放心。”便道:“如果丞相不许你们跟我说,那我不要听。”宋亮忙道:“没有,没有。我们也没什么可以说的。只是李齐嘴快,把飞帅指出的袁军可能很快进犯延津的事给说了。”

 我道:“那没什么,对主人,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兄做得对。”

 李齐本来一直情绪低落,这时也抬起头,道:“是吧,我说飞帅一定不怪的。再说主公都说飞帅乃是异常之人,不可寻常视之。我说说又有什么?”看来他在道上没少给宋亮数落。

 我心:“我是故意说给你们听的,传到曹耳里,那是求之不得。只是池早一定不这么。”道:“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喔,你父亲得的什么病?”

 李齐脸上又现忧,道:“主公说人已经转到许都,请医生去看了。听说前些时候许都周围的城县流行一种叫伤寒的疾病,父亲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病?”

 我皱皱眉。我听池早起过,古代所说的伤寒,不一定就是后世医界通常所说的由伤寒杆菌引起的肠伤寒病,也包括了霍、肺炎、流行感冒一类急传染病。这些病可大可小,护不对路,就可能小病变大病,直至一命呜乎!暗暗有些后悔,不该那么得罪池早,现在又不能老着脸去请教他。

 宋亮道:“飞帅不必担心,李兄的父亲是我们青州军出名的健将,体壮如山,一定不有事的。”

 我心知肚明,这话是安慰李齐。以我这肤浅的现代见识,也知道古时候的医术实在鄙陋之极,人得了这种传染病,再加上庸医一诊治,那是十有九死。但也只能道:“是啊!”李齐稍稍振作精神,道:“飞帅,听说袁绍此次以颜良、丑为先锋,调集了十二步兵和三万骑兵,共十五万人马,十倍于我军。以飞帅看,我军这一仗打不打得赢?”

 我不加思索,断然道:“李兄不必担心。我军士气如虹,将士用命,加上钗?军师多谋,丞相善断,此仗必胜无疑。”

 李齐看看宋亮,都感到十分振奋。宋亮了片刻,点头道:“飞帅出言惊人,与主公不谋而合,我兄弟真是跟对了主子升官发财,指可待。”

 我道:“哦,丞相怎么说?”

 宋亮看着我,眼色中已全是崇拜佩服,恭声道:“今军中大将聚集在中军帐内商议击袁军之事,我们从帐外经过,听见里面争吵得十分厉害,许多人对袁军都非常害怕,建议丞相死守许都。连张辽、徐晃等名将都附和此议。只有荀彧军师和郭嘉祭酒两位先生坚决赞同主公意见,主张头痛击袁军,务期先胜首战,以激励士气。然后再寻机与袁军决战。主公召见我们时,要我们不各位大人的看法,先听听飞帅的意见。”

 我心:“也不能太神机妙算了,万一被人误是妖术,那可惨了。”道:“我只是据势论事,丞相还说什么?”

 李齐这时精神抖擞,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大声道:“主公料飞帅多半和他主张一致,他说如果飞帅和他所见相同,就请飞帅今夜引两千虎豹骑,和关羽、张辽、徐晃三位将军一起,星夜兼程,直扑白马城。”

 我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要我去杀颜良?”

 建安五年三月十七凌晨,一支三千余人的骑兵部队到达武(今河南武县)。

 我停下坐骑,眼,看看天,一抹红色已在东方慢慢显现出来。摇摇头,又是个好晴天!下令道:“全军扎营,休三。现在睡觉!”

 我身边有三个人,身后有两个人。听到我的命令,身后其中一人掉转马头而去。身旁两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将领同时一皱眉,向另一位年龄稍长的红面大汉看去。

 那红面大汉左手一捋长髯,轻轻点点头,道:“飞都尉,关某还去北营。”两腿轻动,坐下火炭也似一匹高头赤马径自而去。

 我道:“张将军,徐将军,还照旧之规,如何?”

