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6 金太阳的日本 一
“什么?把日本海军打造成全世界最强大的海上力量?”
中国的总理阁下坐在一把高背扶手椅上,身上穿着一袭黑色长衫,脸上略微
出沉思的表情。双眼静静看着书桌上面一份打开的报告,正是杜月笙亲自送到南京来的日本国家计委的经济报告的翻译稿。
张国焘咳了两声,将一叠装订好的文件摆放在书桌上,恭敬应道:“这是情报局联合海军作战部所作的日本海军实力的分析报告,海军作战部的冯部长认为,如果日本海军能够充分
取1923年长江口作战的经验教训,还是有可能利用英美等国对海军发展不太重视的机会实现赶超的。不过…”
常瑞青微微一笑,
角却多了一丝讥诮:“只怕要砸锅卖铁,花掉日本人口袋里的最后一个铜板吧?海军可是一个烧钱的兵种,不是把船造出来就可以的,还要不断地演习、训练,那些大兵舰动一下可都是黄金万两。”。
他接着问道:“一定是片山老头舍不得花这个冤枉钱,所以才想同咱们将和?”
“总理说的是,这钱的确花得冤枉,片山潜不肯也是情理之中。”张国焘用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顺着常瑞青的思路分析道:“就算片山狠着心不顾老百姓死活把海军建起来了,日本也没有
下整个南洋的可能
,咱们还有美国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日本在南洋大口吃
的。”
“咱们不看着又能怎么着?”常瑞青轻声说道:“托洛茨基的手段高明,给咱们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如果我不想看着日本南下吃
,就必须和日本人比赛造船,可是我这个总理口袋里面的军费却是有限的。海军花得多了,陆军和空军就只能勒紧
带了。”
“现在片山潜有意和解不正替总理解决了这个难题。”张国焘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日本投靠到咱们一边,海上的威胁就完全不存在了,总理就能集中力量对付苏联了。”
常瑞青的眉梢一翘,说道:“那谁去牵制美国的力量?谁去把南洋从西方殖民者手里夺走?”
张国焘怔了一下,小声应道:“原来总理的想法和托洛茨基一样。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只是强大的日本海军对咱们也是一个威胁。”
“苏联不愿意两线作战,所以才鼓动日本南下。想引我们去抢地盘。”常瑞青微笑说道:“而我们和日本又怎么会愿意打一场两线作战呢?”
张国焘坐在书桌对面,思索着低了低头,说道:“总理的意思是…咱们不同片山合作,而是要寻找和武田合作的机会?不过据天眼(安田的代号)报告。武田亨就是苏联人豢养的一条忠犬。”
常瑞青合上书桌上的报告。眯着眼睛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万分肯定地点点头:“是忠犬还是白眼狼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才能知道。”他顿了顿又说道:“而且有天眼这枚打入他们内部的钉子在,就算要两线开战,我也有把握能打赢。况且,我手里还有一张真正的王牌!”
张国焘站起身,朝常瑞青微微一躬“那么属下就派杜月笙去回绝片山?”
“不用。”常瑞青缓缓摇头。
张国焘安静地站在那里,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常大总理的下一句话:“还是要想办法让武田亨成为日本GCD的领袖,片山这个碍手碍脚的老家伙最好能消失掉。而且这个恶人还不能落在我们头上…有办法吗?”
张国焘沉
了片刻,点点头说:“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能不能成功就要看日本军方的意思了。”
“说说看。”
张国焘道:“我们和片山潜的
易不妨照做,《中
互不侵犯条约》也不妨照签。不过我们应该提出以下几点要求:(一)日本GCD退出GC国际,并且驱逐国内所有苏联顾问、代表,断绝同苏联的一切往来;(二)日本GCD放弃一
**,实行
n zhǔ宪政,开发言论zì yóu和
,释放全部政治犯,取消对
亡政治人物的通缉令;(三)日本实行经济改革,恢复私有制;(四)将‘金刚号事件’的幕后指使人裕仁交给我国zhèng fǔ处置;(五)签署《中
海军条约》将中
海军的主力军吨位和航空母舰吨位之比定为1:1。”
“这五条对日本好像没什么坏处嘛。”
“可是日本GCD的广大干部和日本红军的大部分军官都不会答应的。”张国焘咬咬牙说:“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变成了一个特殊利益集团,特别是前者,绝对不会同意开发
,实行宪政的,因为那将意味着
G亡
。如果片山同意我们的条件,那他就在同
G全
为敌!”
“如果他拒绝呢?”
