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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庆州夺兵
 现在环州兵马基本被杨逸空了,他可不想真摆空城计来试探梁太后的智商。

 他身有一个环庆路兵马都钤辖的官职,名义环庆路的所有兵马都在他管辖之下。打个比方的话,他在环庆路就是国防部长,而尹策是国家主席。

 即便是环州的兵力大举调动时,理论也是要经过尹策点头才行的,但万事都有例外,杨逸入主环州以来,一向强势惯了,加把持朝政的新、有意把他和章楶树作新在军方的代表人物,因此,尹策对环州事实已经失去了话语权。

 杨逸一向还是有分寸的,只要尹策不来环州指手画脚,他也不会去庆州给尹策添堵。

 但现在大宋受辽夏两面夹击,岌岌可危。河北、河东方面,宋辽军力不相下,一时想击退辽军很难,这次不象次易水之战,那时双方是仓促战,杨逸一举击败萧达林有很大的侥幸成分,现在辽军提前做好了准备,想快速分出胜负已属不可能。

 那么想要尽快打破两面受攻的困局,只有从西北着手,大宋西军与夏军对比,在战力绝对占着风;

 加之前对夏作战连连取胜,军心气士可用,只要一鼓作气击退夏军,剩下辽国大宋就完全不用畏惧了。

 环州这一触发,将牵动整个西北战局,而西北战局,将会牵动宋辽夏大战的整体战局。这就是眼下的情形。为了尽快破局。同时不让环州生灵涂炭,杨逸只得打破原来的克制,把手伸向庆州去了。

 整个环庆路总兵力在三万六千左右,其中环州有兵一万三千,其余都在庆州尹策辖下。杨逸带着马汉卿冲入庆州后,直奔庆州北面的军营,这里驻有一万兵力,而杨逸此行目的,就是要夺取这一万兵力的指挥权。

 “大人,要不咱们还是先去帅司。说不定经略安抚使明了大势后,能顾全大局也一不定呢?”马汉卿见杨逸竟直奔军营,策马近前说道。

 杨逸想起十三娘的话,不哈哈一笑道:“好!为了对得起十三娘。咱们这回就先礼后兵,走,去帅司!”

 大宋的“路”大致相当于后世“省”的行政划分。帅司就是各路的经略安抚司衙门,与行军作战时的“帅帐”并不是一个概念,经略安抚使掌一路军政,因此在大宋习惯都把经略安抚司称为帅司。

 算尽西北各路,二十下便能着知州服的只杨逸一人,而杨逸与尹策关系很僵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见杨逸带人昂然进入帅司衙门,一众吏员纷纷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这可是新鲜事啊!有戏看!

 可不,是够新鲜的,新鲜得杨逸连尹策的签押房在哪都不知道。

 “你!就你啦!”杨逸手持马鞭一指,对一个小吏喊道:“尹经略签押房在何处?你给本官带路。”

 那小吏硬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啊!

 路治下的官员,谁到了帅司不是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的?

 偏偏这位主倒象是来砸场子的,强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小吏知道自己遇的是什么人,也不敢吭声,老老实实把杨逸带往尹策的签押房。刚到外间小厅便见尹焞了出来。眼神先是冷傲漠然,接着便变得玩味起来,下打量着杨逸。

 杨逸没心机与他纠,就要闪身过去,尹焞一跨步拦住。对那小吏大声喝斥道:“还有点规矩吗?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不经经略使同意,便什么人都往这领。你不想在衙门呆下去了是吗?”

 小吏吓得噤若寒蝉,杨逸见尹焞这般指桑骂槐,一时倒乐了!

 他一拍尹焞肩膀哈哈笑道:“尹才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我京中一场豪堵,天下谁人不知?此时尹才子攀了尹经略使这高枝,倒装着不认识故人了,只怕天下人会说你薄情寡义啊!不妥!太他娘的不妥了!”

 尹焞被他拍头肩头发麻,这还在其次,杨逸一翻话更是让他心头刺痛,他一拂大袖怒目而视,冷然说道:“杨知州在京中攀的高枝何其多,两年之内连升数级,尹某万难相提并论,杨知州有事向来是直接找京里的高枝,却不知今到帅司所谓何来?”

 “自然是有公事。”杨逸突然一长气说道:“嘶!尹才子这般问,难不成尹才子什么时候升为经略使了?那倒是杨某失敬了!”

 被杨逸冷嘲热讽,尹焞大恨,虽目中火,心里知道再斗下去自己只会更吃亏,便冷哼道:“尹经略不在,杨知州先到外边等着!”

 “哦,敢问尹经略去了哪里?何时能回来?”

 “不知道!”尹焞冷笑而答,他想先撂杨逸一时半,杀杀他的威风再说。

 偏偏杨逸不吃他这一套,马鞭在手心一拍说道:“事情万急,既然尹经略不在,那本官只好来再报了,走!”

 在尹焞愕然的目光中,杨逸带着马汉卿他们大步出衙,跃战马挥鞭而去。

 “环庆路兵马都钤辖杨逸杨大人到!”马汉卿打着“杨”字大旗,高声吼着,百骑如虎冲入庆州城北的军营。

 在营中士卒凝立张望中,杨逸扬鞭一指,大喝道:“击鼓!聚将!”