 脸色青白,手大斧的徐晃哼了一声,下马向西边奔去。

 气度威严的张辽却道:“飞都尉,小将有一事不明。”

 我心中暗恼:“怎么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明白?这次行动的主将是我,不是关羽,也不是你!”道:“张将军且请先去安下营寨,再来大帐商议吧!”

 张辽目光一横。我冷冷盯着他,看他如何。

 此次偷袭白马计划,可说是天才奇。二月二我接到曹的密令,立刻就解到曹的全部心计,十分佩服。曹用兵如神,由此可见一斑。所以这一路上,我一直遵照曹命令的实质髓,昼伏夜行,一夜行走最多不过二十里,严密控制消息的传递,防止被袁军细作探知。

 但和我一同出征的曹家两位大将张辽和徐晃却对我的独断专行非常不满。因为他们的官职都比我高,而且战阵经验之丰富,更远非我所能及。幸好刚刚归降的关羽关云长还算配合,他是偏将军,位在张、徐二将之上,而二人又素来敬重他,基本上以他马头是瞻,因此数来虽然双方关系很僵,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张辽恐怕是实在憋不住了。

 我身后的典满轻轻咳了一声,醒张辽赶快离开,别自找没趣。他是我贴身侍卫,知道我心思,一直忍着气,正找机这几个不服管教的刺头呢!

 张辽没领,更可能是装作不知道,道:“飞都尉,兵法云:兵贵神速。颜良军一万五千人已围白马月余,而白马我守军只有约两千余人,兵力相差悬殊,正夜苦待我们前去救援。许都离白马城有近六百里,路途本已遥远,现在都尉更每夜只行二十里,而且时行时止,至今三停路只走了一停不到。小将不知,都尉到底做何打算?救兵如救火啊!”我冷冷道:“张将军,我听说军中讨论之时,你是主张放弃白马、延津的,今如何又这般积极求战?”

 这话大是恶毒,却也是我一部分真心话。照说张辽这样的大名人,怎么有害怕敌军一说呢?难道后世史料润加工,把他吹成了一代名将?

 谁知张辽听了,脸顿时涨得通红,大怒道:“小将在军中力主坚守,固然示弱。但既然主公决定出击,小将自当全力以赴,奋勇当先。此二者怎可误为一谈?”

 我被他怒气冲得不由自主一勒缰绳,战马倒退一步,心里一楞:“哇,好杀气!听说张辽有儒将之称,怎么噪音如此之烈?只怕比张飞还厉害!”我在现代,除了怀才不遇的我自己之外,从没见有人发这么大火过。张飞发火是什么样子,我自然不知道。但象间应该是这时代最野蛮横暴的顶级一类,一喝断桥,再喝退水,三喝百万大军四分五裂。那是何等煞气?没到没见到张飞发怒,先见到张辽的怒火,居然让我这样气凝如山的人也退后一步,了不得呀!

 我初时极其恼火,心里着怎样治治他,以收杀骇猴之效,防止后用兵,挚肘之处太多,贻误了军机要务,那可就误大事了。但受到他这番怒气冲击,忽然到:“我是糊涂了。一直张辽在逍遥津八百壮士大破十万东吴劲旅,怎般厉害;又听说徐晃长驱直入,径破蜀军十三重鹿堑,如何威风。这等大将自然沉毅多智,城府甚深,能指挥人,也能被人指挥。可我却忘了那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们历尽多场大战之后的事了。如今二将正值风华正茂的青年时代,心未定,既可能一时生惧,说出懦弱之言。但怕过那一阵,事到临头,自然就不怕了。而且肝气极旺,最恨别人老记着这事,哪里有什么风度?”

 又:“我因知过去晓未来,以至为曹所重,得以统领这三位当代巨星大腕,已占了偌大便宜,岂可再恃此傲视英雄,老着羞辱他们呢?”