张国焘沉默了一下,马上又道:“如果总理将中
谈判之事交给属下cāo办,属下一定能扳倒片山,让武田亨上台执政,还会让天眼成为武田亨的第一宠臣。”
常瑞青抬眼看了一下张国焘,对他满脸都是
有成竹的表情,便点点头说:“好吧,这件事情就由你cāo办。”
“属下还有一个要求。”
“说吧。”
“请总理给片山潜写一封亲笔信,表达希望中
友好的意愿,字数最好能有5000以上。”
常瑞青稍稍愣了一下,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笑着摇摇头道:“恺荫啊,恺荫,又来这一手了,人家都说一计不可二用,你怎么来来去去就这一个法子呢?”
张国焘呵呵一笑:“总理,只要这一计好使,用多少次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
“将死,安田君又输了。”
东京市内那座华丽的赤坂离宫里。白色的纱帘在轻柔的海风里摆动着。金秋时节,这座赤坂离宫里竟是一片清冷,花园种的尽是樱花数。现在远没有到盛开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乏养护,有一半已经枯萎了。窗帘后面,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老者倒是满面春风,看着对面正望着将棋棋盘发呆的安田康夫。
安田的将棋是在给片山当秘书的时候学会的,自然不是师傅的对手,听着片山的话。他沉稳一笑说道:“片山主席面前,就算是永世高手,也只能甘拜下风。”
“不见得。”片山潜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日本托洛茨基”的面容来。长长地叹了一声“武田是个聪明人,我们做的这些事情只怕瞒不过他,而且军队里的高级将领又大多同他打得火热。可我就是不明白。这托洛茨基怎么就会这么喜欢这个武田亨呢?”
安田康夫摇摇头,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一拍说道:“说不清楚,如果一定要找个答案,只能猜测,大概是托洛茨基认为武田是真正的国际主义战士吧?”
“他倒真是国际主义,就是从来没有将日本的利益放在心上,虽然我们GCD人都应该是国际主义者,可我们毕竟还是一个日本人啊!”片山潜的语气已经放沉。冷冷地说道:“只可惜他只知道抱托洛茨基的
腿,忘记了日本的才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皮之不存,
将焉附?安田君,你说是不是啊?”
“主席的话让安田茅
顿开。”
“我知道你是明白事理的。”片山潜苦笑道:“如果红军里面的那些将领能和你一样明白就好了。”
“这些人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安田康夫皱眉苦思道:“有日本在手,他们想要什么没有?非要拿整个国家去赌,如果输了可就是国破家亡的下场,这又是何苦呢?”
“还不都是明治以来的军国主义教育惹得祸…一个个都将国家的出路寄托在对外扩张之上。”片山潜苦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日本也的确是贫瘠,六千多万(包括南朝鲜)人守着这么几个小岛和半个朝鲜,也只能吃苦受穷…那些人倒是出于公心,可是让日本去当苏联的炮灰却不是什么好办法,就算托洛茨基的世界革命侥幸成功,他也不会履行承诺把南洋给我们的。因为这样做是不符合GC主义的原则,是殖
n zhǔ义的行径。”
“我们能把这个道理和陆海军的将领说透吗?他们毕竟不是傻瓜。”
“能说什么?他们这些人肯拥护我们这个GCD政权,还不是想借助苏联的力量复兴军力,然后好去圆他们的大日本**?”
安田康夫微微皱眉道:“可我们和中国人的谈判…”
“只能秘密进行,不能让军方的人知道。”片山潜忽然叹了一口气,目光穿过薄薄的白色纱帘。不知道投向了哪里,已经显得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疲倦的无奈的表情,丝毫也不像是一个掌握一国重权的dú cái者,一旁的安田康夫却仍旧是一脸恭谨的表情。
“属下明白,相信主席的苦心,他们总有一
内体察到的。”安田语调平静地道:“主席,那给中国总理的回信…”
片山潜仍然目光阴沉地望着窗外,似乎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半晌之后才轻叹一声说道:“给常瑞青的回信我会亲自写的,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东亚的霸主…光是一封亲笔信恐怕还不足以表示我们的诚意。安田,去备一份厚礼送给中国总理。”
“厚礼?”
“把我们掌握的苏联人民委员会1924年度经济工作报告抄一份副本给中国人送去,让常瑞青知道一下托洛茨基的厉害,别以为中国有余力同时打败苏
两国!”
…
“一切为了朝鲜!”
“一切为了朝鲜!”
武田亨坐着轿车,从苏联驻日本大使馆离开时,心里却对自己在内心深处喊了十几年的这句口号感到了一丝陌生。
而且陌生的还不仅是口号,连朝鲜这个祖国都已经让他感到陌生了。当他在日本大革命中崭
头角,在苏联和GC国际的全力扶植下平步青云,成为苏维埃日本事实上的第二号人物的时候。他就不在是当
的金亨稷了。
金亨稷是朝鲜的,而日本很有可能是武田亨的!
