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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难兄难弟
 杨逸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他忍头头痛裂的感觉坐起身来,上玉人已杳如黄鹤,枕边唯余一缕残香;

 与琴的一翻巫山**,杨逸并非全然懵懂不知,虽然脑海中的影像模模糊糊,但他相信那绝不是梦一场。

 而且他依稀感觉鸣佩也…似乎…后来自己身下的琴变成了鸣佩,这些继继续续的影像,让他脑袋更是疼痛。

 大概是听到了房内的动静,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来,苏鸣佩端着一壶茶,款款走进来,玉颜如花,身姿如柳,风情绰约动人。

 “大人可醒了,您快喝些茶解解渴。”

 她皓腕轻转,轻巧地斟好茶送到杨逸前。

 杨逸留意细看,可从她的神态和动作都看不出什么异样,不有些怀疑自己脑中那模糊的影像,难道只是自己眼花,把琴看成了她?

 杨逸小心地问道:“鸣佩姑娘,咱们…”

 鸣佩立即嫣然笑道:“大人先前喝多了,是琴姊姊把大人扶回房歇息的。”

 杨逸晃了晃脑袋,盯着她看一会儿,还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便问道:“琴她人呢?”

 “姊姊她去会宁观上香去了!她让我转告大人,您和她之间,什么…什么事也没有,来得闲,她再到府上去拜访,请大人不必记挂于她。姊姊她…”

 “少说这些没用的!”杨逸沉声打断她道“琴她真不在宜坊?”

 “奴家不敢欺瞒大人,姊姊她真到会宁观上香去了。”

 “我知道她是故意躲着我,天色不早,我就不等她了,你帮我转告她,我杨逸虽然不是什么好男人,但至少不会始终弃,从今天起,她是我杨逸的女人了,她躲不了,躲到天涯海角,我迟早也会把她找出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杨逸说完,把手上的茶一口渴光,起身准备离去,他一向不会留宿青楼。

 鸣佩心情复杂地将他送出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淡淡的暮色中,她才转回自己的闺房,进门就不埋怨道:“姊姊你这何苦躲着他呢?”

 琴躺上上,脸色有些苍白,杨逸带着醉意不知怜香惜玉,把她折腾惨了,此刻是翻身都难,她蹙着黛眉叹道:“妹妹不懂,姊姊自己心甘情愿,并不怪他,我虽是苦命之人,却也不愿让他因此觉得欠我什么,姊姊从未想过要进杨家。”

 “姊姊,可是杨学士他刚才说了,他说…他说从今天开始,姊姊便是他的女人了,你躲不了,躲到什么地方他都会把你找出来。”

 “那妹妹你呢,他没问你吗?”

 鸣佩坐到边,俏脸上带着一抹羞赧,又有些调皮地说道:“他起初是有所怀疑,不过…好了,不说我了,我是风尘中人,这些都无所谓;

 姐姐既然已经跳出这是非之地,便该找个好人家托付终身才是,杨学士才绝一时,年轻俊逸,是天下难寻的良配,倒也不委屈姊姊这天仙谪凡的人儿。”

 琴望着她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幽幽长叹。

 鸣佩怕她伤心,连忙开解道:“姊姊别多想,杨学士虽然有可能猜到了姊姊还在家坊,没有坚持来见你,大概是想给你时间考虑一下,咱们但先拭目以待,他明天若来找姊姊你,便说明他对姊姊是真心的,若是不来,唉…”

 俩人轻声细语,她们都是身世浮沉雨打萍的人,说话之间都不有些黯然,世间又有几个男子会因为一夕之,而坚持把那风尘女子娶回家呢?杨逸虽然那般说了,但明天谁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窗外夜渐浓,东京的夜还带着几分料峭寒…

 从大宋开国时起,太祖就鼓励功臣勋贵买地置宅,广造华屋丽邸,买蓄妾;

 太祖皇帝大概是希望臣子们安于享乐,别整天起歪心思瞄着那把龙椅。

 这个传统一直被传承下来,因此大宋的勋贵大臣之家,一般生活都极为奢华,位于兴国坊南郡王府也不例外,高墙碧瓦,朱门重户殿阁连云,入眼处尽是富丽堂皇之

 南郡王赵宗楚与英宗皇帝同辈,如今官拜开胜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

 ‘开府仪同三司’是散官的最高官阶,从一品。

 其中的‘三司’指的是司空、司马、司徒;三公如今虽然已经不掌具体政务,却仍为皇帝高级顾问‘坐而论道’的待遇崇为仕途的顶点;

 但三公名额有限,若是皇帝觉得有些臣子才能可与三公媲美,应给予同等的待遇,而三公名额已用完,怎么办?你总不能弄出个四公、五公来吧?

 于是‘开府仪同三司’这个官阶便产生了,具体意思指的是,你虽然不是三公,但一切礼仪待遇与三公相同。这就是所谓有开府仪同三司了。

 赵偌平溜狗,打架斗殴干得不少,经常被南郡王修理,早就学乖了,这回几个随从都是鼻青眼肿的,这不明摆着告诉自家祖父,自己又在外头打架生事了嘛!