 到此处,怒火顿消。

 典满见我神色晴不定,急忙道:“张将军,你干什么?飞帅这四十多天一切举止调度,都是遵照主公之命行事。主公妙计,神奇莫测。时机未到,将军又何必多问?”

 张辽脸上仍是不服之。但典满在跟我以前,一直和许禇并称曹的两大贴身卫士,对曹一举一动的含义,自然比他有发言权。而且他大概也自觉言辞间有些过分,所以缰绳一圈,冷笑一声,便准备开溜算了。

 我道:“张将军且慢!”

 张辽侧回头,道:“飞都尉要治我无礼之罪么?”

 我跳下马,缰绳丢给典满,道:“岂敢!我只是要告诉将军,我一直缓行的意图。”

 张辽一怔,跳下马,道:“是。”

 我示意他把马一起交给典满,和他向东走了几步,一指天空:“今天气,虽寒必晴。此处大片土地,皆是平原,站在稍高处,可以望出很远。我们这路军乃是丞相的奇兵,决不能让袁军的细作探知。所以我白不行,四面多遣伏路军,种种一切预防措施,都是为了保密。”

 张辽神色平静下来,道:“这些,小将都清楚。但我军全是骑兵,夜间行走,如果快些,一夜至少也可以走上五十里。而今我们行了四十五,夜行昼伏,而且三一停,五一歇,飞都尉故意住速度,却是为什么?而且时延迟,虽然有种种预防措施,但也未必不走漏风声。”

 我心:“真要我自己说,也没什么说的。只不过我知道史书上说曹四月才赶到白马,斩杀颜良。走再快也没用。”仔细炼曹本意,慢慢斟酌道:“将军之言,也有道。但将军可知,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次军情紧急,丞相不得不令大军出发,以鼓舞白马守军的军心。虽然如此,但所需粮草,却还差得甚远。所以我军中军营到达黄河岸边时,必然停下,等候后续增援的粮草。丞相虽未明言,但以我算来,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完全准备就绪。我们只有三千余骑,虽然士卒骁勇,但如何与颜良大军抗衡?因此我军纵然赶到白马,也仍要等待丞相大军,奇正配合,才能一举全歼袁军。而在敌军附近隐藏,怎么比得上这里安全保密?”

 张辽恍然,拱手道:“小将愚钝,多蒙督帅指教。适才得罪之处,还望…”

 不待他说完,我忙道:“将军不必放在心上。我初次统兵,经验不足,军旅之事,还请远兄和关、徐二将军不吝醒指点。”

 在我们那时代,如果我觉得某人比较可亲可敬,往往就称之为兄。古代其实也是一样,不过关系要再些才比较正常。但我为了能如心使臂地指挥这支部队,决定快刀斩麻,迅速拉近双方关系。料以我目前的身份武功,也不至于让张辽觉得不舒服。

 张辽上下看我一眼,道:“督帅太客气了。我等皆在辖下为将,如有拙见,自当奉上,以督帅参考。”

 我脸上微红,知道这次没靠上。这也说明张辽嘴上虽然说明白了,实际心里还是不服气。好在现代人脸皮都比较厚,我也不例外,并不很在意,笑道:“听说夏侯渊将军指挥作战,转战甚速,常出敌之不意。士卒传言道:军中夏侯渊,急驰快如电,三奔五百,六就一千。可有此说?”

 张辽诧道:“不错,果然有此一说。督帅至我军中不过月余,不到竟知道得如此之多。”

 我道:“为将者,必须对军营中任何事情都烂。所谓知己知彼,首先知己。不明己之长短,如何能使我军上下一心,又如何能因敌情变化而随心所地改变战术呢?”

 张辽点点头:“督帅之言,大有道。小将在军中多年,才总算明白这点,将士一心时,则战无不胜;一旦大家离心离德,该胜的仗也可能打败。”

 我道:“例如,将军故主吕温侯?”