当年的金亨稷意气风发,和一群怀着同样目标的朝鲜志士准备为了祖国的dú lì而洒掉满腔热血。但是现在,一个成为一国之君的机会却好像做梦一样摆在了他的面前,不过却不是成为朝鲜之君,而是比朝鲜强大十倍的苏维埃日本的统治者。
就在刚才,苏联驻日本大使特罗扬诺夫斯基将一封托洛茨基的亲笔信转交给他。信里面的内容清楚明了。托洛茨基认为他武田亨是全日本最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日本革命真正的旗手和领袖,是领导苏维埃日本和大日本红军去解放南洋各国受
迫人民的不二人选!
至于现下的日本人民的伟大领袖片山潜。托洛茨基则认为他很难负担起领导日本参加世界革命的重任,所以不应该再留在日本GCD主席的宝座上面。
“可这是为什么呢?”武田亨轻轻弹着手中托洛茨基亲笔写下的信纸,
出了凝重的表情。
而他问话的对象,则是他岳父老泰山武藤信义。
“为什么?”武藤信义有些冷漠地分析道:“托洛茨基的信里面不是明说了。你是领导苏维埃日本和大日本红军去解放南洋各国受
迫人民的不二人选!很明显片山潜在访苏期间一定和托洛茨基讨论过相关的问题。而且还让托洛茨基感到不满了,所以托洛茨基想支持你取代片山。”
“至于怎么取代…”武藤信义嘲讽笑道:“那就要看片山潜是否知进退了,也许可以让他成为日本的列宁,先去养病然后中风吧。”
武藤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列宁最近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以至于苏联内外都出现了一些风言风语。
武田亨摇头说:“片山主席和列宁不一样,我也没有托洛茨基那样的权威和声望,想要赶片山下台可不大容易。如果要蛮干的话,只怕会造成政局的大动
。现在的日本不能再
了。”
“你是怕动手除掉片山后难以服众吧?”武藤信义淡淡说道:“只要你能恢复陛下的天皇之位,军中的将领都会拥护你当首相的。”
武藤信义苦苦一笑:“要是陛下复位了,这个苏维埃国可就没有了,到时候苏联还会像现在这样支持我们?没有苏联的支持,日本的南下之梦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实现的。所以,让陛下复位的事情不能cāo之过急,一定要等时机成
后方能实行。”
看来那些旧日本帝国的军人对武田的支持也不是无条件的,而武田更是给了他们最想要的承诺。
武藤信义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托洛茨基和常瑞青已经是势同水火,只要日本肯和中国为敌,他才不在乎日本是帝国还是什么苏维埃国呢!”他说这个话并不是一点道理没有,但也不全对,因为托洛茨基并不是一个完全不择手段的野心家,他更多的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武田亨的眼帘微微跳动了两下,通过和自己老丈人的对话,他知道现在那些旧军官的心目中还在怀念裕仁这个笨蛋天皇。而自己这个日本托洛茨基的根基还非常浅薄,一不留神就会身败名裂,所以推翻片山潜的事情一定要小心从事。
武田亨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这个老丈人,忽然说道:“父亲大人,您知道托洛茨基早就有除掉列宁的实力,可为什么始终不肯下手呢?”
“也许在列宁的支持者中还有什么让他忌惮的人物吧?”
“据我所知并没有这样的人存在。”武田亨说道:“真正让托洛茨基投鼠忌器的是GCD的规矩,他不肯把规矩做坏掉,GCD不能搞下剋上。”
“所以你也不肯把规矩做坏?”武藤信义有些好奇“那你打算怎么推翻片山潜?总不能等他老死吧?虽然他年纪不小了,可身体好像蛮不错的。”
武田亨挑眉笑了笑道:“我的年纪更轻,等他老死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我能等得及,日本和托洛茨基恐怕都等不及,所以我准备用召开zhōng yāng全会的办法扳倒片山潜…这是完全符合GCD权力斗争游戏规则的,我也只有通过zhōng yāng全会选举上台,才能让全
全军心服口服!”
“这恐怕不大容易吧?”武藤信义皱了皱眉。
“办法总是有的。”武田亨挥了挥手中的信纸,笑道:“有了这个,在加上我和父亲大人在军队中的威信,我就有把握说服40%的zhōng yāng委员。”
“那也不行,最少要50%以上吧?”武藤信义摇摇头,现在
Gzhōng yāng委员会里还是片山派的人多。
“办法总会有的。”武田亨微微笑了笑,将手中的信纸
进信封交给武藤信义。“父亲大人,请您找一个可靠的同志,带着这封信悄悄地去见内务人民委员安田康夫,再帮我捎个口信,约他到红军俱乐部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