 于是他等到了薄暮时分,视线模糊不清时,才带着几个随从悄悄的溜进自家侧门,很好,没人!

 赵偌心情大,对几个随从吩咐道:“都赶紧回房躲着,饭食我会让小翠儿给你们送去,都给我记牢了,伤没好之前,谁敢出来面我扒了他的皮!”

 几人满肚子委屈,也只能连声应是,赵偌提着的心,终于完全放了下来,仿佛六月天喝了雪水一般,清无限。

 他从小子好动,无法照长辈的意思静心读书,在家里左右不是个人,经常被长辈打骂责罚,这进一步增加了他骨子里的叛逆

 读什么狗书,家里的爵位轮不到自己继承,千好万好都是自己那个大哥好,长辈们横看竖看自己不顺眼,对自己这不可雕的朽木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赵偌一直觉得长辈有失公平,这使得他放形骸的同时,心里也憋着口气,希望有一天,能超越自己那个长辈眼中千好万好的大哥;

 今天与杨逸不打不相识,许了他这样一个机会,这让赵偌走起路来板都硬了许多。

 他打发完几个手下,哼着小曲儿正准备去睥两眼自己那个大哥,突然,垂花门那边传来一声大喝,吓了他一哆嗦。

 垂花门下几个红灯笼亮了起来,赵大赵二几个人像软虫似的跪倒在地,前面站着一个锦袍老者,五十多岁,须发微斑,面容清癯,不是赵偌的祖父南郡王是谁。

 只听他对赵偌几个随从冷喝道:“都给我抬起头来!”

 赵大赵二几人就象趴在老虎面前的小绵羊,哆嗦着抬起自己“战功赫赫”的脸。

 赵偌一看要糟,连忙蹑手蹑脚的闪到花坛后,准备溜之大吉。

 垂花门那边的老者仿佛长了天眼一般,适时大喝道:“孽障!还不滚出来?”

 赵偌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走到祖父面前,低头等着挨训。

 南郡王一看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从家丁手中夺过一鞭子,往他身上就

 边还边喝斥道:“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到处惹是生非的孽畜!我打死你!你这孽畜屡教不改,前才刚刚砸人铺子,今又出去打架,留着你这孽畜只会败坏家风,还有何用?今打死了事!”

 鞭子不断地落在赵偌身上,与往日大声嚎叫不同,今赵偌硬是一声不哼,咬着牙,红着眼撑着。

 南郡王虽不可能真用死力打,但下手却也不轻,见赵偌一反常态,半声不吭,倒让他暗生诧异,鞭子慢慢停了下来。

 “你这孽畜!还不从实招来,今究竟又惹下了何样的祸端?”

 南郡王凛声大喝,赵偌却仍是沉默以对,牙咬得太紧,嘴角已经有血丝渗出,但就是一声不吭,气得南郡王挥鞭又

 景明坊杨家。

 赵偌新鲜出炉的大哥杨逸同志,同样是做贼心虚,从侧门悄悄的进家,打锣的不要!

 他顺着扶苏的花木,准备溜去自己的书房,先装成勤奋用功的模样!

 很好!没人!

 杨逸鹭伏蛇行,刚刚潜上回廊,突然却撞上了一个软绵绵的身子。

 “啊!”“啊!”两声惊叫顿时响彻杨家大院;

 朦胧的灯光下,只见清娘捂着自己被撞疼的小鼻子,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杨逸。

 杨逸抚了抚自己的膛,讪讪地说道:“清娘,你在这干嘛?又想吓我吗?”

 清娘放开捂着的鼻子,凑到他跟前,像只小可爱的狗狗嗅了嗅,一对明亮的眸子慢慢变成了一双弯弯的月牙儿。

 杨逸莫名感到有些紧张:“清娘,怎么了?说话呀!”

 “哼!杨大哥一定是出去喝花酒了!哼…”“嘘!清娘你可别入人罪!”

 清娘小蛮的扭,小嘴儿一噘说道:“那杨大哥你为何偷偷摸摸、躲躲闪闪、鬼鬼祟祟的?哼,若不是做了亏心事…”

 “嘘!清娘啊!你误会了,杨大哥我正在练轻功呢,你不知道,这轻功…呃,这轻功的最高境界便是来去无踪,千里不留行,实乃居家旅行,偷香窃玉之必备神功…”

 “嘻嘻,杨大哥看你自己说漏嘴了吧!”

 “我说漏什么了?”

 “你说了,偷香窃玉,你肯定是去偷香窃玉了,哼!”“清娘啊!我投降,你就饶了我吧!我其实…我其实有苦衷,有大大的苦衷…”

 “好啊,果真如此,我告诉晴儿姐姐去!”

 “等等!”杨逸一把抱住她的小蛮,可怜兮兮地问道:“清娘,咱们家有衣板吗?直接给我一块好了!”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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