 张辽脸色一变时,我已笑道:“现在,我军只怕又另有传言了。”

 张辽道:“督帅听到什么?”

 我道:“军中飞都尉,迤逦似蜗行,三走二十,六方半百。”说罢,哈哈一笑,转身而去。

 早餐已毕,我向宋亮问起其他营的情况。此次曹虽然把全军指挥权交给了我,但因出动的大将都是顶尖将领,每人各有五百亲军,所以仍旧分为了四营,

 北营是关羽,西营徐晃,东营张辽,我统率的二千虎豹骑坐镇中央。因为目前尚在曹家势力范围之内,所以没设南营。但我仍让李齐率三百骑在后方离大军数里处扎一小营,以备不测。

 宋亮愤愤道:“关将军和张将军营中比较安静,惟有徐晃将军营内,七嘴八舌,十分嘈杂。要不要去制止他们?”

 我心:“原来这时候就有七嘴八舌这个词了。”上梁不正才下梁歪。显而易见,徐晃目前的治军水平,还不及张辽,属有勇无谋之辈。张辽既然没说服,徐晃更不听我的。懒得,道:“李齐不在,你辛苦些,先去好我们自己营里的事。他们左右是三二十,六半百之类,不用管他。吵得凶了,徐将军管不了,还有关、张二将军呢。”

 宋亮无奈,道:“是。”退出帐去。

 典满道:“飞帅真是大度,换了任何一个人,也都忍不下来。”他跟我以后,遵照我的嘱咐,随其他人一般改口称我飞帅,不再恩叔恩叔地叫得我麻。

 我道:“这三位爷个个是丞相爱将。嗯,小满,困不困?”我曾恶作剧地称他“阿满”结果吓得他差点要捂我的嘴。曹忌讳这个,叫者满门抄斩,户灭九族。他身为曹内侍,比谁都明白。

 典满大嘴一张:“嘿!我不困。”

 我笑笑:“就知道你不困,那好,来,我们再切磋切磋。”

 典满喜道:“是。”双手递过金银戟。

 我拔出那口从没用过的斩马长剑,道:“今天我试试你的戟法练得怎么样了。”

 典满疑惑道:“飞帅用剑?”

 这四十余中,每闲着,我都要和他切磋研究。初时我用刀,他用戟,攻守间互相指正对方毛病。我因为只见过韦巧巧的韦氏云龙刀的基本招术,使将出来不免漏百出,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典满心眼实在,看出我果然没得到真传,以为真如我言,是当时时间太短,年龄太小之故,故此一一与我拆解,指点十分详细具体。反而我见他戟招法度森严,无常十一戟毫无破绽,跟我所实是不相上下,就不多嘴了。老老实实地重新云龙刀。我根基雄厚,领悟极快。典满还以为他教授有方,很是得意,更把自己的体和父亲多年的实战经验倾囊相告。

 可这么一来,我不好意思了。池早的话只好彻底抛之脑后,待刀法得七七八八差不多时,开始绞尽脑汁,教他另一路戟法。这路戟法我告诉他名字叫“混沌破天戟”是上古传下来的一路绝技,古代勇士孟贲、白头伍子胥、霸王项羽等等大英雄,都是仗着这路戟法纵横天下的。把典满糊得一楞一楞的。其实,那是我将临来时刚看的一篇“马战大全”中的戟法、法、槊法以及部分刀法、斧法甚至锤法、法混在一起,杂着教了给他,都是马战功夫。我道:“无常十一戟为步战的无上绝技,可单可双。但用于马战,稍稍不足。今你了这‘混沌破天戟’,当再无此憾了。”典满感恩戴德,五内俱铭。哪知我正偷偷地扇自己嘴巴,以儆效尤呢。但那“马战大全”乃是当代的“远古马战研究组”的最新成果,自然是去伪存真,剔,总集了三千多年马战技艺的华。虽然我见得多了,不以为奇,但对典满,我教他的、使用的,却是戟戟微,招招奥妙,需要用尽心思去钻研,去吃透了。因此,到后来,他几乎是着我,天天要和我在马上比招试技了。

