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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异于常人的士卒
 最终,陈蓦得到了一只鸡腿,连带着很大一块的鸡腿,毕竟这是陈蓦赢来的奖励,而且他重伤在身,需要食补补身体。

 韩然和王卓两人各分到了一只带着皮翅,因为他们也受了不轻的伤;周仓拿了另外一只鸡腿,但是要比陈蓦的小上很多,至于裴元绍,则只要了众人剩下的壳,别看分量重,其实全是骨头,已经没多少了。

 但是裴元绍似乎并不在意,这家伙虽然外表看上去凶悍,其实却是一个很重义气的汉子。

 至于那坛酒,在陈蓦的建议下,周仓还是选择和帐内的弟兄们分了见周仓一伍人如此义气、豪,陶志和范立两个伍长也不再推辞,道了声谢,便与周仓等人一同喝了起来。

 虽说一坛酒实在是少得可怜,还没等众人喝出点味道便没了,但是帐内众人的关系却一下子拉近了。

 当然,其中并不包括张琅的那一伍人。

 接下来的两,就像周仓所说的,黄巾军大帅波才整编军队,毕竟这场大战后,许多编制都被打散了,像伍长、什长等低级军官战死了不少,军队需要休整,于是,陈蓦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周仓伍内的士卒。

 或许黄巾军中确实粮草将尽,食物不足,大帅波才所谓的犒赏全军三,也不过是每多了一坛酒、一只

 不说陈蓦,但是营内其他黄巾士卒却隐隐有了不满的声音。

 “军心浮动啊…”虽说陈蓦对古代的战事并不了解,但他至少也看得出当前的状况。

 “嘶…”在陈蓦左手边的草铺上,韩然正在自己换着绑在伤口上的布条,虽说血已结痂,但是被他一撕,鲜血顿时又了出来。

 只见他望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沉默了半响后,忽然低声说道“大帅也太不把我等当人看了,我等衷心为他效命,奋勇杀敌,奖赏却仅是一坛酒、一只!”

 当时帐内有许多人,除了与周仓等人关系不好的张琅等人出帐站岗,其他人都在,听到韩然不满的话,表情都变了一变。

 或许是那坛酒起了作用,伍长范立咳嗽一声,提醒说道“嘘!声!此等妄逆之言若是被人听到,轻则四十军,重则斩首示众,你想死啊?!”

 其实韩然刚说完,周仓已经意识到了,只不过来不及阻止,见范立似乎没有上报的意思,心下松了口气,感激地望了一眼范立,随即抬起右手狠狠一拍韩然的后脑,低声骂道“胡说什么!”

 韩然吓了一跳,缩了缩脑袋不敢做声。

 但是他的话却起了其他士卒久久在心中的不满,比如伍长陶志。

 “哼,我陶某倒是和韩然兄弟一个意思,”用布擦拭着手中的砍刀,陶志愤愤不平地说道“大帅要我等为他卖命,陶某没有半点怨言,但饿着肚子如何与官军厮杀?自举兵起,我等伙食一比一差,直到昨,竟然只是一碗馊谷…”

 “陶伍长!”范立低声音打断了陶志的话。

 “怕什么,”陶志一扯身上单薄衣服,狠声说道“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倘若真有人起异心,为图功劳将我上报,陶某也不吝啬这条命,要拿便拿去,也省得憋着这口恶气!”

 “这…唉,陶伍长言重了!”范立无奈地叹了口气。

 “范伍长不是那意思,我等三伍兄弟,依周某看来,都是重义气的兄弟,岂会有人做出这不义之事?”周仓也出声劝道。

 “不过换成张拐角那小子就不好说了!”裴元绍吐了一口唾沫,不屑地说道。

 帐内其他人会意一笑,自昨投壶之事后,他与陶志两位伍长也很看不起张琅。

 “确实,张琅此人,功利之心过重!”范立轻笑着摇了摇头,望向陈蓦转移话题说道“万万不曾想到,小兄弟竟有如此绝技,不知小兄弟何方人士?”