 两名护卫闻名跃下战马,抄起帅帐前的鼓棰擂响那面牛皮大鼓,轰轰的鼓声惊动了整个大营,各级将领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但聚将鼓响之后,还是很快聚到帅帐来。

 其实还是有些将领认得杨逸的。见这个向来不光顾庆州的顶头司突然驾到。倒是好奇多于惊讶。

 杨逸已先虎踞帅桌之前,包括庆州第一将陆运在内,入帐后只得列班于两侧,等众将站定,杨逸将兵马都钤辖的大印往帅桌一拍,大声说道:“本官杨逸!”

 杨逸喝完凛然视下,陆运不得不带头出列参拜:“末将等拜见都钤辖大人!”

 “都免礼!”杨逸点点头,一抬手大声说道:“今之大宋,国丧未过,正值举国同悲之际。辽夏豺狼之邦,竟双双起兵入寇,自海之滨,到河之西。万里狼烟滚滚,大宋势危,危如累卵,百姓在哭泣,万民在惶惶张望,当此之时,身为军人!身为大宋的钢铁长城!你们!该当如何?”

 杨逸凛然发问,底下寂寂无声,杨逸大怒,拔刀霍然挥出。嘭的一声大响,将帅桌劈成两截!然后持刀咆哮道:“都他娘的是软蛋吗?百姓指望着你们保家卫国,你们却他娘的连都不敢放一个,你们还算是军人吗?身为军人,就当气万里如虎!就当摧山倒海舍生忘死!

 老子告诉你们,环州兵马已尽数被我派往驰援米脂,他们浴血奋战去了,你们呢?要做缩头乌吗?现在,本官命令你们立即集结营中兵马,随本官北去击夏军。谁他娘敢抗命,斩!”

 事实同为西军,环州军在杨逸的带领下,不断的败敌立功,他们却一直被尹策约束着。心里何尝不是憋得慌,经杨逸这么一。大多数将领热血沸腾,轰然出列表示愿听从杨逸军令。

 陆运和尹策走得近,望着杨逸凛冽的刀锋,他咽了咽吐沫咬牙问道:“敢问都钤辖大人,您来调兵可曾经尹经略使同意…”

 “你既然知道我是环庆路兵马都钤辖,就少他娘的废话!”杨逸前一步,冷森森地说道:“我是你官,你只能服从军令,尹经略那里,我自有替,轮不到你cāo这分心!现在,本官军令以下,你是遵从还是抗令?”

 杨逸到陆运面前缓缓举起长刀,杀气森然,帐中人人都屏气凝神,眼睁睁地看着,有些将领眼中还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平时陆运仗着尹策的关系,没少欺他们。

 陆运额冒细汗,心神俱颤,杨逸可不是那种软弱的文官,这人比他们这些武将还狠,手头血迹斑斑,人命无数,特别是这国难当头,兵凶战危之际,陆运还真不敢怀疑杨逸杀他立威的决心。

 “末将遵令!”

 这四个字艰难地从陆运嘴里说出,杨逸立即收刀喝道:“立即集合兵马,只带兵甲武器,粮草到了环州本官自会安排。三鼓之内,谁手下的兵马还没集合好,本官就拿他祭旗!谁想看看本官的刀够不够利,尽管拖延试试!还不快去!”

 大杨逸大喝下,众将纷纷出帐去集结兵马。

 陆运稍稍派人要去给尹策送信,结果送信的小卒到了营门,却见马汉卿横刀立马挡住去路,想出营,没门!

 三鼓之后,杨逸带着一万人马轰隆隆地开出北门时,消息才传到帅司,尹策又惊又怒,匆忙间带着几名随从就追了出来。

 出帅司不远,忽见一队士卒杀气腾腾的封住街道,为首的正是马汉卿,他长一指大喝道:“停车!前方大军调动,为防西夏jiān细查探我军虚实,此处街道暂时戒严!敢强闯者杀无赦!”

 马汉卿喊得威风凛凛、冠冕堂皇!尹策却是气炸了,这是庆州!是我的地头,我竟然被人戒严了?

 怒发冲冠的尹策一掀车帘跳下车,抢过车夫的马鞭就冲去,打算给马汉卿几鞭子。

 “我让你戒严!我让你戒严!戒严戒到本官头来了,知道本官是谁吗?反了你!”

 尹策挥舞着鞭子,倒真有几分气势,可惜他遇到的是马汉卿,跟杨逸久了,谁不是彪悍到死?

 他得了杨逸命令,无论如何要拦住尹策,等大军出城再说,尹策马鞭挥来,他长轻轻一绞,居高临下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本将军令在身,除非陛下亲临,否则谁也别想从此过去。”

 “你…你…本官是环庆路经略安抚使,瞎了你的狗眼!”

 “对不起!末将愚鲁,不识经略使,你若有疑问,过后再找我家大人去说,末将只知道军令不可违。”

 被马汉卿挡着,过又过不去,打又打不过,尹策差点气昏过去,暴跳如雷地喝道:“反了,反了,杨逸那个jiān佞何在?让他来见本官,本官倒要看看…”

 “对不起,军情紧急,杨大人忙于调兵抗击夏军,眼下没时间见客!”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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