 我现在马上作战的技巧也是新月异,迅速成长起来。

 其实我也很喜欢和他比试。因为他一直是步下将,在马上没使过长兵刃,水平比我高不了多少。如果我一上来就和张辽、徐晃那种马上高手拼斗,进步一定不能象如今这么快。

 我挥了挥长剑,重量还可以,道:“为将者,要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剑为百兵之祖,当然要用心了。”

 典满惑道:“飞帅,什么是十八般兵器?剑又怎么是百兵之祖?”

 我气,心道:“啊,怎么又忘了?”我在曹营也不短了,知道汉代军队中常见的实战兵器没有十八种那么多,主要有三类九种,即短兵器类中的剑、鞭与钩,长兵器类中的矛、戟、斧、刀,以及远兵器弓与弩。其它和后代兵器都没什么差别,只有钩比较特别一点。道:“算了,以后再跟你说。快出帐练功去吧。”

 一说练功,典满劲头上来,也不再追问下去。他和我一样,也配备了刀、戟、剑三般武器,当下抄起自己的长戟,一嗍叮乃蓟簦扌峙宸痢!?

 赵楷举出韩信之例,虽然含蓄隐晦,我也立刻懂悟,他在关羽营中,也许察觉到某种对我不利的可疑之处,所以要暗暗点醒我:曹其人并不可信。但我现在正受到曹重用,是否能够听得进去,难以逆料。因此他并不说出蒯通说韩信的原始题材,先说一部分看我的反应。他不到未来世界的人对韩信这段历史实在是耳能详,因此我一听便知。

 帐中突然间一阵沉默。

 过了一儿,我忍不住道:“大哥,以你这身本领,为什么竟不努力建功立业,传下不朽的英名呢?”

 赵楷道:“贤弟既然问到此处,愚兄也自当以心腹话相告。我赵家传至愚兄这一代,共有兄弟三人:二弟赵松,生喜好周游,从不耐烦在家枯坐。他平居无定所,多在高山奇谷探幽览胜,至今我已有十六年不知道他的具体下落了。三弟赵云,自幼立志报效国家,干出一番事业。但他空有一身武艺,难以施展,目下四海飘泊,经风霜。愚兄既慕二弟之高远,亦佩三弟之坚贞,然忝为长子,身不由己,只能留于家乡,守护家业。平惟有多读藏书,时而出来经历一番,看看世面。若非袁绍弄强,愚兄或将终老家园,也未可知。不过,眼下既然出来,自要见机行事,乘时而动。”

 我道:“可是,大哥似乎对曹丞相、刘皇叔等当世英雄人物并不感兴趣。”

 赵楷道:“贤弟,你在这一点上,看法为什么这么迂腐?我观袁、曹、刘等人,都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大英雄。”

 我端起青铜耳杯,喝口水,心:“赵大哥好气概!曹那么目中无人,还推许个刘备。他倒好,一个都没看在眼里。”道:“大哥以为,谁为当世英雄?”

 赵楷用低低然而有力的声调道:“据我看来,当世英雄,惟有贤弟。如若贤弟能自立门户,与天下豪杰共逐鹿鼎,愚兄不才,愿助贤弟一臂之力。”

 我手一颤,杯里水微微泼出一些,心:“很好,我们这也有个名目,叫做喝水论英雄。”强笑道:“大哥别吓唬小弟了。”

 赵楷微微摇头:“愚兄之言,并非玩笑。将相本无种,英雄当自强。贤弟眼下虽然声名不显,但襟才具,我看决不在昔日韩淮之下。不过,我不强劝你叛离曹。”

