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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勇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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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章相公,区区言尽于此!请章相公三思!”

 丢下这句话后,陈灌踉跄的下船去了,杨逸没有反驳一句,但那凌厉的一斩,让陈灌再无话可说,他把新旧两主观地定位在左右两则,两边持平这样才能使船体保持平衡。

 而杨逸换了一种思维,把新定位在中间,而右边的旧自然就成了船体倾斜的罪魁祸首!

 杨逸那一斩,仿佛拔去了股眼上的子,岂不让人畅快无比?

 什么狗两边持平!若真是那样,两只会纷争不断!正事都不用干了,忙着撕咬对方股都忙不过来!

 这不是民主法制健全的后世,朝中只要分成两,你什么时候见过没有争?中国的事,往往就坏在窝里斗上,这是历史一再印证了的。

 等陈灌去后,章惇呵呵笑道:“小友心里真是想行此雷霆之举吗?”

 杨逸对他了解得够透的了!无所谓地答道:“章老头,章学士,章相公!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问晚生这个问题呢?”

 “哈哈哈!自然是以章老头的身份!小友还请畅所言!”

 “好吧,那咱们说的就是风语了!否则晚生连科举都没通过,和章相公这么严肃的讨论这些,只会贻笑大方。”

 “没错,没错,全是风语!”

 “那晚生可放风了哦!”“哈哈哈…。”

 杨逸从新给自己找了个茶杯,斟满,轻

 这才说道:“陛下已经招回一些元丰旧臣,安到台谏之中,如今新旧两可谓是纠不清,若不施以雷霆手段,不足以厘清朝堂!但晚生认为,不顾一切的全部踏碎也不足取,这和当年司马光没什么两样;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陈灌临去说的这句话没错,只要是川,章老头你都应该纳过来,但前提是你纳的都必须是‘川’才行;

 我们往往弄错了一点,把‘百川’这两个字眼等同于万事万物,这肯定是不对的,试想若海纳的根本不是‘川’,而是山岳,那它还能有容乃大吗?

 而且,把朝廷比作大海也不正确,大海总体而言总是在被动承受,没有主动进取,因此,晚生认为把朝廷比作一条大河更为贴切,它必须时刻奔向前,保持着足够的进取精神,否则它就不再是河,而是一潭死水。

 这条河在奔腾向前的过程中,想变得越来越浩大,那它也要不断的接纳尽可能多的细才行,同理,它接受的必须是与自身相同的水,而不是其它东西;

 就象黄河,它接纳了太多的泥沙,因此变得浑浊不堪,当泥沙越来越多时,他就会偏离预定的河道,决堤!冲毁一切!给天下造成灾难的创伤。

 所以,当政者,就必须分清谁是水,谁是沙,对该纳的尽力纳,对与自己不同质的东西,就要毫不留情的清理出去,否则这条河迟早会决堤!这就是晚生的看法!”

 章惇听完只是淡淡的笑,没说什么!

 其实杨逸知道,章惇这样一个经沧桑,历经沉浮的人,心灵的厚度,精神的强度,早已变得无比的深沉强韧,那种坚定的意志注定了他必然有自己的原则和决断,轻易左右不了。

 所以,这段话杨逸确实只当是风语,至于能吹进章惇那强硬的心扉多少,那不是他需要探寻的!

 为了咱娘,咱还是先想想怎么考过科举吧!

 或许是章惇故意,这条船航行极慢,花了五天时间,才走到楚州。

 距离科举‮试考‬还有些时,杨逸他们也不急,章惇走到一地,时常会停船私下走访一翻,许清和覃子桂也泰然自若的跟着,章惇走走看看,但很少说什么。

 到了第六天,东京方向驰来一队皇宫班值侍卫,还给章惇带来了赵煦的一道旨意。

 看完赵煦的圣旨,章惇对杨逸笑道:“小友,老夫出发前曾给陛下上了一道奏折,如今陛下答复下来了,咱们就此暂别吧,这船老夫就送与小友作代步之用了,以小友之才,登榜当不在话下,老夫就不再多余费事了,咱们来京城再会!”