 “呃…”陈蓦张了张嘴,一脸犹豫,言又止。

 周仓一见,会错了意,拍着陈蓦肩膀笑着说道“老范别在意,我们这位小兄弟多半是在厮杀中伤到了头,许多事浑浑噩噩。”

 见陈蓦满身伤痕,头上也是裹着布带,明显是受了重伤,范立恍然大悟,也不在意,点头说道“怕是老人们所言失魂之症,此事可大可小,小兄弟需谨慎,不过捡回一条命已属万幸,再要多求,恐怕上天要发怒哇!”

 “哈哈!”见范立说的有趣,其他人微微一笑,压抑的气氛稍稍有些回升。

 随后,帐内众人闲聊了几句,之后,话题便扯到了后的战斗中,他们认为,一旦打败了官军,推翻了暴汉,大帅一定会重赏麾下士卒。

 或许真的是太闲了,众人说着说着,便就着赏赐的问题争论上了,而且数目越吹越大,最后甚至说到了黄金百两、赐封将军什么的。

 一群人说说笑笑,连带着陶志伍长心中的郁闷之气也消了几分。

 因为先前官军的抵御实在是太过疲弱,众人都坚信大贤良师张角能够带领他们推翻暴汉,以至于他们甚至开始议论战后的事。

 “若是得了赏赐,我便回家乡娶一房室!”陶志伍内一个看似比较腼腆的士卒不好意思地说道。

 “哈哈!”帐内众人皆笑了,其中裴元绍更是揶揄道“若是大帅赏你黄金百两,别说一房室,再添一妾又何妨?”

 众人哄堂大笑,那个士卒被说地面色通红。

 或许是为了打发时间吧,众人轮说了一通,不过大多是领了赏赐回家乡娶生子,购田买地,或许,这便是黄巾底层士卒的共同心声吧。

 要不是因为活不下去,有几个会投身战场、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生活呢?

 他们的理想,无非是一份少得可怜的军饷,或是为了家乡饥肠辘辘的亲人,或是为了攒钱娶生子,至于什么光耀门楣、加封将军,那些殊荣离他们实在太远了。

 终于,轮到陈蓦了。

 理想么?

 陈蓦沉默了。

 莫名其妙地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自己想要什么呢?

 他不知道。

 回去?回去属于自己的世界?

 呵,别说回不去,就算回去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一次又一次让别人失望,让自己失望,让父母失望。

 没有几个朋友的自己,或许只有父母才会因为儿子的消失而感到伤心吧,也许,如果没有这个儿子,父母会过得更好,至少不必再为了自己儿子的事心、烦恼…

 有人说,一个人的价值,体现在他是否被别人所需要。

 但是,谁需要我呢?没有人…

 也许,我的存在没有任何必要…

 在大军准备开拔的几天中,陈蓦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

 因为他发现,帐内其他人都有着自己为之奋斗的目标,有的是为了钱,有的是为了家中的儿,有的是为了努力爬上去、混个一官半职,这些都是他们活着的价值,只有自己没有,没有所谓奋斗的目标,也没有依靠自己、需要自己的人。

 这样的自己,就算能在这个世活下去,又能做什么呢?

 人呐,就是一种依靠[需要]与[被需要]能继续前进、奋发进取的生物,其中[需要]包括金钱、权利等望,而[被需要]则泛指依靠自己的人,这些都是人前进、拼搏的动力。

 只不过因为性格的关系,有的人侧重于自己的[需要],而有的人则别人的需要,即[被需要],陈蓦属于后者。

 但是,对于孤身一人来到了这个世的陈蓦来说,又会有谁需要他呢?

 未穿越前,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穿越后,也只是一个不懂丝毫武艺的底层黄巾士卒,保不定哪一天就会死在敌军手上,这样的自己,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或许是大帅波才发现了底层士卒的不满情绪,终于,在大军开拔的前一天,发下了一笔军饷。

 不多,像陈蓦这样的士卒,只有半贯。

 望着帐内其他黄巾士卒喜滋滋地将铜钱用布小心地包起来,准备托人送到自己家乡的亲人手中,陈蓦就感觉自己的心空的,十分压抑。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陈蓦躺在草铺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望着摆放在眼前地上的那半贯铜钱,陈蓦微微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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