 我心中噗噗直跳。我是现代人,古代什么忠君报国、为主卖命的的愚蠢念头,我是一概不予认可,道德上没有束缚感。因此说实在的,赵楷这番话对我的吸引力非常强烈。我暗暗地道:“这话大有道。我自己干嘛要为别人做嫁衣裳?给曹干活,那是半强迫质,不是我自愿签字的。他待我不错,哼,像我这样的人,哪个老板见了不给高薪,好让我尽心给他们出力?没有势力,那刘备现在不也是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么?他以后能干出一番大作为,我就不行?”翻来覆去沉思默了老半天,就是不出半条不叛变自立的由。

 忽然帐中一黑,原来蜡烛烧到尽头,灭了。

 我们也不再点灯,就在黑暗中继续这要命的谈话。

 我清楚了思路,道:“大哥之见,小弟很有兴趣。不过小弟有两个问题,先向大哥讲明。”

 黑暗中,赵楷慢慢伸手握住了我的右手,道:“贤弟有何顾虑?”

 我道:“小弟目前,实是无名之辈。因此小弟打算借曹之力,树立自己的威名,所以暂时不能离曹营。”

 赵楷沉道:“可是一旦曹击败袁绍,势力大张,那时贤弟再回头与曹氏争夺天下,难度可就更大了。”

 我道:“大哥所言,虽然有。但我料曹击败袁绍容易,要把袁家在河北的势力连拔起,至少也要五年时间。而小弟最多需要一年的时间就够了。”心:“一年以后,我和池早的三国一年游也到期了,到时候再说吧!能玩下去,咱就接着玩,不行,咱就赶紧撤。”

 赵楷道:“好。那第二呢?”

 我道:“小弟在,一旦叛离曹,势必得找一处安身立命所在。以大哥之见,我们当在何处扎下去,做为发展的根本呢?”

 这是我狡猾的地方。先考察赵楷这人的战略眼光如何。其实我内心之中,早已有了大致的决定。

 赵楷道:“贤弟之言,正是愚兄考虑的重点。现在北方除袁曹两雄对峙外,西凉马腾和乌丸的蹋顿也跃跃试,助袁灭曹。但曹用人得当,关中有钟繇、卫凯镇抚,此二人老巨滑,马腾耳又软,决难翻出什么大;西北则派有自幼生长边地,熟悉情况的护桓校尉阎柔监视,蹋顿对他一直心存畏惧,不敢轻动。此二地都是气候恶劣,人民贫瘠,非是争夺天下的用武之所。至于南方,有荆州的刘表、江东的孙策以及西南川中的刘璋。孙策刚勇而且有谋,手下有周瑜张昭等武贤才,图之不易。刘表、刘璋二人却都是软弱无用之辈,而且荆襄和西川均为富饶之地,发展甚易,可以择一之。”

 我心中的惊喜,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暗:“后世把诸葛亮吹得神乎其神,好像他三分天下的隆中对乃当时绝唱,无人能及。其实英雄多见,赵大哥不也是一位看准了这一点的大战略家么?”左手加上去,紧紧握住赵楷,道:“大哥高论,如拨云见,令小弟茅顿开。那么,下一步,小弟烦劳大哥悄赴南方,暗中寻访能人高士,纠集势力,以备起事。如何?”

 赵楷的左手,也悄无声息地握了上来,低声道:“我于川中、荆襄一带已准备多年,布下了许多有用的棋子,所有家眷也早搬到了绵竹。只是愚兄自知非是主君之才,而一直又未遇可以共谋大事的明主,故而不敢稍有异动。今逢贤弟,实乃天意,愚兄自当尽心竭力,辅佐贤弟以竞全功。”

 我大喜过望,双手更加用力与他相握。

 这番谈话谈出这么个结果,可真叫打死我也料不到。

 赵楷道:“贤弟令宋亮去见粮秣官,是否已有放弃辎重,轻骑突击白马之意?”