 杨逸有些惊讶,口问道:“章老头你没事吧?这时你不速速进京,在地方逛什么?”

 “哈哈哈,小友好意老夫心领了,但这些年来,老夫贬谪之处尽是些穷乡僻壤,就是到了杭州霄宫,也是足不出户,因此老夫认为在进京前,有必要先到处走走看看,陛下也已经应允了!话不多说,咱们就此别过!”

 章惇说完,洒的上马与班值飞驰而去了。

 这一刻,杨逸不住在原地给这个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他是打心眼里对章惇佩服了!

 现在京中正是风云际会之时,新旧两已到了图穷匕见,你死我活的关头,对于章惇来说,早一步进京、早一刻掌控中枢,就早一步掌握主动,以免变生肘腋!

 毕竟现在朝中掌握大权的还都是元祐人,赵煦就算再利害,也有独木难支之时,缺少了章惇这样的神兵,刚刚接触政事的赵煦,就等于是赤手空拳面对满朝元祐旧,这是非常危险的!

 神宗皇帝并不是只有赵煦一个儿子啊!为了一生富贵,甚至是性命荣辱,谁能保证没有人敢铤而走险呢?

 而这个关键时刻,章惇没有急着进京争权夺利,而是选择游离中枢之外,到地方去巡视民生吏治,企图掌握第一手资料,为将来施政找准基调、找准方向,而赵煦竟然也同意了!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强的自信、多么无私的怀啊?

 杨逸不知道,后来把章惇的名字列入《臣录》的人,得有多么无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这再一次证实了一个真理: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原来的历史上,徽宗登基后,旧再一次掌握了大宋朝政,再一次掌握了历史的书写权,于是章惇等人名列《臣录》,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杨逸小小的感慨了一下,便与覃子桂登船北去,行程变得快了许多,四天后,巍峨的东京城就出现在杨逸两人面前,古朴凝重的墙体,宽阔的护城河,气势雄浑,远远望去,北边的新宋门下车马人熙熙攘攘,声闻十里。

 杨逸站在船头,看着巍峨的城阙,不豪气顿生,张口一吐,便是太白豪气:“闲过信陵饮,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子桂啊!收你那娇生惯养的模样,别学那些娘们浅唱低,畏畏缩缩了,一万年太久,咱们只争朝夕,将来能不能成为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就看此翻进京了!”

 覃子桂被杨逸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家境殷实,从小被父母宠着,子未免有些娇软,虽然羡慕杨逸的豪情满怀,却一时学不来。

 “小弟比不得杨兄才情横溢,可不敢奢望太多,若能附名榜尾,小弟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其它的,小弟还是算了吧,更当不得千秋二壮士之比。”

 杨逸眉头一挑,重重一拍他的肩头说道:“当不当得千秋二壮士,这自然不由自己说了算,但是子桂你这种心态也不可取,人首先要自己看得起自己,若是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怎么指望别人看得起你!

 所以,不管能不能成为千秋二壮士,但你必须先得有为二壮士的志气!唉!算了,算了!总之一句话,咱们就是要以状元、榜眼为目标!余者!何足道哉!”

 临场心境很重要,有些人临到考场时,竟紧张的晕倒,覃子桂娇了些,见他越近京城越是忐忑不安,杨逸于是找着机会就给他鼓鼓劲,否则老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到时还考个

 这时旁边一条船上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尹兄,你听听,哈哈哈!两个不知所谓的狂生,竟大言不惭的自诩什么千秋二壮士,还将状元榜眼视为囊中物,这不让小弟想起夜郎自大这个词来,哈哈哈!若是这样的人也能中状元,倒要问问他们将尹兄这样的大才往哪儿搁了!”

 “洛兄客气了,洛兄之才,在下万万不及,若是别人想夺魁,倒是要先问问洛兄才是!走,进舱去,不必理会这种人,不知谦逊为何物,岂配名列儒门弟子之中,想必人家读的是别家杂学吧!”

 杨逸本意只是想给覃子桂鼓鼓劲而已,不想竟招来这等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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