 我道:“原来大哥已见到宋亮。大哥见微知著,小弟十分佩服。不错,小弟打算明一早就出发。”

 赵楷微笑道:“若非我遇上宋亮,猜知贤弟用意,也不能劝得关君侯安心回去了,今晚更不敢和贤弟说这番话。”

 我这从不信鬼神的现代人,此刻也不口叹道:“只怕这一切,冥冥中真是早有定数!”

 赵楷道:“上苍一定是保佑我们的,所以让我在这里和你相遇。贤弟,你现在有关君侯和典满这两位大将相助,我在此帮不上什么忙。我打算明天一早就赶往川中,加紧准备。玉儿就留在军中效力。”

 我心中一动:“他把儿子留下来,那是怕我不相信他么?”忙道:“玉儿年纪尚幼,还是让他跟大哥去吧?”

 赵楷道:“我看典满虽然武艺高强,但心思还不够灵活,保护贤弟,恐怕仍然力有不逮。玉儿武功还过得去,人也聪明,留在贤弟身边,我才放心。贤弟万不可推辞。而且贤弟武艺,愚兄十分欣慕,还请贤弟空暇时,好好指点指点他呢!”

 他说得这么清楚,我自然就不能再作态了,事情便这样决定了。

 次一早,赵楷单人独骑,悄悄而去。

 临行之前,他给关羽留了封信,让我待他离去后再交给关羽。我大致能猜出信中的意思,满口答应。赵玉听说可以留在军营,满心欢喜,全无半点与父亲离别之愁。我问他,他说:“十多年来,爹爹一向如此。我都习惯了。”

 我暗暗点头。让典满给赵玉以及他手下的家丁都配备上盔甲。然后亲自前往关羽营中,给他送去赵楷的书信。

 关羽看完了信,蚕眉一皱,丹凤眼微张,左手一抚颏下美髯,道:“原来飞督帅和子龙兄是结拜兄弟,何不早说?”

 我心:“早说?早了我总得起来有这回事啊!”哈哈一笑,道:“大丈夫身处世,当仗自身本领建立功业,方不愧这凛凛七尺之躯。岂可狐假虎威,借助他人威名?”

 这番话虽然是临时起,但我相信一定合乎这位卖枣子出身的武圣人的胃口,心中不得意。

 关公目中,果然现出欣赏之,道:“赵大兄所言不错。飞督帅果然是个可的男儿!”

 我楞了一下,起赵楷信中可能就是这么夸我的,暗暗佩服他的笔之高,什么话也不及这句话功效大。道:“关将军,我决定今轻骑奔袭白马,请关将军领一千骑为头队先行,将军以为如何?”

 虽说我已经下定决心,以后专门跟历史对着来。但心中一来和关公搞好上下级关系;二来对斩颜良的人选,毕竟还来个不真实中的真实,仍旧成全关公光荣灿烂的这项历史功绩。不然,我就让典满去当先了。关公大喜,立时站起,道:“多谢飞督帅!关某这就引军出发。”

 我道:“此处离白马,有四百余里。将军必须在三内到达,如何与守城我军联系和攻击围城袁军,全由将军临机决断。我率主力,将在之后两个时辰内赶到。”

 关公更是高兴,道:“关某遵令!”

 卯辰中(早晨八点),关羽率军,只带三干粮,飞驰而去。

 剩下的,除留下李齐带五十名虎豹骑看守军需辎重外,还有约一千五百名骑兵。我下令多带了半天的口粮。这也是防止万一战事拖得太久,全军不致因为饥饿而失去战斗力。

 临行前,我反复代李齐,如果张辽、徐晃返回营地,可命他们把粮草直接运送到官渡。至于什么由,我一个字也不说。

 因为毫无由。

 李齐对我非常信服,居然也就不问。

 一切就绪,我们这一路军便尾随前军,风驰电掣,向白马方向扑去。

 这一天,是建安五年三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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